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影故事——人鬼之間（10）

三十一

 

宮殿內，闔閭與伍子胥、孫武等討論國事。

伍子胥：大王，自從發布重獎革新改良武器的政策後，各地能工巧匠紛紛前來貢獻最新成果。有的真是削鐵如泥，無堅不摧。其中有個匠人打造的一對金鉤最為神奇，不但鋒利無比，據說還能通靈。大王可有興趣觀看一下？

闔閭興趣盎然地：聽你一說，寡人十分好奇。快叫來，叫寡人看看。

伍子胥下令：宣工匠晉見。

幾個匠人被衛士帶來，立於殿下。一衛士捧雙鉤上殿，伍子胥接過，捧給闔閭觀看。闔閭先試斬竹子，碗口粗細，一揮而過，竹子沒有動靜，用手一推方才分裂斷開。眾人驚歎。接著，有人拿來鐵塊，輕輕一切，立刻兩半。眾人拍手稱奇。又有人遞上寶劍，刷刷兩下，削去兩截。眾人目瞪口呆。

闔閭高興地叫道：請工匠上殿。

幹將的徒弟走上殿，跪於地上。

闔閭問：你的金鉤，鋒利超過魚腸劍與寡人的莫邪劍，堪稱天下第一。但是如何通靈呢？

工匠：這對金鉤之所以堅硬鋒利，是在煉製時，把我的兩個兒子投入爐中，用他們的血肉鑄成了金鉤。現在如果我叫他們的名字，兩把金鉤會飛起來，依偎在我身上，

就像他們在世時那樣。

闔閭急不可待：快快呼喚，讓寡人見證神奇！

工匠起身，柔聲輕呼：鴻兒、鷹兒，爹爹在此。

兩柄金鉤忽忽悠悠從闔閭案上飄起，飛向工匠，貼在胸口，做親昵依偎狀。工匠涕泗橫流，一手緊攬於懷，一手輕撫雙鉤。

眾人看呆了。

伍子胥問：別人叫他們的名字也會飛過來嗎？

工匠：隻要學得我的聲音，也可以。

伍子胥模仿工匠的聲音：鴻兒，鷹兒，爹爹在此。

兩柄吳鉤果然飛到伍子胥身上，作依偎狀。

眾人嘖嘖連聲：太神奇了！

闔閭說：賞兩百金，將此神物，命名吳鉤。寡人佩此，縱橫天下。

衛士上前取回雙鉤，交還闔閭。匠人流著眼淚，依依不舍地下殿，一步一回頭。

闔閭感歎：寡人利器，天下無雙。但是多次派人刺殺慶忌，卻連一根汗毛都傷不了。

慶忌不死，寡人食不甘味，寢不安席。最近聽說他正勾結諸侯，企圖顛覆寡人。諸位都是多謀善斷能士，能否再推薦個專諸式的勇士，一舉成功，以免後顧之憂呢？

伍子胥、孫武等人都不吭聲。

闔閭略慍：怎麽都啞巴了？伍先生，說話呀！

伍子胥：大王，我已經推薦過專諸，保大王取得王位。假若一而再傷及先王血脈，恐怕不吉利。

闔閭：告訴你，不除掉慶忌這個心腹大患，寡人不會攻打楚國為你報仇。

伍子胥情急：大王容我考慮一下。（思索）也許有個人，一個深藏不露的人，可以建此奇功。

 

                                                                        三十二

 

夜晚，要離茅屋。

伍子胥與要離交談。

阿柔抱著孩子在隔壁側耳傾聽。

伍子胥：吳王渴慕兄弟高義，特派我前來召見。

要離：替我回複吳王，要離這雙赤腳不慣行走宮殿。

阿柔點頭：對，黃鼠狼給雞拜年，讓人瘮得慌。

伍子胥：吳王沒有別的意思，隻是想出重賞厚利請兄弟除去慶忌。

要離：對不起，請轉告吳王，不殺人是我的基本原則。

阿柔：對，什麽是原則，懂不懂？當官就可以不講原則嗎？

伍子胥：我知道，兄弟奉行不殺人，殺人者死的戒律，不喜歡打打殺殺的。

阿柔自言自語：這個伍子胥專門挑唆殺人，不是個好東西！

要離：知道還來找我？吳王一家內部爭鬥，骨肉相殘，大哥參予其中，已屬不仁不義，為什麽還要把我拉進去？

阿柔：說得好，他已經誘騙專諸送死，咱不上當！

伍子胥：這個世界到處充滿了罪惡，我們能有選擇嗎？我承認，我有私心。但是吳王闔閭比王僚有作為，在短時間內已使吳國走向了富強，也是有目共睹的事實。

要離：這一點我不否認，但不足以說服我為了吳王去殺人。相反，我倒欣賞慶忌武功蓋世，勇敢堅強。按說，大哥的事，我不該拒絕。從小到大，除了嶽父，很少有人正眼看我。大哥不惜貴族和高官身份，和我這個平民結交，並以國士之禮相待，我十分感激。如有別的事情，我一定萬死不辭！如果是殺慶忌，大哥不用說了。

阿柔悄聲：就是，就不去！最好氣得伍子胥一夜白頭！哦，不對，他早在過昭關時就全白了。那就讓他氣得一夜把頭發掉光！（頑皮一笑）

伍子胥：兄弟可知道，慶忌從逃離吳國，到寓居國外，已經殺了近百人。嚴重違反了兄弟殺人者死的戒律。

要離：他不殺人就要被殺。難道吳王不能寬恕嗎？

伍子胥：就算吳王能赦免，慶忌肯罷手嗎？那可是殺父之仇啊！

要離不吭聲。

阿柔有點急，小聲嘟囔：你找別人去殺，我們不去！

伍子胥看要離沒反應，繼續：如果慶忌反攻得逞，不獨吳王，連我也不能逃脫被處死的命運。兄弟忍心嗎？

要離歎了口氣。

阿柔也歎口氣，低下了頭。

伍子胥：兄弟呀，人生在世，當以什麽立身？

要離眉毛一揚：當然是愛。沒有愛，彼此仇恨，天下不寧，何談安身立命？

伍子胥：兄弟說的不錯！愛首先要孝悌。我的父親、兄長滿門抄斬，我是否應該報仇？

要離：應該！這是人子兄弟的本分。

伍子胥：慶忌不除，吳王不會為我發兵攻楚。不攻楚，怎麽報仇？滿天下，能殺慶忌的，唯兄弟一人而已。

伍子胥突然跪拜，泣不成聲：我能否報仇，全看兄弟的了！

要離趕緊起身去扶：大哥快快請起，我、、、我、、、

伍子胥伏地不起，淒聲：兄弟，哥哥的血海深仇，拜托了！

阿柔臉色一變：糟了！

要離：我一個打魚的，隻有大哥不嫌棄。什麽都別說了，請帶我去見吳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