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歌（上）

 
        那天晚上，正好在南京東路，就近上了東亞飯店吃飯，有阿鵬、薑英和我。吃了一半才知道，還有歌舞表演，歌手一個接一個，穿得都很隨便，唯有一人的穿著是精心考慮過的，後來知道她叫吳倩。吳倩唱的很好，我認為。一首《愛如潮水》唱的我頗為感動。幾天後，約了朋友又上東亞吃飯，吳倩出場時，我點了兩首歌，（點歌需要買花籃，買一隻花籃可點一首歌，一百元人民幣一隻花籃）每個歌手的表演時間是半小時，表演結束後，吳倩來到我們餐桌，打個招呼，表示感謝，這應該是他們的一種禮貌習慣，我和吳倩就此認識了。此後，每隔一周半月的，我一定會去一次東亞吃飯，然後在吳倩演唱時，買一隻或兩隻花籃。後來，當吳倩出場，隻要看見我在台下，便會選一首我喜歡的歌先唱，從《愛如潮水》到《野百合也有春天》等等。因為熟悉了，吳倩唱完後，通常會坐到我們這邊來，一起吃點東西。再後來，也相約吃晚餐，吃夜宵更多一點，因為，吃晚餐的機會較少，她幾乎每晚都有演出，隻有在出場時間較晚時，才有比較寬裕的時間和我一起晚餐；更多的是，在她晚上所有的演出結束後，一起吃夜宵，打保齡球。有時，是和他們歌手還有樂隊的人一起吃夜宵，這種有多數人參加的活動，買單的通常是某一個女歌手的粉絲，但這個粉絲通常又不是這個歌手特別喜歡的。吳倩師範畢業後，做小學老師，因歌唱的好，有人建議她晚上去歌廳唱歌，賺點外快，她去試了，效果不錯，遂一個晚上唱兩場、三場，到不同的歌廳，最後，幹脆辭職了，晚上唱歌，白天休息，學校的工資和唱歌的收入不可同日而語。

        吳倩喜歡看書，記憶力很好，且不說那麽多的歌詞都能背下，她還常把看過的書中的一些特別的語句，甚至一小段話，複述給我聽，談她的感受和認識，因她那時所看的書，多是亦舒、素素等人的，我看的很少，所以常常隻能聽她說，討論電影喜寶時，她的一些想法我都不能理解，是在以後的交往中，逐漸悟出了點東西。吳倩和我談的很投緣，我都整個的了解了她的家庭身世，以及她個人生活的情況。我們兩人夜宵吃到半夜一、兩點，是常有的事，甚至吃到通宵，然後，我開車送她到同居男友的弄堂口。她的同居男友比她大十歲可能還多一點，是在某一個樂隊的，我通過吳倩和他認識，也一起吃過飯。我公司那時有新店開張，吳倩也會來，慶賀的酒席上，她會應邀唱幾首歌，自然是很受歡迎的。時間長了，連我的一些業務上的客戶和一些朋友也都認識吳倩了。有一次，是我的朋友提議，要到東亞飯店吃飯，聽吳倩唱歌。坐下來共有七八個人，吳倩上台後，別人幾乎沒有點歌的機會，我這一桌每人都買了花籃，總共十一隻花籃，其中兩隻大花籃是兩百元一隻的，全讓我們買了，為什麽花籃隻有這麽多，因為每個歌手隻能唱半小時，這個時間內，通常也隻能唱十首歌左右。一個歌手唱完下去，花籃也從舞台搬下去，（花籃是工藝的永久性的，非鮮花）下個歌手上來，有點歌的，再買花籃搬上來。當天唱完，吳倩來我們餐桌說，今天破了紀錄，這裏的歌手至今還沒有人一場得到全部的花籃，因此她非常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