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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大學時,我住在醫大三舍二樓。1995年夏天回國時,我還特意到我當年的宿舍去看看。初夏的白天,樓裏顯得很安靜。宿舍裏住著的,依然是年輕而有朝氣的女大學生,隻是不見了我當年大學同窗的模樣。這情景真讓人心中浮起一股酸楚之感。
剛上大學時,我和同宿舍的老六比較要好。有一次,我們兩人去太原街購物解饞時,鬧了個大笑話。那天,肚子餓得咕咕叫的我們,看上了被顧客們瘋搶的豬肉香腸和路邊的烤地瓜(紅薯) 。為了節約時間,我對老六說,咱倆兵分兩路吧,我去排隊買紅薯,你去把豬肉香腸拿下,咋樣?老六痛快地說,好好,沒問題。兩年之後的一天晚上,早就淡忘這件小事的我在和老六閑聊時,我被她嘻嘻哈哈地“批評”了一通,你呀你,你可真行,那次你讓我這個回民去買豬肉,你是不是忒狠了點兒?哎喲,瞧我這記性,當時我怎麽把老六是回民這事給忘了。現在想想,我覺得真對不起老六。如今這世道變的,別說是回民了,就連我這個非回民,看到豬肉都想躲著走,更別說是她了。老六啊,你當時直接告訴我多好,你當年的善良造成了我至今無法忘懷的內疚。
女大學生宿舍可謂是色彩斑斕,大大小小的熱鬧事隨時都會誕生。快畢業時,同宿舍的老七結識了一位畫家朋友。他們兩人是否在談戀愛,我們當時無法考證。說實話,每天在我們周圍晃悠的都是醫學生,覺得一點新鮮感都沒有。距離產生美,我上大學時就深有體會。這位畫家同誌的出現真的讓我們如沐春雨。
有一天,畫家來看老七,但兩人在宿舍接頭後很快就離開了,這讓我們幾個還沒來得及目睹畫家尊容的女生這個遺憾啊。情急智生,不知是誰喊到,快快,他們剛下樓還沒走遠呢,我們趕緊想辦法讓畫家回個頭啊。讓畫家回頭不易,可讓老七回頭卻很簡單。十萬火急之際,隻聽我們幾個女生趴在窗台上齊聲高喊,老七,老七,你去哪裏啊?這一吆喝果然見效,不僅老七在遠處向我們揮手,就連那位畫家同誌也極配合地給我們來了個大大方方的正麵觀。長發,大墨鏡,火紅的上衣,我們雖然隻是看了個畫家的輪廓,但我們的好奇心卻得到了極大的滿足。加之我們的詭計實施成功,真令我們幾人開心至極。
我們這樣窺視過別人,很不幸,我也被別人窺視過呀。上大學時,我是班級的生活委員。這個苦差事,沒人愛幹。我這人做事情向來沒長性,但為同學服務我還是很堅決徹底的。大學五年,我們班級的領導同誌改選過多次,隻有本人一幹就是五年。絕吧。
那時,每月的固定日子,我都會到我們班的男女生宿舍發放助學金並給同學們統一買飯票。這世上,啥事隻要一固定一有規律,就容易給“敵人”以可乘之機。有一次,我在我們班男生宿舍給他們點鈔票時,我發現屋裏怎麽多了一位外來的男同誌呢?第二天,我們班的田同學在圖書館裏對我詭秘地悄悄說,那啥,昨天我哥看到你了,你們能不能試著交個朋友?哈哈,我們狡猾,“敵人” 更狡猾啊。
上大學時,我們班上有幾位男女文學青年,我當然也勉強湊數。所謂的文學青年,無非就是小說啊,詩歌啊,抒情什麽的。那時,小說我雖然讀了一堆,但書名沒記住幾個。由此推理,我讀的肯定以垃圾書居多。當時,偶爾假裝高雅一下時,我也會讀讀讀莎士比亞戲劇全集什麽的,但劇情和警句我都忘得差不多了。記得當年,我們幾個文學女青年都特愛讀詩歌。很邪門,那時候,對於那些女孩子應該背誦的溫柔婉約形的詩歌,我們都不是特別感興趣,而偏愛那些勵誌詩篇。最著名的記憶就是在我讀完秋瑾詩集後,我除了用“休言女子非英物” 和男生過招,還用“身不得男兒列,心卻比男兒烈” 給自己的加油打氣。
很慚愧,文學青年也是凡人,文學青年也有故意讀白字的時候。記得我們上微生物課時,在“免疫學”部分剛開講那天,老師在黑板上剛把“免疫”的“免”字寫一半時,我在座位上悄悄地念出個“兔” 字來。坐在我前排的一位周姓男同學忍不住回頭對我竊笑。下課後,他對我哈哈大笑:挺聰明的孩子,你咋這麽滑稽呢?嘿,那時候,俺正和遠方的兔子哥在玩兒鴻雁傳情呢,好容易看到一個類似兔子的東西,我哪能輕易放過?
大學五載,曾經的年少輕狂都已遠去,留下的唯有永生不忘的記憶。借用楊瀾的幾句話,表達一下此刻的心情吧:“時間是最能打動人的一股力量。時間能讓宮殿成為廢墟,英雄和美人都不存在了,但是卻能永久的儲存住一些人性的感動” (待續)。
貼兩首離開大學後流行的歌,表達一下我對大學同窗的想念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