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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紙片裝兜裏兩個星期了,習“黃”字一直不得法,總覺得鋼筆寫出來少了毛筆的柔美感。
沒想到今天法國同事看到俺的一版黃字,非常欣賞,她說跟印刷的一樣,而且很喜歡翹起的“黃”字小腿兒。
我聽完不禁莞爾一笑,看來象形文字對西方人來說就是一幅畫啊。
脫離米字格,寫的這個黃字比較流暢,小腿翹起來~~
黃色係列的午餐,應個景兒。
天氣有點冷,風也不小,他緊了緊衣領,心想出門的時候應該把圍巾戴上。
那條圍巾是她親手織的,顏色是配的藍灰色,在圍巾的下角上用銀線繡了一條波斯貓的尾巴。 他記得當她把圍巾圍到他脖子上時那種洋洋自得的神態,眼睛裏閃著亮光,她說:
“呐,這可是我第一次完成的女紅作品,獨一無二!”
圍巾是用馬海毛織成的,摸起來像她家養的那隻波斯貓的尾巴。
他想到這裏心暖暖的。
這時校車到了,車門打開,他跟著幾個孩子上了車。這條校車的路線不長,是村裏為了方便孩子們上學的專用車。 但是村民偶爾開車不方便的時候也會搭乘它去附近的鎮子。
孩子們在車上很安靜,大概是因為時間還早,沒有睡醒,帶著早晨的慵懶。有個孩子盯著他看了幾眼,目光有些茫然。
他坐在頭一排的座位上向車窗外望去,冬天快到了,天亮得晚,清晨的薄霧將天空染得灰蒙蒙的。
這時車又停了下來,門打開後,一條黑色的導盲犬先跳了上來,後麵跟著一位穿黑色風衣的女人上了車,她戴著墨鏡,手上挽著一隻棕色的小皮包。
女人摸索著坐到了他的身邊。
他想:“可惜了,這麽年輕卻是一位盲人”。
黑犬臥在女人的腳邊,衝著他低吼了幾聲,女人撫了撫黑犬的頭頂,試著讓它安靜。
女人身上有股清香,是紫蘇加著檸檬的香味。他心裏默默地辨認著,突然感到有些奇怪,自己什麽時候對香味這麽敏感。
連接村子和鎮子的公路要經過一小片森林。
在校車路過一個彎口時司機一個緊急刹車,原來有隻小鹿從旁邊的林子裏竄出來跳躍著穿過馬路。
車廂裏有幾個孩子驚呼了一下,身邊的女人身一歪,歪到了他的身上,墨鏡也掉了下來。女人很瘦,隔著衣服,他也能感受到她肩膀的骨頭硬生生地硌著他。女人隨後馬上把身子正了回去,握著車扶手的手上有幾條明顯的青筋。
她有一張雪白的小臉,眉心有道疤痕。女人有雙杏眼,但是本應是漆黑的瞳孔上卻罩著一層白霧,暗淡無光。
墨鏡掉在座椅縫中,她摸到後馬上又戴了起來。隨手又摟了摟懷中的小皮包。
校車開到鎮子上大概花了二十分鍾。車門打開後,車上的小朋友們先下了車。他跟著女人身後一起下了車。
女人前麵的導盲犬回頭看著女人的時候又衝他低聲的吼叫,看起來有些焦躁。
女人喚了幾聲,聲音輕柔沙啞。
這時風吹得更緊了,女人從包裏取出一條圍巾,裹在了頸上。
圍巾一角搭在她的肩頭上,一條銀色的貓尾巴,在他的眼裏飄動起來。
那條銀色的尾巴是那麽的刺眼,以至於他覺得有條冰棱穿透了他的眼睛直刺到了他的心髒。
他的心空落落的,秋風似乎從他的心中穿透而過,強烈地摩擦著他的胸腔,徹骨的寒冷中加著炙熱,讓他渾身發疼,無法站立。
他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胸口,抬起頭時看到麵前站著一個人。那人手上正握著一顆血淋淋跳動的心。那人伸出舌頭,一尺有餘,邊舔吮著手指邊邊說道:
“你本是車禍枉死,喝完孟婆湯後就應去投胎。你卻非要受這剜心之疼再看她一眼,這回心沒了,你可以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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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身後有一聲悠悠傳來:“還非得選萬聖節俺們過節的日子讓俺們加班,簡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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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述者:狐妖婆婆海洋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