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是位三十出頭的麗人,琴文絕佳,卻是從事生物研究的,對大部分同事來說簡直就是鳳毛極品。因為各種原因未能把自己嫁出去。霧,快奔六十了,還算年富力強,IT中產,好宅。兒女都安定下來,太太退休和一幫姐妹喜歡到處旅遊。錢其實夠用,但就喜歡繼續掙錢,以備不需。雨和霧其實毫不搭界,兩個城市又相隔甚遠,幾乎不可能認識。隻是有一次霧和一幫哥們上雨的南方城市打球,星期五晚上無事,發現旅館邊上一座中學挺熱鬧的,好像有華人舉辦的音樂會,就去消遣。霧一下就被雨的琴藝感染,人更是小巧玲瓏,不是朋友介紹還以為隻有二十多歲。剛好終場上去獻花的少婦是霧常去文網的城主雲。霧回旅館就給城主寫了e問一聲,沒想到半夜過了城主回說是文網的大腕水水,那個靈性和文采讓霧折服的老筆友。
霧忍不住寫e給雨,“誰說你都半老徐娘,我還以為你還不到二十呢。有機會一定和你同台演一場巴赫的雙小提琴協奏曲。和你搭檔的小女孩技術很到位,但好像缺乏生活和感情經曆,美中不足“。霧和雨以前隻是商榷文字,從來不曾涉及私人空間。雨一會兒就回了霧,說你難不成還想泡我,好像心情特不錯,一反淑女常態。結果一問是因為前陣子寫基金申請,正好想放鬆一下。這兩一不小心就聊了一夜,恨不能從小時候有記憶說起,弄得雨老說我談戀愛都沒跟人扯過那麽多,不會是愛上你了吧;霧總調侃道,我都老得掐不動了,你不可能看得上。不過霧聽了雨因為初戀而傷,對愛情失去信心很不讚同,說你這不是把大好青春全浪費了。其實男女之間就那麽回事兒,太追求完美根本不可能。女人再老點,沒人照顧太苦了自己。雨說不然借你周末一用,讓我體會體會有老公什麽樣,正好係裏有個Party,在係主任家。霧說出租也行,後果自負。雨說你不是用藥都不靈了嗎,怕誰啊。霧說那不就是因為審美疲勞嗎,你那一美女誰受得了。最後約了十點在雨家會合。
當然一早六點多,霧就隻好裝熊,以黑眼袋為名把早上的一場球推了,讓一幫哥們這通數落。不過他們也知道霧是個文痞,寫通宵不打球也不是頭一回。隻好讓他接著睡。
霧的覺其實很少,睡兩小時就蹦起來,收拾停當就奔雨家,沒想到雨已經在車庫門口擺好除草機了,看起來還像沒用過一樣。原來因為實驗太忙,買來沒用幾回就得讓別人來除草。霧什麽也沒說,檢查了機油,打了點汽油就開幹。因為地兒不大,四、五十分鍾就整得了。雨也沒閑著,一旁修理邊沿,弄得鄰居誰的事兒媽散步還上來問是不是雨她爹剛從國內來,害得雨和霧笑得肚子都疼了。雨拿了件什麽醫藥公司的T恤衫,她爹N年前來的時候穿的運動褲、人字拖鞋給霧替換。兩人各自洗好、換得了一起出去吃中飯,談笑間打嗝、放屁的都沒太躲著對方,雨和霧都覺得他們倆真不知道是父女還是像夫妻。吃完飯雨又拉著霧說要逛幾小時街,買件晚禮服,再幫霧買件像樣點的襯衫。霧還挺有耐心,幫雨挑了一件露半肩、不對稱的晚禮服,極其合身,而且僅那一件,還是從試衣間外的衣架上淘出來的。雨特高興,忍不住在霧的臉頰上獎勵了一口。回家路上路過東方店,買了幾樣菜回家做晚飯。每人做了兩道,洗、切、做,還小忙了一會兒。再斟上香檳,滿是各像樣溫馨的燭光晚宴。雨一再說有個人陪著一起做做飯、吃吃飯,感覺真好。倆人吃晚飯收拾好,還一起出去散散步,雨很樂意地挽著霧,霧也高興地牽著雨,漫步斜陽的雙影,讓倆人不勝唏噓。
散步完天剛黑,雨想起霧用來搭訕的詞,說要一起練琴。霧說那不是找詞兒的嗎,上大學以後就沒再摸過琴,真不知道能不能拉出什麽調來。其實霧打小讓媽逼著練琴,是下過苦工夫的,青少年時都拿過各級大獎,巴赫的雙小提琴協奏曲又是自己的最愛,沒出一小時,兩人就像合作的音樂家那樣開始合奏了。不到兩小時,快九點的時候,兩人約好要正式開始演出,雨還準備好了錄音,背靠著背,但好像完全沉浸在表演。尤其是霧說最喜歡的第二部,舒緩纏綿,兩人背麵都好像有默契似的時有觸摸。雨也感覺到霧作為男人對這重奏不同的詮釋。等三部奏完,霧說再重複一下第二部。隻是慢慢聽不見霧的琴聲,霧站在雨身後,左手按著樂點輕撫著雨的左乳下半弧,右手的弓,很輕很輕的拉過上緣,唇還貼著雨的右耳垂,似有所語。兩人的節拍放得慢了又慢,時有兩唇相接,不知什麽時候就沒有琴聲了,雨的眼淚和小痙攣再也抑製不住,幾乎同時湧出來。。
雨坐在霧的腿上,麵對麵地相擁著,誰也沒說話,雨時不時親著霧,調節著呼吸;霧嚐著雨的淚,回吻著,讓潮水在月光中慢慢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