猥瑣之戀 (五)
(2009-06-07 14:59:30)
下一個
還有一個星期就是聖誕節了。東溪教堂周日有個免費的CHRISTMAS LUNCH。我和魯萍帶上小姑娘一起去。
那個教堂蠻大的,有好幾百人,多數是老外,但是也有一些大陸人台灣人。我們排隊時,旁邊有個老美跟我們攀談,我就跟他聊了一會。然後小姑娘說:“哇,你的口語好好啊。”
我說,很一般啦。你再過一年肯定比我好了。
“怎麽可能。”
我們坐下來,我又去拿了杯飲料,回來時,看到我的位置上坐著一個中國小夥子。他跟小姑娘說著什麽,後者微微笑著。他看到我,點頭,笑,站起來。
“哎你坐著好了,這邊還有位置。”
“不了,我那邊還有朋友。你坐吧。”他很客氣。他個子很高,眼睛帶點年輕人的羞澀。
“這是生物係的李慶安。這是張東。”小姑娘很簡單地介紹。
我們握手。他說他先過去了,“再見。”
“再見。”
“你不覺得李慶安跟你說話很緊張嗎?”魯萍笑著跟小姑娘說。
“沒有吧,我覺得沒有啊。”她說,看得出來還挺高興的。
“嗯,小夥子不錯,一表人材。”我評價。
“關我什麽事啊。”她笑著說。
“長得像老狼。”我繼續說。
“啊?我還給老狼獻過花呢。”她說。
“真的嗎?為什麽?”
“我在一個公司實習嘛。公司讚助他們的演唱會,我們經理就問我要不要上台給老狼獻花。我想,那就獻吧。”
“那他有沒有把你迷死?”
“且。。。要迷也是我把他迷死。”
吃完我們去城西的越南店買菜。頭天剛下過雪,陽光照著雪地,特別刺眼。路上黑色的雪泥刻劃出雜亂無章的車痕。沿路的燈柱上掛著聖誕節的WREATHS。天空蔚藍,遠處教堂的尖頂閃閃發光。
也許是因為陽光,我心情不錯。風景變幻,路口舉著牌子乞討的黑人一掠而過。我哼了兩句歌,好像是“昨日,我所有的憂愁都似已遠去。”
“咦,你唱歌很好聽啊。”小姑娘說。
“那是,我再怎麽也是本市卡拉OK冠軍嘛。”我說。
“真的嗎?”
“是啊,去年春節晚會。”我嘿嘿笑。
“真的嗎?我怎麽不知道?”魯萍說。
“你去你老公那裏了,怎麽知道。”我說,“不信上我家,給你們看獎狀。”
我上年倒還真的拿過這麽個冠軍,雖然在留學生晚會上產生的這種冠軍不值一哂。她們還是不信,說來說去,變成晚上到我的住處燒飯吃了。
我住的地方離學校不遠,是一座兩層的小樓,非常古老,暗紅色的厚重的木門幾乎難以用單手推開。我的套間在二樓,有客廳,一間臥室,一個衛生間,一個廚房,還有一個帶格子玻璃門的小書房。丁丁走後,我把書房裏的大桌子拖到客廳,把沙發放到書房,對麵放一對大音箱,沒事時,我就躺在沙發上看書聽音樂。
魯萍說:“哎呀,你家裏好幹淨啊。”
小姑娘眼尖,說:“咿,一把吉他誒。”
她們非得讓我彈一個。
“。。。好吧,可是我隻會老歌。”
“沒關係沒關係,”魯萍說,“老歌才好聽呢。”
我其實已經很久沒彈琴了,麵板上厚厚的積塵。我校了校音。手指一開始生疏得很,彈了幾個音階,慢慢恢複過來。
“快點快點。”她們催我。
我就唱了幾個大學時的老歌,外麵的世界,花房姑娘什麽的。她們兩個很驚豔的樣子。
小姑娘眼睛亮亮地說:“好好聽哦。”
“真的嗎?好,接下來就是要你們付費了。。。晚飯歸你們了。”我笑嘻嘻地說。
“行啊。”魯萍說,“我來做吧。”
“開玩笑的。哪能真讓你們下廚呢。要不下次就不來了。。。要不你們先看會電影吧。我這裏很多電影。”
“我要看恐怖片。”小姑娘說。
“啊?不是愛情片?”
我推薦她們看“POPULATION 436”。這個電影講中西部有個受了詛咒的偏僻的小鎮,居民人數必須維持在436。 如果有人出生,有人就得死去。有個不知情的人口普查員來到這裏,慢慢地發現了真相。
我打開筆記本,她們看到我的電影庫,說:“哇,你這麽多電影啊。”
“無聊嘛。我用BT下的。”
“難怪你整天不去學校,”魯萍說,“原來是在家裏看電影。”
“沒有啊,我每天都去一下GYM,跑跑步,打打球什麽的。”我說,“打壁球,很好玩的。”
“我都不會打。”小姑娘說,看著魯萍。
“我們什麽時候一起去打好了,很容易的。”
“真的嗎?”她說。
“先去WALMART買塊拍子,十幾塊錢。”我說。
魯萍笑了,看了看我,又看看她,“為什麽你們兩個互相在說話,卻都要看著我呢?”
我做了一個紅燒牛肉,一個腰果西芹,一個木耳炒青菜,一個蛋花湯。她們吃得很香,可能是因為別人的菜總是比較好吃。
飯後我們又給老 徐他們打電話,叫他們過來打牌。他們立馬坐公車過來了。老陳這次又出新花樣了,說輸家要讓贏家擁抱一下,表示安慰。兩個女生一開始不同意,不過老陳堅持, 說不要想多了,這是“大哥式的擁抱,”很純潔的,她們也就從了。我手氣不錯,贏了幾把,小姑娘輸得一塌糊塗。我看著她很緊張的樣子,說算了,我放棄擁抱 權。但是老陳在一邊鼓噪不已,說規矩大家都要遵守。好吧,那我就過去,她笑,雙手抱著自己肩膀,躲向沙發一側。我用右手從上麵環過去,虛抱了一下。
打完牌我送他們回家。下車時,小姑娘突然發現她的IPOD不見了。
“肯定是忘記在小張家了。”老徐說。
“你回家如果找到了,給我打個電話吧。”她跟我說。
“好。那你告訴我你的電話。”
“嗯,你的電話是多少?”
我報給她。她用手機打了一遍,把她的號碼留在我手機上。
她的IPOD果然在我桌上,用一個粉紅色的絨布小袋子裝著,袋子上繡著一隻卡通豬,大大的頭。我拿起它,放到嘴邊,輕輕碰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