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走到跟前,女導遊說:
“妮子,你剛才不是說頭疼嗎?我跟蘇州的劉姐要了吃頭疼的藥,給你送過來。” 她已經瞄見我手拉著的大旅行箱:
“吃夜宵,帶個大箱子幹嘛?”
“給朋友帶的東西。”
我事先已經想好,萬一碰到其他團員問起,就這麽回答。
因為已經走到梁自強的車子旁,我順勢就對導遊說:
“這是我朋友梁自強。”又轉頭對梁自強說:
“這是我們的美女導遊。”
他們互相道了一聲好。看見梁自強發動了車子,美女導遊無法多說,隻好叮囑我們早點回來,隨後,轉身走回賓館。
直到導遊的背影從賓館大門後消失,我和妮子的心才放下。
“怎麽回事,你怎麽這麽晚才出來?”
“你不曉得,我進房間時,她沒睡覺,好像在等我一樣,在她眼皮底下,我沒辦法收拾。
後來,我對她說,我先洗個澡,等會兒還要出去吃夜宵。我想借著洗澡,順便收拾一點貴重的東西。她問我:’這麽晚了,你們又不熟悉這個地方,到哪兒去吃啊?’ 我說:有朋友帶我們去。所以,沒辦法,很多東西都沒拿出來,我就拎了這隻小包出來了。”
好些既漂亮也價格不菲的衣服,遺留在賓館,讓妮子惋惜了好長一陣子。
三個月以後,我決定從梁自強家搬出去。
梁自強和我是二十多年的朋友,我們即使有一些不同的想法和觀念,也無礙友情。問題是女人。方秀麗、梁自強和我,原來都是一個公司,梁是總經理,我是副總,方在辦公室。95年,公司出了點事情,梁和方迫不得已,出走美國。之後,我認識了妮子。現在,方秀麗總跟妮子痛說革命往事,妮子就得向我查證,什麽96年我要辦一個女的到美國來,她是誰等等。自然還有一些生活中磕磕絆絆的事請。我想,要使朋友關係長期保持下去,我們搬出去應該是對的。妮子也讚同。
看了幾間出租房,最後一間我們比較滿意。主臥,十七、八平米的房間,帶一個獨立衛生間,450元月租。問題是,房東堅持要我們提供社會安全號碼,如我們本人沒有,必須要用親朋好友的社會安全號碼來擔保。其二,如果第二天可以搬進來,那房間就確定借給我們,不然的話,別人來的早,當然也可能借給別人。
我們已經看了多間房屋,唯有這間環境衛生狀況、地點及價位等均還不錯,因此,我們決定爭取這間房間。我想的很天真,請梁自強提供一下社會安全號碼,我們明天就可搬進來。問題是,在這之前,我們沒有直接對梁自強和方秀麗說過想搬家的事情,隻是和另一個房客金先生,談過我的想法,因為金先生和梁自強及方秀麗平時溝通較好,我自以為他會將我的想法告訴梁自強。
出了房東家,我馬上給梁自強打電話,簡述了我打算搬家並已看了房子以及社安號的事情。就聽電話裏有方秀麗插話的聲音。梁自強回答我說:等他晚上下班回來再說。我感覺情況不妙。
晚餐後,言及此事,梁自強說:
“在美國,社安號不是隨便可以提供的。”
“還有!” 方秀麗接著說:
“你買車借的1700元,要還給我們,不然你搬走了,我們到哪兒找你要錢。”
我對梁自強說:
“我們本來講好的,每月還四百。”
梁自強回答我:
“在美國就是這樣,你要把錢先還了。”
悄無聲息,我的心墜入深穀.
梁自強的這句話,一下子摧毀了我和他二十多年頗為紮實、牢固、且有許多可圈可點的溫馨故事的友情。
接著,為了妮子的手機的結算問題,方秀麗不依不饒。妮子的手機因用方秀麗的社安號申請,方秀麗要我們把一年的話費預付出來。討論中,在房間裏的梁自強發了一次話,他說:
“方秀麗,你太過分了!”
方秀麗回敬:
“你不要煩,否則我跟你沒完!”
最終,妮子把手機留給了方秀麗。
我和妮子成了”人質”。因為我倆的兜裏總共隻有500元。
這是一個漫長的夜晚,我們輾轉難眠,明天將會發生什麽?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