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一璿按了電梯,燈指示著電梯在一層層接近,她知道,隻要她邁進電梯,她和沈諾再也沒有見麵的機會了,可她沒有選擇。
終於,電梯門開了,江一璿回頭戀戀不舍地望了一眼沈諾的房間方向,希望還能看他最後一眼,他並沒有出現。她腳步輕飄地邁進電梯,就在電梯門關上的霎那,她被人從身後抱住。
沈諾把江一璿拉出電梯,不由分說夾著她快步走進房間,放下她說:“現在太晚了,你人生地不熟會有危險,明天早晨再走,明天一早我送你到火車站。”
江一璿仿佛沒聽見他在說什麽,站在那裏木雕一樣一動不動。沈諾隻好把她抱到床上,幫她脫掉外衣和鞋襪,聲音緩和了一些,“先睡吧,明天早晨我送你走。”
她不再哭,眼中的絕望讓沈諾害怕。他倒了一杯水,一手摟住她的肩,一手把杯子遞到她嘴邊,說: “喝點水。”
江一璿還是沒動。
“流了那麽多淚,不喝水怎麽行。”雖然不能釋懷,他還是心疼她,“張開嘴,就喝一點兒。”
她緊閉嘴唇。
沈諾無計可施,隻好放下杯子,“晚上想喝水的時候叫我,我給你拿。”他扶她躺下,拉過毯子蓋在她身上,無意間觸到她的左手,腫脹的無名指已經青紫,在其它白皙的手指的襯托下顯得異常突兀,他後悔剛才的魯莽,想握住她的手安慰她,還是放不下自尊。
沈諾心亂如麻,他想出去喝杯酒,釋放一下心中的鬱悶,又怕他不在時江一璿悄悄離開。他關上房間的燈走進浴室,站在蓮蓬頭下,擰開涼水開關,身體的刺激才能讓內心的痛苦稍稍減輕。他腦子裏回旋著疑問,那幾天究竟發生了什麽,難道真的象程鵬說的那樣?如果不是,為什麽江一璿突然離開,為什麽她要刻意隱瞞,程鵬怎麽會大方到把財產全部給她?
沈諾洗完澡仰躺到沙發上,既惱怒江一璿的背叛,又憐惜她的無助。很久,他才注意到床上的她悄無聲息,就象不存在一樣,他心裏一陣緊張,恐怕她已經離開,起身疾步走到床前,盯著黑暗中她的影子,她動了一下,他這才放下心來,重新回到沙發上躺下。他睡不著,就那樣一動不動僵硬地躺著。
悉悉嗦嗦的聲音傳來,沈諾知道江一璿下床了,她想幹什麽,難道想離開?
腳步聲停在他身邊,他把眼睛睜開一條縫,看見江一璿在沙發前的地上坐下,小心地碰碰他的手,見他沒有反應,才輕輕抓住他的手,慢慢拉到臉前,兩隻手輕輕握住,他能感覺到她的呼吸。他故意翻了一下身,胳膊全搭到沙發外,好讓她的姿勢舒服些。潮濕的東西順著他的手掌滑落,她還在哭,怕吵醒他,隻是默默地流淚。
沈諾再也躺不住,起身抱起她,“地上涼,感冒了怎麽辦?”
沈諾把江一璿抱到床上,重新拉過毯子蓋在她身上,他本想回沙發上睡覺,黑暗中看見毯子下的她蜷縮成一團,他摸摸她的額頭,溫度正常,不禁鬆了一口氣。
他問:“你冷嗎?”
江一璿沒有回答。
沈諾在她身邊躺下,她穿著毛衣和牛仔褲,隔著衣服都能感覺到她身體的涼意,他不由自主地從背後抱緊了她。她渾身一顫,默默地接受著他的溫暖。
她太安靜了,安靜得不真實,他伸手摸摸她的臉,濕濕涼涼的一片。
沈諾怕她哭壞了身體,不由心痛得發慌,扳過她的肩,讓她翻過身麵對著他,重新把她抱緊,“靠近我,這樣暖和一些。”
江一璿的淚水順著他裸露的胸膛滑下。
“別哭了,先睡覺,有什麽事明天再說。”明天他不會趕她走,等他的心情漸漸平複,他會象從前一樣好好對她,可他還能心無芥蒂嗎?他會不會時時想起她和程鵬的種種不堪?
她的身體還是涼,隔著衣服,他的體溫暖不進她的身體。
他想了想,命令說:“把衣服脫下來。”
她蜷縮著沒動。
“我不會對你怎樣,你的身體冰涼,會感冒,我是想幫你暖和一下,你的衣服太厚,你摸摸我,我比你熱多了。”沈諾語無倫次地解釋著。
江一璿還是沒動,沈諾伸手幫她解開腰帶,費力地脫下她的牛仔褲,又一鼓作氣脫下了她的毛衣。他重新躺下把她抱在懷裏,用自己的體溫溫暖她。他感慨,最浪漫的事情發生在最不浪漫的時間。
“明天你先不要走,等我下班回來,我們心平氣和好好談談,你要告訴我真相,無論真相是什麽,我都不會在乎,過去的就讓它過去,聽懂了嗎?”沈諾在給自己找台階下,他承認自己冷酷,最絕情最傷人的話都被他說盡,但他並不認為自己無情,他真的不想讓她離開,“如果他欺負了你,我會為你報仇。”
沈諾怕睡著時江一璿離開,更加用力抱緊了她。
也許被摟得太緊透不過氣來,江一璿在他懷裏微微動了動,盡管隻那麽一瞬,她柔軟的身體撥動了他觸覺的敏感,他的身體衝動起來,手在她的身上快速遊動。她發出一聲抽噎,他才意識到自己這樣太卑鄙,分手的話都已經說過。他的手停止了動作,歎口氣鬆開手,翻過身背對著她。她光滑的身體還貼著他,她的氣息讓他把持不住,他重新翻過身去。
沈諾把頭埋在她胸前,低聲請求說:“璿兒,我想要,你願意嗎?”
江一璿默不作聲地環住他的脖頸,他知道她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