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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故事(1):我和國際友人同居一室的尷尬經曆

(2010-09-20 15:09:55) 下一個

有讀者私下提醒我,你經常寫孩子和老公的故事,什麽時候能寫寫你自己呢?我這人從小雷鋒學的好,凡事喜歡先人後己,就連講述婆婆媽媽的故事也如此。今天我索性來個反雷鋒精神,寫寫我和陌生人上床的故事。您先準備好急救包,萬一這故事把你嚇暈了,您好趕緊實施急救措施。

我在美國華盛頓大學做博士後時,拜師於美國老教授麥克門下。包括我在內,麥克的手下共有五人,三個博士後,兩個美國女技術員。在美國大學的生物實驗室裏,有個職場潛規則。教授手下的心腹女技術員,相當於國內老板的女秘書。她不僅秘密監測博士後的科研進展,也掌管著老板的小金庫。麥克實驗室的兩位美國女技術員,瓊和康妮,就起到了類似於看家狗的作用。

瓊是位美國老太太,今天我說她是美國老太太,覺得很殘酷。我認識她那年,她不過五十幾歲。某些美國女人顯老,加上瓊又特別胖,一旦她邁起慢騰騰的貓步,她的重心都讓人摸不準。在我心中,她一直是以老太太的身份在我眼前晃來晃去的。瓊的主要看家本事是嗷嗷亂叫。每當看到博士後有任何不合乎她心意的行為,她總是不客氣地給予及時的指教。威廉,你把吸管扔錯地方了,看看你做的好事!瓊邊說著,邊把那些廢棄的吸管,氣呼呼地丟在威廉的書桌上。

威廉是在美國土生土長的菲律賓男孩兒,也是個受人剝削壓迫的博士後。他不僅能說一口流利的英文,長得也很帥。每當瓊教訓威廉時,我們老板的另外一位看家女技術員康妮總會護著威廉。行了,行了,瓊,威廉下次記住就可以了。當類似的衝突發生時,我和另外一位女博士後金姬總會自覺地低頭檢省自己。殺雞給猴看,沒想到,美國老太太也愛玩兒這個。金姬來自韓國,她比我早去這個實驗室五年。我剛加盟這個實驗室時,金姬正愁得不行。都做了五年博士後了,什麽時候能熬出頭呢?

雖然有大大小小的磕磕碰碰,但我們的道路是曲折的,前途是光明的。兩年之內,我連續發表了三篇第一作者的文章,在實驗室我基本達到了遊刃有餘的地步。轉眼到了1999年的夏天,美國的聖地亞哥有一個糖尿病的國際年會。為了和國際同行接軌,我的老板麥克下令,同誌們,這是個好機會呀,你們三個博士後,都得去參加這個會議。回來後,你們要把最新的研究進展講給我聽聽。你們的具體行程,由康妮統一安排。前麵我說過,美國女技術員是美國老板的心腹,這下你信了吧?

外出開會,下榻旅館是必不可少的。康妮帶隊,我們三位博士後緊隨,這咱沒意見。但如何既節約開支,又能保證人人有床睡,這是康妮需要操心的事兒。我們一行四人,三女一男,該怎麽安排呢?美國大眾旅館一般都是兩人床,按照無性別的分配法,四個人除以二,總共兩個房間就夠了。可惜,威廉是男的,沒感情牽扯的男女同居一室,咱沒見識過。為了省錢,難道威廉和我們三女之一,非要男女搭配共居一室不成?

出發前,康妮語重心長地給我們三位博士後開會。同學們,老板經費告急,我們要體恤老板,想老板之所想,急老板之所急。在一周的會議期間,我們要共度難關。這樣吧,我和威廉共享一室,陳晚和金姬合夥住另外一間。你們看,這樣可以嗎?一聽康妮的安排,我差點兒笑噴。威廉則表現出一副無所謂的樣子,金姬不語,一直擺弄她手中的鑰匙鏈。

雖說美國有男女共租公寓的事兒,但這號人,都是各有各的領地的。我這土老冒土拉拉地認為,隻有那些有情感成分的男女,或男女戀人,或妻子丈夫,或一夜情露水夫妻,才能同居一室。我對康妮的安排,實在不解,並在心裏生出一股不懷好意的壞笑出來。美國女人,你怎麽能敲出這種算盤呢?

四十幾歲的康妮,三十出頭的威廉,兩人在優美的聖地亞哥同居一室,那該是什麽滋味呢?何況康尼當時正在鬧離婚,家裏的床上床下很久沒有男人的味道了,她又逢女人如狼似虎的年齡。而威廉戀愛受挫,眼下正孤苦伶仃。幹柴烈火,會不會在秘密中被忽拉拉地燒起來?這,誰能預測呢。男人和陌生人都能上床,男女想出軌,隻要一拍即合,這太容易了。

張家長,李家短,人家事情我不管。明知不妥,咱還是少說為佳。到了聖地亞哥那天,我們直奔旅館,各找各床,準備各做各的夢。下午抵達旅館後,我東張西望,隻等黑夜來臨時,咱能在美國的優美海濱城市,能幸福地進入夢鄉。這是我第一次去聖地亞哥,我眼前的一起都充滿著誘惑和新奇。尤其是黃昏來臨時,我若有所思地想起了遠方的親人。

當夜晚上,我和金妓正要熄燈就寢時,忽然傳來一陣敲門聲。這麽晚了,會是誰呢?憑我的直覺,來者一定是康妮。她緊急來訪,是否出現了意想不到的險情?難道她和威廉發生了什麽大事?

打開門一看,果然是康妮站在門外?怎麽啦,你。我關切地問。沒什麽,我覺得我和威廉同居一室不太合適啊。康妮麵帶羞色,像少女一樣喃喃自語。我和威廉合租的那間房,隻有一張大床。我們兩人睡一張床,不合適吧。就在我和康妮交談時,威廉這小子也急急趕來,並把自己立刻摘了個一幹二淨。我無所謂呀,隻要康妮沒意見,我和她睡一張床,沒問題!

我的天哪,他們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麽貓膩?我們是下午辦理入住手續的,這兩活寶直到夜深人靜時,才討論出最後的睡眠方案,那過去的前幾個小時,他們在忙什麽呢?是在肉搏還是在搞精神鬥爭呢?

既然康妮投奔我和金姬來了,她和誰同住一床又成了無法回避的大問題。金姬自稱和陌生人在一張床上,根本無法入睡。金姬把自己摘出去以後,就剩下我這個倒黴蛋兒了。隻有我和康妮同睡一床,才是最後的選擇。康妮呀,你選擇了我,但我沒選擇你呀。你這麽一來,我還能睡著嗎?今天隻是開會報導的第一天,剩下的那幾天,我能混過去嗎?

當時咱年輕,睡眠狀態良好,即使天要塌了,你也等讓我睡完這一覺再說。多年後的今天,我越活越沒出息,如今假如天空真的要塌了,我總想自不量力地試著阻擋一下什麽。於是我就會徹夜不眠,並以胡思亂想打發寶貴的睡眠時間。好在這種時候並不多。

話說當年好困惑。在聖地亞哥的某家旅館裏,康妮不僅和我同享一床,我們還要扯同一床被子呢。這簡直讓我崩潰呀。我頭發長,見識短。在美國我從來沒和女人扯過一床被,更沒和陌生人如此親密無間地玩兒同床異夢。為了省錢,康妮你可把我害苦了。可以想象,在聖地亞哥那一周,我幾乎就是徹夜未眠啊。美國有一部電影叫Sleepless Seattle,我看這回叫Sleepless San Diego正合適.

一星期後,當我帶著大眼袋回到家時,迫不及待地便往自己的被窩兒裏鑽。老公直奇怪,你出趟了門,你怎麽回來就如狼似虎了呢?說,坦白交代,你在外邊都幹了什麽壞事?我?我有口難言呀。

9/20/10  10:15AM

過去的,現在的,一肚子的故事,是寫不完的。隻有多回味,才深知今天的不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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