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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聞“遊子吟”

(2010-11-28 20:01:08) 下一個

又聞“遊子吟”

 

八十年代初期,有一部名為“蝦球傳”的電視劇。這部電視劇的劇情雖然已經在我的腦海中模糊了,但這部劇的插曲“遊子吟”卻一直在我的腦中揮之不去。說來湊巧,有一本同名的書籍“遊子吟”,和這首歌曲一樣,也同樣占據著我的記憶。

假如我說美國華人科學家馮秉誠先生,可能有些人會對他十分陌生。但假如我說 “遊子吟”的書作者裏程先生,一定會有數以百萬的世界各地的華人對他佩服有加。裏程,就是馮秉誠先生的筆名。

也許你會問,你怎麽會突然談起馮先生了呢?說來話長。二十年前,我初抵美國俄亥俄大學讀書時,我和我們係裏的博士後馮秉誠先生有過幾次淡淡的交談。那時候的馮博士,他溫和的笑容和淡淡的問候,給初來乍到的我,帶來了冬季裏的一絲溫暖。就因為這個,這些年來,我一直記著他的笑容。

人在美國,飄忽不定。似乎隻是一陣風的功夫,馮秉誠先生就走出了我的視線。在我和他初相識的第二年,馮先生便舉家到美國俄亥俄的克裏夫蘭市另謀高就。於是,在OU(俄亥俄大學的簡稱)的校園裏,我就再也看不到馮屏誠前輩的身影了。總說人要惜緣惜緣,短暫的緣分,確實如風似煙。

在我離開俄亥俄大學的十年之後,我意外得知了馮先生的下落。在一個周五的晚上,我在聖路易斯西郊的中華福音教會裏,有幸看到了一部宗教和科學的錄像帶。我萬萬沒想到,錄像帶中的主講人,便是我當年的留學前輩馮秉誠先生。

怎麽,馮博士改行做牧師了?當時的我,對博士改行做牧師頗有不解。那段時間,美國學生物的大陸留學生大多改行做了電腦工程師。美國華人從生物改行到牧師,據我所知,馮先生應該是頭一個。

美國有一個叫卡佛(1938-1988)的短命作家,在他的著名小說“當我們談論愛情時我們在談論什麽”中,那位在神學院苦讀了五年的準牧師梅爾,最後竟改行做了心髒科醫生。馮先生卻是背梅爾之道而行,他毅然走出醫學院,卻垮進了神學院。由此看來,人各有誌,凡事自有上帝的欽點。李敖說要以“薄薄的兩片嘴唇影響世界華人”,馮牧師又何嚐不是呢?馮牧師的足跡遍布世界各地,他的“遊子吟”一書發行已達六十萬冊。

飄在美國多年,在三步一崗五步一哨的教堂中穿行時,我終於慢慢走進了神的國度,遇到困難時,我也會常常查考聖經尋找答案。幾個月前,在我常去的那個華人教會通知單裏,我驚喜地獲知,我在俄亥俄大學相識的馮博士,將要來我們這裏講道傳福音了。

在我得到這個消息的第一時間,我便把這個好消息通知了我的家人。馮博士,不,現在應該叫馮牧師了,要來咱這裏啦。二十年沒見校友了,這次咱無論如何得請馮牧師吃頓飯。最巧合的一件事是,馮牧師前來講道之日,剛好是我的生日。久別重逢,又加新生,這簡直就是雙喜臨門了。

終於等到了這一天,終於等到了馮牧師走下講台的那一刻。那天的我,按捺不住久別重逢的欣喜,在馮牧師剛剛落座那瞬間,我急著走近馮牧師,並緊握著他的手,我激動的說,馮牧師,我是OU的呀,還記得我嗎?

依然是那種溫和的微笑,還是那種謙卑的表情,馮牧師望著我,十分努力地尋找著二十年前的記憶。如今的馮牧師,根本就不記得他給我留個電話號碼,他更不記得他還請我去過他的辦公室。我眼前的馮牧師,比起當年的那位馮博士,後背有些微駝,臉上也帶著一絲倦容。這重逢的結局,雖然在我的意料之中,但我同時又有點兒失望。當年那個經常含著口香糖的馮博士哪去了?

人們總是在遺忘中繼續前行的,因為人的精力和人的腦容量都是有限的。該記的記,該忘的忘,這十分正常。我一直沒忘馮牧師,是因為他在無意中給了我需要的溫暖。馮牧師早就把我淡忘,這是因為我從來沒在他的記憶膠卷上感過光。無論如何,我很慶幸和馮牧師在美國的俄亥俄大學有過幾麵之緣。他的“遊子吟”,他的微笑,今生已經刻在了我的心上。

 11/22/10  11:48PM

 附注:

遊子吟歌詞:

都說那海水又苦又鹹,誰知那流浪的悲痛辛酸。
遍體的傷痕,滿腔的仇冤,
(嗬)遊子的腳印(啊)血淚斑斑。
(啊)流浪流浪,流浪流浪,
遊子的腳印(啊)血淚斑斑。
曆盡了人間的風暴雨寒,
踏遍了世上的溝溝坎坎。
人情的冷暖,世道的艱難,
(嗬)遊子的心中(啊)盼望春天。
(啊)流浪流浪,流浪流浪,
遊子的心中(啊)盼望春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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