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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巴黎麵包師傅
在擁擠的巴黎街頭,在疾行的巴黎地鐵中,匆忙的巴黎人總是來去匆匆。他們麵無表情,看似十分冷漠,他們仿佛是巴黎的外衣,雖很時尚華美,卻讓人覺得冷冰冰。離開地鐵和街頭,再走近巴黎的平凡人之中,巴黎的外衣仿佛被一層層剝去了,我仿佛觸摸到了巴黎跳動的心髒,終於感受到了巴黎人溫暖的情感。
盧森堡公園那位曬太陽的巴黎老人,謝謝您用非常有限的英文,主動耐心地向我們解釋該如何使用街頭的廁所;巴黎聖心堂前身披白袍的天使,謝謝您對美國人民和我本人的祝福;巴爾紮克故居附近的老裁縫,謝謝您在寂靜的周六清晨,丟下手頭的活計,親自出門為迷路的我們辨別方向;蒙馬特博物館附近的理發師,謝謝您提醒我要看好自己的錢包和護照。
離開巴黎的前一天,我的心裏竟生出幾分不舍之情。即將離開剛剛有點兒熟悉的城市,如同和心心相印的朋友揮手再見一樣,總是讓人有點兒傷感。那天隨意徜徉在巴黎街頭,我們無意中看到了一家麵包房。巴黎的各式點心做工精美講究,味道香甜。從這家麵包房飄出來的麵包香,就這樣留住了我們的腳步。我們一家人靜靜地站在麵包房的玻璃窗前,瀏覽著帖在那裏的價目表。
“喂,你好。你們從哪裏來呀?”在巴黎逗留一周,很少有誰和我們主動打招呼。這聲問候很意外,也很溫暖。我尋著聲音,看到了和我們打招呼的麵包店夥計。這是一位二十幾歲的法國男人,細高個兒,嫩白的臉,麵帶笑容,表情真摯而誠懇。聽說我們來自美國巴爾地摩,這位巴黎小夥子興奮萬分。哎喲,我正努力打工掙錢,計劃去美國巴爾地摩的約翰霍普金斯大學留學呢。
多巧啊,我們到小夥子的家鄉觀光,他卻把我們的寄居地當做了努力的方向,我習以為常的土地,是他向往的遠方,這種相遇太神奇,太神奇了。
第二天就要離開巴黎了,讓我記住這個城市,記住這位主動和我們打招呼的巴黎小夥子吧。“來,合個影吧,以後憑著照片,我們在巴爾地摩接頭。”聽了我的建議,小夥子開心地笑了。他走出店堂,把雙手在工作服上擦了又擦,擦了又擦,然後他就這樣微笑著,站在了我的身旁。
順便回一下你上次關於巴黎食物貴而少的帖子。美國的食物便宜,是因為美國人追求的就是食物的低價以及大量,所以美國的農業工業化是非常嚴重的,並且在美國,生長激素,包括瘦肉精都是合法的,對轉基因的態度也是開放的。否則你們的餐桌上就不會那麽多的食物。農業也就沒辦法利潤最大化。
歐洲不存在低價的追求,也不存在量大的追求,而是對口味有更高的要求。歐洲有非常嚴重的小農思想,盡管今天的歐洲農業依然是非常保守的態度,雖然也會用糧食喂牛以期牛可以長得更快,但是歐洲所有的肉類是禁止使用生長激素的。美國和法國為牛肉的事情打了十幾年的貿易戰,最終美國牛肉即使低價還是未能進入法國的市場,歐盟始終禁止出售使用了生長激素的牛肉。英國人這方麵比較靠美國,所以他們會有瘋牛病,即是因為他們會用動物骨頭作飼料喂牛。在法國賣的牛肉都是寫明產地的。
在全世界的食品標準裏,歐盟是最嚴格的,這必定也帶來生產成本的提高。你在法國吃不到便宜的牛肉,但是你卻能吃到不含生長激素的味道更好的牛肉。隻是,你很可能已經吃不出來肉的味道的差別,因為你已經了不好的牛肉的味道了。就像巴黎人一樣吃不出肉的好壞一樣,因為已經吃不到真正的好味道的肉。
下次去,就不要這麽驚訝了。
特此鼓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