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憶親愛的爸爸

2007年3月20日中午(美國時間) ，飛機起飛。14小時後到達浦東機場。給Dong打電話，無人接聽。給家裏打電話，媽告訴我說，爸爸早上昏迷. 媽又說，好在爸爸於中午蘇醒。        

好不容易回到家，見到二舅媽。我匆匆準備了給爸爸的藥品(隻是想安慰他) ，還有妹妹畫的畫，Weimin的信以及哥哥的照片等等，趕到醫院病房。爸爸坐在輪椅上等著我們。看見他形如枯槁的病容，心如刀攪。聽Dong和舅媽說他下午精神相當好，口齒清晰。後來知道那隻是短暫的回光返照。
        
爸爸看見我，表情顯得愉悅；還雙手舉著妹妹的畫努力看，令我不忍。爸爸從輪椅躺回床上後，一直強調：他想坐就坐想躺就躺，眾人皆唯諾。爸爸用吸管喝水，不一會兒，全吐了。我們見他情況不好，找了護士醫生來，均認為爸爸神誌尚清晰，但呼吸淺。又打呼吸興奮劑。爸爸的手臂全是淤青，慘不忍睹。插針時，他痛苦地皺眉。我又看見幾次他痛苦的表情。心疼！！

Dong留下陪爸。夜不成寐，想著一早去替換Dong。淩晨4時，電話響，心中恍然，爸爸走了。果然是！真是他一貫的風格，什麽都自己抗著，不願拖累任何人。甚至沒給我一個第二天去醫院看他，照顧他的機會。

後來的日子裏，我經常從那醫院門前經過。我想象著爸爸還在那三樓的某間病房裏，彌留之際仍坐在輪椅上，苦等遠歸的女兒。生離死別，情何以堪。
        
       
爸爸病房小趣事
       
爸爸那時有些神誌模糊。他讓Dong和媽把他推到客廳的電視前麵。她們告訴他，這是病房，沒有電視。爸爸轉過頭來，認真地問：我們這次搬家，沒搬電視嗎？

(2007-4-18 6:03:3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