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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怪的導師檳郎

(2015-03-09 07:00:36) 下一個

古怪的導師檳郎
  11文秘 王碧穎

  他說:“人總會逝去,許多東西都會流失,隻有文字能永恒地留在這世上。你們一年年一屆屆地畢業,多留下點文字的記憶吧,唯有這些字眼看著總是個念想。”正是這段話讓我突然打破了長久以來的懶散,在一個深夜開始敲下這些符號。
  同學們喜歡稱他為“檳郎”,也是他的筆名,總讓人與那種令人口舌發麻的果實產生聯想。
  他是我大學的導師,最早來自“導師製”這個無疾而終的製度,然而最後他又成為了我畢業論文的導師,似乎冥冥之中是要坐實這個叫了四年的稱號。他未曾教過我專業基礎課,所以我們之間的交集隻有為數不多的幾次會麵和一門專業選修課。但僅是如此,他也成為了我四年大學生涯中最熟悉的老師。
  “他走進來,拎著一個帆布包,個頭不高,一臉斯文相,對話時基本是不看人的,笑起來卻有點孩子氣。”那是與檳郎的第一次見麵,大一入學之初時的日光溫暖的午後,所以後來往往會讓人模糊初見他的印象,不,應該來說每次與他見麵都有新鮮的感受。
  當初師生對導師製都好奇而有熱情,老師除了與我們在校內見麵,還帶我們郊遊。我和同班的另個同學便有幸與他同去青龍山中遊玩。和他爬青龍山時,有漫長的山路,瘋追的狗,分享的香腸和蛋糕等印象細節。我猶記得,我們被山中的采石場攔住了去路,隻好改變方向。他指著挖掘機在兩山間挖出的一條深溝,大歎“一線天”時,我和同伴都露出無奈的表情。但最終見到的兩山之間的天雲湖,我們興奮地在大壩上合影留念,美景至今深深印在我的腦海裏。導師還和我們共六名女弟子在校園裏的陶行知塑像前,照了張“全家福”,打印出來加了塑封,每人一張保存,現在都不知放到哪兒去了。
  他熱愛寫詩,寫得很多,幾乎是一星期幾首的量。上他那門名叫“新詩賞析”的課時,我為了混學分,對詩歌是不感興趣的,所以也沒有什麽收獲,但老師還是給了我不錯的成績。選修課上在講現當代名詩之前,他總要拋磚引玉,講點自己的作品。其實有些篇目我們看不懂,有些像一篇文章截成了一段段似的,也有人評價過他的詩平淡而流水。我也說不好,反正在詩歌學習上,不是他的及格弟子。他沒有停下過他寫作的筆,十年如一日的記錄著生活的點滴。假期裏在他給的博客地址裏,我翻看了很多的作品,在驚歎數量多之餘,更像是看到一個新的檳郎,一個憤力用筆寫下所有疾苦所有思緒,想大聲呼喊卻不得隻能更加用力不停地寫的檳郎。
  說實話比起他的詩,我倒是很喜歡看他的雜文隨筆,都是細微的悲喜明滅卻足以打動人。有一篇《達蘭薩拉的卓瑪》寫他與一位藏族姑娘故事的文章,曾一度讓我不能釋懷,後來偶然知道那隻是個摻雜虛構的故事的時候,我的心情簡直難以用言語表達。
  他在一些詩裏說自己是老天爺派來世間受苦的,等飽嚐了世間的苦難並用詩歌記錄好這一切後,最後向上天匯報,便回到天國享有榮耀的位置;他與阿伯拉罕、耶穌、麥罕默德是同一路人,位於神的使者的行列。他極熱愛他生活的地方,卻又經常顯得憤世嫉俗。起初我很是不理解,後來我卻懂了,他隻不過是一個真正的文人而已。他會執意去尋找內心認定的真理,而我們大多數人都選擇的是妥協與讓步。
  檳郎老師對中國的少數民族藏族非常好感,而我母親正好是甘南的藏族。大一的第二學期,家裏要我送一個藏族哈達給老師,他非常高興,請我和同學在北食堂二樓吃飯,莊重地接受了禮物。後來他據此寫了首詩《女學生獻給我哈達》,“長條形的綾緞,潔白的哈達,似圍巾般地掛在我頸項,兩頭絲穗飄逸地垂下。我突然沐浴在雪域高原聖潔的光裏了。感謝你,我的女學生,我多想今生也是土伯特人”。這詩也在新詩賞析課堂課上念過,雖然他那句“手捧哈達,緩緩走來”,當時讓我很難堪,實際上我卻是很感激他的,那般微小的事他都願化作詩來回贈。
  找檳郎想讓他作我們的畢業論文指導老師的那天,他帶著我和同學沿學校東邊的河走了一圈,邊散步邊漫談。那個我們習慣性忽略的荒地與小河,他竟是叫得出名字的,雖然我現在也已不記得了。那天穿著短褲的我雙腿被雜草劃了血印子,卻因有求於他而一句話都不敢說,隻能低頭跟著走。他熱愛的旅行,是用雙腳走過的,雙眼體會過的那種,所以不論是怎樣的地方,他都願意去走走。當然僅用這些交往就這樣去揣測他我不知道是對是錯。
  然而那天再見的他好像變了,變得不再像我們才入學作為我們導師時那麽愛說笑,變得沉默和喜歡抽煙。也不再約女學生一起去爬山。我不知道是不是又是這個世界使他變了模樣。在一個學長的日誌裏看到他說檳郎是他最喜歡而且最尊敬的老師時,我才發覺長久以來,我都是在用我的主觀印象和世俗的眼光來看待他的。詩人的世界往往最透明,我們卻經常透過有色的玻璃片去看了。
  突然很慶幸我是在最後畢業的這樣一個時刻寫下這篇文章,要是早一點我一定沒法這樣看懂一點你,對麽?不論這篇東西事後你講給年輕的學生聽時會是怎樣的情景,但希望能理解你的人能更多,有更多人願意同你一起去爬爬山,認真讀讀你的詩。
  曾經被動地被校方安排為他的導師製名下的弟子,最後我卻是主動請求他做我畢業論文導師的。但實際上,我不算了解他,對他的詩歌更是茫然,反而感到他不同於其他一般老師,顯得特別古怪。但不管怎樣,世上的相遇都是緣分,現在我亦這樣感激著,能在大學認識他,雖然遲早會和這大學四年一樣,在以後的漫長的人生曆程中逐漸淡忘。
  2015-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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