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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小疑惑

(2011-08-09 20:55:17) 下一個

周末,狐朋王哥拖兒帶女領著王嫂來我家腐敗.為表誠心,我親手整了一桌三十全席:大豬小豬摞玉盤,若鴻排骨,雪晶肘子,京都肉球,舞女小腰花,老薑燜小魚,還特意為減肥的王嫂料理出我的拿手絕活:紅袖添香老豆腐.
飯局在和平友好的氣氛中進行,腐敗很順利,也很徹底.最後兩個女人率領著四個孩子出去消化食兒去了,留下我和王哥伴著半打啤酒一個鬆花.


我想起王哥這次開的是一輛美國車,就隨口問了一句:'王哥,你那輛偷油它呢?'
王哥用筷子夾起鬆花盤子裏的薑末兒抿到嘴裏,一邊咂麽著滋味一邊說:'賣了.'
'怎麽賣啦?沒開幾年啊?'
'哦,這麽回事,你嫂子上禮拜開車撞了個人,一個踢你者橫穿馬路戴著耳機還猛跑,讓你嫂子當場給撞飛了,車也壞了...後來雖說修好了,但你嫂子死活不開那車了,說有心理障礙,結果就給賣了.'
'啊?那踢你者怎麽樣了?'
'沒事兒,仗著年輕,也就折幾根兒骨頭,接吧接吧照樣兒壯得跟騾子似的,要換成我就蝦米了.'
'人沒事兒就好,那他們家人怎麽說?'
'能怎麽說,警察和目擊者都說是他們家孩子的責任,我不找他們賠償我媳婦的心理問題就不錯了...'
不知道我腦子哪根弦兒搭錯了,隨口接一句:'也是,這要是在國內,保不齊他們家孩子小命兒就交代了,撞不死還捅不死你?'
王哥咕嚕周了一口啤酒:'你是說那藥加薪?'
'是啊,滅絕人性啊,想想他怎麽下得去手...'
'唉,其實吧...算啦,不說了,喝酒...'
'你等等兒...'我向來黑白分明疾惡如仇的,眼裏容不下這模棱兩可的哩哏兒楞:'你意思還想為那小子叫屈?殺了人他不該償命嗎?別跟我提什麽自首啦年輕啦,那都不是惡意殺人的理由!'
'你看你,急扯白臉的幹嘛呐,我說藥加薪不該判死刑啦?心裏話,該判!惡意殺人者不殺天理難容...'
'哦...這才對嘛...喝酒喝酒...'
'但是...你別瞪眼,聽我把話說完嘍...他姓藥的為什麽殺人?有仇嗎?'
'不是吧...好象是撞人以後見人家瞪著他車號,一生氣就給人捅了...'
'為什麽呀?你聽我這喝醉了的人給你分析分析...比如說,你開車撞人了,你先想到怎麽辦?'
'報警,送人去醫院啊...'
'對...不過那是你在美國的想法,記住,如果你在國內...國內,那是什麽地方?那是個有人摔倒沒人扶的地方----不是不扶,是不敢扶...為什麽,怕人家訛上你...不是你碰倒的你都不敢扶,這回你撞了人,你再想想,你怎麽辦?'
'那...那也不至於給捅死啊?'
'是,你在這酒桌上明白著呢...如果,當時你心情不好,正好心裏有個什麽坎兒過不去,然後正好又接了個電話,和什麽人吵了一架,又撞了個人,再加上這人橫點兒,嘴上再不饒人,還一個勁兒看你車牌...總之,這一切的一切都砸你頭上了,你怎麽辦?'
'我...反正我不會把人捅死...'
'我也不跟你抬杠...這麽說吧,我出國二十來年了,大約二十五年前,我在北京上學的時候就聽說,司機中有這麽一條不成文兒的說法,說如果你撞了人,一定要把他撞死,然後一次性賠一筆錢了事兒,如果沒撞死,那這輩子他就吃上你了,而且不隻是他,還有他們一家子都吃上你了...'
我沒說話,不過,我出國前也聽過這種說法...
王哥把鼻子上的眼鏡往上推了推:'那是二十五年前啊,想想現在的消費水平和工人下崗律...當然,消費水平和下崗問題不在此事的考慮範圍,我想說的是,二十多年過去了,為什麽司機撞了人還有相同的想法?按理說現在國內也有交通保險啊...為什麽我媳婦在美國撞了人隻是到警察局寫份筆錄就可以完事,而在國內撞了人就擔心會被訛一輩子呢?這二十多年,政府都在幹什麽?隻知道抓經濟?'
我雖然心裏覺得王哥的話有理,但我必須旗幟鮮明地表明立場:'不許你汙蔑我的祖國.'
王哥咧了咧嘴:'那也是我的祖國...唉,我愛大清國,我怕他完嘍...'
'別瞎說,什麽大清國,現在是咱們中華人民共和的國...'
'甭管誰的國,還是那話,藥加薪該殺,但不能殺一個藥加薪就完了,得找找原因吧...不能說今兒我手上長塊癬我拿刀把它挖了就得了,不找到原因沒準兒過兩天腿上又長癬了,回頭一刀一刀把我剃成骷髏標本了...'
'算了算了,不說這個了...對了,上次你不是說國內有家機構想買你嗎?你真的想海龜...'
王哥笑著搖了搖頭.
'為什麽呀?好象待遇不錯啊,相當於掙美國工資在國內花,很值啊...'
王哥還沒說話,王嫂推門進來一拍王哥:'哎,加冕,別聊了,收拾收拾打牌了...'
'得,打牌打牌...'王哥站起身衝我一笑:'加爵加薪都歇了,我還敢海龜嗎?'


唉,王哥,誰讓當初王大爺給你起這麽個有報複的名字啊...


 


*半夜小疑惑,藥案誰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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