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 (681)
2011 (207)
2012 (226)
2015 (1)
每次回國,我均以探親訪友為主,外出購物為輔。不是我裝蒜,故意顯出一副不食人間煙火的臭德性,而是因為國內的某些東西太貴了,我實在消費不起。
站在北京的啥啥啥超市裏,麵對那些琳琅滿目的啥啥啥商品,再摸摸腰包裏日漸跌價的美金,我隻能是望物興歎啊。囊中羞澀的那滋味,把我羞得臉都紅了。北京,你是天邊的雲,又是淋瀝的雨。我想說愛你不容易。
不敢進豪華商場,遇到路邊的小攤小販和死廣告,咱總可以看兩眼吧。在今春的北京街頭上,特別是在崇文門附近,我經常看到一些沒人關照的死廣告。在那些一尺見方的硬紙板上,有人用鮮紅的字跡寫著“征收冬蟲夏草”的廣告。這些硬紙板像個沒有父母的棄兒一樣,被扔在路邊,任人腳踏手摸,看上去十分孤獨。冬蟲夏草是幹啥的?這東西貴不?我一臉茫然。
跨過這些死廣告,走到崇文門地鐵站附近,有一天,我看到兩位白人婦女正和一位北京女人在談著什麽。走近一看,我恍然大悟。原來兩位外國友人正和北京的街頭小販在討價還價呢。
外國女人喜歡的東西,說不定我也會喜歡。誰叫咱是美國的假洋鬼子呢。在這春寒料峭的午後,北京小販的什麽玩意兒會這麽吸引外國友人呢?走,過去瞧瞧。
繼續走近,繼續觀望,我終於獲得了第一手資料。讓外國女人駐足良久的寶貝兒,是一大堆時尚針織女帽。
一看到女帽,我的眼前頓時一亮。這次回國我匆匆忙忙,很多東西都被忘在了美國的家裏。在這北風吹雪花飄的北京,我缺的不就是帽子嗎?北京小販真是急我之所急,想我之所想。這就叫近水解近渴呀。
看到這些中意的帽子,我的喜悅之情無法言表。興奮之餘,我心裏不禁又犯了嘀咕。咱好久沒在國內獨立買東西了,沒有親友幫我討價還價,北京大姐不會騙我吧?這些帽子貴不?我能買得起嗎?
我的腦子裏帶著十萬個為什麽,一邊想,一邊在帽子堆裏挑來挑去。這些漂亮的帽子,我在美國怎麽就從來沒見過呢?難怪咱們從國外回來的,總讓人覺得土氣。
人靠衣服馬靠鞍,為了擺脫身上的土氣,我就先從帽子做起吧。物以稀為貴,美國沒有的帽子樣式,就是我眼中的珍品。不管多貴,我決定一個樣式買它一個。北京的高級商場咱已經自動回避了,北京小販手中的物品咱若再不敢大膽拿下,那咱在美國真是白混了。對,一樣買它一個。回到美國後,我一定好好顯擺一下咱的帽子們。
打定主意,我開始大刀闊斧地下手了。挑了半天,我發現帽子堆裏的帽子們總共不過有七個款式。法國式,香港式,北京式,紐約式,青春式,保守式,大膽式,一共七種。這些樣式,是我根據帽子的形狀和顏色對帽子們的私家命名。在我看來,帽子本身就擁有一種無聲的語言。它像具有生命力的某種物件一樣,能為主人傳達著某種情感信息。一周七天,我每天的心情都是不一樣的。我一天戴一種,不多不少,七個正好。
交錢,打包,就在我滿載帽子們即將離去時,這位賣帽子的北京大姐麵帶笑容地問我:“妹子,你是中學老師吧?”。嗯?她為什麽問我這個?難道北京的老師都愛戴帽子?
我還沒來得及回答她,這位北京大姐接著說:“你買這些帽子,一定是捐給學生的。誰一個人買這麽多帽子啊。你真是個大好人哪。好人一生平安,好人還長壽呢”。
天哪,我被人誤認為是女雷鋒了。幾天前,華僑飯店的XIN疆小販剛把我誤認為是小姐,這次我又成雷鋒了。我到底是誰啊?我咋辯不清東南西北了呢。
本來是我的私心和虛榮心在作怪,我才買下這些帽子,準備帶著它們和我一起漂洋過海回美國的。而賣方大姐卻把我想象得如此高大和善良,這讓我心中有愧呀。她的一番好話,讓我的臉騰地紅了。
北京哪所中學的孩子們缺帽子啊?捐帽子就是好人就能長壽嗎?那我幹脆捐它一汽車帽子,讓我長命百歲得了。
再經過間接推理法,我斷定,我眼中的北京式,紐約式等帽子們,看來隻配給中學生戴啊。我還以為自己會時尚一下呢,咱怎麽努力都擺脫不了一個土字兒啊。難怪有人叫我原生態呢。
7/7/10 7:11PM
我的意見是;為自己活。土也好,洋也罷,隻要自己高興,就我行我素。
唐皇帝怎麽不明白這個理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