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絲怨(15)

青絲怨(15)

'你就是三十郎?',安仔力求心平氣和,可還是聽得出自己話裏的顫音.
平沙落雁眼裏透出少見的溫和:'我知道誰是三十郎,不代表我就是三十郎.'
'那...'
'一切都要從三十郎的身世說起.
三十郎出身皇室,有貴族血統,卻因家室敗落,於六歲那年遠赴東瀛,從此認賊做父,跟隨東瀛浪人苦練武功,終有所成.現在三十郎受命遣回中原,意欲亂我朝綱,奪我疆土.以武林人的身份,三十郎自然要先向江湖中人下手.'
安仔有些困惑:'中原武林聖地,難道就沒人是三十郎的對手嗎?'
平沙落雁一笑:'中華武術,豈是小小的東瀛彈丸之地能比得了的.三十郎之所以猖獗,主要是因為敵暗我明,三十郎往往趁人不備,暗地下手.其實,三十郎輕功輸於八步量空風追女心雨絲,臨敵經驗遜於梅雨劍風老梅子,出手不如一劍如故賈平凸,用毒更是比一支花開五瓣香五瓣丁香差遠了...'
安仔有些興奮:'那現在我們知道誰是三十郎了,豈不是手到擒來啦?'
曉風殘月搭話:'不然.單從武功上說,東瀛武術源於中原且落後百餘年.正因為如此,東瀛浪人另辟邪途,創出一門邪派武功---化蝶大法.
此法以自傷為手段,使武功激進.此法使出,會覺得對方出手甚慢,一招一式看的清清楚楚,而自己可以在對方變招之前破解甚至出手致敵人於死地.'
安仔領悟地點了點頭:'是不是覺得對方的動作就象電影兒裏的慢動作似的,而自己出手的速度卻正常?'
曉風殘月一咧嘴:'不知道你說什麽...'
安仔覺得這武功不錯,忙問:'這功夫好練嗎?'
曉風殘月一笑:'練也不難,隻須一支銀針,刺入頭頂百匯穴,一次可增加十年功力,可也損去十年壽命.如果第五次刺入,就能達到第五重'羽化成蝶',也就是化蝶大法的最高境界,恐怕真的有半仙之體了.不過人的陽壽也維持不了一個時辰了...'
安仔一聽,算了吧,多活幾年比什麽不強...

安仔心裏一動,掐了掐手指頭:'一,二,三,四,五...這麽說三十郎已經超過五次啦?心雨絲,老梅子,丁香,小賈,十三妹,還有刺我那一劍?'
曉風殘月慢條死理兒地說:'你以為刺你那一劍還需要化蝶大法?三十郎本身武功精深,不是每次都需要使用邪術,不然也活不到現在了.'
安仔臉一紅:'君子鬥智不鬥力...哎,那我們現在能不能製住三十郎呀?'

平沙落雁麵色沉重:'武功尚在其次,再高的武功也不可能天下無敵.最難辦的到是另一樁...'
安仔有些起急:'我的雁子姑姑,你就饒了我吧,麻利兒地快點說成不成?'
平沙落雁緩緩說到:'三十郎在六歲那年身遭突變,外界對其打擊太大,以至小小的三十郎心理承受不了,竟然完全忘記自己的身世,所以才認賊做父,成就了一世惡名.隨著年齡的長大,三十郎的本性逐漸恢複,隻是又忘記了在東瀛的那段遭遇,而那個罪惡的化身又深深潛伏在三十郎的靈魂深處...'
安仔咂摸咂摸嘴:'有點兒亂...'
平沙落雁看了他一眼:'簡而言之,善惡兩個三十郎在共用一個軀體.'
'人格分裂!'安仔脫口而出.
平沙落雁對安仔嘴裏蹦出的詞兒已經見怪不怪了:'從前善在明處,惡在暗處.善不知道惡的存在而惡卻注視著善的一舉一動.現在,惡已經開始逐漸控製了三十郎的軀體,勢必將放手一搏...'
安仔隱隱有些擔心:'那善還有救嗎?'
平沙落雁慘然一笑:'如果三十郎使出'羽化成蝶',就一切都晚了...'

就在此時,屋門被'砰'地一聲撞開,一人闖了進來.
安仔一眼看見來人手裏提的大壺,大喝一聲:'早就知道是你!',抬槍指住來人的腦袋:'信不信我一槍...'
話沒說完,頂叔已一把將他的手打到一邊,低聲對平沙落雁說道:'三十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