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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的也是長江三峽

(2009-08-10 15:21:21) 下一個
這兩天在看從朋友那裏拿來的“再說長江”, 感覺拍得尚好, 相當於跟著鏡頭旅行了一趟. 尤其是重慶, 三峽和武漢, 是我二十年前第一次獨自出遠門旅行經過的地方. 二十年間的巨大變化, 讓人慨歎. 幾天前這裏關於三峽的討論, 也觸發了寫點東西的念頭.

記述二十年前的事情有點不容易了, 多數經曆都變得模糊. 在重慶前後隻呆了兩天, 然後乘船沿長江而下, 經三峽到武漢. 那次旅行的頭兩站是西安和成都, 包括兩個城市附近的景點, 如華山, 青城山, 峨眉山, 都江堰等. 在西安有父親的學生, 在成都有姑姑和堂姐照應和安排. 到了重慶就完全靠自己了.

從重慶火車站出來, 我就被半拉半搶地引到車站不遠的一家私人小旅館投宿. 仍記得是在一片破舊 的居民區裏, 都是低矮的小平房. 一點不誇張的講, 我住的那個房間還沒有現在家裏的衛生間大呢! 除一張床外, 不記得屋裏還有什麽, 窗子下麵就是另一家的屋頂.

原定在重慶有父親的同事可以幫助買船票, 但沒有聯係上, 隻好自己去辦. 八十年代中期,. 重慶地區長短途客運任務的大部分仍由長江航線承擔, 買張船票是一件難事. 我下午三點多趕到售票處時發現已開始排隊, 要熬一整夜, 等第二天一早買票. 那一夜排得辛苦, 倒是和前後左右的人都搞得爛熟, 天南北的見聞增長了不少. 第二天買到船票後, 還到一位老哥的旅館裏喝上幾口茶提提神兒.

真是記不起來太多對重慶的印象了, 剩下的就隻是: 排一夜隊買船票的不易; 城市到處都是長長的石板台階, 除了上山就是下坡; 從中美合作所參觀出來在大街上遇到中學同學 (也是自己出門旅行, 我們那之後一同玩了長沙和剛開發的張家界); 坐在街邊的小攤上一邊吃擔擔麵, 一邊喝涼水-----辣!

“再說長江”中有重慶今天和二十多年前鏡頭, 不僅有我登船的朝天門碼頭, 更有市區裏的大街小巷, 所呈現的變化之大是無疑的. 一方麵, 重慶人對自己生活的城市的這種巨變感到驕傲, 為自己家庭居住條件的改善感到欣慰; 另一方麵, 他們中的不少人, 再加我這樣的, 曾經到過重慶的外鄉人, 又為這舊貌換新顏中遺失的舊時的韻味而傷心. 對這種變化是不可阻擋的這一事實我能接受, 就如同我的故鄉---北京---的四合院的消失一樣, 雖然內心仍有著一份的傷感.

消失的大概還包括重慶朝天門碼頭和如萬縣碼頭上繁忙的景象, 扛著提著擔著各式行李的人們, 上下著大小不等的客船. 影片中提到, 九十年代中期, 長江上客運業務基本都停止. 現在大概隻有觀光遊輪上下於三峽沿線. 當年我買的是三等倉的船票, 大概是二十多元. 一等二等倉是在甲板以上的二樓或 三 樓, 三等倉是在甲板那一層, 而四等五等倉則是在甲板之下. 我所在的三等倉好象是八個人一房間, 上下鋪. 我在重慶把肚子吃壞了, 上船後不少時間都在鋪位上休息. 有個從成都來的, 比我大不了幾 歲的小夥子給了我不少幫助. 記得他的褲腳往上翻著幾層, 露出腳脖子. 據他講這是入了袍哥的標誌, 搞不清是不是真的.

三峽的自然風景沒有給我留下任何深刻印象. 回想起來可能有兩條主要原因. 第一, 天氣和過三峽時 的點鍾(光線)不好. 峽穀的諸多山頭, 如神女峰等, 不是被雲籠罩, 就是距離太遠, 仰著頭找很是費力. 第二, 古詩文中的三峽險灘激流多已不複存在. 首先是機動船的使用, 使乘船的人難於感受到昔日的 艱難; 再者上世紀五六十年代, 政府組織了很多江上排險的工程, 將造成險灘激流的江中大石塊炸掉了. 三峽大壩蓄水後(目前已提升水位達一百五六十米), 航道進一步被加寬, 水流變得更緩和, 江麵距 山峰也被縮短了. 不少人對三峽工程給自然風光帶來的改變感到傷心不解, 甚至憤怒. 就我個人而言 , 二十年前的經曆告訴我, 詩中的意境早已不複, 它隻存在於人心中.

“再說長江”中有很多內容反映了過去十年中, 中央政府在實行三峽工程中, 對沿線諸多人文景觀和文 物的搶救和保護措施. 雖稍有 “歌功頌德”之嫌, 但仍能反映出政府在這些問題上的重視. 重慶市中新 建的三峽博物館收集了三十萬件文物, 很多都是近年來剛剛發掘出來的. 而總共十七億的文物保護的 投入, 至少在數量上很讓我相當吃驚.

我不想就人類 “戰天鬥地” 改變自然的行為作出什麽評價, 這不是這個壇子的話題. 我知道這種行為會繼續下去, 從一個角度上講相當 “短視”, 但又常常是更多人們日常生活改善所必須. 不是"對或不對" 這樣簡單的判斷能解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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