鴛鴦杯的中秋 (小說詩)

 

故鄉涼台上

曾經的一對鴛鴦杯

滿上酒

像你的眼鏡--一雙圓月

你說

是無窮的符號--我們會永遠

我答

 

我們微顫地

交錯倆臂

交換無窮

和那雙圓月

交織四目

交滴喜淚

喝淨交杯酒

 

哪是我們

永遠的中秋

和圓月

 

那夜

說起我們16歲那年

學老謀子和鞏俐的紅高粱

在玉米地裏

你說我像狗熊掰苞米 笨

臨了什麽也沒撈著

我說本來就該全丟了

 

誒？

這酒家怎麽就知道

釀64度的高粱酒？

2⁸  正好是 64

我倆當年整好二八一十六？

 

 

那夜

纏綿中你說 

真像染色體的造型 

我說 是貼切 

就連命名都這麽絕 

透著照型 

XX XY 這幾年還都成了口頭禪 

 

於是 

在蜜月裏 

把46對染色體 

扔得到處是 

 

怎麽 

又是6和4？ 

這酒廠是數博開的？  

 

十年後的中秋夜 

兩班倒後換來的間歇 

托著疲憊和盛開的玫瑰 

想再滿上那對久違的鴛鴦杯 

慶祝我快要做完的實習 

和能在異鄉安生立命的憧憬 

可是你給我準備的 

是一對冤和殃的離酒 

難怪那夜沒有圓月 

和那無窮 

隻有黑黑的一對眼鏡 

和兩個黑洞

 

是我不好

實習期應該少值夜班

多陪陪你

分到鄉下去不還有玉米田嗎？

 

是我不好

不該讓你去學眼科

你老板就不會經常關燈

給你檢查眼睛

牙科，耳鼻喉科都挨得太近

內科，外科，婦產科可能更糟

骨科好些

至少是和衣照X-ray或CT

當然檢查起來也難說

唉

誰攔得住呢

你這麽高的天資

不是沒動手術刀

就把我活生生的心

給掏了嗎

 

今夜

涼台上

還是那對留下的鴛鴦杯

滿上酒

一雙圓月，一個無窮

 

隻是這酒

是兩瓶高粱

是紀念

我倆16的

128度了(2¹⁶ ) 

 

這無窮

是除以2

掰成兩瓣的

0

(小時候老師說得不對

還是我對)
自食其言？
 

 

這交杯酒

隻剩我自己

一雙舉不起來的

和你失之交臂

 

那些染色體

也都減數分裂了

 

這一雙圓月的酒光

是我破碎的

鏡光和淚光

幹空

把粉裂的心粘起來

 

 

 

酒後聲明：純屬虛構，切勿亂套；也絕沒有不尊重醫生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