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影故事----人鬼之間（5）

 十三

黎明，帳篷內。

公子慶忌睡得正香，鼾聲大作。

一輛馬車疾駛，駕車者滿臉惶急，不時扭頭觀望。

駕車者衝進帳篷，氣喘籲籲，連聲呼喊：公子，公子，大事不好！

慶忌起身，睡眼惺忪地問：慌什麽？狗熊來了？老虎來了？

駕車者：狗熊老虎對公子來說，小菜一碟。公子，人才是最可怕的！昨晚大王被公子光殺害了！

慶忌痛叫一聲：父王!

駕車者：現在公子光已經即位，稱為闔閭。目前國內無人反抗，全都順從了他。

慶忌憤怒地衝出帳篷，以手劈竹，一片竹子轟然倒下。

駕車者連聲呼喚：公子、公子。

慶忌清醒，停手，咬牙切齒地：狼心狗肺的闔閭，我與你不共戴天！

駕車者：那闔閭很快就會派人前來追殺，請公子早做準備，以免措手不及。

慶忌抓起寶劍，舉起，厲聲命令：全體備戰！

 

                                                                        十四

曠野，兩軍對陣。

闔閭一方人多勢眾，群情激昂。慶忌一方隻有十幾人，多顯懼色。

闔閭（公子光)：慶忌侄兒，你父不幸遇害，寡人一定為他報仇，你快過來跟寡人回去吧。

慶忌：呸，你隻配叫小人光。你謀害兄弟，豺狼不如，我要親手將你碎屍萬段，為父報仇。

闔閭：慶忌侄兒，你不要聽信別人挑撥。寡人與你同一血脈，怎會害你呢？

慶忌冷笑：說什麽同一血脈，真真羞煞人也！從今起，我和你這種狼心狗肺的人沒有任何關係。我隻想砍你的頭，剝你的皮！

闔閭叫道：慶忌謀反，隨從者殺無赦！投降者賞！

慶忌一方互相窺視，各懷鬼胎。一陣沉默，有昨晚阿諛者首先扔下兵器，舉手大喊：我願歸順！另有七八個人動搖，也丟掉武器，舉手跑向闔閭一方。

慶忌咬牙怒罵：豬狗不食的東西，變得也太快了吧！

幾步攆上，一手抓一個，相碰撞死，隨手一甩，一具屍體飛向對陣。

闔閭下令：放箭！

弓箭手齊射，箭如飛蝗。

慶忌掄屍擋箭，很快，屍如刺蝟。慶忌索性扔掉屍體，雙手接箭，邊接邊扔，比射出的還強勁，對陣弓箭手中箭者甚眾。

闔閭驚歎：這不是人，是鬼！

慶忌仗劍衝向對陣，快疾如魅影，兵士倒下一片。

闔閭驚恐，伍子胥忙叫：保護大王！

無數長矛、戈、鈹樹立在闔閭前。

慶忌衝了幾次，沒有衝破。隻得轉身殺出重圍。

闔閭揮手：追！

駕車報信者驅車攔截追兵，朝慶忌喊：公子快走，我來斷後。隻要公子無恙，報仇有望！

追兵蜂擁，抵擋者被碾成肉泥。

慶忌狂奔，駟馬戰車竟然追不上，眼看距離越來越遠，

 

闔閭歎道：這小子果然了得！萬軍叢中無人能擋，來去自如。

 

                                                            十五

 

黃昏，山岩上，慶忌傲立。山下，闔閭望山興歎。

慶忌舉劍高叫：小人光，你殺不死我！我要叫你日夜寢食難安，哈哈，每到夜晚，你就等著你的父親，我的爺爺，和你的兄弟，我的父親來找你討命吧！哈哈，我向祖宗發誓，早晚取了你的人頭祭祖！小人光，今日拜別，你多保重。祝你夜夜好夢！哈哈。

闔閭打了個寒戰，憂心忡忡：慶忌不死，國無寧日！

山上，慶忌舉劍示威。

（回聲）我一定會回來的！

 

闔閭色變。

 

                                                            十六

 

燭光搖曳，宮殿內。

闔閭與伍子胥等人商議國事。

闔閭：伍大夫，寡人順天繼位，請教有何良策？

伍子胥拱手：大王新立，應以安定國內為先。築大城，獎生產，和九族，練軍隊。隻有國內上下一心，國富兵強，才可所向無敵，稱霸中原。

闔閭點頭：先生所說，可謂深知寡人之心。

伍子胥：首先要向全國昭示，前王一家陰謀亂國，已遭天譴，除慶忌外，大赦天下。

另外，還請大王兌現承諾，封專諸之子為卿，賞其妻豪宅、百金。有這個榜樣，以後再尋勇士刺殺慶忌就不難了。

闔閭：好，承諾一定要兌現，取信於民，百姓才會死心塌地跟著寡人。還有一事，寡人擔心，叔父季劄聽到消息後，會來興師問罪，奪取王位。

伍子胥：這點無需憂煩。公子季劄是舉世聞名的聖賢，幾代先王均有意傳位給他，都被辭謝，怎麽可能與大王相爭？他是潔身自愛之人，大王若能謙恭禮敬，保準令他無可指責。

一衛士進來稟報：公子季劄已到前殿。

闔閭有點慌亂：這老人家說來就來，如何是好？

孫武：大王勿慌！孫武不才，現有一策。

闔閭：孫將軍快講，你是兵家大師，最善使計。

孫武：大王可搶先擺出讓位姿態，季劄必不肯受。但銳氣先挫一半。王再動之以情，告訴他安邦定國的雄圖大略，季劄講求仁義，決不會當麵給大王難堪。大王無憂。

闔閭穩定了一下情緒，起身前迎。

季劄進門，冷眼看著躬身相迎的闔閭，麵顯怒容。

闔閭搶先說：恭迎叔父，看到叔父身體健康，神采飛揚，小侄甚是歡喜。正要派人去請叔父，沒想到你老人家先來了。

季劄冷冷地：我不請自到，讓你感到意外了吧？

闔閭：叔父能來，正是對小侄的疼愛。我剛才與大臣們商量，將擇吉日為叔父舉行即位大典，昭告上天、祖宗和中原各國。

季劄略感意外：你謀殺兄弟，搞宮廷政變，難道是為了讓我上台，不是為了你的野心？

闔閭突然跪倒地上，聲淚俱下：叔父明鑒。我實在是看不下去阿僚公然違背先王遺願，把叔父排斥在外，自立為王。而且他一家驕橫淫逸，禍國殃民，我擔心有一天，祖宗基業將毀在他手上。那樣我們有何麵目去見先王！我多次勸諫，他就是不聽。無奈，我不得不出此下策，為了叔父，為了吳國，甘當惡名。

季劄一愣：唉，阿光，你和阿僚都是我的親侄子，我不忍看到為了王位，骨肉相殘。從我們這一支的始祖太伯、虞仲起，就遵行親愛宗族，謙讓不爭的品德，我一生謹言慎行，秉持禮儀，唯恐做得不好，給祖先丟臉。怎麽到你們這一代道德墮落，讓祖宗蒙羞呢！你們太讓我失望了！

闔閭：我也不願意骨肉相殘，但是阿僚不聽忠言，一意孤行，我沒有辦法呀。侄兒懇請叔父早登王位，告慰先王，安定民心，了卻小侄心願。

季劄：過去，先王幾次要和平傳位於我，我都沒有接受。如今，你們用血腥手段奪取，我更不會答應！阿光，事已至此，你好自為之吧，多為黎民國家著想。我要回延陵養老，再不會踏上這塊血腥之地，再不想見你們這些齷齪小人。（怒視伍子胥、孫武等人）

伍子胥等人麵顯尷尬。

季劄甩手轉身走出宮殿。

闔閭恭敬地跪拜：小侄恭送叔父，一路平安。（抬頭大聲下令）侍衛，多派些人把老人家安全送回家。

伍子胥上前攙扶：大王，老先生走了，請起身吧。

闔閭重新坐下，長出一口氣，用袖子擦汗：孫先生真是神機妙算！寡人有你們相助，何愁大業不興！

伍子胥、孫武等跪伏，齊聲高呼：大王洪福，霸業必興！

 

闔閭鷹視狼顧，意氣風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