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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關檳郎資料一集5

(2015-03-25 04:38:45) 下一個

可愛的狂士——老師檳郎
趙洪湖

這學期有幸上了李檳老師的課——新詩賞析,在充分習得知識的同時對老師的為人為文也有了了解。李檳老師,筆名和網名都是檳郎,在網絡
上有一定的知名度。

“我自稱‘民間左派’,實際上也可以較魯左派”,這是李老師的旗幟。老師是個可愛的狂士,最初豪情萬丈地、後來卻是有些勉強地宣稱自
己是魯迅的信徒、忠實追隨者和魯迅幫當代掌門人,“整理一下本派譜係,魯迅為源頭,胡風在其中,檳郎在其後”(《魯迅與左派》)。這
些是檳郎老師的信仰,在我等看來這似乎是“高處不勝寒”,可能我們會有諸多借口,但我還是汗顏——何為“兼濟天下”?

“我是中國的左翼知識分子,最關心廣大下層勞動人民的社會權益”(《祖國,我回來了,無限感傷》),這是老師的自勵,試問天下諸君,
又有誰能如此?老師的好朋友,廣州工友服務中心的創辦人——景祥,一位致力於工人權益保護的行動者,他的觀點與老師似乎相近:我們所
追求的社會主義,它是民主的社會形式,它並不反對私人擁有財產,並用這些財產謀取利潤,它反對的隻是資本相對於勞動的特權,它明確宣
言,人類的發展在現階段不能缺少資本和利潤,社會主義追求勞動和資本的平等,即在政治、社會和經濟諸方麵的平等,和為了實現上述平等
而應有的分配的公正,社會主義允許資本享有權利,正如要求勞動享有權利一樣,但是反對資本成為權力,也反對權力成為資本!為此景祥投
入為勞工維權的實踐,引得身在高校,被書堆所“困”的老師心中發癢(《朋友景祥和我們的工友服務中心》)。“學術有專攻”嘛,同為有
誌之士,一樣深得我們尊敬!

老師對當今社會有自己的看法:“我認為,當下的社會統治勢力是右傾的,我文章常常將這個社會的既得利益者和保守頑固勢力,稱為‘極右
翼權貴階級’,他們是富貴階級和權貴階級的闊人聯盟,為維護他們的既得利益,利用極權製度對廣大勞動人民進行瘋狂的剝削和壓迫”(《
重新認識左派——檳郎先生訪談錄》)。鋒芒所向,直至漠視人民疾苦的腐敗官場。通過不斷寫作和網絡論戰的曆練,老師的筆頭越來越硬,
寫出了《收容我吧,打死我吧,我已在這片土地上暫住了五千年》這樣激情四溢廣受好評的精彩篇章,為被收容製度野蠻殺害的孫誌剛打抱不
平,激憤萬分地譴責社會分化和壓迫現實:“一夜醒來,原來我們的古老了五千年的土地,仍有主人和奴隸之分,但做了五千年的奴隸的我,
不想再做奴隸了!明白了做了五千年的奴隸的我,在我和我的祖先耕耘了五千年的土地上,我們是暫住的奴隸,隨時被收容,隨時被打死。我
開始詛咒我暫住了五千年的土地,我願與這片土地一道毀滅!”“(我們)根本不是這個土地的主人,而是奴隸。我願和你們主人的罪惡的淵
藪一道焚燒,這便是交給你們比‘暫住了五千年’更大的罪證了”。此文當初發貼網上,好評如雲,今天讀來,仍有不可思議的魅力。

“我對這個弱肉強食,笑貧不笑娼的社會還有什麽留念呢?我對這個闊人們的世界無所留念,我生存著隻能遭受屈辱,我便常常想到自殺。”
(《我常常準備著自殺》) 我認為是非常真實的人文獨白。這不僅僅是老師一個人的心情,我想大家都有一點點的,隻要他還是一個正直的人
。老師在這篇“自殺”文中給自己留死後碑文:“這是個貧賤者,他戰鬥過,但生不逢時”。“戰鬥的貧賤者”表明的是品操的固守,讓人起
敬。作為作家和知識分子,老師義不容辭衝鋒在人文批評界的第一線,用精煉的文章,對時下種種弊病投匕首,犀利、正中要害。

作為一位現實中人,老師又表露出為人子、為人父的真情。《想念兒子》是寫遠在韓國大田的老師對國內的兒子的思念的。老師寫於02年的《
懷念我的父親和母親》一文,我讀來倍感親切,老師於真情流露處敲擊讀者的心靈。每有會意當屬異曲同工之妙。這就說我能深感老師筆下之
味,皆出我也有類似境遇。老師出生於農村,留念兒時艱苦歲月時家人的點點滴滴。關於那時代的童年,我父親也曾講給我聽過,有數不盡的
苦難,但總會有難以磨滅的兒時快樂時光。大人們勞於奔波,總換不來飽腹,奶奶常說,那時吃野草、茨菰、山芋藤……這些還不常有,人人
得而食之。就是這樣的童年,讓檳郎老師刻骨銘心,發憤讀書。在踏上求學路時,老師心中一定有誓言,要求得一針一線一磚一瓦,好生報答
雙親。這於我們來自農村的學子大抵都會有這樣的想法。

來到城市,周旋於花花火火,得付出十二分的精力,來換得城裏人看來微不足道的東東。致力於此,家鄉雙親又老了,忘卻的,終究忘不掉。
還沒來得及報答,卻……。痛苦中掙紮起來,滿眼潦倒、貧窮……檳郎老師似乎找到了報答父母的方法,“安得廣廈千萬間,大庇天下寒士具
歡顏”,投身於勞苦大眾的奮鬥與解放中去。我也是土地的兒子,農民的後代,我愛我的家鄉,愛我的土地,我又何去何從?將來是一介教書
匠,抵不到廟堂,那就處家鄉之一隅——教書育人——農家子弟。都說現在的莘莘學子沒有理想,而我也沒有鴻鵠之誌,就做燕雀吧。
2006年6月

除夕盤點:橫站
王曉明

  照老例,年三十是商人結帳的日子。魯迅,則是每每在這時候編自己的文集。
  我想,這個論壇上的不少人,如果來盤點一下一年來的進出,大概都會和檳郎一樣,得到一個“左右不是”的結果吧。
  這也是國情使然,完全的左和右,總令人難以苟同。所以,在除夕之夜論定自己的‘橫站’立場,正是一件合乎時宜、應該做的事情。

  注:2005年春節,王曉明先生在檳郎《年三十貧賤人生的隨想》一文後的回貼。

檳郎:左翼魯迅與價值擔當
於仲達


檳榔是以現實關懷和批判為寫作的動力和使命的,他的“主義”的確立,都是為現實問題的探索服務的。檳榔是一位在黑屋子裏不斷探索出路並大聲呐喊的思想者,一位富有良知和人文關懷精神的青年學者,一位讓人尊重的活躍的網絡作家。在當代中國,像檳榔這樣的知識人不是太多,而是太少。

是什麽原因使檳郎使變得如此悲傷?

他在《我常常準備著自殺》一文中這樣敘說自己的經曆:“我1968年出生在中國安徽省中部的一個小山村,父母是地地道道的農民。我的祖父母生養了六個兒女,卻不能全都養活,如最大的入贅到別人家,最小的被別人抱養走。父母也生養了六個兒女,比上一代更慘,餓死了一半。我在貧亂的中國鄉村土地上如野蒿子一般瘋長,奇跡般地活到現在,我卻目睹了許多兒時的玩伴遭天災人禍,現在早已化為黃土。”檳榔從貧瘠的鄉村感到了壓榨和不平,貧窮和無望。
    

他的憂傷和絕望,來自這片土地上的人的苦難和哭喊。他愛這個土地上的人,無法選擇離去。曾幾何時,自由變成了奴役,公正、平等的理想變成了赤裸裸的歧視和淩辱、變成血汗工廠,變成草根階層被盤剝、被踐踏的呻吟……身處其中的被壓迫、被侮辱群體的知識精英無法像某些自由知識分子一樣超然的評判,理智的分析,在他們心中,與其說是被欺騙,不如說遭到了背叛!卑賤的社會地位和貧窮的經濟狀況讓檳榔義無反顧地站到了最貧賤的工農階層的立場上來。正因為始終不忘廣大勞動人民的苦難,為他們呐喊和抗爭,檳榔確立自己作為一個社會主義者的這樣一種曆史角色。檳榔把自己定位為魯迅左派,以魯迅為尊師,強調魯迅的“民間”特征,學習、發揚左翼魯迅的思想和戰鬥精神,以文學批評和社會文化評論為武器,致力於“思想革命”。檳榔認為魯迅左派屬於左派陣營的自由左派,在強調關心廣大下層勞動人民利益上與毛左派一致,在對市場經濟和現代民主之路的肯定上與民主西化派有共同點。至於自由憲政派的憲政理想也是讚同的,但對他們與既得利益者的妥協保持警惕的態度。檳榔認為:左意味著改革,右意味著保守;左意味著下層大眾,右意味著上層貴族;左意味著激進,右意味著溫和。左意味著被壓迫者的反抗,右意味著既得利益者的頑固維持既得利益。……不盡枚舉。將魯迅與“左”聯係在一起,這不僅是由於曆史上魯迅一直作為左翼的旗手,更由於魯迅思想和魯迅精神體現了上麵所枚舉的“左”的各種特征。整個魯迅體現出來的一個字來形容,“左”字最貼切。左派的檳榔隻是在同情地層民眾、反對權貴資本主義、譴責社會不公和政治腐敗的問題上有其鮮明的特點,檳榔在支持憲政民主,支持言論自由、支持人民主權和市場經濟等方麵,與自由主義又派(檳榔所謂憲政民主和西化民主派)並無矛盾。


檳榔自稱“民間左派”宣稱自己是魯迅的信徒、忠實追隨者和魯迅幫當代掌門人,“整理一下本派譜係,魯迅為源頭,胡風在其中,檳郎在其後”(《鐮刀和鐵錘是我的十字架》)。他一邊以魯迅衣缽傳人自命,一邊不斷地對魯迅思想做重新詮釋的工作,把魯迅的思想從扭曲中還原出來。以一個知識分子應有的人文關懷精神,“我是中國的左翼知識分子,最關心廣大下層勞動人民的社會權益”(《祖國,我回來了,無限感傷 》)。可喜的是,自稱魯迅左派的檳榔自潛入關天以來,不知不覺中修煉了自由主義派內功心法,開始尊重憲政,認肯民主、自由、人權的普世價值,反對專製主義和極權主義,並保持了關心底層疾苦的本色。僅以上述思想立場觀察,檳榔已經走出了專製政權幫閑黨的陰影,實際上已經站在自由主義者行列中了。是的,“魯迅左派”期望的“革命”是以血淋淋為代價的,不是他們關心的,這種“關注和同情”也不是是“農工階級”真正的需要。

一位盜帥的網友說的有理,雖對現狀不滿意,強烈要求社會往好的方麵變革,但我並沒有主張“革命”。 社會不能再回到那種主張破壞的“革命”之中,左翼要吸收自由主義的養分。 在各種價值中,自由是最有價值的一種價值。人人都享有自由,才可能形成一種製約的機製,使社會有序發展,如此才能堵塞產生專製暴君的門路。

劉路的描述讓人深有感受,但對於檳榔信仰的社會主義表示警惕。東海一梟等一些網友認為他“形左實右”,畢巧林先生曾說他是自由主義的激進派,因為他長期地活動在自由派的圈子裏,左派依舊,但思想的確在發展中受到自由派的強烈影響。我和檳榔有著相同的底層情結、共同的社會理想、一樣的被出賣、被遺棄所造成的心靈創傷。我雖喜歡檳榔,卻義無反顧投向了自由主義。

這個板磚是給檳郎的
grf1012


grf1012(夜茶壇斑竹)

檳郎在我的地盤上發了很多的帖子,依這個版麵的規矩,都是即來之則拍之。以前我在檳郎的帖子後麵也拍了幾下,但根據這幾天檳郎的發帖量,我估計是火力不夠,檳郎權當以前拍的是敲背了。所以我就特地另寫一篇給他一下狠的。
毛主席說沒有調查也就沒有發言權,因此我特地去了與他有關的幾個網站如檳郎書院,秋天的書葉,紅辣椒論壇等等仔細一一拜讀了檳郎大作。檳郎還是在這些網站裏頭當任一定的領導職位的。不象我就茶壇一小混混,他還是有一定的威望的。我發現一個很有趣的現象,他們那一幫人都稱呼自己是,我們知識分子。我小時候是把知識分子這榮耀的身份都往那些造原子彈啊,火箭啊的人身上套,長大後我才發現那些人另外有個稱呼叫做科學家。依次類推還有音樂家,建築家,政治家,教育家等等,最不濟還能叫作家。總而言之都是有一技之長的人。惟獨知識分子是如何來劃分,我到現在還是弄不明白。當然知識分子都是要認識字的,但是要認識到多少字才可以叫知識分子就很難說了。如果你說2000個字就叫知識分子,1999個就不是,那這樣劃分也太勉強了,不就少一個字嘛,文章還是照樣看的懂的。首先我自己得承認,我認識的字不多而且基本還都是中國字。萬一哪天瞎撞到了什麽英文網站,我都是朝那寫著sex的地方點去的。在認識的為數不多的兩三千中國字當中還有一半是錯別字(這個不怨我,誰叫學校出語文試卷,必定有個題目就是辨認錯別字,我沒把錯別字辨出,但是我把錯別字全記下了),因此是打死我也不敢承認自己是知識分子。檳郎他們可是堂而煌之地承認自己是知識分子的,他們總該給他們自己有個劃分標準的吧?我又細細琢磨他們的文章,最後一個人的話浮現在我的腦子裏。那人就是王朔,具體怎麽說的記不清楚了,大意如下,知識分子也就是那群以天下為己任,幹預社會,哭著喊著給人民群眾指道的那撥人。看看檳郎他們的文章,想想這句話,還真貼切啊。
因此檳郎他們對風花雪月的事是不屑一顧的,要說就說大事情。這樣就有了檳郎寫的《盛世危言:我們的中國病了》《美伊戰爭與文明衝突,及中國的夢魘》《 巴格達“解放”與三個問題》《關於美伊戰爭與好友六月六月兄》等等大作。其中我又發現一個很有趣的事情,就是檳郎對自己立場定位為自由左派。左派,右派我都好理解,加上個自由那就有點耐人尋味了。我對自由的理解也就是隨心所欲,想幹什麽幹什麽,不受約束。那麽自由左派意思也就是檳郎現在想呆在左派的陣營裏,等哪天風向轉了,那檳郎就改個自由右派名字就可以重新紮根於右派了。反正關鍵意味在那自由上麵,不是俗話說沒有自由我寧可死。這裏grf1012對檳郎表示欽佩之意,真不愧是知識分子啊,對文字把玩得爐火純青,即可以當婊子又可以裏立牌坊,兩全其美。
在《關於美伊戰爭與好友六月六月兄》的這篇文章裏,檳郎說到那位六月六月兄對他很是當心,老是怕檳郎去當人肉炸彈。在這裏我就要對那位六月六說:“放心好了,知識分子基本上是不幹這種事情的,那些事情都是那些沒文化的人去幹的,知識分子是指出方位感歎道,好地方啊!這裏美國人很多,如果有個人體炸彈就可以炸死很多美國人啊!如果那人體炸彈沒去。知識分子隻會發一會急說什麽耽誤戰機之類的話,絕對不會把那炸彈紮在自己的腰上衝上去的。檳郎這樣聰明的人怎麽會去幹這樣的傻事,他隻不過使勁把人往傻子路上領而已。”
根據檳郎眾多文章和與檳郎物以類聚的朋友的文章當中,我還知道了檳郎是一個中國人,但是目前在韓國教書育人。我在這裏對檳郎殷切希望也就一個,就是希望檳郎在韓國一定要把知識分子的本色發揮得淋漓盡致,一定要打著人文的幌子,口臭心毒把那幫韓國人全拽到傻子的道路上去。這樣檳郎功可蓋世了,對中國貢獻那是大大有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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檳郎回複:
grf1012兄這塊板磚砸得好厲害呀,渾身疼痛得既舒服又難受!
好文準備存到我資料庫,便轉貼有關論壇,讓我的網友看看。
兄來諍友也。隻要不封我的ID,我還來討教喲。:)
謝謝。祝好!

 

懷念狼致檳郎書
懷念狼


檳郎兄,世界之大,浩瀚無邊,本應睜眼看世,清醒為文。可卻總有一些人坐井觀天不識天下之大,卻動輒以才子奇女自居,思想陳腐不堪,玩弄文字遊戲以炫博學,無病呻吟以示小資。仔細觀之,卻發現隻是套著時尚的文化吊帶衫,裏頭卻是祖母發臭的裹腳布而已。忠孝禮節義,三綱會五常。卻被一些愚人蠢材捧之為奇人才子,殊不知其立論有多三國氣,水滸氣,流氓氣。一方麵矯情的以梅花傲雪自詡,一方麵又市燴地於宋江招安這種愚忠心有戚然。如此白開水般的抒情與白血病似的作秀,如此人格分裂言不由衷之徒,有何麵目大談仁義道德,還是草民的市井悝語形容的一針見血:既要當婊子,又要立牌坊。此等禦用文奴,將傳統文化之糟粕立於東方不敗之地,精華卻被棄如破鞋之位,又實在讓人感慨萬千。這些愚盲可曾了解,專製文化之殘酷凶狠,流氓遊民之草菅人命。文人儒士清談性理,袖手家國病症,無視農人節婦之悲,詩經漢魏時代的征夫淚和思婦哀怨在這時也絕少表現。沉默的大多數,那些啞巴們一旦開口說話,就隻能是王小波那樣“均貧富”的樸素微弱的聲音,就隻能是梁山好漢們替天行道那樣的暴戾殘忍的行為。“你這廝隻是俺手裏的一個行貨”,人隻是一個手段,吾人生命隻是一件行貨。
  此類奴化教育培養出來的井底之娃之徒,在中國又豈是少數?他們可曾明白:三國氣、水滸氣、金瓶梅氣,雖說替天行道,天道何嚐在,一個數百年間活動著行走著的在今人眼裏還是人嗎?隻為行貨,“洪洞縣裏無善者”,都有苦,都是罪人。又何嚐真正反省過一絲一毫。詩詞歌賦漫天飛舞,吟風月詠表妹無狼心有狗肺,便滿足於在一個偽善的小世界手淫傳統文化,意淫全世界,不以為恥反以為榮。批之則氣急敗壞,捧之則得意洋洋。責人易律己難,死不改悔厚顏無恥,於是民族精神便一天天墮落卻又一天天自得,鐵屋絲毫不透半點空氣。正所謂“白骨露於野,千裏無雞鳴”,何處是人間?雖有魏晉風流,有竹林,有新亭,高貴的、精致的、深情的吉光片羽,有“采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目送飛鴻,手揮五弦”閑情逸誌。然點點星光難明萬古長夜。五代十國,南北宋,夏遼金元,儒理明心見性,卻依然是構築專製建築上的沙之塔,水中花。這代價又何其大啊,征伐、殺戮、吃人為手段來建構秩序最終演變成吃人為目的本身,一個民族都被理所當然天經地義地吃掉。“存天理,滅人欲”,國家、集體、社會大於個人,名字比生命更重要。數百年間中國幾為人間地獄供專製之輪齒磨合試驗。雖然人頭如韭,奈何殺人如麻。隻是可憐側帽樓中客,不在薰爐煙外聽。
  今日重提魯迅,實乃不得以而為之。百年輪回,炎黃子孫的我們,竟然發現依然走不出革命的“鬼打牆”,依然是“行貨”一個任人擺布任人抹殺,從廣州收容所含冤而死的武漢大學生孫誌鋼到湖南湘潭屈辱致死的音樂女教師黃靜,我們的公民在自己土地上隻能暫住,我們的法醫竟然能將強奸致死診斷為心髒病,這又是怎樣的咄咄怪事。愚盲們卻依然麻木著,依然興奮著。以為自己無比幸福,沐浴在陽光之中。以為文化空前繁榮,思想日益活躍。思及魯迅先生言辭,吾實在為這些人羞愧地無地自容。先生曾言:“中國人向來就沒有爭到做‘人’的資格,至多不過是奴隸,到現在還如此,然而下於奴隸的時候,卻是數見不鮮的。”為了逃避下於奴隸的厄運,“這時候,老百姓就希望來一個另外的主子,較為顧及他們的奴隸規則的,無論仍舊,或者新頒,總之是有一種規則,使他們可上奴隸的軌道。”(魯迅《燈下漫筆》)
  檳郎先生雖自稱魯左,吾觀點與先生炯異,然君子和而不同,關懷底層注重民生,皆是你我共同的底線。所謂陽光灑在你臉上,淚水留在我心裏。麵對苦難的無聲的中國,就需要先生之佛門力士金鋼之獅子吼,驚醒鐵屋中的沉睡人,愚氓不能理解,他們幾時曾是國家的主人?你不覺得窩囊和失敗,就永遠別想有當主人那一天。可惜,又如魯迅所言:“人生最痛苦的是夢醒了無路可走。做夢的人是幸福的;倘沒有看出可走的路,最要緊的是不要去驚醒他們。”(魯迅《娜拉走後怎樣》)真讓人哀其不幸,怒其不爭也。
  此類民族之痼疾,精神之癌症:如狹隘,冷血,麻木,犬儒,死不改悔,人格分裂,偶像崇拜,好皇帝情節之毒瘤。若不痛定思痛,刮骨療毒。若不徹底清算專製土壤,培養良好的公民意識,樹立健全獨立之人格,提倡良法之治之精神,那民族複興,將遙遙無期。當慣奴隸之中國人,隻好繼續埋怨自己不爭氣了。
  魯迅畢生都為中國人成為其“人”而疾呼,他說:“列國是務,首在立人,人立而後凡事舉;若其道術,乃必尊個性而尊精神。”望檳郎先生繼承魯迅先生之遺誌,麵對黑暗惡勢力絕不低頭,將批判之精神發揚廣大。一個優秀的公共知識分子,應成為民族之良心,人民之鬥士。後生晚輩,胡言亂語,還望先生海涵!
懷念狼頓首
2003-5-27
注:書信交流,請勿對號入座。

關於檳郎先生的兩篇短文
胡一媚

 

(一)
檳郎先生近有文《我常常想著自殺》。讀後很感動。
自殺是個敏感的話題。知識分子的自殺更是如此。初唐四傑之一的詩人楊炯投渭水而死,說是疾痛難忍,難斷真假,恐怕病痛也非唯一原因吧。詩人自殺表征的往往是“天鵝的絕唱”和精神烏托邦的毀滅。但集體憑悼的悲劇畢竟不是任何時期都有的現象。君子宜珍重!
我與檳郎先生交往不多,以前在天涯社區的關天茶舍多見其名,然而自己是一無名小卒,自然無緣相識。一場偶爾的爭鬥,相識在紅網,也算是緣分吧。我敬仰先生的為人。“我對這個弱肉強食,笑貧不笑娼的社會還有什麽留念呢?我對這個闊人們的世界無所留念,我生存著隻能遭受屈辱,我便常常想到自殺。”我認為是非常真實的人文獨白。這不僅僅是檳郎一個人的心情。我想大家都有一點點的,隻要他還是一個正直的人。
檳郎以魯迅先生為人生的榜樣,這是一種難得的人生態度。以我的所見所聞,許多學魯擁魯呼魯的人其實算不得魯派,但檳郎是真正的魯派。我敬佩魯迅先生的精神,自然也喜歡檳郎這種敢於表明態度的氣概。相信他是個戰士。
檳郎給自己留碑文:“這是個貧賤者,他戰鬥過,但生不逢時”。“戰鬥的貧賤者”表明的是品操的固守,讓人起敬。“生不逢時”其實說的是自己的處世態度總悖於社會的黑暗麵。但是社會總在前進,時代總在變化。我希望檳郎先生積極麵世,痛苦的時候給生活加點亮色。昌黎先生在《送董昭南序》中說:“君子勉之哉。”不假。是君子的就共勉吧。
嗬嗬,在上麵的回複中胡說了一首詩,再引如下,也算對自己境況的言說吧:
人情多冷暖,世態自炎涼。我輩何戚戚,荷戟竟彷徨!?
(二)
今天中午上來,讀到老梟宏文《梟鳴天下之四十四:潘嶽算什麽東西!》,於是,寫了幾句如下:
“老梟作文,喜歡避實擊虛,因而內容就免不了空洞。你看看,分明實講“潘嶽算什麽東西!”但偏偏不見說到潘嶽究竟具體有那些東西,你也找他的“代表性”的東西給分析一下呀。而是喋喋不休大段大段地玩弄自己所熟悉的康梁故事,這難免就墮入二流了。且潘總沒有自比康梁吧,根據他人評說而評說,不是扯遠了點嗎?
所以,如果不是老梟作文上有毛病,那隻能說他沒有研究潘的作品,很可能是道聽途說而已。
至於借題發揮,是老梟的慣常手段,也就不說了。嗬嗬。”
順便也看了看他人跟帖,有檳郎的:“有氣魄。”檳郎兄與老梟有交情,所謂英雄惺惺相惜,故如此評價,無怪矣。但從另一方麵來讀,還是有點怪怪的味道。為什麽要這樣說?
因為“有氣魄”這個評價究竟是有問題的。也可以說,不是個好的評論。檳郎先生是文學博士,在譴詞造句、品評文章、鑒辯思想上的功夫要遠勝於我這樣的普通大學二年級學生。但先生似乎出於對故人的偏愛,對故人牛皮哄哄的文章予以“有氣魄”的簡單評價,我總以為不妥。“有氣魄”三個字是一種不辯是非的鄉願作法。檳郎先生既以魯迅為精神導師,當不會另師老梟吧?
檳郎先生是學者型斑竹,當故人文章投來之時,我認為還是要執公允的態度,對其中有些過激的文字予以刪削,這樣,留下的文字對大家都要好些。我曾勸過老梟,換種筆法,不是寫得出更好的文章嗎?“氣魄”有什麽用?“噱頭”有什麽用?難道要在一刪再刪的“被虐”中尋求“偉大”嗎?“準風月談”就不是絕世好文了嗎?
檳郎兄應該愛護自己的文友,不應該哄抬自己的文友。我就說這麽一點,不正確之處,請檳郎先生批評指正,同時對我的鹵莽予以原諒。
(2002-12-10)
檳郎
嗬嗬,謝謝胡兄點名批評。
第一則,我不說什麽。你的詩寫的好,有味道。謝謝你。
第二則,老梟是我老友,也是兄長,我十分敬重他。他的文章不能說沒有胡兄所說的毛病中的一點,但的確大氣磅礴,非我所及,甚羨慕而憾自己不能為也。誰文無病,兄批老梟文部分有理,梟兄可鑒之一二。
老梟發此論壇之貼,改刪否有老楊同誌和管理員先生負責。我對友人文,一般不評價,我也不主動招友人到我當斑竹的壇子助貼。
謝謝胡兄。


就石秋兄對檳郎的批評說兩句
石勇

石秋兄,看來你對檳郎的成見頗深,容我說兩句。
石秋兄,檳郎不僅不是那些投靠反華勢力的“民運人士”,而且還是這些“賤種”所恨的“左棍”。
 
某些流著自由民主的口水一邊喊口號一邊罵人的家夥很容易分辨出來,那就是歇斯底裏,毫無教養地在回複裏對別人罵罵咧咧。這種人典型的人格分裂,典型的虐待--被虐待的人格結構。他們一邊扯上自由民主的大旗似乎自己就是自由民主的化身,一邊卻又對與自己不同意見的人橫加辱罵,典型的極權主義思維和痞子作風。有興趣的話你在新青年一樣可以發現這種人。
而檳郎與此相離何止萬裏。
我從去年(好像是3、4月份)就與檳郎認識,可以這麽說,我上網在論壇上混第一個認識並成為朋友的便是檳郎。那時在中國哲學網,他曾在那裏的一個版麵主持。後來我有將近半年上不了網,10月份終於可以上時發現中國哲學網被封了(我曾在那裏與媚美者進行過“論戰”),從朱魯子那兒打聽到關天茶舍,於是又與檳郎相遇。
檳郎兄曾數次將我,以及淚眼看人兄引為同道。我雖不明確表態,但我的沉默證明我基本上是同意的。當然我們重點或愛好不同,但觀點立場大致相似。
我們的觀點很明顯,便是對“私有化”、“資產階級專政”這些對工農構成損害的東西持強烈批判態度。持有草根階層的立場。這當然絲毫不能證明我們對這個極權主義製度就是認同的。這是兩碼事。事實上,極權官僚恰恰和資產階級是一夥的,意識形態不過是他們操持的迷惑人的道具或狗咬狗的鬥爭,都是建立在榨吸工農的血汗上的。從我本人來說,我是兩個都反。我渴望的是一種“民主、人道的社會主義”。
所以極右者曾攻擊辱罵我們是左派。當然那些操持意識形態術語的左派也是巴不得狂揍我們這些人。
檳郎不是什麽民運分子,他隻是一個大學老師,一個文人氣很濃的“批判知識分子”。我也曾勸告他警惕那些一天到晚流著“自由民主”口水行卑劣行徑的右派甚至投靠國外反華勢力的右派,對“民運”更必須旗幟鮮明地反對。批判製度與熱愛祖國毫不衝突。愛國的底線一旦突破,再喊自由民主的口號都沒有用。
從真正的“左”的意義上講,檳郎毫無疑問是個左派。至於他流露出的對“資產階級專政”的曖昧態度,不影響總體上對他的判斷。
我總覺得石秋兄批錯對象了。某些你應該批的人你在這多注意點都會發現。
2003、6

想念檳郎
杜導斌


檳榔真名李檳,南京大學現代文學博士,大學教師,目前正在韓國做公派訪問學者。在當代眾多青年學人中,檳榔以喜歡打旗子樹招牌著稱,“我自稱‘民間左派’,實際上也可叫魯左派”。檳榔是一個可愛的狂士,最初豪情萬丈地、後來卻是有些勉強地宣稱自己是魯迅的信徒、忠實追隨者和魯迅幫當代掌門人,“整理一下本派譜係,魯迅為源頭,胡風在其中,檳郎在其後”(《鐮刀和鐵錘是我的十字架》)。同時,檳榔也是一個矛盾集合體,一邊以魯迅衣缽傳人自命,一邊不斷地對魯迅思想做重新詮釋的工作,“(以魯迅為旗手的)左翼文學在民國政府的專製政權下勝利突圍了,在新的政權下卻發生了變異,終於消亡”(《關於魯迅與左派答畢巧林兄 》),還主動擔負起新時代的魯迅辯護士角色,“左翼思想並不能與中國具體的赤化思想劃等號。我在別的文章中認為魯迅與國民黨左派的親密關係遠甚於gong產黨”(同上),認為中國50餘年來的現實並不能證明是魯迅錯了,而是魯迅精神受到了扭曲。
“初識”檳榔是在關天茶舍,某一天瀏覽時驀地發現了這個陌生的ID,聯想到一種從未品嚐過味道的水果。那時的關天茶舍上新人輩出,慕名而來的每天不知凡幾。像所有患有夜郎自大症的網絡大蝦一樣,對這個新冒出的ID我當時隻是眼中有心中無。有一天,這個新“麵孔”卻在留言中告知,我的某一個帖子被收入了《檳榔文學書院報》。自己辛苦寫成的東東被人轉載,盡管是免費的,總不算是壞事。我按照他留下的鏈接點過去,找到了檳榔的“家”,感覺不錯,但也沒什麽特別吸引我的地方,沒兩天就忘了(如此直率地講出實情,檳榔看見了也許會傷感,然而,事實如此,我不能欺騙朋友)。
也許是我的東東真的讓他心生佩服(但願如此),也許是我在關天上的“赫赫大名”把他如雷灌耳給灌暈了,也許是他坦誠的性格加書卷氣加觸網時日太短,我至今也吃不準是什麽原因,有一次,在一個公開的回帖中,這位以“三商王怡”向關天上一等一高手王怡叫板的中文係博士居然說他“敬愛黃喝樓主”。語氣並非調侃!我啞然失笑,又沾沾自喜,在電腦前陶醉了好長一段功夫。人都是喜歡高帽的。我是人,自號黃喝樓主,卻沒有黃家祖宗東邪的怪脾氣,如何可以免俗?自此之後,我對他的注意增加了。未久,我即發現這是一位敢愛敢憎的書生,率真質樸,對社會不公切齒痛恨,批判性思維取向,針砭時弊的文筆中有股子新銳勃發之氣,時常可感知到他激越的情懷,殊為可親可愛。我們的關係親密了起來。
接下來的相處愉快是很自然的。我們一起在博雅小軒做版主,一起發起聲援劉荻的簽名活動,他幫我在韓國做調查,在許多壇子裏,我們的帖子常如親兄弟般上下樓同沉同浮。檳榔自命“魯迅左派”,指派我為“右派”,彼此卻不曾成敵成仇,反而愈走愈近。
如我一般,檳榔的思考和寫作勤奮而執著,直麵各種論戰,公開亮明不能見容於CCP的觀點,在[民主論壇]、[新世紀]等中共“如臨大敵”般的海外媒體上頻頻發文。以一個知識分子應有的人文關懷精神,“我是中國的左翼知識分子,最關心廣大下層勞動人民的社會權益”(《祖國,我回來了,無限感傷 》)。對當前中國社會廣泛存在的貧富分化問題、城鄉差距問題、腐敗問題等社會不公正現象,檳榔大膽發表背對官方愚民導向的言論,“我願成為一根左棍/奮起千鈞掃蕩人間不平”(《左棍檳郎之歌》),“我認為,當下的社會統治勢力是右傾的,我文章常常將這個社會的既得利益者和保守頑固勢力,稱為‘極右翼權貴階級’,他們是富貴階級和權貴階級的闊人聯盟,為維護他們的既得利益,利用極權製度對廣大勞動人民進行瘋狂的剝削和壓迫”(大月亮:《重新認識左派——檳郎先生訪談錄》)。鋒芒所向,直指漠視人民疾苦的執政當局。通過不斷寫作和網絡論戰的曆練,檳榔的筆頭越來越硬,寫出了《收容我吧,打死我吧,我已在這片土地上暫住了五千年》這樣激情四溢廣受好評的精彩篇章,激憤萬分地譴責專製政權:“一夜醒來,原來我們的古老了五千年的土地,仍是主人和奴隸之分,但做了五千年的奴隸的我,不想再做奴隸了!明白了做了五千年的奴隸的我,在我和我的祖先耕耘了五千年的土地上,我們是暫住的奴隸,隨時被收容,隨時被打死。我開始詛咒我暫住了五千年的土地,我願與這片土地一道毀滅!” ,“(我們)根本不是這片土地的主人,而是奴隸。我願和你們主人的罪惡的淵藪一道焚燒,這便是交給你們比‘暫住了五千年’更大的罪證了”。
與此同時,檳榔的思想也在逐步趨向成熟,“我給自己定位是魯迅左派……屬於左派陣營的自由左派。我理解的魯迅派或自由左派在強調關心廣大下層勞動人民利益上與毛左派一致,在對市場經濟和現代民主之路的肯定上與民主西化派有共同點。至於自由憲政派的憲政理想是讚同的,但對他們與既得利益者的妥協保持警惕的態度”(同上)。至此,檳榔的思想已經從魯迅左派的小水坑中跳了出來,匯入了當代立憲民主思潮的江河之中:“我的設想是,推進中國實行民主憲政,在市場經濟和民主憲政的框架下,成立自己的組織,在工會和農會的基礎上組成自己的農工政治組織,走議會道路,維護自己的權益。這是對魯迅的左翼思想的發展,魯迅時代不談民主憲政,是無實現的可能性;現在,民主憲政是國際潮流,大勢所趨。在還有希望的情況下,民主憲政也可以用來維護工農階級自己權利。不管什麽政治勢力,誰能在中國實現民主憲政,左翼知識分子就支持誰”(《鐮刀和鐵錘是我的十字架》)。 在做了不到兩年的網絡人後,這位身為某參政黨成員的“左棍”由一個力量單薄的反權勢兼為底層說話者,在不知不覺(也許是有知有覺)中修煉了自由主義派內功心法,開始尊重憲政,認肯民主、自由、人權的普世價值,反對專製主義和極權主義,並保持了關心底層疾苦的本色。僅以上述思想立場觀察,檳榔已經走出了專製政權幫閑黨的陰影,實際上已經站在自由主義者行列中了。網友toutle在《顯微鏡和望遠鏡——淺析“魯迅左派”》一文中比較尖銳地揭示了“魯迅左派”的實質:“我們得出這樣的結論:這個所謂的‘魯迅左派’隻不過是鼓吹全盤西化的右派們的一件漂亮的隱身服。而讓這件隱身服現出原形的方法就是:以右派之矛陷左派之盾”。
上個月,思想、寫作、名聲正處於上升階段的檳榔宣布他將回國,在《祖國,我回來了,無限感傷 》一文中他寫道:“回國吧,異國雖好,但我這樣的中國人就根本不會嫌祖國貧。我並且知道祖國也有許多闊人,他們的錢多得發愁,便發揚國際主義精神,移到海外,三代人都花不完,便到賭窟豪扔”,並準備著“回國後,我仍隻是個貧賤的大學教書匠,在整個國家的廣大下層人民在自己居住了五千年仍算‘暫住’的祖國,我這個‘自投羅網’回來的暫住公民,一旦回到我無比思念,魂牽夢繞的祖國,我隨時像同樣是知識分子的孫誌剛先生那樣,被我的祖國政府部門收容。我的祖國對我這樣的人,‘隻有天堂沒有暫住證’,居安思危,如果我的短暫回國探親遭到孫誌剛那樣的結局,那這篇文章就算我的絕筆遺書了”。果然,沒幾天,這位熱愛祖國的遊子就突然公告,聲言因上網環境差和俗務太多的緣故,將戒網一個月。從這天起,檳榔和他的真名李賓兩個名字就再也沒在網上露過麵。好象被蒸發了一樣。一個真誠的朋友不見了,忽然間網絡寂寞了許多。
在感情上,我基本接受檳榔因“國內上網環境極差,又有許多俗務要做”而消失的解釋,但是,一個酷愛網絡寫作的學人,如果不是有情非得已的原因,要完全保持沉默是十分痛苦的。我心中始終甩不掉另一種猜測,以我的親曆和對當局行事的陰險作風的了解,檳榔的活動應該早就受到無孔不入的網絡警察的注意,他轉向後的思想肯定也不能見容於權勢集團。就像我不相信南京的烏鴉是白的,我不相信檳榔出國前任教的大學會是一片淨土,我的頭腦中不止一次浮現出檳榔回國後受到威脅、警告的場麵,雖然苦於山水相隔無法證實,心裏還是為他擔憂。
檳榔是一位在黑屋子裏不斷探索出路並大聲呐喊的思想者,一位富有良知和人文關懷精神的青年學者,一位讓人尊重的活躍的網絡作家。在當代中國,像檳榔這樣的知識人不是太多,而是太少,不論什麽原因讓他喑啞了,都是不能接受的。我希望檳榔能早日擺脫困擾,回到自己縱橫自如的網絡上來。

商榷檳郎:思想地圖的分界線在那裏?
心不太急
  
   在中文網絡論壇上,檳榔先生是少見、甚至僅見的一個熱衷於描摹思想地圖譜係的家夥,他試圖繪製地圖、塗抹顏色、命名、定義、解釋內涵和外延。從學術研究的角度,我不能否認這種純“技術性”工作的必要性。但必須在同時承認,任何學術概念,都是為了研究的方便,“迫不得已”而擬設的假想性的描述。因為任何概念相對於它所描述的事物本身來說,都是形而上學的、幹枯的,都是人為虛擬的“平台”,這就仿佛在奔騰不息的大河裏舀起一瓢水說“這就是大河”一樣荒謬。舀起這碗水隻是為了自己品嚐、觀察、研究的方便,但對於他人來說,很有可能就會因此而給他人造成誤判。事實本身是一個絕對動態的過程,也正是在這個意義上,我以為任何概念都把事實本身靜態化、抽象化了。因此我說:概念是思想的第一個死敵。
   比如左派、新左派、魯迅左派或毛左派以及“原教旨主義左派”等等,它們到底“能指”何物?其實以人類有別於上帝的智力活動規則來說,它隻好永遠是個“模糊數學”了。但從檳榔先生的定義和解釋中,我這個自稱右派、也被原教旨主義者斥罵為“極右派”的家夥,倒是很有資格以左派自居了 。
   我出身於底層社會,檳榔先生也出身於底層社會——中國又有幾人不是出身於底層社會呢?我或者你以及別人總是與中國的底層社會有著血緣上的先天性的、幾乎宿命般的聯係。我承認自己思考時幾乎是本能的而不是刻意的做作的保持著平民意識。如果以這種出身及出身所先天決定的潛意識來劃分,又有誰可以不是魯迅左派?
   無庸諱言,90年代中國思想界發生了分裂,思想的分裂是在“地表”,而發生在“地下”的“基尼係數”才是這次分裂得以發生的真正動因。但從“思想界”本身來說,應該是“裂而未分”——一個碰巧的裂痕使原來在一起的人看起來好象是在兩邊。僅僅是“好象”。比如我這個在論壇裏遭到臭罵的家夥,其實何曾離開過社會的最下層一步?我不想與窮人站在一起也不行啊,因為那些高蹈的左派兄弟正在向我義無返顧地靠過來啦,因為我本來就是窮人呀。從這一點上來說,其實左右並無分別,所不同的隻是雙方在麵對“基尼係數”時所提出的“解決方案”的差異。
   記得看到過在美國大學校園裏很流行的一句話:“一個人如果在20歲時是左派,說明這個人良心不壞;但如果到了30歲時還是左派,那可能就是智商問題了”。這當然是美國式的幽默或戲謔了。這當然也是說“左派方案”僅僅是一種有趣的“行為藝術”,要拿它當真有大麻煩了。在我看來,論壇裏主張或提出這種“左派方案”的人,本來就隻是行為藝術家而已。
   我現在想說的是,左右的區分在思想上是毫無價值的,對被斥為右派的人,也許必須承擔道義上的暫時尷尬,而激動地以左派自居的人,則要成為永恒的左派了——如果真按左派的“行為藝術”去消滅哪個“基尼係數”,隻怕哪個家夥會永遠消滅不了,隻怕他們傾注了全部同情去關懷的窮人,隻好繼續做窮人了,而且很可能還會越來越多越來越窮的。
   這是一篇無聊的文字,與其說是在參與左右之爭,還不如說是為了讓左右之爭早日休矣。
   最後想說的是,左的言論與右的言論甚至非左非右的模糊言論,都應該有自由而充分表達的權利。“言論自由中性”,任何人或組織都不應該去限製其表達的權利。至於表達出來的言論屬左屬右、合法非法,實在不必爭論。因為在我看來,任何壓製所謂“非法言論”表達的行為本身才是唯一非法的。


致檳郎——新年的祝福兼答《我常常準備著自殺》
作者:【曠新年 】
發言內容:致檳郎——新年的祝福兼答《我常常準備著自殺》

我是曠新年。大概幾個月以前,偶然讀到過你的文章,為你的真誠所感動。當我又偶然看到你的貼子《我常常準備著自殺》的時候,忍不住破了自己的戒到網上寫點東西。有時候有朋友寄來一個名叫數學的網友的文章,數學說他寫那些東西,隻不過是一種娛樂遊戲,我很喜歡他這樣的態度。有一次他寫了一篇文章,題目叫“不與網上的人交朋友”。我深以為然。不要關心任何人的評論,不要為任何評論所左右。用心生活著,隻為內心而生活著。這是我第一次自己在網上注冊一個名字,就是為了向你致意,並以此相忘於江湖。
在你的貼子下有這麽一個跟貼:“社會太黑暗了……這個社會就是弱肉強食,需要去競爭,去欺騙,去害其他人,如果你不這樣做,那麽你就是受害者……”這個跟貼引發了我的思緒。這個被社會黑暗所壓垮的靈魂竟然可悲地把自己心靈的喪失和崩潰當作勇敢,可見這個社會的倫理已經顛倒混亂到了什麽程度。被所謂“強者”欺騙了、壓迫了、剝削了、侮辱了,不去反抗,而去欺騙、壓迫、剝削、侮辱更弱者,不正中了那些端坐金字塔頂的吃人者的下懷?不就成了這個弱肉強食的社會的愚昧的幫凶,這個弱肉強食的社會食物鏈的不可缺少的鏈條?被這個喪失了人性的社會同化和吞噬,這樣失掉了心靈的人,難道不才是真正的無可救藥的受害者?弱肉強食的黑暗社會不就是靠著這樣的行屍走肉的人群維持和鞏固著嗎?
我知道他的“學理”依據在哪裏。這種弱肉強食的精髓都在朱學勤那個“之”字的中國現代史詞典裏:凡是順著洋大人的就是好的曆史,凡是反了洋大人的就是壞的曆史。按照他這種洋奴曆史哲學,打個粗俗一點的比方,說白了,就好比他們家族的光榮曆史得從他奶奶順從了日本大兵的“進入”(日本教科書把“侵略”表述為“進入”)那一時刻寫起。連基本的是非、正義與非正義都分不清,居然曆史學家,對於勢利和奴役的崇拜居然就是思想。上海還有個憤憤不平自稱是蕭主流的弱智精英。他在《天涯》雜誌發表的一篇文章裏說,一個法國青年居然還相信社會主義思想,肯定弱智,掙不到錢而仇恨富人。於是遇到法國人就很關切地打聽那位青年的悲慘下場,卻聽說那個弱智的法國青年已經成了一位很風光的大班。也許蕭主流自己抽了自己一個嘴巴還不知道呢。誰知道呢?蕭主流說《天涯》是“新左派”雜誌,我想即使僅僅從《天涯》發表蕭主流這樣弱智極右派的文章這一點上來說,《天涯》也得擔上“新左派”雜誌的罪名。因為另有一個雜誌,發表了我的一篇文章以後,就收到了不少責難編輯的電話和聲討的文章,更有不少正在創作之中,據說蕭主流也在其列。然而,後來發表出來的幾篇裏卻聽說沒有蕭主流的,不知道是不是那個雜誌擔心蕭主流的智商呢?我不得而知。雜誌的主編問我要不要反駁。我回答說,讓他們自生自滅吧。蕭主流在一篇文章裏說,他們那裏中文係的老師不知道曠新年是誰。蕭主流把這當成了不起的新聞。我不知道蕭主流覺得有什麽好奇怪的,因為我既不上電視,也不上報紙。然而,偏偏蕭主流把他自己當成了我的知己,知根知底。在一篇文章裏還為我創作了一份簡曆,煞有介事,似乎比我的情人還要更了解我。朋友們看到以後同我說,你為什麽不起訴這種下流胚?我對朋友們說,有的人是你懶得抬手去打的,有的人是你不想用腳去踹的,像蕭主流這種東西,你就當他是浮遊生物吧。 
長江讀書獎風波的那會,各種各樣的媒體上鋪天蓋地都是攻擊汪暉的汙物和暴力,就像是一次小文革,或者使人想起當年對胡風人人得而誅之的聲勢。正好我有幾位同學在三聯書店當編輯,還有一位就是《讀書》的編輯。他們向我描繪了那些英雄們當初參加評選的時候各種各樣的流口水的樣子,沒有獲獎之後如何嫉恨交加,惱羞成怒。其中有一位學者,寫了一個類似當年毛主席《炮打司令部——我的一張大字報》的長篇大論掛在網上,同時還在那個規模不小的地下寫作組之間不斷傳閱修改,傳來傳去,傳到我的手上來了。那炮打司令部的大字報一開頭就說,他受到迫害的時候,汪暉是第一個聲援他的,一副大義滅親的崇高姿態,甚至餘勇可賈想把我也連帶著滅了。於是,我伸手給了他一巴掌。有人告訴他,他挨打了。於是,他很委屈,說可是我登門去拜訪他的。我才疏學淺,又生性懶惰,覺得我這樣的鄉巴佬是不應該去打擾那些偉大的日理萬機的學者名流們的,所以在大師雲集的北京已經呆了十多年了,除了奉命跑腿之外,從來沒有去打擾過某一位名流學者,不論是大師也好,小師也好。比如汪暉吧,連他住在哪個方向也不知道,他調來清華快一年了,同在一個20多人的小單位,同住在清華院內,可是至今也沒有上門叨擾過。後來,他又說他那是“私人通信”,把自己演成是身負天下奇冤的胡風。明明是他自己在文章一開頭就寫著他受到了迫害,並且汪暉聲援了他。然而卻演成是我故意陷害他,演成是我向當局出賣了他。現在仍然能夠想起當初我奉命拜訪這位大師臨別的時候,大師留給我EMAIL。回家以後,我簡簡單單寫了一句話送給他:自由主義的意思很好,但我看到的打著自由主義招牌的人可大都是些壞人。可能是交淺言深吧。
由這一場世紀末知識界的小文革,我聯想到離我們已經很遠了幾十年了的那個作為研究禁區的文革,關於它的真相,我們知道什麽呢?我們知道的僅僅是官方的一點文件和宣傳,僅僅李銳、李慎之這些老官僚的一麵之詞以及徐友漁這樣的某一派紅衛兵的“自由的言說”,最多不過劉心武等人創作出來的傷痕文學,用劉心武自己的話來說,一經發表,官方就動員所有的宣傳機器加以傳播。然而,僅僅在北大清華就不知有多少關於文革的著作出版無日。至少,曾經經曆過文革的老一輩人告訴我,紅衛兵和造反派就是兩個不同的概念,我們可憐連對這兩個概念都不知道。連發生在我們眼前的《讀書》獎的真相都不知道,對於文革的真相我們知道什麽?可是網上一大批連文革的影子都沒有見過的年輕人,僅僅道聽途說了這個名詞,就捕風捉影大發議論,似乎所有的秘密都掌握在他的手中似的。
文革是什麽?文革是中國曆史上的“哥德巴赫猜想”。曆史發展的過程就像難題論證的過程一樣,不是科學家所能掌握的。結論是很簡煉的,然而,過程卻會不知多麽複雜。需要多少年來證明毛澤東思想,誰知道?但是毛澤東肯定不是我們所想象、所解釋的那樣的人。有人說他是一個封建暴君,但是,哪一個封建暴君會向他的臣民宣布:“造反有理”?中國低眉順眼的民眾一直被壓得那麽低,隻有在那個時代,才唯一一次抬起頭來。有人說毛是權力欲。然而,有誰像毛澤東舍棄的那麽多?他還有什麽沒有舍棄?他舍棄了那麽多親人,他舍棄了家庭,舍棄了兒子,舍棄了妻子。他把自己的兒子送到連誌願軍司令員都找不到誌願軍司令部的朝鮮戰場上,那不是去送死嗎?因為身在北京,所以經常我能夠聽到他的女兒竟然看不起病的傳聞和議論。在一次會議上,一位我不認識的老人說,毛主席的女兒看不病,那才是毛主席的女兒。想起來,共產黨真是無情,就像《鴻》那部小說裏所寫的那樣,即使是妻子、孩子生了病也竟然不能用公車。可是毛澤東又是詩人般的多情,在看《白蛇傳》感到不公的時候,竟然忘情高呼,發生了掉了褲子這種難堪的事情。可是他做出難堪的事情的時候,我們可得記住,那完全是出於他善良的天性,是為了人民的喜怒哀樂。“哪裏有壓迫,哪裏就有反抗。”這就是毛澤東思想的精髓。關於毛澤東,我最主要的聯想是,要改變吃人世界的法則是如此困難。
到底是誰改變了中國的人權狀況,使中國人獲得了尊嚴?中國人曾經被大量當作豬仔賣到美國,開礦、修路,但是中國人不許合法居留,不許結婚生子,這些最基本的權利都被剝奪了,也就是說,甚至連動物的本能行為都被剝奪了。馮玉祥訪美的時候,有感於華人被歧視,於是憤憤不平地在胸前掛了塊牌子:“我是中國人”。不僅如此,直到上個世紀20年代,在我們自己的國土上,在上海的公園裏,不就公然豎立著“華與與狗不得入內”的告示嗎?直到朝鮮戰爭結束,李光耀才在英國第一次抬起頭來走路,從此開始學習漢語,也就是說第一次感到作為一個華人自豪和有希望。
反右的時候,毛澤東根據送給他的材料提出劃四千右派。隻有通過研究才能知道,後來怎麽劃了55萬,是怎麽擴大到55萬的。可是即使55萬(如今天打55萬右派,我等真人必在其中矣),想一想,現在中國每一年自願結束自己生命的人是多少?右派講人權,他們所講的人權是不會包括這些人的,也是不會包括這些人的任何權利的。在右派看來,這些人本來就該死,他們是弱者,就應該淘汰的。毛澤東領導下的中國,中國的人均壽命從35歲提高到了65歲,這不是極大地改善了中國的人權嗎?這是多麽了不起的人權奇跡!我們很難想象一個曆史上最黑暗最殘暴的時代,人均壽命會成倍地增長。今天上學完全是為了找個職業,可是,當時我上學的時候,僅僅是“我要讀書”,僅僅是一種對於平等的追求,僅僅因為受教育是一種基本的權利,被剝奪了接受教育的權利,就會自然地繼而被剝奪其他的權利。今天誰還認為受教育是一種必要的權利?今天不正是通過剝奪受教育的權利在逐步地不斷地剝奪大多數人的人權嗎?1957年打了55萬右派,這是極大的錯誤,是中國共產黨內的官僚當權派為了掃除了他們的利益障礙。可是,這也沒有什麽可奇怪的,在太平洋的那一邊——美國,直到60年代還在法律上公然實行種族歧視和種族隔離。
你可以看到大陸知識分子狹隘、卑瑣、可笑到什麽程度,他們把毛澤東的知識分子政策歸結為毛澤東在北大受的委屈,據說,1957年中國劃了55萬右派僅僅是因為胡適曾經在北大打過毛澤東一個耳光。可是張學良為什麽卻對共產黨人的胸懷如此肅然起敬?他當時認為共產黨必殺蔣無疑。可是共產黨卻為了民族大義,沒有計較過個人恩怨。僅僅在30年代初,蔣介石就屠殺了100多萬革命者,然而其實那時候所有的共產黨員一共才10萬人。想一想,外國的政治家和學者,不論是他的朋友,還是他的敵人,為什麽都對毛澤東一致充滿敬意?一個僅僅是為了權欲的人,一個權欲熏心的人,能夠獲得人們這樣空前一致的敬意嗎?右派們說中國個人崇拜被洗了腦,可是右派們不是說西方是*****的,沒有個人崇拜的,並且還是反共的嗎?怎麽西方的政治家和學者也能被洗了腦呢?事實上,剛一解放,50年代初,毛就有意居退二線,專事理論研究。中國有古句話,叫做無欲則剛。正因為毛澤東坦蕩磊落,沒有絲毫個人的私利,所以有時候,他才那麽不近人情,把自己的兒子都往死裏送,大概這種事情是隻有共產黨人才能夠做出來的。然而,毛澤東從來主張說服,反對壓服。想一想共產黨對待俘虜的態度,想一想國民黨的戰犯是怎樣被改造的。可以翻一翻毛澤東的書,他一再強調,對於反動分子,大部不抓,一個不殺。他一再說,不要向人民開槍,鎮壓學生運動決沒有好下場。他怎麽會把槍口對準他所熱愛並且為之輾轉難眠的廣大人民呢?甚至鄧小平在文革中被打倒了,在江西住的是將軍樓,至於劉少奇在開封住的地方,你可以去看一看。
我在台灣遇到台灣大學外文係70多歲的齊邦媛教授,她是山東人,朱光潛的學生。她說她本來一直是向往統一的,後來看到大陸文革屠殺了幾千萬人,才害怕統一,支持獨立。我問她從哪裏得到這種數據。她說從你們大陸的書裏。一位韓國朋友說,她以前在韓國因為接受反共教育,所以一直以為金日成是住在水裏的一種吃人的妖魔,顏色是綠色的。
你對毛澤東很不以為然,這並不奇怪。毛澤東早已經走下了神壇,不僅如此,他還已經被嚴重妖魔化了,最多也不過是唐僧肉。有人說,毛澤東沒有出過國,也許隻有今天這樣買辦化的時代才會有如此的出國迷信吧?想一想那個延安窯洞中的毛澤東,在那座閉塞的隻有幾千人的小城裏,他對世界大勢卻了如指掌,他準確地預言了整個世界曆史的進程。至於文革,我已經說過,那是一個“哥德巴赫猜想”。
我們今天對毛澤東的任何一種解釋都不得不是在簡單化毛澤東的思想,我們隻能看到他極小的一部分中極片麵的一點內容。我的一位朋友說,今天的世界上,沒有毛澤東派,而毛澤東也不會接受這樣的學生。
我們能理解毛澤東嗎?不,我們連同樣被妖魔化了的郭沫若這樣的文人都理解不了。郭可是經過了一道又一道生死關的,我們有什麽資格這麽輕鬆地談論一個無數次坦然地麵對生死抉擇的人?我們都知道陳布雷的下場,陳就是填補了郭空出的位置。蔣對郭極為倚重,這是今天那些寫“內參”的精英可望而不可即,甚至連想都別往那麽高的地方想。早在國共分裂之前,郭拋棄黨國重臣的位置,怒斥蔣介石,寫下了有名的檄文《請看今日之蔣介石》。他後來參加南昌起義,流亡海外,以幾個月的時間就參透了王國維幾年才弄懂的古文字。以他的天才,他完全可以輕輕鬆鬆做一個陳寅恪。抗戰軍興,別婦拋雛,忍辱負重,參加抗戰,所以他後來說:“蔡文姬就是我!”80年代,我也以為郭沫若把骨灰撒到大寨是不高明的作秀,是一個笑話。可是想起後來別的“偉人”把骨灰灑在大海,而郭灑在農田裏,不是倒實在一點嗎?在文革中,他忍看自己的孩子被捕殺,有人指斥他怯弱。我們什麽時候看到郭沫若怯弱過?那些右派一方麵責難郭沫若不保護自己的孩子,可是另一方麵又責備太子黨,責備共產黨腐敗,說是人治不是法治,這難道不是自相矛盾嗎?我們誰能夠理解那個時候郭沫若的心中充滿的是什麽樣的痛苦?在某種意義上來說,他的兒子背叛了他,正如他自己背叛了他自己的家庭一樣。也許這就是所謂不可抗拒的“曆史規律”吧。
很多人今天自稱是右派、甚至極右派,如果是50年代,他們會不會自稱是右派呢?其實他們恐怕什麽政治信念也沒有,他們隻是風派,隻是勢利眼。看看王蒙、厲以寧、吳敬鏈這些學者名流的軌跡,看看他們忽左忽右的表演吧。我們是左派嗎?我想在50年代我們早已經被打成了右派。我對左派右派的思想都充滿了尊重,我鄙視的隻是人性中普遍的勢利、貪婪和愚妄。
前幾年那麽多人圍攻餘秋雨,餘秋雨僅僅有那麽一點上海人的精明和小才氣,一點點勢利,一些人性中不可避免的弱點。我們僅僅打打他一頓屁股就行了,把打他拍他當成遊戲好玩和娛樂。在我看來,他沒有什麽不可饒恕的罪惡,用不著大動幹戈。我們大多數人誰不是在與時俱進?什麽流行就唱什麽歌?餘最少不是大奸大惡之人,不是有意為惡之人。用我們家鄉的話說,不是挖眼尋蛇打的人。真正值得我們警惕的,倒是那些想從餘秋雨那裏撈取政治資本的人,那些不斷地製造各種高潮的運動員。
茅於軾、厲以寧、吳敬鏈等學者名流,或者在股市上唱雙簧,一個買多,一個買空;或者一麵講非法財產應當合法化,一麵又大講誠信;一麵說不要侵犯富人財產,一麵縱容工人農民被搶成了窮光蛋。掛羊頭賣狗肉沒什麽,既做婊子又立牌坊其實也沒什麽,因為人皆有好利之心,人皆有麵子,這些都不是人性中最惡劣的東西。最惡劣的是那種顛倒是非、為虎作倀、助桀為虐、推波助瀾的,最惡劣的是吃人還要大肆宣講吃人的好處。我的一位從機關來讀研的同學,畢業的時候賭咒發誓不去機關,感歎陳布雷的下場,連說了兩聲“油盡燈枯!”但是,最後還是經不受誘惑,去了機關,處長做得屁顛屁顛的。這又何樂而不為?畢竟機關的日子滋潤啊。隻要不貪,甚至隻要不大貪,隻要不因為自己貪而因此為難不貪的和自己貪多了因此反而看不起貪不著的,以為貪是一樁多麽了不起的事業。其實大多為官的也並沒有作如此想,也是戰戰兢兢,如履薄冰。倒是媒體上那幫二醜學者,抬轎子,吹喇叭:貪得就是好,就是好。他們這種喇叭不知害了多少本來想守身如玉的人。從成克傑到薛慕綏,打倒的大官小官還少嗎?細算起來其成果恐怕遠遠超過文革了。
你在韓國,一定體會了民族國家意味著什麽。我一位北大的朋友,出國之前和我思想臭味相投,想不到從韓國過了一年回來以後,思想大變。有一次,從晚上8點爭論到12點,停留在一個問題上:我說個人是最基本的,他說民族是最基本的。我強調個人當然不是把個人孤立起來。人性就在於其社會性,不可能離開社會來談人性,什麽樣的社會,什麽樣的社群,就造成什麽樣的人性。工人階級有工人階級的人性,資產階級有資產階級的“人性”,在50年代產生雷鋒,在90年代產生成克傑。在豬群裏就是“豬孩”,在狼群裏就是“狼孩”,在人群裏就是人類。要有理想的個人,必得有理想的社會;要有理想的社會,必得有理想的個人。理想的自由主義和個人主義者,必然傾向和同情社會主義,比如羅素、杜威。
這次憲法的討論,右派劉軍寧、王怡、陳永苗和官僚買辦階級以及腐敗集團狼狽為奸的關係暴露無遺。劉軍寧們想為腐敗、化公為私、侵吞國有資產、為強盜資本主義打個小配合。他們關心非法財產的合法化如此急不可耐,如此醉心於資本侵吞人性的自由。可是,為什麽就沒有關心過廣大人民受教育的權利、工作的權利呢?為什麽沒有起來反對對於人的基本能力的剝奪呢?為什麽不關心新聞輿論監督的權利?難怪有人說,所謂持不同政見者其實是沒有不同政見的持不同政見者。我有意出個題目,測一下這幫傻大姐的智商。結果果然不打自招,丟人現眼。真不愧是傻大姐,幫倒忙,說穿幫話。
有一次,赫魯曉夫和周恩來爭吵起來。赫魯曉夫說,我和你出身不同,你出身於剝削階級家庭,而我出身於工人階級家庭。周恩來回答他說,然而,我們都有一個共同的地方,那就是我們都背叛了自己的階級。20世紀上半個世紀,一大批人背叛了他們的家庭,比如周恩來、彭湃、毛澤東,他們背叛了他們剝削階級的家庭;20世紀的下半個世紀同樣也有一大批人背叛了自己的家庭,那就是一大批幹部子弟和工農子弟,比如赫魯曉夫,比如你我。不論我們現在身在何處,可是,我們都再也無法回到我們父母們的那種生活,不再可能和他們真正站在一起了,我們永遠不可愈合地分裂了。其實這就是我們痛苦的最深刻最根本的原因。我們站在兩個世界之間,我們站在深淵邊上,一邊是天堂,而另一邊是地獄。
我們這些農村子弟之所以能夠背叛農村,是毛澤東平等思想實踐的結果。我們可以看到,一個時代過去了,大門在我們的後麵關上了,等級關係被固定了,我們的弟弟妹妹和子侄們再也不會和我們一樣有這樣和父母、家庭分裂的痛苦,他們再也不會像你我一樣有機會背叛自己的家庭和階級。我們之所以痛苦,是因為我們處在兩個不同的世界之間,而以後這兩個世界的鴻溝就會像兩個現代國家之間的國境線一樣被固定下來了。
我們有痛苦的時候,有軟弱的時候,有脆弱的時候,甚至有想到自殺的時候。像那些自以為是精英的人,是永遠都不會想到自殺的。
但是那些貪婪成性、失掉了良心的人,他們能夠得到幸福嗎?他們有無數的女人,但是那些女人都不過是玩具。他們隻有貪婪,沒有愛情,甚至沒有任何感情和人性的感覺。吃下山珍海味,可是都變成了垃圾。他們必須用從人民那裏掠奪來的錢(“人民幣”)來證明他們是富有的。
讓不應該活的人模狗樣地活著,讓應該活的活不下去,沒有這樣的道理。
我們通常以為經濟學家就是經濟學家,實際上他們還是政治家、思想家和軍事家。據經濟學界傳聞,樊綱說,農民不滿能怎麽樣,我們有原子彈。我不知道是不是謠傳,是不是有人造謠誹謗樊綱,所以特意向樊綱轉達,請他辟一下謠。
在這個腐敗階級和腐朽的買辦階級燈紅酒綠的時刻,我要為在這個時代還保留著良心、同情和勇氣的檳郎祝福,為那被壓迫、被剝削、被侮辱與被踐踏的工農階級,為廣大被剝奪、無望為告的人民祝福。
另外,易卜生的《國民公敵》裏的那句名言,我想你肯定是記得的。
2002/12/31

讀《祖國,我回來了》寄語作者檳郎
皮介行
  
  皮介行:台灣學者,推崇儒學,奉孔子曆。
  
  很感人的一篇文章,讀後也令人深思。歡迎,歡迎遊子歸來!
  但回頭想想,又不免感慨係之!檳榔,還有個祖國可回歸,還有個安定工作,而我一切均不定,也不知祖國在何方!神州故國是個昂揚挺立的君子國,卻不是無神的共產中國!台灣是祖國嗎?曾經也是吧!但如今是台獨執政,扮演著美日搖尾狗的角色!這像個有國格的國家嗎?生在各勢力的夾縫中,又能奈何?
  至於中國野蠻嗎?某種角度也可以如此說,在馬列導引下,不斷鬥爭,否定曆史文明,否定傳統智慧,否定資產階級法權……….一路的否定,以野蠻鬥爭決定對錯,決定是非…….這是一種反文化,誰沾上誰倒楣!同情低下階層,要幫助他們過好點的日子,當然是高尚情操,仁人君子之懷抱。但是千萬注意,不該再走共產路線了,把資產公有化,交給官僚去管理,一定是無效率的,不負責的,權力化,規章化,一元化,僵硬化,既無助於窮人,更使全社會沉淪!
  依我看,中國要揚升,仍應以私有製為基本製度,國家作為調節與保障。傳統文化的智慧與莊嚴,應該重建;現代神學、史學、科學、哲學………也應認真研究;特別是言論自由、結社自由應放開,把民間社會的智慧與力量,引入公共決策程序中,創造多元*****的中國新製度……..
  孟子謂:「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智….」,我想當下中國,貞下起元,一元來複,已經走上大變革之路。檳榔先生生當其時,正是精誠其心誌,昂揚其見識,深造其智慧……..待風以雄飛的大機會,不必灰心……..好風會來,…….
  再造一個美麗神州,再建一個莊嚴中華……..江山有待,君子自強!祝福您!
  
  你我雖互不識其麵,但從你的文章看來,我們應均有「同心」,人同此心,心同此理。但別誤會,我們同的是【天心】,是宇宙靈心,人的最高自性。不是惡棍的(獸心),也不是俗人的(人心)。有【天心】者可以開【天眼】,透視天、地、人的淵深義理與勃勃生機,可以尚友千古,可以周流天地,可以獨立青山,可以隨風雨之雷鳴……..。此【天心】,不在書中,不在理論中,不在文化中,隻在你自我的心中,是你的靈性、神性、佛性、德性!這是無法學的,重要的是你要認真讀懂你自己,讀你心中的神性………明己之神性,也就明天地之神性,萬物之神性……..。
  一點古人之修為綱要,供你參考:
  1. 道在人倫日用。生活之意義在神化自我,證悟自性。
  2. 人家說不可能,就是我們的機會。人家說困難,就是我們該做的。天下沒有不可能, 隻要肯拚搏。
  3. 張口吸日月,吐氣如雲煙。
  4. 人者天地之心也。豈有他憂能老我,付與天地自茲始。
  5. 一點靈明,萬般光彩,不見諸行事,則終非深切著明,亦終非光明照耀。
  6. 光明坦蕩,真實無妄,俠骨丹心,成一人物。
  7. 君子能恕人,能愛人,成人之美,與人為善,求己盡己,敬人敬事。
  8. 在生活中,究極當下,在行履中,貫注修為。
  9. 人是一種超越的存在,有新的領悟,就有新的人生,新的曆史。
  
  統一不統一,看大勢,看天心,不是單純人為可以成事的!但一切不妨,神州如無神性,統一也無價值,也不可久。神州如能再生神性,則華夏重光,朗照天下,必將對未來世界,提供尊榮與生機…….。
  據我所知,在曆史上中韓關係特別緊密,部份韓國還曾是中國國土。而中國對韓威德甚盛,對韓國之生存與成長,極多協助。韓國整體輸入中華文化,包括文字、思想、道德,他們也以禮義之邦,君子之國自命。韓國某大學教授尚認為韓國是儒學之祖國,因箕子封在韓國北部,而其洪範九疇,的確也是儒學思想。
  所以,中國人對韓國根本無須自卑,重要的是認識到,中國做為上國,對韓而言是尊貴之國。而今天搞成如此,不該去怪古人,倒應該自己痛心疾首,痛切檢討!
  誰為為之,孰令致之!
  而做為個人,固然我們要認真學得知識,養成智慧。但我覺得更應該修持自我之靈性,成頂天立地,威武不屈,貧賤不移之大丈夫。道之所在,即誌之所在,亦即生死存亡之所在!「誠者,天之道,誠之者,人之道」,精誠可以動天地,而貫日月!修德以成仁,行己以助世,我深信 檳榔先生,有此才,有此德,更有此誌!
  加油啊!盼以人傑自勉!
  到大陸上網是今年四月的事,其後看別人的文章,覺得其見識不凡,就到中間來了!至於檳榔先生之大名,也經常在網上看到,特別是最近看了兩篇,尤見其德操之不凡,所以非常樂意與先生對話。
  如果檳榔文學院不棄,我將再發點文章過去,與大陸的朋友交流。至於「階級成份」:升鬥小民也;所謂:高人、大儒實在不敢當呢!
  王守仁困處貴州龍場,在極端苦厄中,忽然大悟自我之良知(靈覺本體),於是他說:「始知聖人之道,吾性自足」、「蓋吾之一身已非吾有,又何有於吾身之外?至是而後如夢之醒,強者柔,浮者實,凡平日所挾以自快者,不惟不可以常恃,而實足以增吾之機械,盜吾之聰明。其塊然而生,塊然而死,與吾獨存而未始加損者,則固有之良知也!」從而提出「致良知」,成就一代大儒!
  一般人既搞不清「致良知」是啥東西,也覺得是無用之空論,卻不知道這是極重要的價值本體問題。在一切關係界域裏,事物總是流轉於因果與條件之內,其中無法安立價值。價值無法安立,其一是走向軀體化,以感官快意定價值,所謂「跟著感覺走」、「隻要我高興有什麽不可以?」,其結果就是末世的物化與沉淪。其二是走向價值相對化,價值失去超越性,成為關係世界之一員。人失去挺立之憑依,於是隨大流,看利益,有利益就可改其持守。如此,則違法亂權,防不勝防,人權不保,社會功利、短視、低俗,就像當前大陸社會眾生相。
  因此,要改造大陸社會成為一個高貴的道德人文社會,所謂:行憲、政改、*****自由。當然也不失一方法,但我以為:若不根本的重建文化與價值觀,人民不能挺立,則一切立憲、行憲、政改,都將成形式之空談,紙上之文章而已!
  西方之上帝,依馬列之論,是為鴉片、迷信。然而卻是西方社會價值大本之所在,無上帝則西方無法安立其價值,將是社會大亂之道!為什麽美鈔上要印上:「IN God ,we trust」? 為什麽美國總統就職宣誓,要將手放在聖經上?這應可看出上帝觀念與信仰,非同小可!絕非馬列的先生們見識之所及!
  中國有泛神傾向,天地山川,神鬼萬物,都可有靈,亦都為人間價值之憑依。但最重要之價值大本,卻是儒家、禪宗所論述的良知、自性。我以為這有一種自性神的尊嚴與崇高,所以修德、悟道,「朝聞道、夕可死」!一但悟道則可以「界定萬物,取舍萬端」,人的根本抉擇,一依於此。因此,嶽飛、文天祥可以留取丹心,死而不悔,大唱「還我河山」、「鼎鑊甘如飴」。社會有價值之大本, 有價值序列,有價值信仰,有價值之安頓,則文化、社會、政治、法律之大廈,就可以安穩而有序的運行,一切就好辦了!其心理效果就像一篇文章所論述的:
  【所不能求之於中國現代人的,乃是那些古人胸次裏昭如日月的性靈情識,乃是其人文境界之明白、郎暢與確然。 …………… 他們有『真正的』文化傳統與價值判斷的參考,乃在內心深處,穩植著卓然自立的氣慨。『滌足萬古流 ,振衣千仞崗』,正是這種有足恃而豪興無限的寫照。精神上他們不虞匱乏,反每恐坐擁先人的豐富遺產不能受用盡之,他們師法古人,蹈厲發揚先賢先聖的智慧, ……….沛然洋溢著世代交輝的光明與溫暖。】
  基於這種認識,我非常認同「檳榔文學院」的做法,文學、音樂、影片、圖像、詩歌、藝術….都可以是人文價值與精神之表現,努力以赴,必有大成就!
  另外,我覺得檳榔能到韓國,將是極好的機會。可以利用此機會深入其民間,深入其信仰,做深入而虛心的理解,以後可以加以學習,拿回中國有機的推展。
  (我以為其基本核心就是中國唐宋文化,以之為中華文化再建之處媒,極有利益)具體的說,比如服飾之創造、舞蹈之創作、音樂歌曲、民間采風…..從生活中來,到生活中去。與人的勞動、夢想、天倫之愛相結合,表現其光明與暗淡,雄壯與悲哀,崇高與沉淪……如此的文化才有生命力,才是神州再造,龍族重光的根本依托!
2003,6,

 

就魯迅左派答檳郎兄
畢巧林


  我的一個問題惹出了一個大麻煩。沒想到你以“畢門立雪”的決心要我談談對“魯迅左派”這個提法的意見。說實話,問題一提出我就被各種擺脫不了的瑣事纏住,無暇思索這個問題。直到現在我也沒形成一個滿意的思路。但眼看著你的主帖退到後麵,不答無法麵對你的真誠,所以隻好匆促上陣。如有不對,還請批評指正。
  一從命名說起
  在人類生活中經常出現一些新事物,它們是我們在過去的經驗中找不到的,也是舊有的語言無法說明的。它需要有自己的名字,以便我們進行交流。所以命名在任何時候都是必要的舉措。法國社會文化學家布迪厄發展“話語即權力”的說法,提煉出一個文化的運轉方式,就是命名權。而且他認為,那些富有創造力的作家總是在給新的社會現象命名的過程中掌握住人們思想走向的權力。但他同時也提出一種警告,即不能隨便地使用這種權力。他特別批評了有些人把命名權當作權威、派別、領袖、盟主的進身權,甚至想使之廣泛流通起來,成為國家的意識形態,進而統治全體民眾的思想。所以我們在使用這種權力的時候一定要謹慎。需要新的指認,我們猶豫不決,那是我們的愚癡;無需新的指認,我們硬去創造,那是學術上的機會主義行為。新時期以來,我們有正麵的經驗,但也有較多的反麵教訓。比如九十年代以後一些人提出的“新狀態文學”、“新體驗文學”、“個人化寫作”等等都是。新的命名必須建築在事實的基礎上,必須具有科學性。可是這些命名不是缺乏創作實踐,就是違背常理。不說新狀態、新體驗已完全成了子無虛有的口號。試問能否有那樣的文學,它純粹是屬於個人的。當它不能召喚讀者的相同或相近的情緒時還能獲得讀者的認可?我不知道別人 ,我自己拒絕這種文學觀念,也拒絕這種文學作品。由此我也對新命名保持理性的辯識態度。
  二我幾乎被你征服
  我三翻五次地閱讀和研究你的文章,企圖從那裏尋求漏洞。但每一次我都要被你感動。你不像我很熟悉的那些文學界人士。他們其實並不是不懂文學,但是他們太需要出奇製勝了。或許正是這種心理使然,他們有意把簡單的問題弄複雜了,靠強拉硬扯來支撐自己的觀念,讓人還沒讀完他們的闡釋就感到他們不誠實。你卻不是如此。照理說你也可以不解釋。用你的話說,“魯迅左派”的發明權不是你,說不上是什麽人。隻是最近一個時期大家都這麽用,你覺得合乎你的追求,所以也就這麽用了。坦率地說你不做解釋我也不會再追問你。然而你很負責,既是麵對自己,又是麵對受眾。既然自己使了,心裏認同了它,那就不能躲避。以你的歲數能有這樣好的心態,確實可貴。你的闡釋不能說是輕鬆的,作為讀者我感受到了它的艱難,在某種意義上說,它還透露出了某些苯重。然而正因如此,我的心中生起一種敬重,我不想草率地回答你,那樣既有負你的心願,又是一種怠慢。
  當然態度不能決定一切。你的論述自有其合理的一麵。你從曆史的沿革說起,再揭示現實的新變。既闡述了魯迅精神的內核,又對它和毛左派的區別作了辯析。如果你再說明“左”這個概念到近幾年已經由貶到褒發生了轉義,並且是和世界激進的批判的文化潮流取得同步,我簡直不知怎樣選擇我的態度了,要被你征服了。
  三還是難以認同
  不過當我從良好的印象中超越,完全返回到學理的精神上時,我還是想把有些疑問提交給你。首先一個問題是,對於一個文化巨人的價值是否非要放到傳統的革命意識形態的尺度上加以衡量。左和右長期以來就是權力話語,也是人們判明事物、剪裁事物的標尺。然而這個標尺既簡單又強硬。因為世界是十分複雜的,它不能完全被具有濃厚社會學政治學意味的思維和術語所框定。事實也證明,它們隻是從一定意義上說具有合理性。一旦變換一下角度,馬上就失靈。比如瞿秋白,在共產黨的曆史上是個左傾路線的代表人物。可是從人性的角度講,他是一個十分坦蕩的真人。我在文革中保留下來的惟一材料就是現在已經發黃了的《多餘的話》,我認為那是偉大的人性之詩。
  其次如何認識魯迅的思想和精神內核。魯迅的思想極為豐富。不能完全否認他的思想裏有赤化的影響。當共產主義思潮成為二十世紀一切進步文化人追求的主潮時,要魯迅幹幹淨淨是不大可能的。羅素、薩特那樣的偉大思想家都超脫不了,不以哲學探求為主的魯迅談何容易。但是這裏要有個區分,就是它們在魯迅的思想裏占有多大比重。我個人認為魯迅雖然經過馮雪峰做工作,在政治上同情共產黨,但其思想本質並不是它所信奉的東西。這就像七君子們為它出力,但其理想與它不一樣、最終分道揚鑣以至挨整是一個道理。我看魯迅從本質上說還是一個自由主義者。說他不是社會主義左派一是他對社會主義沒作什麽闡釋,還有他對這種文化的本質性拒絕。我認為要研究這個問題,特別不要忽視他的那篇抨擊周揚的長文。我說不出來的欣賞它,簡直太欣賞它了。在對所有的論敵中,魯迅的這一篇是罵得最狠最有力的一篇。毛澤東對魯迅的思路看得最清楚,所以才說魯迅活著不是進監獄,就是閉上嘴什麽也不說。
  再有不能因為魯迅有批判精神就把魯迅套到左上。對現實保持批判精神是西方哲學家、也是世界上所有正直知識分子的一貫追求 。如果從革命意識形態的曆史看,左並不是總對不合理的現實保持批判態度。當要奪取一個政權時它恨不得一下把舊世界批碎,可是當建立起自己的政權時,它又會把疽癰說成是寶貝。從五十年代後有幾個左了又左的作家不是粉飾太平的,不是瞞和騙的。哪有什麽魯迅左派為人民說話。左在幾代人的眼中已是惡諡,為什麽非要把這個造成中華民族巨大苦難的詞匯激活、變成一個正麵的詞匯呢。我以為用這個詞來標示魯迅的價值,那隻能給魯迅圖上黑臉。如果誰要研究出魯迅的麵目就是如此,我肯定要重新考慮我對他的態度。我認為你的許多認識都是可取的。我們完全可以在批判這一層麵上建立“統一戰線”。但我建議你不要打出這種旗號,以免引起歧義。今天就說到這裏。

BBC透視:私產入憲與左右之爭
魏城

透視:私產入憲與左右之爭

BBC中文網記者 魏城


據說,剛剛閉幕的中國十屆人大二次會議的一個主要成果是"私產入憲",也就是把保護中國公民的私有財產寫入憲法。

海內外輿論都高度評價這一修憲變化。

法新社的相關報道稱,這一變化標誌著中共"放棄了共產主義的最為重要的支柱之一。"

中國體製外的自由主義學者劉軍寧也稱讚這一變化,他說:"無論這次修憲的真正目的是什麽,老百姓將來會利用這一條來保護其可能受到政府侵犯的私有產權。"

私產神聖?

那麽,曾經在中國官方、民間引起過軒然大波的"私產入憲"辯論是不是簡單的新與舊、左與右的較量呢?

實際情況似乎更為錯綜複雜。

一直到上個世紀八十年代,中國法律院係的教科書還堅持說,社會主義憲法和資本主義憲法最重大的區別之一就是:前者規定"公共財產神聖不可侵犯",後者規定"私有財產神聖不可侵犯",盡管那時中國已經開始了市場化導向的經濟改革。

於是,自那時以來,中國某些自由派知識分子便把讓中國憲法寫入"私有財產神聖不可侵犯"這樣的字眼作為一大奮鬥目標。

一個署名"百層口罩"的中國網民更將之提升到這樣的高度來認識:"'私有財產神聖不可侵犯'是中國由公有製社會向私有製社會過渡所必備的法理要件。"

一直到去年夏天被海外傳媒紛紛報道的"青島修憲論壇",仍有一派觀點認為,修改後的新憲法至少應該規定:"社會主義的公共財產和私有財產皆神聖不可侵犯"。

有趣的是,對"私產神聖說"信奉者提出最有殺傷力批評的,並非那些崇尚毛澤東時代的老左派,而是一些同樣堅持民主自由理念的人。

中國有一個名叫陳永苗的學者寫了一篇文章,題目是《旗幟鮮明地反對私產入憲》。如此"旗幟鮮明",但他卻不是"左派"。據他自己說,他也信奉自由主義。

他在該文中說: "'私有財產神聖不可侵犯'是1789年法國大革命《人權宣言》提出來的,但是沒有因此寫入隨後製定的憲法。對各國憲法進行比較研究,就會發現,各國憲法尤其二十世紀財產權社會化的憲法,雖然都保護私有財產,但私有財產並非'神聖不可侵犯',即不把財產權絕對化。"

他"反對私產入憲"的理由是:"在根本無法確立財產來源合法的情形下,由憲法來確認財產占有的合法是不符合社會正義的。"

教義與現實

如果說陳永苗的話過於"文縐縐",那麽,一位署名"打假"的網友的話就更為直截了當,他說,"私產入憲"不過是"右派的企圖使暴富階級非法所得合法化的修憲主張"。

他們的爭論絕對不是形而上的抽象理論之爭。曾因報道有"自由化傾向"而被官方打壓的中國記者安替也反對"私產入憲",但他反對的理由更為實際。他在網上發表了一篇文章,標題叫做:《以我們下崗、退休父母的名義強烈反對在當前"私產入憲"》。談到中國愈來愈龐大的下崗工人隊伍,安替寫道:"他們曾經是企業的主人,名義上集體擁有企業、實際上也從住房和福利中分享這種名義權利。突然,這些都沒有了,企業一下子成為權貴人士的私產。"

關於"私產入憲"的辯論自然涉及到中國新時代"左"、"右"之爭的大語境,但也在某種程度模糊了中國官方、民間諸大陣營的界限。

自稱"魯迅左派"、以與毛左派相區別的網上作家檳郎認為,與他同樣反對 "私產入憲"的安替等人才是"真正有生命的麵向未來的左派",但網友"黃泥溪"卻質疑檳郎:"安替是活生生的右派,既要求西方式自由民主又要求私有化,怎麽成左翼了?"

支持"私產入憲"者也不都是"權貴人士"的代言人。網民"羽毛亂飛"在回應安替的網帖時說:"保護私產和打擊非法致富(比如利用權力)是兩個問題。法律上有保護每個人生命不受侵害的條文,難道說殺人犯因此就無法繩之以法了麽?"

安替本人倒不在乎"陣營",他警告那些主張在憲法層次上把化公為私現象合法化的"自由主義知識分子"說:"如果這也是自由主義,那麽我永遠退出這樣的自由主義陣營。"

麵對"私產入憲"之爭中的"左右亂營"現象,網友"大爪子"另有一番看法:"這不是左,也不是右,是一個大多數人麵臨的經濟問題:在國有資產私有化過程中,國有資產的創造者卻得不到一勺半匙的好處。"

"醉禪" 則慶幸"安替這孩子果然能從'正教'中脫穎出來。"他呼喚:"讓那些纏繞著知識分子思維的'理性教條'見鬼去吧!人和人生存的是活生生的現實,這個現實就是大眾的生活。"

也許是對民間這種激烈辯論的某種回應吧,新修改的憲法沒有使用"私有財產神聖不可侵犯"這樣的字眼,而且強調憲法所保護的是公民"合法的"私有財產。

無右之時左亦右

"不是我不明白,這世界變化快。"十多年前,中國的"前衛"歌手崔健這樣唱道。

十多年後,當我在北京的拉卡OK歌廳中點崔健的歌時,朋友卻嘲笑我說:"都什麽年代了,還點這種老掉牙的歌?"

這世界變化真快。

中國這十多年來的變化似乎更快。有誰會想到,中國竟然從"六四"後老左派全麵班師回朝的年代,變成如今一位網民所說的"自由派在報紙上替黨撰寫社論的年代"?

確切地說,那些"替黨撰寫社論"的人與其說是"自由派",不如說是"新右派",這些體製內的"右派"不像體製外的右派,他們可能對自由、民主這些東西不感興趣,但對"私有財產"、"經濟發展"情有獨鍾。經過二十多年的經濟體製改革,十多年的經濟高速成長,中國已經從毛澤東時代的左翼專政之國,變為江澤民時代的右翼專製之邦,不同的是統治階級的構成,相同的則是統治階級對異見的厭惡和對異端的打壓。

記得還是在前年,我采訪一位流亡海外的著名中國異議記者,出乎我的意料,這位出了名的"大右派",卻對海內外某些華裔文人、學者中出現的"寧右勿左" 的傾向和那種認為"愈右愈好"的觀點很不以為然,他尤其不讚成那種認為"私有化"是解決中國一切問題的靈丹妙藥的觀點。

我一直沒有想透這位"大右派"反而對同一"戰壕"戰友的觀點不以為然的道理,直到最近,我在網上看到一篇介紹他經曆的文章,才知道,他求學時代其實是左翼青年,出於對國民黨腐敗的痛恨,才投奔共產黨,沒想到,共產黨掌權後,通過專政手段消滅了所有的右派,他這個思想未能"跟黨保持一致"的左翼青年後來也成了"右派"。此後,他便不再在乎"左"、"右",他後半生追求的不是哪一派的優勢,而是一個能夠容納各派觀點的自由式民主製度。

中共前領袖毛澤東曾有一句名言:"凡有人群的地方,必有左中右。"此話不假,即使在他統治的年代。毛澤東時代是中國曆史上最不容異端的時代。他一生反右,但當最初的"右派"從肉體上或精神上消失之時,原來的"左派"陣營又分裂出了新的"右派",生生不息,永無窮盡。

再回到"私產入憲"大討論。那個自稱"魯迅左派"的檳郎在網上說的一席話,引起了不少網民的共鳴──

"廣大民眾民主權利的伸張才是私有財產保護的最終保障。我與其說對自由派私產入憲不滿意,不如說更希望將擴大民主先於或一道與私產問題考慮。"

一代人的心路曆程,這是檳郎式左派的誕生
劉路

劉路 電子信箱:lijianqiang913@163.com

檳郎在給自己立的遺囑裏說:“死時安葬,願給我身上披一幅中共黨旗,我不是這個黨黨員,但我是與它‘肝膽相照榮辱與共’的民主黨派的成員,我不是想死後被追封為中共黨員,我隻是愛這旗子上的鐵錘和鐮刀的圖案。”
這段話讓我久久感動,眼睛溢出淚花。

紅妍的旗幟,金色的斧頭鐮刀,都曾是我們這代人少年視野裏自由的標誌,解放的圖騰。曾幾何時,紅星隕落,紅旗飄零,自由變成了奴役,公正、平等的理想變成了赤裸裸的歧視和淩辱、變成血汗工廠,變成草根階層被盤剝、被踐踏的呻吟……身處其中的被壓迫、被侮辱群體知識精英無法像某些自由知識分子一樣超然的評判,理智的分析,在他們心中,與其說是被欺騙,不如說遭到了背叛!這是一代人的心路曆程,這是檳榔式左派的誕生的背景。

理想檳榔
檳榔說:“作為左派,我充分熱愛了社會主義運動的曆史意義,社會主義作為一種思潮與社會運動,始終是與反對資本主義人剝削人、人壓迫人的社會運動緊密結合在一起,共同存在與發展的,並因此而受到廣大被壓迫、被剝削人民的廣泛擁護。社會主義在其發展的艱難曆程中,形成了眾多的思潮與運動,其中大部分已不能適應信息社會的需要,或者功能方麵存在較大的缺陷。然而,一個多世紀以來,人類在反對資本主義、反對殖民主義、反對帝國主義方麵取得的所有重大成就,無一不與社會主義密切相關。”
這是理想主義的檳榔。對社會公正、平等的追求構成他的社會理想。而由於出身草根階層,從小受盡了數不清的貧困、屈辱和歧視,使得他的理想升華為理論,在他的文集中,我們可以讀到他作為魯迅左派的理想追求和價值擔當。
他在《我常常準備著自殺》一文中這樣敘說自己的經曆:“我1968年出生在中國安徽省中部的一個小山村,父母是地地道道的農民。我的祖父母生養了六個兒女,卻不能全都養活,如最大的入贅到別人家,最小的被別人抱養走。父母也生養了六個兒女,比上一代更慘,餓死了一半。我在貧亂的中國鄉村土地上如野蒿子一般瘋長,奇跡般地活到現在,我卻目睹了許多兒時的玩伴遭天災人禍,現在早已化為黃土。”
在這篇催人淚下的文章裏,檳榔說,他出生魚米之鄉,卻常年吃不到米飯。靠吃山芋和南瓜長大。上中學和大學時,因為沒有錢,常常吃沒有菜的米飯。可是,比起沒有米飯吃的歲月,這樣的日子已經很幸福了。
  工作以後,他發現來自貧瘠的鄉村的人根本被城裏人看不起。告別鄉村以後,開始過著在城市裏的貧賤的生活。他發現在一個金錢和權力衡量一切的世界,他這個兩手空空,樸實忠厚的鄉巴佬對象都難找。
檳榔後來到大都市的名牌大學讀研究生了,暫時逃避了有權人的欺壓,為了生存,卻不得不逃課,丟下書本,去社會上打工,做家教,給書商當槍手,給商店當保安,終於挨到畢業。但等著他的又是什麽樣的世界呢?父母貧病交加,相繼不到周歲六十歲便過世了。他成家,母親沒看到。有了兒子,父母都沒看到。
   因為老婆是老家安徽城鎮戶口,辦了停薪留職來南京與我同住,每個月的暫住費是15元,她卻因外地戶口沒有工作毫無收入。檳榔是這個大都市的高級知識分子,妻子卻要交暫住費才能與丈夫合法地住在一起,檳榔悲憤的問:這是什麽社會!
這種卑賤的社會地位和貧窮的經濟狀況讓檳榔義無反顧的站到了最貧賤的工農階層的立場上來。正因為始終不忘廣大勞動人民的苦難,為他們呐喊和抗爭,檳榔確立自己作為一個社會主義者的這樣一種曆史角色。做一個社會主義者的唯一原因是他“反對曆史中的絕大多數男男女女一直過著痛苦而底下的生活,相信這種狀況在將來是可以改變的。”

左派檳榔
檳榔把自己定位為魯迅左派,以魯迅為尊師,強調魯迅的“民間”特征,學習、發揚左翼魯迅的思想和戰鬥精神,以文學批評和社會文化評論為武器,致力於“思想革命”。
檳榔將中國思想界劃分為左中右三派,他認為:“中派隻是左右交界的模糊地帶,右派陣營主要是自由憲政派和民主西化派(狹義右派),前者想與政府合作實現中國的民主憲政,後者在曆史上受過難,希望平反,希望中國走上西方那樣的民主之路。左派有毛左派和自由左派之別,都強調反對社會不公正,重視下層勞動人民的權利,但前者崇拜毛澤東,強調一大二公的烏托邦理想,後者則強調從現代民主社會結構上來維護廣大下層人民的權利。左右四派都是對現實不滿的,但救治的方案不一樣。自由憲政派強調與政府合作,寬容既得利益者的權益,希望他們自覺走上民主憲政的道路。民主西化派首要目的是為自身曆史的受難平反,通過各種方式使中國走上西方化的民主社會。海外民運基本上都是這一派。毛左派也對現實不滿,但認為現實已經資本主義化,社會主義遭到破壞,他們希望重新回到毛澤東思想下的一大二公的真正的社會主義中去。”
檳榔認為魯迅左派屬於左派陣營的自由左派,在強調關心廣大下層勞動人民利益上與毛左派一致,在對市場經濟和現代民主之路的肯定上與民主西化派有共同點。至於自由憲政派的憲政理想也是讚同的,但對他們與既得利益者的妥協保持警惕的態度。
賓榔並不認為自己是魯迅左派的開山鼻祖,他認為:魯迅左派有著近一個世紀的曆史,他隻是一個追隨者和傳人而已。
那麽,魯迅左派的“左”是什麽意指?檳榔認為:左意味著改革,右意味著保守;左意味著下層大眾,右意味著上層貴族;左意味著激進,右意味著溫和。左意味著被壓迫者的反抗,右意味著既得利益者的頑固維持既得利益。……不盡枚舉。將魯迅與“左”聯係在一起,這不僅是由於曆史上魯迅一直作為左翼的旗手,更由於魯迅思想和魯迅精神體現了上麵所枚舉的“左”的各種特征。整個魯迅體現出來的一個字來形容,“左”字最貼切。
其實,作為左派的檳榔隻是在同情地層民眾、反對權貴資本主義、譴責社會不公和政治腐敗的問題上有其鮮明的特點,檳榔在支持憲政民主,支持言論自由、支持人民主權和市場經濟等方麵,與自由主義又派(檳榔所謂憲政民主和西化民主派)並無矛盾。根據檳榔對右的理解,(左意味著改革,右意味著保守;左意味著下層大眾,右意味著上層貴族;左意味著激進,右意味著溫和。左意味著被壓迫者的反抗,右意味著既得利益者的頑固維持既得利益。)檳榔對自由主義者的認識有失偏頗。無論是憲政派還是西化派都不拒絕改革,也沒有舍棄下層民眾一味維持權貴們的既得利益,相反,到是與權貴有著千絲萬縷聯係的毛左派、新左派們反對憲政改革和市場經濟,試圖恢複已經滅亡了的計劃經濟和威權政治,新左、毛左打著關心地層民眾命運的旗號,不過是利用社會主義的紅色理想和激情資源動員民眾,實現自己的政治圖謀罷了。
檳榔的這種粗疏陣營劃分和角色定位,不可避免的受到來自自由派朋友的詬病,這也是檳榔苦惱和孤獨的原因。

激情檳榔
出身草萊的檳榔對權貴階層、對自由主義抱有天然的警惕,他認為:“從原始資本主義社會和一些殖民地社會、封建主義社會階段開始,發展到兩個分支:一為專製資本主義階段,一為專製社會主義階段。專製資本主義階段發展到民主資本主義階段或民主社會主義階段。專製社會主義階段發展到集權或權威社會主義階段,再走向民主社會主義階段。也有專製社會主義階段回到資本主義階段的。”
其實,檳榔對許多概念的使用是隨意的、含混的,沿用的基本上是中共社會傳統的概念和提法。其實,社會主義、資本主義作為一種政治概念從來就沒有準確的定義。就曆史分段而言,中國的封建主義應該結束在先秦,秦以後是典型的專製主義,沒有封建主義的任何成分。1949年中共主政以後,政治上延續專製主義,經濟上搞國家主義色彩的計劃經濟,也沒有什麽社會主義成分。真正的民主的、公正的社會主義(如瑞典、甚至英國)中國一天也沒有搞過。檳榔所謂的專製社會主義或者威權社會主義其實是斯大林式的國家主義。
由於這種認識上的錯位,檳榔找不到朋友和同誌,從而陷入深深的自戀和彷徨、懷疑和悲觀。他甚至說:“自由主義者,現在還是我同路人,他們一旦掌權,我和我的勞動階級會被當作其右翼的敵人。也就是說,他們將在紅色集權製度的廢墟上建立權貴資本的天堂。但廣大下層人民的尋求生存和公正的運動的矛頭,現在指向紅色集權製度,在你們的未來的權貴資本的天堂裏必驚擾你們的好夢。一個保守的、權貴的、右翼的,自由主義者,現在,是勞動階級和各種社會進步勢力的反專製的同路人,以後是勞動階級的敵人。”
作為他的朋友和同齡人,我深刻的理解檳榔。檳榔需要激情,而不太喜歡太講理性的東西。他喜歡講良心,喜歡訴諸內心的良知,他需要一種善惡分明的信仰,他需要一種實現全社會公正、平等而又具有簡明實踐品格的現實奮鬥綱領。在他的心目中,人民,或者確切地說,底層民眾,不僅是他的新的偶像和信仰,而且也成了一種心靈的維度,一種價值尺度和立場。
我和檳榔有著相同的底層情結、共同的社會理想、一樣的被出賣、被遺棄所造成的心靈創傷。望著紅旗我也常常淚流滿麵,聽著國歌我也常常熱血激蕩。但是,年過不惑,我看清了我曾經信仰過的社會主義實際是國家主義的淺薄和虛妄,義無反顧的投向了自由主義。
許紀霖先生認為:“自由主義究其實質,隻是一種工具理性,是一種關於社會秩序和人生秩序的建構理論,自由主義從來拒斥形而上層麵的意義問題,拒斥提供烏托邦的超越性理想,因而也就無法成為一種終極性的價值擔當。”
自由主義的價值體係裏,缺少對社會公正的特意關注,缺少對社會資源的整合功能,缺少宗教性的激情關懷,因而,自由主義的旗幟下永遠沒有軍歌嘹亮、隊伍浩蕩,沒有鮮花、沒有掌聲,沒有崇高的英雄氣質和悲壯的犧牲精神。但是,它是人類的理性之舟,它的兩翼是民主和法治,它將負載我們這顆美麗的行星的芸芸眾生踏上宇宙的和平之旅。
雖然我是自由主義者,但是,我喜歡檳榔。
我喜歡他的激情,他的社會理想,他的價值擔當。他的風中飄揚的紅旗。


地震詩歌中的反諷
  茉莉

 在大地震令人類陷入悲痛之時,詩人朵漁說:“今夜,天下寫詩的人是輕浮的。”盡管如此,四川地震發生後,詩歌就如白色的雛菊,一夜間
在各網站遍野綻放。這是因為,詩歌這種形式短小方便,適合人們即興寫作,及時表達他們與災民同在的良知和哀傷。

 大多數詩人是業餘寫詩的網友,他們的語言樸素,感情真摯。但在自發性的詩歌運動之後,中共有關部門組織了抗震救災詩歌朗誦會,在各地
競相上演,原本真誠的詩歌運動開始濫情而變味。直到出現吟唱“縱做鬼,也幸福”一類的專業文人,給這場熱門演出打上一個恥辱的印記。

 在地震詩歌中,有一種東西閃閃發光,那是西方人稱之為“詩的正義” ( poetic justice )的理念,即藝術懲惡揚善的審美理想。 正義在現
實中往往難以實現,而藝術卻能以它獨具的手段,為人們尋求正義。中國地震詩歌中體現的“詩的正義”,往往是以一種反諷的手法來表達的

   ◎ 反諷以對比造成審美驚奇


 從古希臘羅馬文學到現代,西方文學評論中經常運用的一個概念是“irony”,它在中文裏譯為“反諷”、“嘲弄”或“滑稽”。這種豐富多
采的文學表現手法的效果是:以正反兩極的尖銳對比,造成意外的審美驚奇。

 在《天堂裏沒有坍塌的校園》裏,詩人辛昭吟誦著:“在一路綿延的殘垣與屍骸中/ 那依然高高矗立的/ 是一幢幢的府衙/ 堅固而且高貴/ 那
顆嫻熟的紅五星/ 安然高掛樓前/ 格外眩目和耀眼 ”

 詩人描繪他一路看到的景象,把災民的殘垣屍骸與政府衙門的堅固高貴,做了一個鮮明的對比,這種尖銳的反諷,讓我們看到今日中共官僚“
以民為本”的實質。

 楊寬興在《我詛咒你,時間》一詩中寫道:“但在72小時過後,必要說出我的詛咒/ 時間/ 我不曾信任過什麽/ 卻把信任全數交給你/ 除非你
停下/ 才會給掙紮的人以機會:以生命的名義,/越過良心、國體、邊境和穩定的口號/ ——這些全不相幹的東西——/ 而緊抓住最後一縷悲哀
的呼吸/ 你卻用屍臭般的死亡背叛我/ 與我成為終生的敵人”

 這可以稱為命運的反諷或者浪漫主義的反諷。此詩描述那些被壓在倒塌房屋之下的災民,他們曾真誠相信政府會在第一時間裏搶救他們,但三
天時間過去無人來救,他們求生的夢想因此幻滅。

   ◎ “成年人的世界已是道德的屠宰場 ”

  視角的反諷這一手法,最典型地體現在安徒生童話《皇帝的新衣》之中。一絲不掛的皇帝以為他真的穿了一件漂亮的新衣,其他人除了騙子
之外全都半信半疑,但旁觀的讀者是明白的,最後由一個天真的孩子道出真相。

  “課本裏充滿了謊言/ 歡歌中浸透著虛情假意/ 成年人的世界已是道德的屠宰場/ 可是他們/ 卻說這樣的社會是和諧盛世/ 這樣的國家正在
和平崛起 ”這是網上廣泛流傳的一首詩,詩人以與當權者不同的視角去看和諧盛世,就像孩子看皇帝的新衣。

  我們中國人常說的“反語”,即修辭的反諷,指行文的字麵意義與作家的真實含意恰好相反。魯迅的“中國軍人屠戮婦嬰的偉績,八國聯軍
懲創學生的武功”,就是一句著名的反語。

  一位署名”湖南大少”的詩人寫下很有創意的詩歌《對祖國說再見》,詩的抒情主人公是在地震中死去的孩子,他如此向祖國告別:

  “再見啊,我偉大的祖國,總理的淚
  我沉重的眼皮,開始打掃理想的灰塵
  向白雲申請一刻安靜的瞌睡
  隻是短暫的再見吧,我還會回來
  帶著星子的微光,做您心疼的標本”

  “標本”的古希臘文意思是運動著的皮張,是再現死亡動物形象的一門工藝。一個修建大量豆腐渣學校的祖國,並沒有把孩子當作有血有肉
的人去疼愛,此詩中的“心疼”即是反語。這種修辭的反諷含蓄深沉。

   ◎ “這是一場隻有失敗的國殤”
 

  《天堂裏沒有新聞聯播》是網友公認的一首好詩。作者雎鳩麵對地震後禦用媒體的一片歌功頌德,沉痛地吟誦道:“別預言什麽勝利,/ 這是
一場隻有失敗的國殤。/ 百萬蒼生流離失所,/ 萬千亡靈正在路上,/ 此時的祭台/ 怎能變為皇恩浩蕩的舞場?”

   在祭台和舞場的對比中,詩人對時弊進行了辛辣的反諷。類似的對比還有:“西南地坼,葵花們已成片倒下/ 東南歌舞,美女們劈腿未休”
(淩滄洲《哀我中國》)

  反諷還有一種“突轉”的特點,在某種意外出現後,發生卒不及防的轉折。例如艾鴿的《死者不會上訴》:

  “我很想立即吊起聲帶
  擠入歌功頌德的音浪中發癲
  可你的血團竟卡住了我的咽喉
  屍影亂絮般穿過我的胸口”

  作者在此詩中先是自我貶抑,然後悲從中來,展示了自己不與當權者同流合汙的道德觀。湖南大少也在他的另一首詩中,表達了無邊的悲哀
:“電視台把不間斷的畫麵給了淚水,悲傷/ 報紙把所有的版麵給了感動,讚美/ 廢墟上漸漸微弱的呼喚,無奈的眼神,撕心裂肺的痛/ 還有絕望,
責問,還有所有人的慚愧/ 沒有說出來。永遠的慚愧啊”
   
      ◎ 朵漁的詩具宇宙反諷意味

  
  西方的悲劇性反諷,常對受到命運撥弄而失敗的英雄做出美學上的肯定。書寫地震災難的中國詩人,深感自己在政府造成的“人禍”麵前無
能為力,這種懦弱和苟且的民族性,是另一種形式的悲劇。

  佚名在《孩子,對不起》一詩中,以深深懺悔的心情向冤死的孩子們傾訴:“你倒下了,讓大人還怎麽有臉站立。”“孩子,對不起/ 我還
沒有來得及告訴你/ 摻著土的水泥中也摻著我的冷漠/ 我的懦弱夯實了本不該歪斜的地基/ 細細的‘鋼筋'正是我的脊梁/ 支撐不起靈魂索性就
選擇卑躬屈膝。”

  在地震引爆的大眾詩歌熱潮中,一些化名的草根詩人的作品,往往勝過專業名家。但著名詩人也有一些不俗的成績,例如一邊教書一邊寫詩
的檳郎,他在《悼念汶川地震遇難者》一詩中悲憤地質問:“文明的混凝土為什麽/ 有選擇的成為劊子手的幫凶?”

  從藝術上看,朵漁的《今夜,寫詩是輕浮的……》被人視為地震詩歌中最好的一首。評家認為,此詩的視角是全景式的,在意象紛呈的時候
,搖曳出一個個有表現力的畫麵,並結合了暴風驟雨般的節奏和細膩柔轉的悲傷,顯示詩人的心緒動蕩,引領讀者的閱讀感受。

  在筆者看來,此詩具有“宇宙的反諷”之意味。作者一開頭寫“今夜,大地輕搖,石頭/ 離開了山坡,莽原敞開了傷口……”,然後,逐個
列出一係列他認為是“輕浮”的事物:從上海、將軍、縣長、電視、主持人和官員,到醫院、祖母、孕婦和護士,顯示了人類在宇宙震怒麵前
的卑微與渺小。

       人類總以為自己在宇宙中扮演中心地位,相信“人定勝天”,甚至不憚於地震帶大修水庫和核武庫。而宇宙的反諷則是對人類挫敗的諷
刺,它告訴人們,無論人的野心和算計達到怎樣的高度,總是存在一種更高的、無法達到的認識層次。優秀的詩人如朵漁,似乎敏感地意識到
這一點,他哀歎道:

  “當我寫下
  悲傷、眼淚、屍體、血,卻寫不出
  巨石、大地、團結和暴怒!
  當我寫下語言,卻寫不出深深的沉默。”

 

給檳郎留言
馬玲娜

童年慕殷夫,
及長讀檳郎。
前有烈士風,
後具柔情腸。
2008-8-13於烏有之鄉網

 


要像鳳凰樣的存在-贈與李檳老師
   周遠寒
              
您說您不寫詩了
那真是莫大的遺憾和損失
為別人殘害自己的人
即使是剪斷幾縷發絲
也是傷感痛苦的罪過
何況是自己的感情 自己賦予過心血的詩詞

您必聽說過鳳凰涅磐
鳳凰是百鳥之王
而我們作為人是萬物之靈長
那您何不比比那鳳凰
鳳凰涅火的瞬間
是對過去燦爛的總結
也是新光輝的開始
因為新的毛羽一定比以前萬分的鮮亮

您何不像鳳凰一樣
焚化於火焰 也於火焰中帶著新的光彩飛升
繼續凝視這片土地上困苦的人兒
同鳳凰樣神聖地存在
2008年05月19日


關於檳郎0八年初詩作的議論

京客:
為這片國土上的苦難姐妹,詩人活得很沉重,但很有對中國大陸的知識分子而言,應該大為昭彰的普世的價值!
就這樣記錄世情!這樣的詩,詩人們看看,與現實主義筆觸大有好處!人民詩人的方向永遠是正確的!
讀檳郎的詩,感動在每一首!檳郎君的詩,總是令人感動莫名!因為你的詩心,與時代脈動而同步!建議語言上再加修飾一下,使其更有感染力!
再堅持吧,曆史將證明我的判斷:我們不會是“徹底失敗”者!

 

借屍還魂:
喜歡檳郎的新體詩。
以少女為背景,刺痛了偶心中最柔弱的部分。建議集合一起發專貼。

 

大荒:
令人動容的好詩;問候檳郎。

 

葉向東:
我不會寫新詩,但我覺得好。

 

馬玲娜:
讀了檳榔很多詩,感到檳榔是個有良知有才華的詩人。
檳榔,你何必如此悲觀?你寫過那麽多為弱勢群體,為受壓迫受剝削者呐喊的詩,你有那麽好的文筆,你應該感到自豪嗬。
你有豐富的情感,你有善良的心腸,所以你能寫下那麽多使人讀來幾欲落淚的詩。我每讀你的詩,心裏總是一種沉甸甸的感覺。說實話,這個社會的許多醜惡現象,使我感到壓抑,我實在想發泄一下,所以也在網上發了幾首詩。
檳榔先生,很高興又讀到你的詩,同時感謝你對我上次的要求有所回答。你說我的詩比你的要受歡迎,這使我很感惶恐。拙作點擊率之所以較高,我想也許是標題帶有懸念的緣故。畢竟先生受過高等教育,且生活在城市,而我隻讀過初中,又生活在農村,是不能和先生相比的。先生是名符其實的詩人,而我隻是個詩歌愛好者罷了。先生對我的小詩的評價,我當引以為榮。再次謝謝先生,並祝健康。
檳榔老師:又想和你說幾句話。很驚異於你的詩寫得那麽多那麽快那麽好。你的筆下多是不幸的青年女性,使我想到了《紅樓夢》。《紅樓夢》是封建社會的縮影,而我們這個社會,竟也有這麽多的悲劇,真令人失望。

 

愛君如命:
看了檳郎的幾首詩,發現他總是用一顆善良敏感的心關注著邊緣女性。

 

吹笛在湖北:
檳榔詩歌中的“我”參與,很有人情味,應當屬於一種寫作技巧吧。
寫得感動,也寫得好,政治藝術完美結合。
看了檳榔的底層詩歌也不少了,都很感動,也有風格。
隻是覺得還要進一步,除了呻吟,還要智慧;除了憤怒,還要自省(比如為什麽這個境遇,受苦的人有什麽人生的、命運的、性格的、生存環境的、智慧的...原因。);除了喜怒哀樂,還有諷刺幽默……,總之,苦難不僅隻一個原因,苦難不僅隻一種色彩,苦難不僅隻一種表達,苦難不僅隻一類聲音,苦難不止隻一個層麵,苦難不止是一個麵空。
苦難是電影中的一個性格演員,有千變萬化的性格;不是角色演員,隻是不同的職業麵孔。一時的想法,不對請原諒。

 

薇兒:
敘事詩大抵如此吧,素材真是豐富。第一個故事可以說是一個絕好的短篇或中篇,薇兒問好!
寫文字時過餘讓習慣泛濫。有些人會因為自己的習慣性語言成為特色,比如真名的苗體,很有特色。不過偶還是認為為文學的感情要有節製,這個節製體現在文學語感上。

 

巫婆:
用詩歌寫時評政論,我還是第一見到。

 

Pommy:
檳榔正是憐花惜玉,真正的男子心腸!

 

淩寒:
檳榔太偷懶啊,你就不會寫成敘事作品嗎?

 

garyho2006:
可憐江邊祭魂郎,青梅竹馬是檳哥!
侯兄在天念香妹,檳哥在地悼舊好!

 

牆上的風箏:
敘述兼抒情,不枉相愛一場。

 

網以載道:
不管是敍事還是文學,立意還是保持著仁愛之心,還有一種與弱者不離不棄的正義感,令人想起檳榔園時那種溫馨的人文精神,謝謝檳郎!

 

風詠者:
檳榔敘事詩內容不錯,可是讀起來呆板而有的枯枯的感覺。如果可以在形式和整體感覺上再做改進。如果你的目的是敘事和幹預生活。那麽你寫出來的詩必須生動而利於傳播。

 

xy3951:
檳老師自由詩寫得不錯。
主流詩壇,甚麽狗屁!你說“敘事和幹預生活,左翼現實主義激情”,這是能舞兩句文,弄兩滴墨的“人”活著的理由!當然,風先生的話是誠懇的,值得大家共勉。

 

水與火的組合:
感覺檳兄胸裏有一團火在燒,也許,應該換一種形式來表達了?類如小說?那絕對是一部巢湖史詩,椎心泣血的家族史。我相信從資料的準備上講,已經不成問題了。

 

如夢幻泡影:
本人認為,論壇固然可以作為個人發表習作的地方,但不應太過於隨意,尤其是詩歌題材的帖子,更應該字斟句酌,仔細推敲。而且詩歌本來就是一句一行,為了其他網友的帖子也能同樣被欣賞,最好是將習作積存到一定程度,再一貼發表。
而且lbzwx的帖子,就節奏、韻腳、意象、所要表達內容等方麵,都存在很多難以稱其帖子為詩歌、難以理解其內容的問題,還有部分帖子如幾篇有關賣淫女、青樓開放、春節燒紙等,內容流於粗俗,傷風敗興,部分帖子有大量涉及攻擊政府、政權的違禁詞(雖然確實也難以理解其欲表達的內容)。
根據以上理由,為了整體版麵的形象,讓好帖子能被大家較方便地找到,讓帖子以內容取勝而不是以數量覆蓋版麵,現將lbzwx同學2月1日後的帖子做一個整體打包。其之前的帖子除了兩篇有評論的、加精品的之外,其餘做刪除處理。2月1日之前部分占版麵,影響到其他網友精品的帖子,稍後再做打包處理。對於打包帖子內容,由lbzwx文責自負。
特此說明。

 

中國奧運:
這哪是什麽文學藝術, 真無聊啊!
你的詩歌早就已經全是些熱血過於沸騰的抗議,這本身就是對詩歌的濫用嘛。
罷手吧,你不要把一個純文學園地毀了。如果斑竹不管,我們就黑了你的帖子,黑了你的戶頭。你和那些拿詩歌阿諛奉承獻媚的人一樣,都是在糟踐詩歌。
詩歌是最純潔的,你們卻拿詩歌當工具,多麽無恥。
無論是吹牛拍馬為政治效勞的,還是你這樣拿詩歌搞政治鬥爭的,都是在摧殘詩歌。

 

2008-03-14收集整理


致檳郎
戴琳娜

五短身材,其貌不揚,
滿腹經綸,立於三尺講台,
談笑風生,贏得滿堂喝彩。
筆墨揮灑間,小詩即成,
興致之至,高聲吟誦。
席間堂上,議論紛紛:
此人為誰?
豪情萬丈,同情黑窯漢。
此人又是天上的哪顆星?
自W星球,
攜木桶歸來。
突然,
一個聲音高喊著:
精神的導師!
2007、10


我為什麽認同用“精神界之戰士”界定魯迅?
------答檳郎兄
-- 作者:於仲達
-- 發布時間:2005-3-5 13:27:17

以前讀過檳郎兄的係列文章,檳郎兄用“魯迅左派”闡釋魯迅,可見檳郎兄苦心良苦啊。魯迅左派上魯與瞿有一點相聯,但在精神本質上還有區別的。誠如朱弦先生所說,魯迅先生是通過讀蘇俄革命文學而接觸過馬克思文藝觀,魯迅先生讀過多少馬克思主義?對馬克思主義有著怎樣深刻一些的了解?這樣一些問題,都是需要斟酌的。


類似“左翼魯迅”這樣的提法,還是慎重為好,魯迅太豐富,隨便一個名詞很可能簡化魯迅。到目前為止,我對魯迅的定義是“精神界戰士”。我也懷疑檳郎兄對魯迅的理解有民粹主義的傾向?當代魯迅研究學者之中,汪暉、 王曉明、 徐鱗、 吳俊 、吳小美、 王乾坤 、錢理群 、夏濟安,日本的竹內好、 尾丸常喜 諸人對魯迅豐富的精神世界均有著探討。這一些應該都是把魯迅作為“精神界戰士”來探討的。


錢汪林諸先生的研究是有文化視野問題的局限,但基本上沒有顛倒先生思想的標準,比如林錢兩位把魯迅的定義是“精神界戰士”,應該說把握住了魯迅思想的獨特品質-----是一個有著獨立思維的“精神界戰士”,在此基點上,他們剖析了魯迅作為“精神界戰士”的苦悶 、複雜、 豐饒 、絕望以及反抗絕望的精神品質。特別是林在《人間魯迅》和《魯迅的最後十年》兩本書裏,將魯迅放到形形色色的人的中間,凸現先生的精神品格。是的,魯迅是“站在窮人一邊”的,但是魯迅本人知道自己並不是振背一呼的革命家,他所致力的工作是“批判國民性”的啟蒙工作。另提一點,


海外學者林毓生、孫隆基、餘英時等人提供了一些新鮮的視角,對於揭示魯迅的意義,貢獻自然不能簡單的否定。大陸學者也嚐試著多種角度研究魯迅,比如吳俊的精神分析,王乾坤的生命哲學,汪暉的現代主義等。但無論怎樣研究,都不能象劉小楓和丁輝等學者那樣占領一個新高地,一下掀翻魯迅,魯迅隻所以是魯迅,有著強烈的現實意義,是胡適等自由主義知識分子所不能完全代替的,這是必須要警惕的。

 

檳郎兄認為用“精神界之戰士”界定魯迅,含義廣泛,很好。但也含糊,精神界也是很複雜矛盾的。我思考了一下,確有道理。用“精神界之戰士”界定魯迅是從宏觀層麵,怎樣理解“精神界之戰士”呢?一,是突出魯迅對精神現象的反思;二,是突出他反抗絕望的戰士姿態的一麵。對於前者,我在《讀鄧曉芒與張夢陽通信(6)有感》一文已經說過:張夢陽先生提出的魯迅側“內省”而胡適重外取,“內省”難於“外取”,魯迅思想深層在“深思”的論述,鄧曉芒先生提出的外取容易而“內省”最難的論述,認為魯迅思想主要在“反思”,兩位都認為魯迅思想重“反思”重“內省”,因為有這種思想品質,魯迅的意義是絕對不僅是某種理論的依附品。如今籠罩在魯迅頭頂上的有幾把尺子:自由主義者的尺子,思想家的尺子,哲學家的尺子,文學大師的尺子,這一些尺子都隻是一個參照物,但不是唯一的標準,魯迅先生是“在而不屬於任何一把尺子”,這一些尺子卻無損先生的偉大。魯迅深刻之處在於,他是一個專注反省內心精神世界的大師,在這一點上,胡適差遠了。我隻所以用“精神界之戰士”界定魯迅,反複強調他所說的“曆史中間物”意識,就是突出他對精神現象的深思,而這正是一個“精神界之戰士”所必須具備的品質。


魯迅是愛民眾的,不是民粹主義者。檳郎兄的魯迅左派言說是一家角度,是一個分支。兄將魯迅——胡風、瞿秋白、馮雪峰——其他人及檳郎作為一個學派譜係,依此來言說魯迅左派中的魯迅。自然有道理。但是魯迅與胡瞿馮等人又有所不同,關於這一點,林賢治已經在《人間魯迅》和《魯迅的最後十年》裏剖析了,就是:魯迅不僅與所謂自由知識分子的轉向(關於胡適、儲安平、傅斯年等人不同。胡適等跟他不同。胡適最後最終依附了權勢者,走上了“好政府主義”的道路。五四精神的蛻變,魯迅看的很明白,那些打著自由旗號的人,恰恰是把自由作為了一種沽名釣譽的工具。魯迅從來沒有高聲空喊自由,自由對於他,是一種內在於生命的本質衝動,離開了自由,人生將毫無價值可言。“左聯”是魯迅親自參與組建的,可是“四條漢子”以及所謂“革命的小販”的所作所為又令魯迅感到“寂寞”。魯迅用一個“橫站”的詞語來形容自己的處境,他既要防備前麵敵陣裏的刺刀長矛,又要提防自己陣營裏的暗箭,所以隻好“橫站”。魯迅認為他們手段巧妙,全然不顧革命的大眾的利益,隻是借革命以營私。當然,這裏跟魯迅更多的看重個人素質也有關係,可以說,魯迅從來對嚴密的組織是懷有戒心的。因為統一的組織,統一的思想和統一的行動,會忽略個體精神的獨異性。這還是跟魯迅的思想基礎相關,魯迅在《隨感錄三十八》中講到“個人的自大”,“獨異”,類似與一種強力意誌,一種反抗一切既定價值與規範的力量。

 

  在魯迅看來,獨立性、啟蒙性、批判性是一個優秀的知識分子不可或缺的,是“無所屬”的。魯迅是一個獨自麵對各種黑暗勢力、組織及流氓小人的“戰士”,一個同時受到“敵人”和“自己人”猛烈攻擊而遍體鱗傷,但卻傲然獨立,“橫站”著戰鬥的“異類”。這樣的戰士,無疑是孤獨而不自量力的。《魯迅的最後十年》裏,林賢治闡釋的反抗與鬥爭,更側重於社會政治方麵。這種反抗與鬥爭是全方位的,從國民黨的一黨獨裁、到“第三種人”、到“左聯”內部的“革命工頭”。

我為什麽認同用“精神界之戰士”界定魯迅,就是上述原因。研究魯迅應該有多種角度,但是魯迅本質的東西不應該簡化或者無視,一句話:把魯迅還原為魯迅,拒絕附加在魯迅身上的各種理論或者名號。+ 我的更多文章


互聯時代和知識分子 (2005-02-18 15:30)
發言人:徐建新
以下為內容:


依據網絡文章是否具有創新以及水平、影響情況,國內以及海外網上獨立知識分子的大致名單如下:屬於理性型的,有胡平,任不寐,張祖樺、陳子明,方是民,楊支柱,林達、易大旗、唐散宜、傅國湧、顧則徐、蕭瀚、王怡、餘樟法、郭飛熊、杜導斌、秋風、趙達功、張三一言、秦耕、翟羽佳、滕彪、許誌永、黎明、梁衛星、孟慶德、海軍上將、朱寅年、冉雲飛、五嶽散人、陳永苗、石地、安替、張英紅、宋先科等人。

國內外還有一些作家,文學作品水平高,也撰寫並在網絡上發表水平高的學術性論文甚至著作,幾乎無法放在上麵這種類型當中:如寫出高水準著作《中國之毀滅》的鄭義,還有張遠山,王力雄等人。

國內依舊是能夠產生魯迅這種人物的社會環境,在令人壓抑的政治力量下,一些人理智地闡述事實,進行評論,有思想、有獨到的新見解,但他們才華橫溢,容易超出學問,立論角度獨特,做評論容易文筆或尖銳或潑辣,或筆下流露出的一種悲傷之後的孤憤、控訴,或是自己抒發憤其不爭等的一種感慨等,劍走偏鋒,讀者讀後特別容易受感染引起一種震動。網上這種類型的代表人物有:劉曉波,餘世存,餘傑、摩羅、廖亦武。

李艦何永勤、楊銀波、張大軍等人,默默工作,踏踏實實地維護人權,在喧囂炒作是常事而且時常有口水大戰的中國大陸國際互聯網上,在眾人看不到的情況下,聯係網友,有時也大聲呼籲,努力促進國家、民族的進步。還有趙岩、李柏光、俞梅蓀、張耀傑等人,把自己的知識與理性的力量與農民的力量結合,依照法律途徑,規範化地努力幫助農民捍衛自己的土地等財產權利,還有郭國廷高智晟、張思之、鄭恩寵、李建強等律師,接受了政治敏感案件,也敢於在網絡上公開發布案情,滿足民眾的知情權,維護政治敏感人物的人權,這些人是中國國際互聯網上不受注目的真正脊梁。

左派、老左在中國網絡上幾乎是文明的用來罵人的字眼,指的是政治上精明甚至狡詐,政治上永遠正確,學術上卻動輒出現硬傷之類錯誤的一些人,左派得此惡名與中國共產黨曆史上的左派們的行為有關。在西方,左派一般指關注平等的人,西方是已經實現了自由的地方,左翼的思想、學術一直是文科學術、思想的另一翼,據說西方左派信譽不錯。由於曆史情況、中國共產黨左派等遺留的問題,網上左派比起自由主義者和科學主義者,不管是衡量水平、比影響力、論信譽名氣,都相差比較大。但為了表示對網絡上身體力行的左翼人士的尊重,特此列出網上左派。網上左派大約有這麽幾個有一定影響力的人物:李檳(檳榔)名氣最大,特點是文筆好,文字特別銳利,能煽情,缺陷是有點失之於情緒化,總的說來還不錯。石勇的學術水平相對最高,還有湘山居士等人,文字也有一定的影響。雅科夫靈動的才華文筆可能是左派中最高的,但被轉載多的文章紮實不夠,有一些偏激文字。

海外中文網上第一高手胡平在八十年代就已經成名,一直堅持?#35328;論自由是第一人權?#65292;而且,他到美國後,寫政論文章依舊是曉暢清晰,依據事實講清楚道理,把新的思想很淺顯、平和地表達出來,論證邏輯嚴密,文章絕大多數都不錯,都有價值。胡平寫文章的類型基本上是一樣的,麵對問題,都是一招?#21147;劈華山?#65292;直接提出並麵對關鍵真問題,深入淺出,做出真學問。但胡平的文章,道德評判比較多。胡平基本上是寫政論文章的,或許是因為處在海外,缺陷在於找出切實可行的解決辦法方麵太少。

作為公民維權網的站長,李健完全是一個維護公民權利,默默做實事,幾乎不寫一般意義上文章的人。我隻到看過他寫了一篇回憶母親的文章,裏麵細致述說母親對他的愛和他自己兒時的脾氣暴躁、不懂事。其他的文字全都是網絡呼籲書或者是案情報告和分析。公民權利受到損害的案子,公民維權網上基本會有。李健這個人非常仔細謹慎,重要案情親自核實,很精明,但在公民維權網被無理封掉後,他忍無可忍,居然還是去打他早就清楚會被駁回的官司,還是要運用法律手段保護自己和他人的權利。

黃靜案能夠成為2003年中國網絡第二大案,從一個普通刑事案件變成了一個全國矚目的司法公案,黃靜案居然成了?#22899;權?#30340;標誌(艾曉明語),以其鑒定次數之多,爭議之大,全國媒體、民眾關注之廣泛,延續時間之長,肯定能夠寫入中國法治史。一些人在報紙上甚至稱之為2003年中國網絡第一大案,原因自然是與大家認為是網絡第一大案的孫誌剛案有所不同,孫誌剛案是首先由南方都市報報道引起強烈關注,不象黃靜案那樣,網絡言論的巨大影響力貫穿始終。在黃靜案中,學者和媒體朋友、網上網民的支持是非常重要的,如楊支柱(為此被北京公安局找去問話)、張世君、蕭瀚、沈亞川等人,但有三個人的作用是不可替代的:本人徐建新、李艦艾曉明。

在高智晟律師發出致全國人民代表大會常務委員會及吳邦國委員長的公開信後,李健發出網絡呼籲,呼籲中國公民簽名支持:?#20026;此,我們呼籲中國公民簽名支持《高智晟律師致全國人民代表大會常務委員會及吳邦國委員長的公開信》。同時,我們呼籲全國人民代表大會常務委員會及吳邦國委員長立即關注這封公開信所反映的問題,廢除嚴重侵犯人權且違憲違法的臭名昭著的勞動教養製度,重新檢討《全國人民代表大會常務委員會關於取締邪教組織、防範和懲治邪教活動的決定》及其司法實踐,采取有效措施立即阻止和糾正對公民權利的有關侵犯,以切實實現和落實國家對人權的尊重和保障。?#26446;健這樣一個精細的人,又一次勇敢非凡地站了出來。我在網上看到消息,因為去北京悼念趙紫陽,被警察帶回大連了。

秦暉有些什麽曆史學貢獻本人並不太清楚,秦暉作為一個曆史學家,在64之後,憂心於中國的未來,從關心自己曆史學、職業的前途變成了關心國家民族的前途,一直關注中國社會轉軌的中心問題:公正,仔細研究蘇聯、東歐在政治、經濟方麵的轉軌情況,主張起點公正和程序的公正,實質是要求政治自由民主以保證經濟改革的公正。秦暉注重討論真問題,主張?#24038;?右?#20004;派在基本底線上如權力與義務、自由競爭與平等福利保障等方麵達成共識。

秦暉文章邏輯嚴密,文字清楚明白。但做文科學術研究,最好是能夠同時回答:?#26159;什麽?#65292;?#20026;什麽?#65292;?#24590;麽做?#36825;三個問題,秦暉的研究?#26159;什麽?#65292;?#20026;什麽?#38416;述不錯,但缺陷在於缺乏?#24590;麽做?#30340;闡述,雖然闡述?#24590;麽做?#65292;拿出一個切實可行(不是指官員願意采納)的有效解決辦法並不是一般學者的義務,但如果不闡述這個問題,學術文章對社會、對國家的影響力會大大降低。例如,在我看來,朗鹹平的討論國企改革文章之所以影響遠超過秦暉十多年前類似文章的影響力,原因除了現在國企改革的腐敗嚴重、負麵效果十分明顯這個最重要原因外,也與朗鹹平提出了國有企業改革走回頭路這個必定引起巨大爭議的糟糕解決辦法有關。

社會中的個人是生活在政府強製權力之下的。西方法律是限製政府權力的。吳思的?#21512;法傷害權?#23545;中國政府權力進行了重新界定,在理論上闡述了中國政府官吏的權力是一種能夠合法禍害相關同僚(甚至官位更高者)、下級特別是合法禍害民眾的權力。吳思的?#28508;規則?#30740;究,把不受注意、未闡述明確的?#28508;規則?#25918;進了普通人看曆史、研究曆史的中心,明確了隱含在背後、真實的曆史真相和機製的重要部分,而且實際上闡述了中國曆朝曆代最終滅亡的主要原因。因此,吳思有其獨創性的學術貢獻。吳思的研究缺陷是,中國的?#27861;律?#23454;際上不是西方意義上的法律,而是來源於行使權力者所做規定。對中國官吏?#21512;法傷害權?#34892;使情況的闡述我覺得應該能夠更深入全麵,還應當增加探討它的來源、行使情況等。

我早就在網上說過:中國國際互聯網上的三個重要人物中:任不寐創新水平最高,也很有才華,楊支柱的邏輯嚴密最強,王怡的才氣最高,才華橫溢,文章常如繡花,五彩斑斕。在2001,2002年我上讀書網的時候,那時王怡已經在網絡上成名,文章常有靈氣閃亮,總是引來許多的關注和回複,但真正有意義、有價值、讓人看後學到新東西的文章不多。王怡希望他的文章能夠起最大的影響,影響國家和社會,但這方麵幾乎是不可能的,王怡還年輕,未在學術上成熟,缺乏一種一針見血、直奔關鍵問題的穿透力,闡述缺乏堅實和從容不迫。他最能夠影響的是普通人,也最受普通網友歡迎,中國也很需要這樣的人,如果中國有新聞自由,他也許能夠成為又一個影響公共輿論的張季鸞,但目前看不到這種可能。相比他在海外媒體上發表、說心裏話的文章,王怡在國內發表的文章略差。

王怡也是一個甘冒坐牢風險捍衛言論自由等人權的人,在杜導斌被捕入獄後,王怡第二天就寫了一篇文章《我願意陪杜導斌一起坐牢》,並立刻發起了網絡呼籲營救,他還和餘傑一起發起了64十五周年的網絡呼籲。

王怡在影響中國的五十個公共知識分子事件中,和媒體中的朋友一起拔高了那些人包括自己。中國現在確實有一定的言論空間,說真話、相對水平高的文章人們願意讀,獨立公共輿論正在一點一點地形成,但實際上,還是處在知識分子甚至要冒坐牢風險來爭取基本人權、言論自由、出版自由的階段。如果真有這麽多影響中國的公共知識分子,那就根本不會有南方都市報冤案以及師濤案等冤案。


對檳郎《你是天上的哪顆星》的評論

東籬小居:我能理解檳榔心中最深層的情感。不知為什麽許多人把檳榔當成左派,我看不出檳榔與左派有任何相通之處。

哈哈哈哈:檳榔嚐劃分了很多"左"的派別,名稱我已忘了,隻記得他自稱"魯迅左派",當然,我也明白自稱是什麽並不一定就是什麽,但我記得他
特別強調社會平等,強調對弱勢群體的保護,甚至不惜以限製自由為代價來實現這種平等和保護,我認為這就是“左”的表現,請東籬小居指
教。另:他的詩確實有點爛。

東籬小居:不惜以限製自由為代價來保護某一群體和捍衛社會平等的確是左派特征,並且昨天釣魚之後吃午飯大家還談起,崇尚魯迅者幾乎無
一不是左派。不過我感覺檳榔最近有些變化,至少沒有魯迅腔(比我還少),隻是敘述民間的苦難,並無左派立場,是不是觀點上出現了微妙
的變化?

犬儒派:檳榔的一些詩是很有爆發力的,也許形式感不足,但這完全不重要。王曉漁研究過魯迅,不知他是否崇尚。魯迅腔是中國現代思想/文
學的奇葩,熱愛講冷笑話的不妨拜他為師。

東籬小居:魯迅腔是中國現代思想/文學的奇葩決不敢苟同。迅腔是大批判語言的祖師,雖然很具有戰鬥性,卻敗壞了20世紀後半葉的中國文風

cania:單靠他一人之力恐怕不能敗壞文風吧。

東籬小居:靠一人不能,可怕的是有另一個“偉人”給他撐腰,還有一個強大的集團作後盾就不一樣了,從此“桃李滿天下”,至今徒子徒孫
前仆後繼。

cania:他有他的風格,但後人越用越歪;因此“敗壞文風”不能算到魯身上。

東籬小居:角度決定方向,從一個頂點以一定的角度做兩條射線,開始時兩射線之間的點距很小,離頂點越遠,點距越大。這還是線性關係(
又用到線性了),如果有外吸力就會呈喇叭狀,點距到後來會發散。

老潘:不錯啊,挺壓韻的。我不知道你是屬於怎樣的風格,但是我覺得如果是現代詩,就要大膽地,放開地寫,不要刻意地去追求一定要壓什
麽韻,那樣反而會限製自己的思路。從詩歌中能看到樓主的一片深情,也能看到樓主的憤世疾俗,真,善,美是詩歌真正需要的,樓主確有詩
歌方麵的無限潛能和才華。以上是老潘的一些小小建議。堅持,就會走出自己的路。加油!

藍色風鈴:偶同意老潘的意見。不過,樓主寫得相當不錯。頂起!

菡萏葉1985:感覺樓主在詩裏都有針砭時政的味道!一些詩句中都透出對現實的批判和不滿!

pommy:憂國憂民!

薇兒:有思想,但不要堆砌得那麽密致,讓他人從你詩句營造空的間裏得到想象和感悟。七夕快樂!

老武1989 :同感。沉重的痛感!謝謝檳榔先生。

滅火劑:唉,政治正確,詩藝低劣。建議去健身房耍。

老武1989 :樓上的,請教啥是詩藝?說說?你別假裝沒看見我的回複。

遝髟:分什麽行,你以為分了行,再加一點感歎號就是詩?道德上加分,是個好孩子,詩藝減分,手藝不佳,綜合起來零分。

進:給七夕的詩,情很長,爆發力弱了,個見。

子夫:嗬嗬,這不是詩,是歌詞呀。詩就是一個歪屁,你放得太正了。

郭全華:我總是希望自己所關愛的人不僅是星星,更是身邊的伴侶,還是做自己最踏實。

自由人:語言好。

渾身不自在 :我不會寫詩,但佩服寫詩的人。

2007-8-19


傾訴著、快樂著 
  文 / 南宮笑笑生
  ——我的寫作觀,並複西陽紅朋友
 
  傳統的寫作無非兩種:職業寫作和商業寫作。而網絡的出現打破了這種固有模式,自由的網絡文學的蓬勃興起對傳統寫作產生了巨大的衝擊
,也從一個側麵,凸顯了當代人的頹廢無助和墮落與迷惘。
  網絡的寬鬆性與紙媒的嚴謹截然不同,為所有人提供了一個自由的寫作平台,“讓寫作,成為可能”。而除去網絡的專業寫作和部分與這個
時代同步、想靠身體和隱私成名的家夥以外,多數人選擇的是宣泄的傾訴。
  這個社會的光怪陸離與變化莫測讓許多人感受到深深的壓力,而現實的殘酷的確不能給人太多說話的自由(請原諒我用“說話”這個詞),
對“彼譖人者”的顧忌也讓更多的人選擇了網絡,“我可以說一切(法律允許之內)我想說的,我就在你身邊,你卻不知道我是誰”,網絡是
隱蔽性成功的滿足了既“事無不可對人言”又“防人之心不可無”的複雜微妙的心理。
  我可以肆意的宣泄,我可以盡情的傾訴。
 
  所謂宣泄者,不外乎以下三種吧:
  一、憂國憂民者。憂國憂民者的文字在其生活的那個時代是極不受一些人歡迎的,遠有屈原近有魯迅。而我們這個世界的偉大與英明橫掃了
一切文人心中的陰霾,雖然這個時代是沒有文人的。在奴顏婢膝的讚美和厚顏無恥的風月間,總是有一些與時代不和諧的雜音。網絡的出現更
結束了紙媒一統天下的局麵,讓形形色色的編輯們不再是對文字生殺予奪的惟一,就一不小心出現了一些頗有思想和見地的網絡寫手,譬如狷
介的自稱“魚台驕傲”的“老翟思想”和“魯迅左派”的“檳郎”先生。其中翟羽佳太過鋒芒畢露,往往冒天下之大不韙抨擊時弊嘲弄權貴,
《專政製度和顛覆思想——中國現代社會落後的總根源》、《階級鬥爭——20世紀套在中國人民脖子上最沉重的枷鎖》這樣的直白與不成熟注
定了老翟思想的命運多桀,曾經被捕的傳聞漫天飛,據聞是謠言。但是老翟在看守所裏呆過是真的,原因是“魚台的官員都被老翟操了(魚台
方麵語)”。仔細想來,已有一年多沒見這家夥了,彷徨無計,惟為他祝福與祈禱而已;檳郎先生屬於“海龜派”,相對的防護意識稍強一些
,雖然初期的文字也是言辭激烈、慷慨激昂,《生做中國人,死為中國鬼》、《祖國,我回來了,無限感傷
  》讓人熱血沸騰唏噓難已。不同的是檳郎先生不是從意識形態這個太敏感的話題切入,而是以一個愛國學者的角度從社會現象上娓娓道來,
事實確鑿、鐵證如山,偶有越雷池之語,也算“民族內部矛盾”了,特別是“遵循韓中法律”的宣言和一些國際友人的加盟,增大了相當的影
響,這也是“檳郎園”可以生存到現在的原因之一罷。
  這些有良知的學者文字背後的壓力,往往是常人無法承受之重。所以,標槍式的雜文還是不要觸及的好。明哲保身,做一頭快樂的豬。
  二、“懷才不遇”者。有許多人在現實中鬱鬱不得誌,愁腸百結、柔腸寸斷,偶爾發現網絡這塊可以孳生任何心態的寶地,便一頭撞了進來
。這種懷才不遇者的表現通常有兩種:一是擺出高高在上的態勢,對網絡上每一個認識的人做博愛狀。張口“山人”閉口“老夫”,以杜撰的
背景或足一加十的經曆淳淳教導後輩晚生,這種人的初期很能團結(我不用“蒙蔽”,那樣不客觀)相當一部分人,引起別人的崇敬與尊重,
滿足自己在現實中不能得到的虛榮。其實這種人在不撒謊的前提下至少還是可愛的,於人無害的都是可愛的。但是我當年有些刁頑,記得在“
子歸”曾經引用“武鄉侯罵死王朗”中的話來刻薄別人“蒼髯老賊,皓首匹夫”,現在想起來極不忠厚。“存在的即是合理的”,網絡是一個
兼容的世界,“打翻在地再踏上一隻腳”遠遠不符合客觀存在,也不符合與人為善的原則。“殺人一千,自損八百”,一些不必要的意氣與紛
爭於人於己都沒有好處。而且“尺有所短,寸有所長”,老人家們一些有意義的經曆和感悟,還是很值得我們去學習和借鑒的。但是前提是老
人家也不能撒謊的,誹謗別人歪曲事實,就有些可鄙了;另外一種,就沒有意思了,相對應的,這部分人往往是一些不再小的小孩子,從小被
爺爺奶奶寵壞了,走出溫室麵對社會無所適從,“遠看山有色,近聽水無聲”,大是悵然。現實中的不適應就要跑到虛幻中宣泄了,具體表現
是飛揚跋扈目空一切,“見神殺神見鬼殺鬼”,他們可以“放火”你不可以“點燈”,極端自我、自戀,稍不留神就破口大罵,汙言穢語下流
不堪,見你退避三舍自以為得計,意氣風發英姿颯爽。見識過最無聊者,據說是個小警察,揚言要利用小小權利調查一下網絡中由於不順眼,
而“不共戴天”的家夥是不是其個人資料中的公務員身份。無聊至斯,不齒再贅。
  這兩種人我都幸運的領略過,而且認識很深。對前者我曾經抱有些許淡淡的感激,因為我畢竟跟他學會成熟,那是在這位老先生喜歡撒謊的
秉性暴露前,我厭惡虛偽,更鄙夷謊言。後者就讓我擔心了,這樣的思想品行,就算是某級衙內,他家老人也不會嗬護他一生的。真不知道他
將如何在現實中立足了。
  熟悉的朋友,或許早就想到他們是誰了,恕我不說出他們的名字。
  三、蠅營狗苟者。這種人在網絡屬於稍鳳毛麟趾的一類,因為象這樣下作的人你不可能太容易見到。“魚找魚,蝦找蝦,花狸虎找疥蛤蟆”
或雲“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的朋友會打洞”,找到一個很難,找到一夥就容易了。大抵就是人以群分物以類聚罷。常走夜路自然會遇上鬼,
我慚愧地也曾遇見這麽一群人,嘯聚山林結伴而行,高雅時陽春白雪,冰清玉潔,不與凡人共。低俗時下裏巴人,犯奸坐科,男盜女娼,動輒
便用“下三路”說話,令人齒冷。尤其是漫罵起來,更是肮髒下作,洋洋灑灑,見之歎為觀止,拍案驚奇。尤其是有女扮男妝者,調戲同性,
聞之作嘔。其實對這些人大可不必理會更毋需鄙夷,“可惡的人都是可憐人”,體會他們的不幸,或許可以原諒他們的無恥與無知。“愛你的
敵人吧”,應該包括那些尚不配稱敵人的人吧。
  我原以為網絡的實質應該是“無論從做人修養還是為文素質上相互學習,取長補短,最終共同提高”。但是“盜亦有道”,我畢竟不是蝴蝶
更不是蒼蠅,各取所得吧。更何況網絡本身就適合宣泄。
 
  至於傾訴者,隻有一種,那便是自然的流露。天性使然。就如同朋友在一起煮酒談茗,我輕輕的訴,你靜靜的聽,我悠悠的問,你細細的答
。不求聞達於世人,隻想心安與快樂。
  前幾天西陽紅朋友問我:最近寫不出東西怎麽辦?
  我是個疏懶無狀的人,隻能以自己粗淺的認識在這裏以個人狹隘的角度回答:我認為寫作是一種傾訴的願望,寫作可以不拘形式,古詩詞講
究格律,現代詩歌需要靈氣,那麽我們拋開這些拘束,信馬由韁,這也是網絡推崇的“我手寫我心”了。
  傾訴,可以對愛人、對親人、對朋友;可以對工作、對生活、對命運;可以對曾經、對未來、對希望……把思索的過程記錄下來,就是你生
命中走過的痕跡。
  關於寫作我有我的一些認識:
  第一不要太多膽怯。武術中有“一膽、二力、三功夫”之說,我覺得寫作亦然。總在意別人眼光的挑剔文字自然不會太流暢,而且作文就象
做人,不僅僅是作給別人看的。“術有專攻”,連“萬變不離卿卿”這樣的高手都有力有不逮的時候,我們更不必要在意別人的苛刻。其實這
種苛刻,或許也是我們進步的動力。網絡上有一些人愛嘲諷尋釁,不要理會那些,堅持自己要堅持的吧,我有我風格;
  第二不要過於修飾。“秋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許多東西真誠的就是美的,所謂“大巧不工”。除去用詞的準確需要斟酌,沒必要刻意追
求辭藻的華麗,仔細去看,一些美奐美倫的文字卻是很空洞的,看過了,讚歎了,就忘記了。記得你的經曆和閱曆都是這個世界上的唯一,這
些故事,都是最可貴的財富。當你在傾訴時,你是美麗的,文字,也是美麗的;
  當然,傾訴有時候也需要靈感的。
  靈感是種很奇妙的東西,就象愛情,當你需要的時候或許沒有,而不經意間,會不約而至。
  “詩鬼”李賀總是隨身帶著紙筆,有好的句子就匆忙記錄下來,集腋成裘。我們沒這麽悠閑,在這個快餐的時代一切都來不及,所以我無論
在做什麽,隻要有寫作的欲望,總是要盡可能的抽時間馬上寫出來。但是有時間的時候相比一閃而逝的靈感要少得多,現在寫東西陷入一個怪
圈,或許也是所有朋友共性的:有時間的時候沒靈感,有靈感的時候沒時間。有時候隻有臨屏時,才有一些寫作的感覺。
  這種感覺最強烈的,就是傾訴的衝動。
  熟悉我的朋友都知道我係統的學習時代隻是在小學四年級之前,其他求學的許多年都是渾渾噩噩走過來的,寫文章時許多字知道什麽意思,
知道如何運用卻不會讀,這樣用智能ABC輸入的我便很為難了。字典一般是不離身的,不方便時就電話問別人,“海冬青”、“杜若蘅蕪”等許
多朋友,都是我的一字師。
  但是這些絲毫不影響我的寫作、我的傾訴,我就在這樣的傾訴中感受無雙的快樂。
  尋找靈感還有一個辦法,就是多看,多看身邊發生的事情、多看好的文章、多看好的帖子。當洋溢在別人文字中的美好時,我們就可以把欲
言又止的心事傾訴於鍵盤、傾訴於屏幕了。
  “君子坦蕩蕩,小人長戚戚”,麵對真實的傾訴、麵對真性情的流露,任何讀者可以說作者虛幻、幼稚、刻薄,甚至可以說惡毒,卻不能說
“昧了良心”。
  當然,傾訴者心態各各不同。有的為了記錄、有的為了寄情、有的為了懷念、有的為了忘記,還有一種人屬於獵豔的,那我就不齒談了。


檳郎與川歌
劉路
 
    獨立筆會在江蘇南京有好幾個會員,跟我熟悉的有左派檳郎和作家兼律師川歌。這次我到南京,一下火車就約見他們。

    檳郎是南京某大學的教師,文學博士。曾經赴韓國講學兩年。就是在韓國這兩年,檳郎創辦了檳郎園網站,主要從事文學和民主思想方麵的探討。檳郎自稱是魯迅左派,但他的思想其實是民主社會主義的。在追求民主政治、追求言論、結社、出版等自由權利的價值認同上,他跟國內自由派沒有什麽不同。但是因為他出身底層,對貧窮和不公平的社會現實有著切膚之痛和銘骨之恨,這使他的文章更多了一些“左”的色彩。因為他與新左派和毛左派都有明顯不同,因此,他稱自己是“魯迅左派”。隻是讓人不能理解的是,魯迅本質上是個無政府主義者,對“左”的標貼同樣深惡痛絕,這與他晚年跟周揚、田漢等人的論戰中可以彰現出來,何以死去多年又成了檳郎“左派”的旗手?

    我跟檳郎是好朋友,雖然我是自由派,即檳郎眼中的右派。我曾經在《愛一麵紅旗在風中飄揚》這篇文章中這樣評價檳郎:

   “出身草萊的檳榔對權貴階層、對自由主義抱有天然的警惕,他認為:“從原始資本主義社會和一些殖民地社會、封建主義社會階段開始,發展到兩個分支:一為專製資本主義階段,一為專製社會主義階段。專製資本主義階段發展到民主資本主義階段或民主社會主義階段。專製社會主義階段發展到集權或權威社會主義階段,再走向民主社會主義階段。也有專製社會主義階段回到資本主義階段的。
    其實,檳郎對許多概念的使用是隨意的、含混的,沿用的基本上是中共社會傳統的概念和提法。其實,社會主義、資本主義作為一種政治概念從來就沒有準確的定義。就曆史分段而言,中國的封建主義應該結束在先秦,秦以後是典型的專製主義,沒有封建主義的任何成分。1949年中共主政以後,政治上延續專製主義,經濟上搞國家主義色彩的計劃經濟,也沒有什麽社會主義成分。真正的民主的、公正的社會主義(如瑞典、甚至英國)中國一天也沒有搞過。檳郎所謂的專製社會主義或者威權社會主義其實是斯大林式的國家主義。
     由於這種認識上的錯位,檳郎找不到朋友和同誌,從而陷入深深的自戀和彷徨、懷疑和悲觀。他甚至說:‘自由主義者,現在還是我同路人,他們一旦掌權,我和我的勞動階級會被當作其左翼的敵人。也就是說,他們將在紅色集權製度的廢墟上建立權貴資本的天堂。但廣大下層人民的尋求生存和公正的運動的矛頭,現在指向紅色集權製度,在你們的未來的權貴資本的天堂裏必驚擾你們的好夢。一個保守的、權貴的、右翼的自由主義者,現在是勞動階級和各種社會進步勢力的反專製的同路人,以後是勞動階級的敵人。’
      作為他的朋友和同齡人,我深刻的理解檳郎。檳郎需要激情,而不太喜歡太講理性的東西。他喜歡講良心,喜歡訴諸內心的良知,他需要一種善惡分明的信仰,他需要一種實現全社會公正、平等而又具有簡明實踐品格的現實奮鬥綱領。在他的心目中,人民,或者確切地說,底層民眾,不僅是他的新的偶像和信仰,而且也成了一種心靈的維度,一種價值尺度和立場。”

但是,我也理清我和檳郎的區別:
      “我和檳郎有著相同的底層情結、共同的社會理想、一樣的被出賣、被遺棄所造成的心靈創傷。望著紅旗我也常常淚流滿麵,聽著國歌我也常常熱血激蕩。但是,年過不惑,我看清了我曾經信仰過的社會主義實際是國家主義的淺薄和虛妄,義無反顧的投向了自由主義。
      許紀霖先生認為:‘自由主義究其實質,隻是一種工具理性,是一種關於社會秩序和人生秩序的建構理論,自由主義從來拒斥形而上層麵的意義問題,拒斥提供烏托邦的超越性理想,因而也就無法成為一種終極性的價值擔當。’
      自由主義的價值體係裏,缺少對社會公正的特意關注,缺少對社會資源的整合功能,缺少宗教性的激情關懷,因而,自由主義的旗幟下永遠沒有軍歌嘹亮、隊伍浩蕩,沒有鮮花、沒有掌聲,沒有崇高的英雄氣質和悲壯的犧牲精神。但是,它是人類的理性之舟,它的兩翼是民主和法治,它將負載我們這顆美麗的行星上的芸芸眾生踏上宇宙的和平之旅。”

在這篇文章的最後,我說:
      “雖然我是自由主義者,但是,我喜歡檳郎。
       我喜歡他的激情,他的社會理想,他的價值擔當。他的風中飄揚的紅旗!”

    因為這篇文章,我們倆從未謀麵卻成為好友,檳郎說,他要把這篇文章作為他的文集中唯一的序文。

    現在我到了南京,當然要見見檳郎。

    我在網上定的賓館叫太陽宮,在南京新車站的附近。檳郎因為下午要上課,傍晚的時候才到賓館。

    檳郎出生於1968年,比我小好幾歲,但他看上去跟我差不多。說一口難懂的安徽方言,麵容憔悴,全不見文章中的灑脫、俊爽。他曾經在文章中說,自己出生在中國安徽省中部的一個小山村,父母是地地道道的農民。祖父母生養了六個兒女,卻不能全都養活,最大的入贅到別人家,最小的被別人抱養走。父母也生養了六個兒女,比上一代更慘,餓死了一半。檳郎在貧亂的中國鄉村土地上如野蒿子一般瘋長,奇跡般地活到現在。他目睹了許多兒時的玩伴遭天災人禍,現在早已化為黃土。
    在那篇催人淚下的文章裏,檳郎說,他出生魚米之鄉,卻常年吃不到米飯。靠吃山芋和南瓜長大。上中學和大學時,因為沒有錢,常常吃沒有菜的米飯。可是,比起沒有米飯吃的歲月,這樣的日子已經很幸福了。
   工作以後,他發現來自貧瘠的鄉村的人根本被城裏人看不起。告別鄉村以後,開始過著在城市裏的貧賤的生活。他發現在一個金錢和權力衡量一切的世界,他這個兩手空空,樸實忠厚的鄉巴佬對象都難找。
   檳郎後來到大都市的名牌大學讀研究生了,暫時逃避了有權人的欺壓,為了生存,卻不得不逃課,丟下書本,去社會上打工,做家教,給書商當槍手,給商店當保安,終於挨到畢業。但等著他的又是什麽樣的世界呢?父母貧病交加,相繼不到周歲六十歲便過世了。他成家,母親沒看到。有了兒子,父母都沒看到。
  因為老婆是老家安徽城鎮戶口,辦了停薪留職來南京與他同住,每個月的暫住費是15元,她卻因外地戶口沒有工作毫無收入。檳郎是這個大都市的高級知識分子,妻子卻要交暫住費才能與丈夫合法地住在一起,檳郎悲憤的問:這是什麽社會!
    這種卑賤的社會地位和貧窮的經濟狀況讓檳榔義無反顧的站到了最貧賤的工農階層的立場上來。正因為始終不忘廣大勞動人民的苦難,為他們呐喊和抗爭,檳榔確立自己作為一個社會主義者的這樣一種曆史角色。做一個社會主義者的唯一原因是他“反對曆史中的絕大多數男男女女一直過著痛苦而底下的生活,相信這種狀況在將來是可以改變的。”

    即使做了博士,當了高校教師,檳郎的經濟依然拮據,為此,他拚命兼課,以多掙點錢彌補妻子沒有工作造成的家庭缺憾。

    天下著小雨,我們在賓館附近找了家小酒館喝酒,檳郎說,他的工資妻子都攥出火來,平時隻給他50元零花錢。他當年參加獨立中文筆會,200元會費都是減免的。如果今年的會費不能減免,他恐怕要考慮退會。

   檳郎還說,為了多掙點錢,他曾經被交流到韓國教授中文,但是一回國,國家安全局就上門抄了他的家。人也被帶走訊問十幾個小時。禍因就是他在韓國開的那個網站。檳郎的妻子被嚇得半死,檳郎也心有餘悸,他問我:像我這種情況會被抓起來麽?如果我進去坐牢,老婆孩子豈不得餓死!

我們回到賓館的時候,川歌也來了。

   川歌是我的同行,律師,但是他似乎更喜歡寫作,喜歡自稱作家,還出了幾本書。他跟楊天水是好友,楊天水被抓以後,他也被傳喚。因為楊天水做案使用的電腦就是他老兄送的。

   川歌比我稍大幾歲,經曆奇特,身世傳奇。學的是醫學,卻當了法官。後來辭職作律師,業餘舞文弄墨,給自己定位“作家”。最近這些年,因為文字招了不少麻煩,時常被警方找去喝茶。川歌對我表示歉意,他說:“我是江蘇的律師,又是楊天水的朋友,當然應該由我來替他辯護。但是這個案子我可能涉案,卷宗裏有我的材料。我就不方便做了。”

    我表示理解,後來在楊天水的卷宗裏,果然看到了他的名字。

    這兩位會友跟我相約,楊案結束後再聚首南京。後來我和蘭芳律師4月底再次去鎮江會見楊天水,返程時在夫子廟遊玩。川歌做東,我們飲酒弄月,卻沒有賦詩。一則沒有古人的詩才,二則開庭在即,也沒有心情。
  2007-06-13


憂國的遠際:評檳郞先生詩歌《我愛這悲哀的國土》
石雨哲

文章摘要: 一個真正的詩人,他一定肩負並維護著詩歌的尊嚴,在他的詩作中,一定貫注著憂國憂民的寫作意識。我在檳郞先生的詩歌《我愛這悲哀的國土》中,看到了一位詩人對於憂國漫無際涯的求索。


很長一段時間以來,我一直追隨自由聖火詩者的腳步,努力做好一個詩評家的本份。在詩人們甘於寂寞,寫出每一部好作品的時候,那些優美的詩句,也充實著我的心靈。一個真正的詩人,他一定肩負並維護著詩歌的尊嚴,在他的詩作中,一定貫注著憂國憂民的寫作意識。我在檳郞先生的詩歌《我愛這悲哀的國土》中,看到了一位詩人對於憂國漫無際涯的求索。

“我愛這悲哀的國土”,這首詩歌的每一節,都是以這樣的詩句開始。一詠五歎,在五個詩節中,貫穿著這同樣的第一句話。事實上,檳郞先生這首《我愛這悲哀的國土》的每一行詩,每一個字都是深思熟慮,圍繞著一個支撐全篇的中心意象。這個意象便是憂國,在這悲哀國土上所發生的悲劇。圍繞著那些悲劇,整個詩稿組織起來的,層次分明,從家園到民眾,從土地到奮鬥的兄弟,最終歸結到詩歌本身。這樣的邏輯間架,仿佛成了一條悲涼的河。在悲哀中卻不是自憐,在憂國中有一種深沉的力量。在這悲哀的國土上,這一深沉的力量即將掙脫一切有形與無形的鎖鏈與壓迫,並急得最後的自由。這便是在最後一節中,檳郞先生所寫的:“這裏的詩緒總是滯重靈魂透過黑夜呼吸理想在幻影中顫動我的詩歌浸潤中國的長痛”

詩歌是滯重的,而長痛不如短痛。痛讓人更深刻地去體味人生。檳郞先生的痛,讓他超越於這悲哀的國土,而及於廣大的世界。檳郞先生並不把自己當作 “普羅米修斯”式的盜火者。他隻是以一種包容的寬容,麵對著“世界上最苦難的種族秀木總遭摧折軟藤在重壓下謀圖我的詩歌浸潤生命繁衍的淒楚”,而體驗著真理與自由的失落。但是,體驗並不能真正找回一個人所失落的東西,倒是讓這悲哀者被遺棄在雙重性的更悲哀的國土之上。因為悲哀而沉淪,又因為沉淪而悲哀,在這雙重意義上,一個有良知的人將墮入更大的深淵。這個深淵就是追求真理者在這悲哀國土的宿命,麵對著深淵,檳郞先生激憤地預言:“宿命終將打破希望在抗爭中成就我的詩歌浸潤悲歌之士的咽喉”。

在一詠五歎中,我們隨著詩人向著深淵的宿命前行,又與詩人一首努力打破這宿命。這就尤如夜晚“惡之花”將在白天的陽光下消融一樣,新的力量在默默地生長。憂國的悲憤就這樣由一個接一個的新生力量所承接,成為讓自由重現的載體。或者可以說,自由拒絕並抗爭著一切的惡,自由將以直觀的麵目如陽光呈現於活生生的人的麵前。一旦自由之光普照於這悲哀的國土,那麽“惡之花”的色澤就會變淡褪色,並為自由所終結。而在這之前,每個新生者,就如燃燒著的小火星。雖然小,卻具有著頑強的生命力。“沉默的民眾”將與“奮鬥著的兄弟”一道,在一種時間性的延續中,把自由與歡樂的意義推向極至,這就如席勒在《歡樂頌》中所表達的:在憂國的盡頭,將是普天同慶的盛大節日。
7/16/2007

對檳郎《紀念盧溝橋事變70周年》的酷評
菜農、兮兮、西北方

菜農:

你要紀念七七,怎麽對浴血抗戰的國民黨部隊一句歌頌都沒有,你倒好,還挺仇恨國民黨的,弱漢主人對奴隸發動戰爭,追究其1938年黃泛區的罪人,這炸壩水演七軍曆史曆來就有,抗日那有不犧牲的,人肉炸彈炸敵也炸死自己,你把國民黨恨成這樣,這叫紀念七七,簡直就是日寇的幫凶。

好了,說國民黨壞,共產黨總好了吧,何況那些說國民黨的壞話都是共黨的宣傳,量你也不會查曆史獨立思考來的,這也不是不可以,那你愛黨就要愛到底啊,怎麽可以講共產黨的壞話呢?可是你主流宣傳一句都不聽,偏要給和諧盛世抹黑,瞧瞧你:

是那些監守自盜的國庫吏
是那些寶馬車撞死人的闊人
是那些飛揚跋扈街頭的城管
是那些嘲笑階級維權的法官

是那些血汗工場的黑奴工
是那些被惡吏截訪的忠順民
是那些蝸牛廬被強拆的流浪者
是那些討薪跳樓死的農民工

黨的好幹部還是大多數嘛,你這樣喪心病狂地攻擊現在執政黨,你倒底是那部分呢?看你是蔑視權貴的自由主義者,也不像,罵人權、自由也挺起勁的。

你到底是那部分的?,連中國人都不想做了,信誓旦旦要去保衛古老文明的巴比倫。現在看來你終日吠叫,罵遍所有的種族,除了薩達姆,原來你就是薩達姆死後丟失的喪家犬。你這種身份到哪裏都是被刪貼的料,請去喝咖啡也正常。

真名網友,對不起,本來多載花,少載刺,檳榔這樣的人,似乎也不是壞人,但是,沒有基本邏輯,沒有基本道德底線,雖然看起來是弱者,但是內心的暴躁和混亂,破壞非常大,簡直就是仇視一切,這已經過了基本善良的底線。

兮兮:

菜農兄:檳榔當然絕對不是壞人;他某些情懷還頗有民粹感召。但在真名這樣一個理性,懷疑,客觀,探討的環境,他的言論顯然沒有聽眾,要不是你跟帖,估計沒有人來讚助:這本身就是一種無言的態度。我鬥膽假設一下,如果給檳榔別墅住大把鈔票花,他還會憤世嫉俗嗎?

西北方:

同意菜農的觀點。人總是需要有一定的立場的,不然進退都會失踞,檳榔有點象70年代毛高喊打倒蘇修打倒美帝的中國,其潛台詞是隻有我自己才是絕對正確的,其實完全不是那麽回事。你那麽天馬行空的掃射一番,氣勢很磅礴,效果卻很蕭索,滿目是別人的不自在,卻永遠都不知道自己自在在那裏。

檳郎:

謝謝三位網友仁兄的酷評。

2007-07


談書的樂趣
劉誌一

讀書如吃飯,談書如反芻。獨反芻無樂趣,幾個愛書人一起反芻閱讀的快樂,才是真正的眾樂樂。錢鍾書曾說:“大抵學問是荒江野老屋中二三素心人商量培養之事。”談學問是過於高深之事,其實很多愛書人也僅是好讀書不求甚解,但有二三素心人有飯吃,又有餘暇,談談書也是人生樂事。

在南大讀書時,同室有5人,最喜睡前辯論,也會談書,觀點常碰撞,有時爭論的聲音很大,好像誰的聲音大誰就最有理。當時莫言推出長篇小說《豐乳肥臀》,我老家和莫言家隻隔了一兩百裏,我覺得小說寫得很好也很真實;餘立新認為小說歪曲曆史,後來我們把各自的觀點整理在不同的報刊發表。3年讀研,我和師兄李檳談論最多,他長我幾歲,對80年代的文化思潮有更深切的感受和理解,一方麵我經常向他請教80年代中國文化出版的熱點,另一方麵我們經常激辯當代中國文化思潮的轉變。前天,給李檳電話,他正在江寧的新居讀書,他說前幾年住房小,賣掉了不少書,很後悔。

還有斜對門的宿舍,常和楊全強談詩與藝術,楊近幾年編輯了很多不錯的書,我從封麵就能感受到他的藝術氣質。與齊宏偉談外國文學,當時很多好的外國作品在南大圖書館沒有,我從他那裏借到《1984》和《美麗新世界》等小說。前天餘斌老師給我電話說齊宏偉要跟他讀博,宏偉是我老鄉,也是道德文章俱佳之人,很高興他也成為同門師兄弟。

每有新書,大家就爭相討論,誰買了好書,就去參觀,問在哪裏買到,對於古籍和外國作品還討論哪個是最好的版本和翻譯。到了複旦也延續了與三朋五友談書的傳統,我也從中了解了許多非本專業的好書,也獲得了許多樂趣。

工作後,很難找到一批以讀書為務、以高談闊論為樂的愛書人,隻看到很多行色匆匆的人,埋頭工作的人。在廣州,和一些校友碰麵,經常談的話題變成如何賺錢或是生活的瑣事。

回憶往事,我也曾經在圖書的大廈裏詩意地棲居。
2006-09-07

逛書店的樂趣
劉誌一

紐頓有本書《聚書的樂趣》,寫他如何買書讀書之樂,這對於每一個愛書人都感同身受。如果有人說我不是在家讀書,就是在去書店的路上,他是很幸福的人,與書為友,其樂無窮。讀書人愛書,正如女人愛衣服,逛書店的樂趣就在於尋找、比較,最後滿載而歸。

逛書店是種很好的鍛煉,第一是鍛煉體力,過去買書不方便,出門就是一天,除了來回坐車,中間五六個小時都是步行,大有風餐露宿之感。第二,是鍛煉眼力,到了一家書店就快速掃描,要一天看遍長安花,然後選出自己心儀的圖書。

從上大學到讀完博士這十年,逛書店是我幾乎每天的功課,晚飯後散步就去了學校周邊的小書店。南京的先鋒書店和上海的鹿鳴書店是我經常光顧的地方。南京的朝天宮和上海的文廟是我經常淘舊書的地方。我有很多同學都是書癡,願意把飯錢之外的錢都買成書,想起和他們逛書店的情景都是很好的回憶。

1997年,我和師兄李檳從南京去上海訪學,在上海住了一星期。我買了70多本書,李檳買了50多本書,最後沒有錢了就回去,到了火車站買了車票,隻剩下5元錢,留下兩元錢回去坐公交車,我拿了3元錢去買茶葉蛋和麵包,師兄弟吃得很開心。回到南大,我背不動了,李檳就幫我背重的包,後來離宿舍還有500米,他也背不動了,就讓我在樓下等,他去喊來洪宏來幫忙。有5年我沒有回南京了,也很懷念那裏的老師和同學。

在上海讀書,我買了大約1000本書。周末,坐123路車去福州路,我對上海最熟悉的地方除了複旦就是福州路了,福州路上聚集了大約10家書店,既有上海書城,也有古籍書店這樣的專業書店。古籍書店裏麵有家博古齋舊書店,我在那裏淘過很多書,那裏的書明碼標價,價格也公道,有一次我在那裏買了10本40年代出版的《魯迅全集》,正好補齊解放後出版的《魯迅全集》沒有的那十本,隻花了100元,另外我還花了兩元買了一本書。中午在附近吃了一碗榨菜肉絲麵,花了一塊七毛錢。當我樂嗬嗬地回到學校,同學都來參觀我的收獲,蔡興水說:102元與一塊七毛錢就是我買書的故事。

近年我經過上海都要逛書店,每次要帶回家幾十本書。去年我回上海出差,又想沿著福州路步行去文廟,經過古籍書店發現沒有博古齋了,很失落。在對麵有家書店有一層賣舊書,價格非常高,也沒有什麽生意,我沒有仔細看就走了。但在福州路轉了一圈,書包就裝滿了,也沒有力氣去文廟了,在附近吃了一碗拉麵花了5元錢。往回走,又看到貝塔思曼搞促銷,10元錢賣一本書,我買了兩本,於是在回廣州的飛機上就看其中的一本《領導力藥片》,而且買書還獲贈玫瑰花兩枝,我離開賓館花還沒有枯萎。

工作後,逛書店變成一種職業習慣,反而失去了許多樂趣,我逛的主要是我家附近廣東工大校門口的學而優書店。本來學而優書店是一家學術文化性質的書店,我一進門,就像職業殺手一樣,首先把暢銷書掃描一遍,最後才翻翻新進的文化圖書,開始逛的多買的少,後來搬家離學而優書店遠了幾百米,去的次數就少了,隻是偶爾逛王府井百貨經過順並去一下。

本來,天河購書中心離我家也不太遠,但也少去。前幾年我經常去湖東路的大洋書城買書,一樓是新書,三樓是折價書。我沿著農林下路步行去,一路要經過許多小店鋪,我喜歡這種嘈雜和熱鬧,雖然沒有《倫敦的叫賣聲》有那麽豐富的聲音,但走在陽光下,想著去看看書,是一種很幸福而滿足的心情。大約是3年前,我在日記中寫下有一次逛書店的感受:

“上午去逛書店,買了七八本書,有一本《中國古鎮遊》,收入114個古鎮的照片和旅遊地圖,我隻去過同裏等5個,有機會我想盡可能多看幾個。

我想走在那些古老的青石板上,聞聞油菜的花香,摸摸老城牆上的苔蘚,喝喝農家的大碗茶,看看小雞和小鴨,聽聽村民講父輩的故事。

我出了書店,坐在路邊的長椅上就看起來,商店飄來垃圾音樂和叫賣聲,但我還是很快樂。”

除了平時經常逛書店,旅遊時我也很喜歡逛書店,前些年我每去一些中小城市,都在一些小書店有收獲。有些書在大城市沒有了,在小城市可以買到。出去玩,同學們怕我突然望書店裏麵鑽,我的同學林明說我一看到書店就兩眼放光。所以,平時我也喜歡一個人逛書店,逛多久都可以,有時本來是逛街,逛累了,看到有書店進去逛一下精神倍增,就忘記了疲勞。工作後,我也去逛過永定、龍岩、泉州、桂林、廬山、德慶、吐魯番等中小城市的小書店,但沒有什麽收獲了。時代在變,在小城市也難以覓到舊版好書了,反而在北京和上海這樣有文化底蘊的城市能夠淘到許多成色不錯的好書。

我們有幸生活在網絡時代,足不出戶就可以在網上購書,這幾年我的許多書是在網上買的。不是在書店裏尋尋覓覓,而是在網絡中尋找,對於愛書人來說簡直是多麽寡然無味的事。要真正感受書香,必須去書店,正如你從商店買的荔枝與你從樹上摘荔枝,其感受真是差之毫厘、謬之千裏呀。
 2006-09-05

 

我願成為一根左棍——記中文係檳郎老師
廣陵龍
2007-1
 
         母校有個性的老師很多,但既有學識又有個性的可能就屈指可數了。檳郎在我相識的老師中算是一個。
        大學期間,有幸上過李老師的課,總體印象,書本之外的收獲大於課程所學。李老師身材瘦小,不魁梧,說話口音頗重,使人聽他的課有些困難,不過,這到並不影響李老師授課的精彩。喜歡聽他,偶爾情緒所至,朗朗念起自己的原創詩歌,頗有古風名士味道。
        李老師常說自己不學無術,經常混跡網絡,雖然發表文章很多,且都有一定的轟動,但終歸不入學院派之流,不能用來評職稱,也不能提高獎金待遇,很是無耐。不過,話歸如此,李老師仍不忘網絡江湖。在自由主義得勢的中國網絡知識群體中,李老師堅持左派路線,不攀權貴,不從主流,嘻稱左棍,精神之源直溯馬、恩經典,自成一派。在民間學者當中頗有聲望。
        認識李老師先從他的宣言詩歌開始:
 
           左棍檳郎之歌
  
         檳郎
  
  我願成為一根左棍,
  奮起千鈞掃蕩人間不平,
  我的心呀,你為何悲傷?
  亭子間發出痛苦的呻吟。
  
  富貴張狂,窮苦無告,
  罪惡來自闊人右翼同盟。
  奢談什麽仁政,寬容,
  他們最敵意多數人翻身。
  
  罪惡時代的良心如此軟弱,
  隻因爬和撞的右翼之道難行。
  向左!向左!向左!
  耶穌和魯迅昭示著我們前程。
  
  我願成為一根左棍,
  奮起千鈞掃蕩人間不平,
  我的心呀,你為何悲傷?
  何時走出亭子間無力的呻吟?
  
  富貴張狂,窮苦無告,
  罪惡來自闊人的右翼同盟。
  向左!向左!向左!
  耶穌和魯迅昭示著我們前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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傳媒365夜:阿廣居然認識阿檳同誌,難得!我現在一年難得見他一麵。他是一個真誠的人,一個真正的有激情有才情的好人。
移動車載電視:選修課有聽過他的課!
雲瑚:一個很特別的老師。


對《中國黑窯漢》的看法
笑笑逍遙派
 
 

中國黑窯漢
檳郎

黑窯漢,黑窯漢
二十一世紀的奴隸
社會主義中國的病變
為求衣食,連自由也失去
生存便如牲口役使延喘
送行村口的母親白發
揪心異鄉人死別的夢魘

————————我要問:怎麽辦?為什麽是這樣?

黑窯漢,黑窯漢
二十一世紀的奴隸
社會主義中國的病變
蠕動著被打折的脊梁
隔絕文明於皮鞭和柵欄
在和諧世界的光與影裏
撕裂人性與體製的底線

————————我還是要問:怎麽辦?為什麽是這樣?

黑窯漢,黑窯漢
二十一世紀的奴隸
社會主義中國的病變
原始資本積累的獻祭
權貴欲望的凶殘肆無忌彈
在你們的血汗和屍骨上
共和國紙醉金迷於闊人的狂歡

————————我要問:是這樣嗎?解放前的權貴不是被推翻了嗎?怎麽又有權貴?再推翻,是不是還有權貴?請問現任權貴的祖輩都是什麽人?

黑窯漢,黑窯漢
二十一世紀的奴隸
社會主義中國的病變
散沙的生命片片枯落
順民的祖國竟如此嚴寒
微茫的希冀團聚著怒火
地獄的仇恨衝動冤魂的反叛

————————我要回答:這首詩就是一首口水詩,它沒有透過現象看本質,它沒有找到問題的根結點,它除了發泄就是發泄。和曆代農民在苦難中嚎叫,準備取代權貴前的反叛口號毫無區別。然而,取代了,又是一批新權貴,再翻覆,再推倒重來。

我要問:這首詩的思維價值就這麽空洞和單薄嗎?它隻能夠就現象論現象嗎?


我要說:曹操不是這樣的人,他悲歎,他更反思。他舉史引典,他擺列現狀,他憧憬理想,他切中要絮,他誠摯坦率。他象是我熟識的老友在與我交流,跟我溝通,與我商榷,擊我心胸。他的詩是複雜的詩,卻又是單純的詩。複雜在他的邏輯和學識,單純在他的情懷與訴求。

 

今夜,我與誰傾聽——致“散落在民間裏的精神兄弟”檳郎先生
小王子


祖國正沉沉入睡,今夜
我與誰傾聽你脈搏的振動
一切很靜,一切又都在騷動
騷動的是我
守著黎明前的每一個暗夜
流血的是親人
這塊土地已經受不起更多殘酷的曆練
我與誰傾聽,一片無聲的呼救
今夜如此誘人
黑暗也顯得光明
似乎一雙眼睛
想要把我赤裸的靈魂看個究竟
看完之後,就將在下一個白日的黑暗中
把我柔弱的軀體
秘密分食幹淨!
(注:檳郎先生是我的師長,在此我更願以他的一篇文章題目來稱呼。)


2007年6月19日淩晨3:05

 

力求在哲學層麵為我國新工人階級和勞動者
年大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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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檳郎兄:衷心關注您的事業。我是年紀大了——

正在集中精力發揮自己可能的優勢,力求在哲學層麵為我國新工人階級和勞動者的自我解放事業做點事情,因而無暇顧及具體問題,就這還惹來麻煩呢。不過又一次過去了。

我的觀點很明確:中國工人階級是正在形成和興起的全球化過程中的新型社會力量,不能僅僅用傳統的階級理論硬套現實,而是要力求從社會複雜性自組織層次的現實中“顯析”出結構性要素,在實踐和理論上“弘道”——推進和發展國際工人運動和國際共運的文化和政治傳統。

我的理論探索大都發表在“大樗樹下”學術博克的“玄之又玄”專欄,歡迎您有暇光臨指教。

南京大學有較強的學術力量,比如錢乘旦先生翻譯的《英國工人階級的形成》就是一本經典著作,而且譯文質量據說很好。

有人提出“非階級”的“新工人階層”的概念也很有創見。所謂“非階級”意味著現行社會結構化邊緣甚至之外的社會分層力量,這與傳統工人階級有很大不同。中國的新工人階級的結構性特征可能主要出現在這個領域。

中國大陸傳統工人階級實際上是某種中產階級,當然主要是建設性力量,保守的一麵在一定條件下會產生破壞性——這在西方國家更明顯,那裏有些特權化了的傳統工人對發展中國家大眾苦難的冷漠眾所周知。當然在中國,傳統工人仍然是一種先進文化意義上的社會結構性力量,政治上對官僚壟斷資本、國際壟斷資本的遏製和馴化的潛力不可低估。

這些都涉及比較複雜的社會理論思維問題,我也尚在探討中,僅供參考。

[ 本帖最後由 年大六 於 2006-10-28 22:01 編輯 ]

 
 
2006-10-28 21:25 #8
              
 
 
年大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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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您是熟悉具海根的名著《韓國工人》的。

此書結論一段尤其意味深長:

“在新世紀的黎明,韓國工人階級發現自己處在一個十字路口。作為一個新誕生的階級,它也許繼續成長為一個成熟的工人階級,擁有強大、有效的階級組織,為社會提出一個新的建設性的未來遠景。

“盡管韓國工人階級的戰鬥性和旺盛鬥誌世界聞名,但在組織、政治、意識形態方麵它仍是一個弱小和容易受到傷害的階級。這是一個階級意識還很粗淺、還有矛盾性的階級,沒有任何強大的政治組織和黨派的支持,對社會結構替代選擇方案沒有明確的設想,隻有初步形式的以階級為基礎的共同體生活和文化模式。”

“目前全球經濟中的趨勢和相關的政治、意識形態變化將對韓國工人階級產生重大影響;它們也許會導致這個還處於孩提階段的階級解體,或者可能重新點燃起勇敢的勞工反抗和生機勃勃的階級團結,從而形成一個更有內聚力、階級覺悟更高的工人階級。”

不用我進一步評論,您也可以理解這個“結論”對正在形成的中國新工人階級的啟發意義。

還有,裴宜裏的《上海罷工》您可能讀過?

中國工運學院馮同慶教授的《中國工人的命運》也應該讀一讀。

聽說有什麽居心叵測者秘密“調查”馮教授的什麽社會關係,真是可恥和卑怯!用這種政治痞子手段能解決學術和思想問題?!

 
 
2006-10-28 22:27 #9
              
 
 
年大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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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附錄筆者以下近作,供參考:

文化視角的階層(或階級)概念麵麵觀 
2006-10-12 15:54:44    年大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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使用“階層”這個概念要防止簡化論意義上的階級中心主義,亦即把人的社會結構屬性(性別、血緣、地緣、業緣、種族、民族、宗教等等)靜態地簡化為階層或者階級屬性,亂貼標簽,亂劃成份等。

另一方麵,也要防止動輒濫用“窮人”、“富人”這樣極化、而且社會學意義含混的措辭,這種措辭客觀上具有加劇社會斷裂的心理暗示作用。

不是說社會沒有窮富之別,而是說不能僅僅看到這種區別,就現代社會結構性分化而言,還有別的區別。

更重要的還要看到主體間溝通和整合的可能性層次(國家公民認同甚至某種意義的世界公民認同的層次等),不能用什麽“對立統一”的線性極化觀點歪曲人類社會的非淺性或複雜性自組織結構化特征,比如否定人類經驗具有物種統一性或某種意義的文化傳統統一性層麵,重蹈批判“人性論”的極左覆轍。

實際上,一個人的社會基本地位和身份、角色所體現的社會結構性傾向具有情境反應性層麵,在不同的社會情境中,構成馬克思說的“就其現實性而言”的“人的本質”的“社會關係總和”是非線性流運動係統,其“動態核心”意義上所凸顯的社會屬性並非總是階層屬性,像抗日戰爭時期曆史情境下所凸顯的就主要是民族共同體屬性,人們的“中國人”的認同或身份凸顯出來,而具體民族、階層、地方等社會屬性則轉化為次要或者隱纏序層麵。

階層描述和詮釋涉及到社會結構化分析的所有層麵,在學術上是需要跨學科探討的最為艱深的社會理論和社會學問題。經典社會學幾大家和當代社會學諸大師在這方麵的理論既有相通的、也有相互拒斥的立場和觀點,而且這種描述和詮釋所涉及的社會認知和知覺具有文化“通靈”(也就是對於非正式社會規範和隱喻性知識、默會性知識的敏銳直覺)層麵,並非僅僅是科學理性分析問題。

不僅如此,階層認知也是現實政治運作必須麵對的社會深層結構化問題,所以盡管不大可能在這篇短文中對這個問題進行比較全麵的學理探討,但我仍然希望盡可能完備和縝密地探討一下階層概念內涵問題,這對澄清這個關鍵政治問題上的理論思維的匱乏和混亂可能不無好處。

總的思路應該是很明確的:隻能在馬克思理論的階級和階級鬥爭觀點及其階級分析方法的基礎上,以適合當代社會曆史情境自我認知需要的,與馬克思當年不同的、在更廣泛的意義上描述、詮釋和理解階級和階級鬥爭。

鑒於漢語中的“階級”一詞比較容易混同於“等級”一詞,使用與“社會流動”相對的“社會分層”概念或者“階層”概念較為嚴謹。

但是,我認為,大陸有的社會學家把階層等同於利益群體有簡化論之嫌,明顯不妥。

“群體”這個概念內涵過分含糊,比如烏合之眾也是群體,動物也有群體,而且有些動物群體組織也具有社會結構性特征,但是其社會行動信息結構沒有或者僅僅具有原始水平的文化層麵、符號互動層麵。所以,在討論人類社會行為問題時最好不要停留在使用“群體”這樣內涵過分寬泛的概念,而要使用“集團”、“階層”、“曆史集團”、“共同體”、“族群”、“國族”、“民族”、“社群”等較為規範的學理概念。

英國馬克思主義學者E.P.湯普森的《英國工人階級的形成》是上個世紀五六十年代發端於英國,然後擴展到美國和其他西方國家的一種學術思潮和知識傳統前期的一部影響很大的代表作,中譯本由錢乘旦等學者翻譯,譯林出版社2001年出版。

湯普森在這部著作中說:“我強調階級是一種曆史現象,而不把它看成是一種‘結構’,更不是一個‘範疇’,我把它看成是在人與人的相互關係中確實發生(而且可以證明已經發生)的某種東西”。

這也就意味著作為學理概念的階級是一種社會學類型的概念,而不是社會理論類型的概念;階級與其說是理性規範化的概念,不如說是經驗描述性的概念,當然它是牽涉集體性社會行動及其結構化過程的經驗描述性概念。

階級是一種曆史關係,“曆史關係是一股流,若企圖讓它在任何一個特定的時刻靜止下來並分析它的結構,那它就根本不可能分析。……關係總要體現在真人身上,而且還要有真實的背景。我們不可能有兩個涇渭分明的階級,其存在各自獨立,然後再把他們拉進彼此的關係中去。……當一批人從共同的經曆中得出結論(不管這種經曆是從前輩那裏得來還是親身體驗),感到並明確說出他們之間有共同利益,他們的利益與其他人不同(而且常常對立)時,階級就產生了。階級經曆主要是從生產關係所決定,人們在出生時就進入了某種生產關係,或在以後被迫進入。階級覺悟是把階級經曆用文化的方式加以處理,它體現在傳統習慣、價值體係、思想觀念和組織形式中。”

他強調“階級是一種關係,而不是一個東西”;研究階級問題,必須“考察真實曆史背景下的真實的階級地位”;“階級的基礎是與地位有關的權力差異,即與其權力預期值有關的社會功能結構……也就是說,階級的身份來自對社會功能所承擔的責任”;“階級是社會與文化的形成,其產生的過程隻有當它在相當長的曆史時期中自我形成時才能考察,若非如此看待階級,就不可能理解階級。”

因為這個學派強調從文化視角透視類似階級這樣的社會現象,因此也被有人稱為文化馬克思主義。但即使學派內部對如何理解文化概念也有不同認識。湯普森的理解更為接近馬克思主義傳統的立場,它不同意把文化看成“整體的生活方式”,而寧肯把它看成“不同生活方式之間的鬥爭”,是不同的利益集團和社會力量相互競爭和衝突的結果,而其中最重要的就是階級鬥爭。而主張把文化看成“整體的生活方式”的威廉斯原來認為“階級矛盾”是資本主義生產方式的一種結構性因素,“階級鬥爭”是一種積極的、自覺的鬥爭形式,不應把這兩者混淆起來。

但是,從他七十年代改用改用葛蘭西的文化領導權或文化霸權理論詮釋社會過程以來,說明他也接受了湯普森的看法。他們兩人都反對經濟決定論,強調文化的獨立性和重要性,反對庸俗馬克思主義的階級中心論或階級決定論,強調人類主體的能動作用。而大陸教科書哲學主張的卻是把工人階級的出現看成經濟力量的消極反映的決定論觀點。

湯普森認為,英國工人階級的形成是一個積極的、富有對抗性的“文化”過程,它決不是單純的經濟關係所能解釋的。在階級意識形成和塑造的過程中,文化發揮著更為重要的作用,在這一過程中每一個個體都有自由選擇的空間,他們並不是經濟必然性的俘虜。

除了英國文化研究學派的理論之外,我所接觸的拉爾夫•達倫多夫社會係統論視角的階級和階級鬥爭理論也很有深層社會結構性意義上的解釋力或洞察力。其他在國際學術界影響大的有關理論創造還有,對此,中共作為馬克思主義政黨理應重視借鑒和汲取,而不是胡喬木那種關起門來稱大王的自我封閉的什麽這個那個極左老調重彈意義上的“堅持”。


2006年10月10日星期二5時23分


致敬!向檳郎大兄弟致敬!
年大六

你為西整廠歌唱,
我為你歌唱!
西整廠的情況我不了解,
但我看過你的不少文章。

這年頭“先進文化”是“主旋律”,
而有人心目中的“先進生產力”
早就把千千萬萬工人和其他勞動者
——扔廢品一樣拋棄在“效率”大道旁!

你勇敢地為被拋棄、被歧視、被剝奪者代言,
你麵對全世界大聲地為他們呐喊和歌唱!
好!好得很!“莫要說我們一無所有”
“我們要做天下的主人”——這歌聲
在大陸熒屏和廣播中早已噤聲多年了,
如今我們和工人、和勞動者一切兄弟姐妹
要用新的力量甚至譜寫新的旋律並放聲歌唱!

“滿腔的熱血已經沸騰,要為真理而鬥爭”!
“從來沒有什麽救世主,也沒有神仙皇帝”;
“要創造人類幸福,全靠我們自己”!
“舊世界打個落花流水,讓思想衝破牢籠”;
“快把那爐火燒得通紅,趁熱打鐵才能成功”!
2006-10-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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