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俗之間的檳郎老師

雅俗之間的檳郎老師
11文秘 楊靜

  不算高的個子，圓乎乎又肉肉的臉蛋，戴著副眼鏡，腦袋上總是頂著一頭亂糟糟的頭發。有時候來給我們上課連衣服都沒有稍稍整理一下，這就是我們的檳郎老師。可是，正是由於這一點，才讓我開始欣賞這個不修邊幅的怪老師。
  我所欣賞的不是檳郎老師的不修邊幅，而是檳郎老師不修邊幅下的性格反應。首先，不修邊幅的檳郎老師看起來就像個不會照顧自己的大小孩，經常和同學們聊成一片，也不計較什麽師生之間的尊卑，禮貌。因此，同學們也就不必忌諱什麽，完全把檳郎老師當朋友，甚至背地裏都叫他“檳郎哥”。至於什麽人生理想，什麽文學看法，包括一些驚世駭俗的奇葩理論也都可以拿出來一起討論。而檳郎哥向來是來者不拒，照單全收。這麽一顆年輕的心，充滿了力量，難怪可以帶領人們盡情的暢遊在文學殿堂，不知疲倦。
我依稀記得那天和檳郎老師在食堂共進午餐、探討文學問題的時候，一開始的我還有些拘束，總覺得和老師相處不容易，渾身都不舒服。可是，再一看檳郎老師已經搖頭晃腦的吃起東西來，一邊吃還一邊天南海北的扯，也就頓時感到輕鬆了。後來不知怎麽地，我們就扯到了巴金的《家》上，老師喜歡覺慧，而我一直偏愛懦弱的覺新。也許，這就是男子與女子之間思想的差異吧！男生總是崇拜那種追求自由者的勇氣，討厭懦弱。而女子總是母性泛濫，心疼那些被壓抑的人群，而譴責追求自由者的不負責任。於是，我們激烈的討論，爭辯。最終，也還是各自堅持自己的看法，誰也不讓著誰。嗬，同樣倔強又固執的兩個人喲！
  檳郎哥不修邊幅表現出來的第二個性格特征，那就是雅，雅是與俗相對的詞。其實檳郎哥也是有俗的一麵的，那就是他像個孩子一樣興奮的看著自己的作品的時候。檳郎哥有時候會給我們分享他寫的詩，他寫過很多詩，例如《釣魚島之戀》、《我的七夕節2012》、《方山仙子》等等。我想這麽一個熱愛文學，熱愛寫詩的人一定是希望得到人們的認可吧！這一點，是我覺得檳郎哥俗的地方。可是，作為一位詩人，想被人認可也是人之常情，無可厚非的吧！俗即俗也！
  至於雅的一方麵，那就要將檳郎哥放到社會這個整體上來說了，光自身這麽一個狹隘的空間往往是不夠的。檳郎哥這麽一個大大城市裏的小小人物，卻偏偏免了社會的俗氣。至於什麽樣的俗氣，我想大家都明白，那就是物質。這個物欲橫流的社會，金錢衡量了價值，左右了人生。
當金錢、關係泛濫的時候，究竟還有多少人還能夠守著內心的一片清明，專心致誌的研究文學呢？尤其是在20世紀的後二三十年，世界高等教育發展的轉型期。很多西方國家的高等教育經曆了“高校管理”革命後，走上了市場化，商業化的道路。而我國也逐漸尋找著更適合我國教育體製的發展方向。當然，如今高校的製度改革給學校師生帶來了極大的發展動力，高等學府相當於一個機構，逐層劃分，不給任何一個人懈怠的機會，加快了學術研究的進程。但是，不可避免的是市場經濟體製下的腐敗現象。很多人為了登上院士、院長的位置，整日裏衣冠楚楚，發型絲毫不亂，西服華麗整潔，皮鞋、汽車、餐廳成了生活的方向，這些人可真是異常的會修邊幅。當然，這其中，更是不乏有知識，有特長，文采優異的學士，可是他們將大量的時間放在了爭權奪位，籠絡人心上，哪還有時間、精力去真正的研究文學，就算有，也已經失了本真。每當看到他們燦爛的笑臉，就如同看到優秀的文學作品被摧毀一般的傷感。哀兮，何以？ 然而，檳郎老師就是這些人群中的一朵奇花，他就是那麽一名小小的教師，也安於做一名小小的教師，不會想著勾心鬥角，也不會整天打扮的好像很正直莊嚴。於是，檳郎老師由此免了俗，無俗即為雅，尤善詩詞，雅之致也。
  每次看到檳郎老師，他都是樂嗬嗬的，對生活無限滿足的樣子，檳郎老師喜歡爬山，喜歡漫無目的的走路，幻想一些脫塵的怪異故事，他曾幻想自己的前生是一名江寧方山海慧寺裏的和尚。嗬，這可真是個獨特的想法。他的稀奇想象還有很多，全見於他的詩歌。他是想像賈寶玉那樣消失在渺渺太虛幻境；還是想像無住和尚一樣與濟公孤舟一遇；又或者想如和尚軍師靖難一樣指點江山……哎，這個古怪又可愛的文學愛好者喲！怪哉怪哉！
  檳郎哥已經任教很多年了，無數的學生從他的手中畢業，看到很多學長學姐們為檳郎哥寫的文章，他們眼裏的檳郎老師才華橫溢，上課不用拿教材，亦能出口成章；幽默風趣，課堂上總能不斷傳來朗朗笑聲；平易近人，愛和同學們討論文學問題，一點不會瞧不起我們這些青澀的毛頭小子。我，不知是檳郎老師的第幾代弟子，沒有學姐們的才情，沒有學長們的豪氣，刻不出檳郎老師的風采，卻也想為其寫點什麽。那個可愛，專注，不勢利，無所求又樂觀的怪老頭，真是令人記憶深刻呀！
2012-11-1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