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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個月前，我帶兒子去牙科診所做常規檢查。大人孩子一陣折騰過後，我被牙醫告知，孩子的牙齒上有九個小洞洞。乖乖，吾兒嘴裏一共才有20顆乳牙。平均下來，牙洞的普及率高達50%。這慘痛的數字，真有點兒讓我無地自容。
怪了，兒子的牙不是好好的嘛，我怎麽看不到那九個洞呢？在牙醫診所裏，肉眼看不到的，可以借用機器呀。而且，機器看到的不是牙洞，而是錢哪。
看到牙醫拿著牙片侃侃而談的樣子，我想起兩句成語來，屎中求道，卵中求骨。病人牙裏沒洞，牙醫就得失業。沒洞要盡量找洞，這才是慧眼識洞的好牙醫。
三個月前，說是可以直接充填的牙齒，今天牙醫非要做根管治療。根管就根管吧，牙醫折騰半小時後，卻突然連連搖頭：你兒子的牙髓腔出血嚴重，怕是牙根有大麵積感染呢。我看，把這牙拔了算了。然後再做個牙間隙保持器(spacer)。
短短的三個月，叢生到死，這顆牙的命運真讓我意外。當年抓右派，也沒這麽快吧。我悲觀地想，要是兒子缺顆牙，那得少嚼多少飯，少長多少肉啊。不同意，我堅決不同意。
就在我猶豫是否聽從醫生的建議時，前台護士拿著拔牙估價賬單向我走來，並對我來個職業微笑，簽吧。大敵當前，我求救似的看看那位泰國籍牙醫。隻見她手裏操著家夥什，正在嚴陣以待。敢情他們是一夥兒的呀。在護士和牙醫的聯合進攻下，我的堅決態度，就這樣活生生地給瓦解了。寡不敵眾啊。
半夢半醒之間，我簽了字兒，畫了壓。幾分鍾後，兒子的小牙兒慘遭犧牲。
回到家裏，我開始大規模的鬱悶：不知我兒子犧牲的小牙，是不是冤假錯案啊？黃世仁讓楊白勞按手印時，楊大叔是不是和我今天的感受差不多啊？最讓我哭笑不得的是，美國牙醫給孩子補牙要用“笑氣”。“笑氣”當前，吾兒張嘴時間長達九十分鍾，不能哭也不能笑，這是什麽笑氣呀。吸毒是不是就是這滋味啊。
一想到兒子犧牲的小牙，我心裏悶得發堵。我在鬱悶時，比較愛吃零食。於是，我拿出櫃子裏的中秋月餅，狂吃一頓，算是提前過了中秋節。吃啊，吃啊，最終的結果一定是，兒子犧牲了一顆牙，我長了一兩肉。得，我們母子平衡了，社會和諧了。
當年咱在國內實習的時候，見過小朋友，也見過小朋友嘴裏的牙洞。我們當年對付牙洞，
哪有這麽複雜。在美國給小朋友補個牙洞，不僅耗時長，花銷大，一不小心，兒子還意外犧牲個牙齒。唉。
今日花銷如下：補兩個小牙洞加上拔一顆牙，一共花銷500多美金。保險公司報銷後，我付100多。其中，笑氣費67美金。如果我可以喊口號，我一定會來一嗓子：打倒笑氣！
今日耗時如下：上麵這些操作，共耗時九十分鍾。
今日心情如下：鬱悶著，懷疑著。是不是要換個牙醫？
9/17/09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