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大爆炸（中篇小說）7

“真沒想到與北京相隔咫尺的西山裏竟有如此先進的實驗基地！”胡記者驚歎道。

馬主任看著周圍的環境，指著群山環繞的綠色湖水說：“史書記載這裏曾有白龍出沒，所以老百姓稱它為‘白龍潭’。麵積不大，卻深不可測。每當天旱時，附近的村民就會在此聚會祭龍祈雨。年輕時和朋友春遊來過一次，文革中，這裏被劃為軍事禁區，成為海軍實驗基地，就再也無緣涉足。”

小耿說：“你們可記得我的先祖書中多次暗示有一些神秘人物與海呀水呀有關？”

馬主任說：“我記得令先祖提到過北新橋精忠廟裏的水井。那口井以前可是大大有名，民國初，一位北洋出身的將軍早年留學德國，不相信有龍。他命人將井中姚廣孝鎖龍的那條鐵鏈拉上來。一排士兵拉了半天，鐵鏈堆得跟小山似的，最後拉上來一個鏽跡斑斑的鐵龍。當年的報紙為這事熱鬧討論了好幾天，大部分人稱讚將軍身正氣盛，一舉破除了流行幾百年的迷信。誌得意滿的將軍派工兵用石頭水泥把井徹底封了，據說倒了幾十卡車才填滿。”

胡記者馬上問：“怎麽？這和你們的實驗有關係？”

小耿指著平滑如鏡的白龍潭說：“這個潭底隱藏著一個秘密：文革時被人無意中發現，有一條機械穿鑿的通道。我們查不到任何有關記載，通向何處，更無人知曉。當時恐怕是帝修反暗中修建的奇襲北京的秘道，曾派人進去探測。裏麵極為深邃，那時設備落後，隻能深入百米左右。沒辦法，便將此地劃為禁區，重兵看守。幾十年來，我們就是在研究能夠深入洞穴的工具。現在看來，那時是多慮了。經探測，它不是現代的產物，起碼有幾百年的曆史。”

胡記者叫起來：“好哇，這麽大個秘密，你們居然捂得嚴嚴實實的！你們把老百姓看成什麽啦，還有沒有知情權！”

馬主任拍拍胡記者的肩膀：“有些事情隨便公布出來，隻能造成社會混亂。我就不喜歡你們記者亂發消息，常常弄得我十分被動。”

小耿說：“到了這個單位，更不能隨便發消息了。”

胡記者問：“這會不會跟所謂海底不明飛行物，外國稱為USO的有關？”

小耿看著他倆略顯驚訝：“哈，記者就是敏感，剛聽點風，馬上就下開雨了。目前我和你們一樣，什麽都不知道。請胡記者來的主要原因是讓你這媒體第一支筆把看到的東西忠實完整地記錄下來。請馬主任則是希望你從曆史和考古的角度解釋看到的一切。”

馬主任淡然一笑。胡記者心中得意，她不是受寵若驚，而是覺得上頭總算還有點識人的眼力。

小耿看著馬主任問：“根據史料記載，天啟六年五月初六巳時，天空中的變化，最早是從哪裏開始的？”

馬主任心頭一震，指著“白龍潭”，聲音有點走調：“你是說這裏？”

小耿麵色凝重，點點頭：“目前隻是推測。”

胡記者馬上追問：“根據什麽？”

小耿搖搖頭：“那要靠我們上下求索。”

 

白龍潭邊舉行了隆重簡短的出發儀式，在領導和同事們揮手告別下，小耿三人坐上潛水艇。他們的心情十分複雜，既有興奮，也有忐忑。在狹小的艙內，向著神秘的未知目標，三人自然生出相依為命的感覺，不知不覺親密了許多。進入秘道後，以每小時一千米的速度，緩慢謹慎行駛。按照指令，不斷發回視頻圖像和情況匯報。秘道很長，寬高可容兩輛麵包車。石壁上十分光滑，不細心幾乎看不出有機械挖掘痕跡，一些地段用某種未知材料修補過。偶爾可見不知名的魚類，長可逾尺，小亦盈寸。秘道沒有彎曲，逐漸下延，儀器顯示朝著東方，直指天津附近海岸。

幾個小時過去，沒有任何令人不安的跡象，也沒有更加吸引眼球的圖像。指揮中心的人們渡過了最初的緊張興奮階段，情緒鬆弛下來。人們輪流休息、吃飯、喝茶或咖啡，活動一下疲憊的身體。突然，揚聲器裏傳來小耿的急促呼叫：“北京，北京，操縱失控……”，接著，聲音和監視屏幕上的信號同時中斷。

基地指揮部立即組織人力前往解救，才行千八百米，發現秘道坍塌堵塞，根本無法深入。忙活了十幾天，采取了可能采取的各種辦法，毫無進展，萬般無奈，為了安全，隻能停止實驗。

總指揮慎重地布置了長期監聽係統，期盼有朝一日能捕捉到小耿的聲音，哪怕僅僅是呼吸也好。但是以後再沒有出現過，小耿三人與基地指揮中心徹底失去了聯係，在地下未知處消失得無影無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