圍繞曹操墓的爭論表現了什麽
(2010-01-03 05:20: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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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現曹操墓的消息宣布後,猶如一石激起千層浪,不僅學術界積極討論,網民們也反響熱烈,話題焦點集中於真假的爭論上。在電閃雷鳴、刀槍並舉、戰火硝煙中,我忽然失去了對曹操墓的興趣,轉而關注起爭論暴露出來的其它問題。
時下的國人有個已經根深蒂固的思維習慣,凡事都喜歡唱反調,特別是懷疑所謂的“定論”“鐵案”。這種習慣的形成有曆史和現實的多重原因,是從無數慘痛教訓中總結出來的。“受了賣糖公公騙,至今不信口甜人”。官員假話成風,學術界造假盛行,要讓人不產生懷疑,難!然而,可怕之處還不在此,顛倒極端的疑信觀念直接影響著社會人心。明代陳繼儒曾說過,“聞人善則疑之,聞人惡則信之,此滿腔殺機也。”不再相信有好人,不再相信有真事,這是個什麽社會?怎能不猜疑、戒備、防範、抵製、仇恨呢?明朝是這樣,現在呢?“滿腔殺機”,讓人不寒而栗。
學術界造假,與急功近利、抗不住外界誘惑,不能專心學問有關。部分人的造假行為在國際上產生了極其惡劣的影響,不少學術雜誌收到中國來稿,總要躊躇再三,寧肯退稿,也不敢輕易采用。這是中國學界的恥辱!這裏需要聲明,敢於公然造假的人不多,但證據薄弱,結論草率,經不起推敲檢驗的“研究”成果恐怕不在少數。曹操墓的考古發掘者沒有造假,應該是可以肯定的。但是墓葬經過多次盜掘,殘留物無法展現原貌,因此許多問題不能得以證明。現在一些學者和網民都從不同角度指出了曹操墓的認定論據不足,其中不乏值得深思的意見。比如,缺少直接證據;對高陵的陪葬墓尚未探明;有關夏侯惇墓的問題等等。作為重要證據的八件有“魏武王”題識的石枕、石牌,其真實性無可懷疑,然而這種掛牌說明的特殊做法,而非傳統的簡策記錄方式,對墓主人的身份確認則不無疑問。如果是曹操的隨葬,那麽所有東西都是他的,無論是生前曾用,還是死後趕製。特意標明,對曹操本人毫無意義,隻能是對別人而且是後世能夠看到的人有用。什麽人能在葬後入內檢查隨葬品,隻有盜墓賊。難道下葬時已經為盜墓者考慮周到,為他們提供辨識選擇的詳細依據?假如換個角度,該墓主人並非曹操,而是夏侯惇一類大將,那麽掛牌說明的做法解釋起來就顯得合理多了,表示不忘和炫耀曹操給予自己的恩寵。把不同意見一概斥為無價值,這是科學研究態度嗎?畢竟大家看到的是一個隨葬品嚴重殘缺的事實。看法不同,這才是學術研究的常態。像“九大”一樣,一致舉手通過,不會再有了。
麵對眾多質疑聲,認定曹操墓的專家們出來回應。回應的方法不是拿出更多無可辯駁的證據,而是首先劃定提意見人的資格和用語。一要把外行人踢出去,二要把內行中不同“業”的摘出去,三要講“業內的話”。聽著像是中世紀行會的思維模式,容不得別人踏入自己的一畝三分地。考古界這種做法也是由來已久
,畫地為牢,固步自封,既不讓自己走出圈外,也不許別人進入圈內,專業界限劃得極分明。前些時,有位曆史學家積數年之力,研究秦兵馬俑,認為不是一般認定的軍陣,而是當時的郎官侍衛。不管正確與否,對停滯了十幾年的秦俑研究都是很大啟發與推動。但是考古專家們粗暴拒絕,簡單否定,不屑與“外行”溝通。這種做法有利於考古事業發展嗎?是現代科學必備的條件嗎?除了暴露心胸狹窄,氣度猥瑣,不能表現絲毫學者風範。你可以堅持自己的看法,但不能因此排斥壓製其它觀點。百花齊放,百家爭鳴都會說,一旦撼及自己,立刻拋到腦後。地位夠高,權威夠大,更應該謹言慎行,防止一不留神跌進學閥、業霸的泥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