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徽州無夢到巢湖

(2011-10-06 08:07:28) 下一個
徽州無夢到巢湖  檳郎    有人這樣感慨:“一生癡絕處,無夢到徽州”,而今我從皖南回來,依然徽州不曾入夢。那匆匆的旅行如浮光掠影,在並不遙遠的記憶中飄忽,我並不能清晰地複記它。關於那片神奇的地方,已經有多少文字談過它,關於它的音像影視資料也在網絡上俯拾皆是,我又能寫出什麽有意義的文字呢?要說一點感想沒有,也不對,我的思念故鄉巢湖的思緒卻被這次旅行所激發,雖然零碎,我更樂意將這點思緒回味,放大。  國慶節黃金周裏,我有幸隨旅遊團到皖南遊玩。十月二號,從南京坐車出發,中午在池州地區的青陽縣城吃中飯。接著沿著合肥到黃山的高速公路,通過山區的一個又一個隧道,過了太平湖上的大橋,便已經進入黃山地區地界了。先到歙縣的棠樾看了古牌坊群、鮑家男祠女祠,鮑家花園。天已將晚,便到黃山市區投住在萬豪商務賓館,晚上又逛了一會兒屯溪老街。三號上午到市東郊的花山謎窟,十點多結束。再驅車到黟縣縣城,吃了中飯,便用一個下午的時間將登上聯合國世界文化遺產榜的西遞、宏村兩個徽州古村落匆匆逛過,當晚趕到黃山風景區的湯口鎮。四號一天登黃山,當晚回原旅館住宿。五號上午從黃山順原路北上到青陽,在青陽縣城到廟前鎮之間的山凹裏人家拜訪,晚飯在廟前鎮上吃的,飯後坐車到蕪湖地區的南縣城逗留了一會兒,便直奔南京,在晚上十一點多到了家。四天的出遠門便結束了。  這次到皖南,青陽和南陵是路過,旅遊目的地是黃山地區,也就是古稱徽州的核心地方。地域上山環水繞,呈相對獨立或封閉的地區,有黃山、齊雲山等名山,有新安江等大河,有太平湖、千島湖等名湖。曆史上的著名的徽州文化便在這片地域上發展成熟,而今成為遊人如織的探尋者最感興趣的方麵,最直接的體現是徽州古村落,以白牆黛瓦馬頭牆的民居建築、祠堂以及高大的石牌坊為特色。曆史上,古徽州地區原住民是東夷的山越族,但很早就受到吳越文化的影響。秦始皇統一中國,就在這一地區設置了郡縣。大規模的漢化是在三國以後,吳王孫權開發皖南,之後逃避戰亂的北方中原的大戶南遷這一地區,中國主流文化在這一地區發展繁榮,在明清時期成為中國古文化的發達地區之一。  參觀了棠樾、西遞和宏村等徽州古村落,聯想到去年十月份遊玩過的涇縣査濟,我這個外來的遊客情不自禁地便懷念起了自己的安徽巢湖的故鄉農村。據我有限的了解,我的前二十二世的先祖李黼公本是安徽阜陽(潁州)人,出身狀元,做過元朝的中央政府的禦史,在元末戰亂中作為江州路總管為保境安民捐軀沙場。李黼公的孫子尋源公和紹源公,於明洪武三年(公元1370年)自阜陽(潁州)遷居巢湖,定居在巢湖東麵的半湯平原的西北角,試刀山腳下。巢湖半湯鎮的李氏在本地,現在屬於行政上是以一座曆史上著名的古刹大力寺為名的力寺行政村,有東李、西李和小李三大自然村,而出外闖蕩天下的本族人也非常多。可以說,我故鄉的族人先祖與古徽州的大族一樣都是由北方中原逃避戰亂而向南方移居的。  在我小時候的七十年代前期,我所在的東李村的村子裏的古代建築還非常多,村子中央有三個李氏村莊族人共有的大祠堂,當時作為力寺大隊的小學使用。在模糊的記憶裏,祠堂很大,是個四合院式的長方形大建築,四麵房屋,中間有個大大的庭院,裏麵有多棵高大的青藤樹。一棵大樹上吊著大鈴鐺,係在鈴鐺上的長繩子一直垂到地上,每當上下課時間一到,老師拽動繩子,全村都能聽到清脆的鈴聲。在我虛歲八歲上小學時,祠堂已經拆得隻剩下一間大屋子了,力寺小學本部也移到了四麵不沾村的一座山崗上。隻有小學一二年級的一個分部還在祠堂殘存的最後一間作為大教室裏。一二年級在一起上課,老師上一年級課時,二年級上自習,上二年級時,一年級改上自習。後來我到山崗上的校本部上三年級,祠堂便徹底拆完了,成了一片空地,但村人不能在上麵建自家房屋,隻是一直空著。皖南的古代祠堂如今成了文物古跡,我不能不為故鄉的大祠堂的消失感到痛惜。當我後來得知祠堂又複建了,我已經再沒有回鄉,它能如我兒時記憶中的模樣嗎?顯然不能夠吧。  故鄉村莊的兒時記憶裏,除了李氏大宗祠的悲劇命運之外,便是村子裏的不少古代建築也相繼拆掉消失,而今應該還剩有一點點殘餘吧。徽州古民居與我故鄉的相近,也有區別。建房都是用小青磚砌牆,小弓形瓦片覆頂,中間有天井,堂屋,四周有側屋。但故鄉舊式房子的外牆是青磚外露的,沒有像徽州那樣外刷白灰,因而是青磚黛瓦。還有一個區別是沒有像徽州那樣高的馬頭牆。當然,當時住古建築的都是村子裏的富人家,當時劃分的所謂階級成分都不好。而我家是貧農,隻能住在土坯砌牆、茅草蓋頂的屋子。兒時記憶裏的故鄉村莊也是建築學上的傑作。環村有“園隔子”,我隻看到護牆的廢墟上長滿了荊棘。村裏有幾條筆直的東西向與南北向交叉的街道,住家房子都門朝街道對開,街道兩頭有門樓。街道的外大門一關閉,外人便無法進入。這樣的村落建設設計應該與戰亂有關,可以說一個村莊便是一個承擔著一定軍事任務、防止外敵入侵的堡壘。後來,村子的新建設越來越亂,舊日的模樣已不容易看清了。  花山謎窟使我想到了故鄉試刀山下、現在的合巢蕪高速公路邊的大力寺水庫,靠山一側有一個大龍洞,旱季水庫水位下降後,高高的洞口裏水也不比平時少。當地人傳說,大龍洞通到巢湖,甚至有說法稱通到長江,甚至太平洋呢。我上山放牛,在洞口喝過水,看不到底。如果抽幹裏麵的水,是不是又一個花山謎窟呢?兒時記憶裏關於古老的大力寺,早已毀掉消失,隻存在鄉人的傳說裏,而今又複建了,規模小,卻香火很旺,與水庫一起成為巢湖的旅遊景點。中國曆史的延續便是在建設、破壞的兩極搖擺。我正是出生在大破壞的年代,又在中年後逢到大複建的時期,對比皖南古村落建築的持久,不能不增多感慨。家鄉在巢湖平原邊上,比曆史上的皖南少了蔽塞,多了跟風式的動亂。  二十多年前,我作為剛剛師專畢業不久的中學教師,曾經有幸到皖南。那是學校組織到屯溪一所中學聽課學習交流。公務事結束後,一群教書匠便登黃山。那次在黃山風景區玩了兩天。下午到湯口鎮住旅館,先玩了黃山大門附近。第二天上午坐車到雲穀寺,便步行爬山到天鵝嶺,到西海,經過排雲亭、飛來石,到光明頂住宿。記得晚上吃的菜是沒有多少油的炒竹筍,每個人好像隻有二兩水來洗漱。第三天先爬蓮花峰,到玉屏樓看迎客鬆,再爬天都峰,由半山寺、慈光閣下山。這一次,可謂像是特別的遊山,隻有一天。早上坐車到慈光閣,坐索道到玉屏樓,近看迎客鬆,背靠玉屏峰而左望天都峰,右眺蓮花峰和光明頂。再由原路乘索道下山到慈光閣,換乘車到雲穀寺,坐索道到白鵝嶺,到西海賓館吃中飯,下午遊過始信峰後到白鵝嶺,再坐索道下山,住宿在湯泉大酒店。我隻兩次到過皖南和登黃山,相隔了二十多年,體力不行了,遊伴也換了,遊的路線不一樣。二十年前我正年輕,在故鄉的縣城工作,而今已經是在外省客居十多年的充滿鄉愁的老中年人了。  並不是徽州人的大劇作家湯顯祖說過:“一生癡絕處,無夢到徽州”,我並不計較他的本意。對於我,徽州隻是比南京更遙遠、更陌生的異鄉,它給我的感受更多是思鄉,但徽州無夢到巢湖故鄉,正在寫這篇文章的我依然是在外省漂泊中的遊子。而今我從皖南回來,那匆匆的旅行如浮光掠影飄忽,我並不能清晰地複記它,再說關於那片神奇的地方,已經有多少媒體談到它,我沒有妙筆來重複它,而我的故鄉的情形卻難能從文獻中看到。為什麽要強迫自己寫篇文章呢?人到中年,一事無成,無心回故鄉,我是為這次旅行的記憶而寫,為我的一段日子沒有白過而寫,更是為思鄉情而寫,雖然隻能發表在網絡上,很快淹沒在浩如煙海的網絡信息裏,但我要戰勝自己的絕望和虛無主義,哪怕寫出的隻是垃圾,我隻是要安慰自己,麻痹自己。  2011-1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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閱讀 ()評論 (6)
評論
dummom 回複 悄悄話 老鄉好!
桂花王子 回複 悄悄話 看標題寫徽州就進來了。拜讀了。問聲好,老鄉!
Agen 回複 悄悄話 老鄉好!
土菜 回複 悄悄話 你好老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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