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來,小懶蟲,我們去吃晚飯,不然餐廳都關門了。”沈諾側過身,伸手刮著江一璿的鼻子。
“我不要去吃,隻想在你懷裏躺著。”她環住他的腰撒嬌。
“回來接著躺,我可是餓了。”
“我也餓了,餓得起不來。”她懶洋洋地不願起身。
“我抱你起來。” 沈諾忽然想起什麽,俯下身問道,“璿兒,安全嗎?”
“應該吧。”江一璿忽閃著眼睛,心裏再次默默數著天數。
“沒關係,別擔心,萬一懷孕就生下來。”沈諾來了精神,“我太想知道我們的結晶長什麽樣了,女孩最好象你一樣漂亮,男孩象你一樣聰明,是女孩呢,名字就叫沈小璿,是男孩呢,就叫江小諾。”
江一璿想起那個失去的胎兒,眼中閃著淚光。沈諾坐在床沿上穿鞋,他興致盎然,沒留意她的變化, “你說我們先生沈小璿呢,還是先生江小諾?”
她悄無聲息,他回頭看見她滿臉的淚水,問:“璿兒,你怎麽哭了?剛才還好好的撒嬌呢!”
他抱住她,為她抹去臉上的淚水,“璿兒,我說過你不用擔心,有我在你什麽都不用怕,我不會讓你受委屈,不會讓你不明不白跟著我。我正在想辦法爭取盡快離婚,放心我不會辜負你。”
“我沒事,沈諾,我被你感動哭了,你對我真好。”
“你沒事就好,我會永遠對你好,不讓你受委屈,起來吧,我必須做對你好的第一步,把你喂飽。”
沈諾不想去遠處,就選在樓下餐廳吃飯。
江一璿問:“別的同事都住在這裏嗎?”
“嗯。”他知道她心中的顧慮,說:“沒關係,別操心太多,反正將來我們會結婚,誰願意說什麽就讓他們說去,我們過我們自己的生活。”
江一璿的確餓了,飯菜一上就大吃起來。沈諾看著她,眉宇間充滿了笑意。
“沈諾,你怎麽不吃,盯著我幹什麽?”
“很久沒見你這麽狼吞虎咽吃東西了。”
“嚇著了?”她抬頭瞟了他一眼。
“從沒見過這麽沒心沒肺的人,出去旅行一個多月,都不打個電話回來,知道我多擔心你嗎?”他幫她撥開垂到臉上的發絲。
她尋思片刻,才說:“我不敢打電話,怕你對我凶。”
“我對你凶過嗎?我怎麽敢對你凶?你一流淚,我就心裏抓狂。”
“沈諾,今天下午你是真想趕我走嗎?”
“哪能呢?我隻是生你的氣,想讓你體會一下我的感受。”
“我知道你對我好,我也一直在想你呀,這不我回來了。”
“我警告你,以後不許你再離開我。”他輕捏著她的麵頰。
“我不離開,就算你趕我走,我都不會離開。沈諾,你讓我吃飯好不好,這燒賣好吃,你嚐嚐。”她夾了一個燒賣放到他的盤子裏,“你不餓嗎?剛才不是你先吵著餓?”
“我喜歡看你吃,多久沒和你在一起了?這幾個月我真想你,想你想的吃不好睡不著,你沒看見我瘦了嗎?”
江一璿輕輕撫摸他的臉,眼睛中晶瑩的淚光閃爍,“我也想你,想你在幹什麽,想知道你是不是在想我,走到哪裏都在想,如果你和我一起旅行該多好。”
“想我還不快點回來?”
江一璿垂下眼簾不再說話。
沈諾他知道她有事瞞著他,雖然滿腹疑問,但不敢追問,怕觸到她的痛楚,她再次逃跑。
江一璿擦擦嘴表示吃完了。
“吃飽了?”
她打起精神說:“飽了,還剩吃飯的最後一道工序,不能馬虎省略,我要吃冰激淩。”
“你點吧,給我也要一份。”
“我要綠茶的,給你來個香草的。”
江一璿吃著自己碟子裏的冰激淩,見沈諾還在吃飯,就笑眯眯地問:“沈諾,我能不能嚐嚐你的冰激淩?”
他把碟子推到她麵前,“吃吧,別裝模作樣了,勺子都伸過來了,還問能不能嚐嚐我的,我要說不能呢?”
“你敢說不能嗎?”她歪著頭問。
“公主殿下,小的不敢,不對,該是太太在上,我三從四德謹記。”
“又耍貧嘴。”她舀一勺冰激淩,送到他嘴邊,“你的好吃,香草的味道特別濃。”
失而複得的溫柔讓沈諾甘之如飴,他吃了冰激淩,握住她的手吻了一下,深情地說:“璿兒,我們過幾天回上海,回到上海生活就安定下來了。”
“我不要再住酒店,我們租房子住,哪怕是小小的房子,隻要能和你在一起。我要好好照顧你,天天給你做好吃的,把你養胖。”
“嗯,我喜歡吃你做的飯菜。我們不租房,我們買房子,住起來舒服。你說的有一個大院子,後院有一棵大樹的房子,隻能先欠著你,下輩子你再嫁給我,我一定給你買。”
“沈諾,上海的房子太貴了,我不在意有沒有房子,隻要有你就夠了。我有個男同學,找了個上海女孩,女孩家裏非要買了房子才能結婚,我同學剛工作沒幾年,能有多少積蓄,把他愁的呀,隻好又找了份兼職工作。我可不想讓你為房子操勞,買不起我們就租房。”
“我怎麽會讓你和我們的沈小璿或江小諾居無定所?”
“沈諾,你又胡說八道,什麽江小諾,孩子還不是隨你姓,不然聽起來怪怪的,別人還以為不是你的孩子。”
“我沒有胡說,我怕你覺得不公平,辛辛苦苦生下孩子卻姓沈不姓江,所以孩子隨你姓我不在意。”
“再胡說我擰你的嘴,沒你哪來的孩子?”她忽閃著眼睛,嬌羞的樣子讓他不禁陶醉,伸出手握住她的手。
“本來想回去給你驚喜,可現在我忍不住想告訴你。”沈諾故意停下來,笑嗬嗬地望著江一璿。
“沈諾,到底想告訴我什麽,快說呀,不說我可要生氣不理你了。”她撅起嘴,扭身裝作不理他。
“璿兒,別不理我,我要告訴你的好消息是,我們在上海有家了,我們自己的家。”
“就知道蒙我,我們本來就有家,你在哪裏哪裏就是家。”
“我說的是真的,我剛剛買了房子,我們自己的房子。”
“沈諾,你開什麽玩笑?上海的房子貴死了,我們租房就行。”
看著江一璿著急,沈諾依舊笑嗬嗬的,“晚了,我先斬後奏,已經買了。”
“你哪來那麽多錢?”江一璿收起笑容,盯著他的眼睛,撫摸著他的麵頰,“沈諾,我不希望你為了我做出格的事,其實我對生活的要求很簡單,有你就足夠了。”
“璿兒,別擔心我,你放心,違法的事我不會去做。”
“我相信你,可是,去年我們過家家舉行婚禮的時候你還沒錢,這才幾個月,你哪來的錢?”
“不是過家家,是真的婚禮,上帝可以作證。”他溫柔地說,“我懂你的心,知道我沒錢,就找便宜的結婚戒指買。”
“不是,是我真的喜歡。”
“好吧,是你喜歡。璿兒,那時你怎麽知道我沒錢?”
“我猜的,你很細心,結婚的衣服都提前給我買好了,你當然知道應該買結婚戒指,你沒買,我猜是你沒錢,又不願買便宜的,想等有錢再買。我說你忘了一件重要事的時候你故意裝作不知道,買戒指的時候你又說‘以後買好的鑽戒’,如果你當時有錢,肯定會說服我買鑽戒,不會說‘以後’。”
“如果是我小氣,不舍得給你買,你的猜測就不成立了。”
“沈諾,我了解你,你對我是真好,你有的肯定會給我。”
“好了,我瞞不了你,以後也不敢瞞你。都說女人戀愛的時候智商降低,看來不是真的,有個明察秋毫的女人天天潛伏在我身邊,我可不能掉以輕心。”
“沈諾,你不要打岔。你還欠很多貸款嗎?我還有錢,我們先把貸款還上。”
沈諾笑起來:“你有錢,你怎麽會有錢?買彩票中獎了?”他忽然意識到什麽,眼神中充滿疑問,“璿兒,你的錢哪裏來的?”
她低下頭小聲說:“我離婚了。”
“我早就知道了。”他本想問她錢的事,看到她明顯避開這個話題不想談,就隻好作罷,故作輕鬆笑笑說:“你的錢還是留著當零花錢吧。”
她的臉上擠出一絲笑容,沒說什麽。
“璿兒,家還是空的,我一直在等你回來,等你布置,你想買什麽就買什麽。”
沈諾不再追問,江一璿忐忑的心才放下,重新振作精神,想了想說:“首先,我要放大一張我們的照片掛在臥室。”
他不懷好意地問:“是不是臉紅得象猴屁股的那張?”
“去你的,沈諾,就知道給我打岔,我還沒說完呢!房間家具和裝飾我要黑白色調的,為了不沉悶,就加一點亮色點綴,比如沙發旁放一盆大大的熱帶植物,”她的手比劃著,“很漂亮的葉子,象芭蕉但葉子分開的,和你差不多高,我隻知道是熱帶植物,不知道名字。沙發一定要大而且舒服,因為女主人我,喜歡蜷在沙發上。”
“你就是活脫脫一隻小懶貓。”
“沈諾,房子夠大嗎?如果不能放大沙發,我們就買小的。”
“夠大,沈小璿和江小諾都有自己的房間,你隨心所欲裝飾就是了。”
“沈諾,我不願讓你那麽辛苦供房,等回到上海我就開始找工作。我的工資當生活費,你的工資還貸款,有了存款我們就去旅遊。”
“工作的事免了,你先把家布置好,然後想想以後打算做什麽,上學或者幹脆做全職太太。你放心,今後你無論做什麽我都無條件支持你,我就是不願讓你做不喜歡的工作。”
江一璿故作誇張地說:“哇,我要做全職太太了,多少人夢寐以求的職業啊!運氣來了什麽都擋不住,一不小心釣了個金龜婿,而且還那麽帥,不抽煙不喝酒,沒有什麽不良嗜好,我該去買彩票,肯定中大獎。”
“你這是誇獎還是諷刺?”
她一臉無辜望著他,“兼而有之。”
沈諾刮了一下她的鼻子,“瞧你的壞樣,不象個女孩子,第一次見你的時候你很淑女,現在完全顛覆了你最初留給我的印象。”
“後悔了?晚了,你已經被我纏上,這輩子都逃不掉了。”
“逃不掉幹脆就不逃了,下輩子還想被你纏上。”
韓方遠和孫恩銘走進餐廳,坐在餐廳的另一側,和沈諾江一璿的桌子隔著幾棵茂密的熱帶植物。孫恩銘無意間先發現了他們,說:“韓總,今天怪不得沈經理匆匆離開。”
韓方遠循著他的視線,看見江一璿正喂沈諾吃冰激淩,不由地笑了:“這兩個冤家,還是聚到一起了,不容易啊!”
孫恩銘問:“韓總,我們要不要和他們打個招呼?”
“我不想當電燈泡,還是別去的好,我們吃我們的宵夜,吃完快走,免得見麵尷尬。”
隻見沈諾站起來微微探身,扳住江一璿的肩膀,伸頭頂著她的頭,她想躲躲不開,咯咯地笑個不停。
“小孫,你見過小沈這麽活潑放肆過嗎?”
孫恩銘忍住笑,“沈經理向來沉穩,人非常不錯,好相處,和他共事不用操心,他為別人想的很周全。”
“是啊,我一直認為他有和年齡不相符的成熟,看來太片麵了,他在我們麵前是不露真麵目的。你瞧誰見過他這麽溫柔,笑得這麽燦爛。”
“我也沒見小江這麽快樂,我是指和程總在一起的時候。”
“這個小江,紅顏禍水啊,搞得我很難處理程鵬和沈諾的關係,頭疼。”
“小江挺可憐,我祝福她。”
“她能可憐?我看程鵬才可憐,天天借酒消愁,轉眼間就把身體搞垮了。”
“我有個同學和我談起過,當初小江從公司辭職後去他們公司麵試,他們對她很滿意,可他們經理說有人打過招呼,不能要她。”
韓方遠並不吃驚,倚天公司實力強大,周圍小公司常常要借助倚天公司的資源,程鵬要求他們的事他們不能不照應。他沒有回應孫恩銘,問:“小孫,這次你找人過來工作是不是有困難?”
孫恩銘想了想才說:“我要人程總不放。”
“這個梁子結大了,看來南方公司這邊需要個自己的技術總監。”
“韓總,能不能派我過來,如果您覺得我還合格的話。”
“小孫,你非常能幹,當然能勝任,但我不能讓你過來,總部那邊還需要你,你知道最近程鵬身體一直不好。”主要還是烏煙瘴氣的各種關係,讓程鵬時常六神無主,工作心不在焉。
孫恩銘臉上露出遺憾。
“小孫,你覺得除了你,還有誰合適,能當這個南方公司的技術總監。”
孫恩銘說:“我們可以在當地招聘。”
韓方遠明白他話裏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