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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T) 詩與思的對話 by 拈花微笑

(2011-01-18 11:42:11) 下一個


詩與思的對話 by 拈花微笑
2008-01-26 11:39:551.


1.

詩,是心靈的傾聽者,它接納真實的傾述。詩,是對生命瞬間的凝視。是對其體驗的真實表達。

詩不是哲學。詩是可感的。它往往通過某種具體的物象和瞬間,如秋葉,晨露,甚至某種微不足道的細節去傾聽生命的博動,裸露生命的意義。

詩人是天生的流浪者,是存在意義的叩問者。終其一生去找生命真正的家。

詩,是詩人棲身之所。如荷爾德林所言,生命充滿劬勞,“人詩意地棲居在大地上” 。

詩人,棲身在兩個世界的邊緣。當詩人諦聽和體驗生命,全神貫注,排除各種世俗的幹擾和功利。因此,往往是:若為被現實生活所接納,詩將拋棄他;若為詩所接納他,他又將被現實生活拋棄。

然而,詩不是逃避生活。每一片葉子都是美麗的。詩人弗洛斯特說,“一首詩始於喜悅,終於智慧”。喜悅是一種態度和審美,是一種接納。智慧是一種升華和超越。從現實的真實到達生命的真實。


2.

每一個出生,每一個死亡,都是徹底地孤獨。每一個人孤獨地麵對自由。生命隻是一個孤獨的荒原。

人帶著其絕對的孤獨,直麵他自己的生、老、病、死。人生種種際遇,如泳春江,冷曖自知。在人生的旅途中,也許會遇到知己,但他們終將離去,無緣再見。人生際遇何其偶然,猶如黑夜行船,交錯而過,聚散苦匆匆。“黯然消魂者,唯別而已矣”。 人類可以相互愛撫、相互交談,可是這並不能改變 每個個體 孤立的本質。

因此,孤獨和寂寞這種深刻的人生矛盾,是一種隨時都會生發的情思,一種無可逃遁的感懷。於是便有 詩的 太息, 哲學的醒悟。

詩,是一 種對人生 孤獨消解和超越。在“ 念天地之悠悠,獨愴然而涕下” 詩的太息 中,我們得到了 對人生 孤獨的領悟,得到了對人生孤獨的審美快樂。


3.

愛情是人類對孤獨的抵抗,它具有類似宗教的神聖和力量。

當兩個個體生命通過愛情,達到靈魂和肉體無間的契合,融為一體,此時,生命在極致的愉悅中,在至純至誠忘我的奉獻中,獲得飛升,超越了孤獨。享受宇宙真、善、美的妙味。

愛情使天堂成為可能。它是生命的家園。因此,它激起宗教般激情和獻身,人們像飛蛾似地撲向燈火──義無反顧,哪怕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帕斯說,“愛情不會讓我們免於一死,而是讓我們直麵死亡”。

愛情本質上是詩的。是至純的真,至純的善和是至純的美。它和世俗的利欲無關。但愛情隻存在於日常生活的細節中。

古希臘羅馬人用雙性人的神話,來暗示愛情本質上的悲劇性。宿命的力量導致了愛情的難得和錯失;過程性往往導致了愛情的得而複失。正像聖約翰所說,愛情是“一種禮物般的傷口”。

葉芝是一位對愛情的宿命和不確定性深有體驗的詩人。或許對愛情忘我的,飛蛾撲火般的追求過程, 這就是真正的愛情本身。

詩,是愛情的孤獨守望者。


4.

時間是生命最大的悲劇也是最大的幸事。時間對於人類來說是宿命的,它剝奪青春,愛情以至生命。一切終將消逝!丁尼生詩雲:暮色茫茫,晚鍾輕輕,接著是黑夜降臨!

”人不能兩次踏入同一條河“,”子在川上曰,逝者如斯夫,不舍晝夜“。哲人的徹悟而質感喟歎,是對時間的易逝深深的無奈。有誰能把握流水,和時間相對抗呢?這種宿命既讓人恐懼,又無可逃遁。

既然大限將至,生命意義何在?

創造是生命對時間和死亡抵抗。當一個瞬間被詩收藏,它就具有永恒的意義。如同帕斯說:詩歌愛上了瞬間並想在一首詩中複活它, 使它脫離連續性, 把它變成固定的現在。


詩與思的對話 (續)  2008-05-26 18:41:11

5

詩,是觀照世界的一種方式。如裏爾克所言,“詩是一種經驗”。 一首詩,猶如一滴水,映現了詩人所看到的世界。 一個獨特的世界,一個從岩洞中看到的世界。或者說,一首詩,是詩人按照他自己的經驗和情感所創造的世界。那個世界,是他精神的投射。在那兒,太陽可以是藍的。

就詩而言,任何一個世界都是主觀的。

所見,所聞,一草,一木,一山,一水,一鳥啼,一蟲鳴,無不是特定的,某一個人的所見,所聞。 每個人,見其能所見,聞其能所聞。離了"我"的世界是沒有意義的。"空穀幽蘭"若不為我所見,所觀照,則亦無美之況味。

但詩和真理無關。岩穴之人,無真理,有的隻是經驗而已。

詩和邏輯亦無關。相反,詩必須破除習見邏輯。所謂“無理而妙”。


詩與思的對話 (續二) 2009-12-27 19:07:32

6.

人是語言的存在。人與語言結伴而行,或者說,人與語言在世界中相遇。詩,是人與語言的對話。語言本身就是詩,如果它以一種領悟,純粹和澄明的方式,呈現和言說存在。當語言在思的引導下,穿越人的際遇,詩便生發了。這也許是它的結束;也許是它的開端。因為語言具有思的本體性。語言不是詩載體而是詩本身。

詩,若不探詢人與世界的本質,不探詢生存的意義,不探詢生命的歸宿,詩又有何益?離開了人的存在,離開了思,語言就成了文字遊戲。海德格爾說,隻有思的語言才是詩。很有道理。試圖通過能指的漂移,陌生化,將語詞無端地組合在一起,隻會有語言的狂歡,而詩意卻會退場。不具敞亮性,言說失效。所指的缺席直接導致理解和解釋的不可能。

語言是存在之屋。但僅如此說,還是不夠的。語言並不能庇得存在之寒士盡歡顏。在生命的觀照中,語言常常很無奈,所謂言不盡意。中國古代詩者,對語言的局限獨具洞察。他們極少停留在語言層麵,而是傾聽言外之音。如王夫之評李白的《采蓮曲》曰詩文至此,隻存一片神光,更無形跡矣。他們所稱的詩之神韻,是一種高於“形質”的東西,它基於語言,但又超乎語言之上。大音稀聲。得意忘象,得意忘言。

我無意卷入語言的現代之爭。我更願意用以物觀物的方式,悠遊其中:

我忘記手中的魚竿
領會了那條魚離去時的悠然姿態


詩與思的對話之七 2011-01-14 11:19:39

7.

情感,既是心靈活動源頭活水,又是心靈世界基本的交流形式。情感具有生命本體論的性質。如利科所說,“正是憑借著感情,我們才居住在這個世界上”。

生命是瞬間的慶典。人既是一根“思想的蘆葦”,又帶著本能的衝動。必以其生命熱情,在時間中,展呈其人生百姿:或歡喜雀躍;或畏懼逃遁;或眷戀傷逝;或從容悅納。生命事件中,喜怒哀樂莫不貫穿其過程。

詩是麵對孤獨,愛情,自由,時間,生命際遇,生死激蕩下的產物。這是詩的本體。詩不可無情。它須給處於生存迷茫的個體,提供一個充滿溫暖澄明的慰藉。

詩不描述生命事件本身,而是對它的感受。“發乎情”是詩的原初形態,也應是現代詩的形態。抒發生命自我、呈現性情是詩的基本要素。一首詩,必然要給讀者以共鳴,生命之審美“樂趣”,呈現“完整的人保持的活力”( D.J. 恩賴),烘托其人生“氣象“與“情懷”。

但詩人個人的情懷,與其詩作的情懷是兩回事。詩情不應是一己私情。濫情、矯情、煸情乃偽詩偽情。詩之抒情,並不在詩人私己情緒的宣泄,而是觸及生命本質時的,令人不得不的動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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閱讀 ()評論 (4)
評論
nuts000 回複 悄悄話 謝謝心君,如果發在博客以外,請和拈花聯係,他可能還要做些改動;俺上次已經冒失一回了
bymyheart 回複 悄悄話 我來你的伯克總是收獲滿滿當當。我把這篇詩與思拿走了去認真學習。先在這裏謝謝你和原作者。也問你冬天愉快。
nuts000 回複 悄悄話 就是搬來麵壁的

大師說太粗淺,還得改;俺更慚愧(
心神不寧 回複 悄悄話 WOW,寫得真好,讀了慚愧得不得了,考慮一下是否應該麵壁思自己的淺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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