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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球黑社會版圖:山口組三合會金三角曆史解密(組圖)

(2009-07-02 23:20:43) 下一個
 
  也許在將來的某一天,人們不再把黑手黨稱為黑手之黨,而是灰手之黨,甚至是白手之黨:在歐盟和北約東擴之際,西西裏黑手黨也在東擴;勢力早已延伸到了波蘭和捷克等國家。俄羅斯黑手黨在西征,在美國和歐盟已經站穩了腳跟。三合會和山口組正聯手控製環太平洋地區……

  相對於西半球而言,東半球的黑手黨曆史並不是空白的,從某種程度上說,甚至比西半球還要豐富,因為在維馬爾尼建立“馬菲亞王國”之前,這裏早就存在著很多與意大利黑手黨相同的組織,隻不過人們不叫他們黑手黨罷了。不稱他們為黑手黨,並不能表明他們就不是黑手黨,正如黑手黨人也從不稱自己為黑手黨一樣。

  在日本,這裏的黑社會曆史大約可以追溯到17世紀,當時的武士常被土地主或官僚雇傭,讓他們看守賭場或刺殺敵手,後來,這些參賭者漸漸形成了一種向雇主致歉的行為——剁指和紋身,這些習慣至今仍保留在很多當地的黑手黨組織中。

  日本的黑手黨籠罩著封建主義的迷霧,他們常常被描繪成重義氣的騎士或紳士,但在現實中卻恰恰相反,他們完全是一群殺人如麻的魔鬼。

  


  
東方黑手黨之一山口組第六代掌門人司忍


  黑手黨在日本被稱作“雅庫紮”,據估計,日本的黑手黨幫派約有3000個之多,如親和會、雙愛會、鬆葉會、國粹會、全港振、稻川會和住吉會等,但所有的幫派都無法與“山口組”相提並論。因為這個幫派約占到日本黑手黨總人數的70%,是一個可以和世界上任何黑手黨組織相比的、巨大的黑手黨組織,幾乎涉足於日本所有的產業。

  這是日本黑手黨的獨有特色。日本黑手黨之所以能夠做到這一點,與他們的國民好麵子有關。在日本,政府官僚或企業家一旦被黑手黨利用,他們往往難以麵對國民,而隻能在黑手黨的牽引下越走越遠。即使在法庭上,日本人也會因麵子問題而拒絕作證——在這一點上,他們與西西裏人有著驚人的相似——黑手黨正是利用了這種心理,將大量的政府要員或企業家拉入他們的陣營中,或達到自己的目的。例如,大阪和東京等地就有一個專門以勒索為手段的“總會屋”,他們通常的做法是,先購買一家企業的少量股份,然後要求巨額的分紅,一旦自己的要求達不到,他們就會在董事會上大吵大鬧,進而威脅企業的高層人員。在這種情況下,企業家們大多會選擇息事寧人的做法。1991年,日本就出現過一次滑稽的場麵:1700家公司相約於同一天開會,目的就是為了防止黑手黨在會議上勒索。

  大阪是“山口組”的老巢,約形成於20世紀20年代,這個組織完全可以說是美國黑手黨在日本的翻版。即使是這一個幫派內部,也可以分為數字十分驚人的子幫派,他們大約有2000個子幫派、總人數超過15萬。

  


  山口組成員山口組與美國黑手黨、舊中國三合會及福清幫等均有來往,共同組織東亞地區的販毒等活動,但在表麵上,他們都有合法的生意作掩護。據估計,他們通過洗錢,其“ 合法的”的財產已達100億美元以上。除此之外,日本人還具有能夠與西方世界融合的本領,因此,我們在今天的世界各地,都可以看到日本黑手黨人的身影。據東京警視廳副總監鶴屋明憲分析,僅在1992年一年,山口組造訪西方的人次就達到了500萬。從上世紀70年代起,日本黑手黨就已經將搶占美國作為他們的主要目標,而美國人差不多在10年後才察覺到他們的蹤跡。在歐洲,他們還用了一種“人海戰術”進行洗錢,其組織者是4名日本人和3名菲律賓人,他們整天在歐洲的高級服裝市場上溜達,將那些名牌服裝高價買進後,再倒到日本市麵上低價賣出,以收回他們的黑色資金,他們也因此被稱為“洗錢工蜂”。

  舊中國也是一個黑色幫派眾多的東方國度。在維馬爾尼來到美國之前,舊中國已經有了大量的與黑手黨相同的組織,如三點會、小刀會、洪蓮會和三合會等,其中以三合會最為著名,其發展的曆史也最為久遠。該組織的創始人是嚴貴邱,其成員通常穿著草鞋,手裏拿著一根紅色的棍子。除此之外,他們還有一套拜會儀式和聯絡暗語——從這些方麵看,他們與意大利黑手黨沒有任何區別。

  在 20世紀30年代的上海,以杜月笙為頭目的舊中國黑幫組織控製著上海的港口,而這裏正是當時舊中國毒品交易最活躍的地區,也是舊中國與世界之間的毒品中轉站。在當時的中國,至少有2000萬人吸食鴉片。另外,這個幫派還與當時的統治政府有著密切的聯係,他們為當時政府中的要員擔負著大量的角色,如負責為他們刺探情報、綁架政治上的敵手或暗殺競選對手等。蔣介石為了控製派係林立的軍閥,完全利用了這些黑手黨人,這使得那些軍閥即使在千裏之外,也不得不聽從他的指揮。

  “ 福清幫”是由舊中國福建裔的同鄉組成的家族式幫派。他們來自一個地處中國東南沿海的省份,在這裏,大片的山地使這裏的人與世隔絕,曆史上也曾有過無數次的戰亂——這一特點使這裏與西西裏有著很多相似之處。這一幫派的特點是,出手十分凶殘,團隊組織嚴密。在國外的很多地區,例如紐約,甚至連本地的黑手黨也會懼怕他們。後來,他們的活動範圍擴展到了世界各地,尤其是海外的華人世界。不過,由於這個組織還不夠龐大,其存在經常要依賴於當時的三合會,這就使得他們不得不受製於他人。

  三合會是當時可以與意大利黑手黨相提並論的中國黑幫,其內部也分為數字龐大的子幫派,如“新義安幫”、“14K幫”、“竹聯幫”等。新義安幫約有40000 人,分布在美國和澳洲等亞太地區;竹聯幫約有15000人,主要以中國台灣和阿拉伯世界為活動基地;14K幫約有25000人,當時他們的身影幾乎遍布整個世界。

  三合會起初的最高理想是推翻清朝政府,他們當時的主要生意是,把中國的絲綢、棉花或大米運到印度,然後從那裏運回鴉片,但後來的情況已經改變了,幾乎滲透到了中國海外所有的華人世界。他們在海洛因時代取得了巨大的發展以後,已在上世紀末將他們的橋頭堡建到了亞洲、歐洲和北美地區。與其他地區的黑幫有所不同的是,他們將自己的同胞作為重要的掠奪對象之一,例如,在美國舊金山的華人餐館裏,每張餐桌每年必須向他們上交200至700美元不等的保護費。

  在羅馬,有一個自稱為“紅日”的三合會組織,他們在1992年綁架了一位名叫廖京楊的中國姑娘,目的是為了敲詐4億裏拉。警方在偵破中發現,他們在佛羅倫薩、米蘭、那不勒斯和都靈等地區均有自己的組織,同時,還與巴黎、馬塞和巴塞羅那有著密切的聯係;更讓人吃驚的是,這個龐大的組織竟然與各地的黑手黨有著非常良好的合作關係。法國巴黎也是三合會的基地之一,他們被當地人稱為“鯊魚”,他們出手大方,總是把眼光瞄向塞納河沿岸的黃金地帶。1991年,法國警方曾破獲一樁洗錢案,通過調查發現,僅1991年的1年裏,他們與麥德林集團相勾結,通過法國南部巴斯克省的匯兌銀行,共洗出毒資3.3億美元,每到黃昏,人們就能看到東方麵孔的人提著沉甸甸的手提箱從銀行的大門進進出出。

  如今的三合會已經取代了西西裏人,成為海洛因貿易的龍頭老大。他們的優勢是,能夠控製緬甸那裏的產品,提供2/3的市場需求。不過,在西方的銷售市場上,他們仍然需要求助於西西裏黑手黨,因為他們畢竟缺乏打入非華人世界的能力。正是這種供需關係使三合會與西西裏黑手黨成了一對親密無間的朋友。三合會曾將 2/5的進貨權讓給西西裏人,他們得到的回報是,西西裏人將1/5的美國市場讓給了他們。在紐約,“小意大利城”與“唐人街”緊緊地挨在一起,這種獨特的景象在世界很多的城市中都可以看到。不過,在北歐的荷蘭等地,三合會也遇到了他們的強勁對手,即來自於土耳其的毒販們。荷蘭有40萬的土耳其後裔,而中國早年的移民卻隻有10萬人,從人數上看,他們不是土耳其人的對手,但他們也有自身的優勢,那就是擁有一個先進而高效的運輸網絡。

  三合會的另一個大買賣是非法移民生意,與毒品生意相比,這種生意的風險要小得多,但賺頭卻小不到哪裏去。在舊中國香港,法律規定初入三合會的人隻能判處6個月的監禁,因此,三合會一直把香港作為他們與世界接頭的窗口,在100年裏,他們至少已經將500萬名中國人偷渡到了世界各地。

  緬甸和泰國等東南亞國家,因為占據“金三角”的地緣位置而孕育出了他們自己的黑幫組織。在20世紀40年代末,中國國民黨軍隊被共產黨軍隊驅趕到台灣的時候,被打散的李彌軍長率領他的部隊從中國西南部逃到了緬甸與老撾一帶。這些流落他鄉的中國人並不能被當地居民接受,然而,由於他們從中國大陸帶來了大量的美式軍火,因此,當地居民也隻能任由他們在這裏的山區安營紮寨,建立了以撣邦為中心的勢力集團——這裏正位於金三角的中心,擁有世界上最遼闊的鴉片種植土地。

  正因為如此,緬甸形成了一個獨特的現象:政府軍隊對這個外來的軍事組織無能為力,隻能眼睜睜地看著他們居住在自己的國土上。這種獨特的曆史,使金三角黑幫與三合會結成了最親密的關係。在半個世紀以來,隻有三合會能夠自由進出這個戒備森嚴的帝國。與此同時,流亡台灣的國民黨政權出於威脅大陸的需要,在20世紀 50年代後的近30年裏,一直都在暗中不斷地為這個客居他鄉的中國群體提供和補充軍火。這些支援使得緬甸政府不但不能將這些外鄉人趕出自己的家園,反而被他們占據著大量的山區。隨著上世紀中葉海洛因的風靡,這裏立刻變成一片風水寶地,他們占山為王,迫使農民種植鴉片,並將收獲的產品交給他們,再由他們提煉後賣給境外毒販們。著名的大毒梟坤沙,他從小練習武功,在擊敗羅星漢之後,奪過了軍隊的權力,把它改造成一個在規模上與麥德林集團不相上下的組織,但他最終也與埃斯科瓦爾一樣,與政府談妥條件後,向政府投降了。

  以蘇聯解體為契機,俄羅斯人迅速成長為世界黑手黨的新生力量。他們用不到20年的時間走完了西西裏人用100年時間走完的路。從地理劃分上看,俄羅斯屬於西方,但這裏的黑手黨卻與東方傳統的黑幫十分相似。與西方傳統不同的是,俄羅斯黑手黨遵循著一套獨特的倫理規則,他們的領袖常常大半生都蹲在監獄裏,過著清教徒般的生活,但意誌堅定、智慧出眾,因此,他們在群體中具有強大的號召力,他們所領導的黑手黨也與東方人一樣,有著十分驚人的凝聚力。

  從 20世紀90年代開始,俄羅斯黑手黨在世界各地發展出眾多的幫派。莫斯科郊外的黑手黨教父是一位行政首腦;“遠東幫”教父巴達捷夫,在哈巴羅斯托克建立了基金會;國家杜馬艾塞爾吉斯,在企圖脫離黑手黨時被黑手黨人暗殺;“伊裏奇幫”教父弗蘭茨,是民主黨的議員。在這些本地幫派之外,更多的黑手黨則選擇到國外建立基地:彼德利克等13名黑手黨人將基地建在了德國;“車臣幫”教父魯斯蘭開辟了莫斯科與倫敦間的軍火走私通道。當然,最著名的還要算來自加勒比海的俄羅斯“小日本人”伊凡科夫,此人崛起於阿魯巴島,與美國及南美的黑手黨均有著十分深厚的聯係,他回到莫斯科後迅速成為俄羅斯黑手黨的領袖,組織了一個堅不可摧的黑手黨家族。伊凡科夫後被美國法庭判處60年監禁,但有趣的是,他始終不承認自己是俄羅斯的教父。

  蘇聯解體的時候,大約有30萬名軍人滯留在德國,他們迅速成為黑手黨網羅的對象,其中很多人最終加入了黑手黨。據估計,大約有400個小分隊直接參預了黑手黨的活動。有的軍隊內部也成立了一些隱蔽的幫會,幫助黑手黨或與他們合作,從事販毒和走私軍火交易。

  俄羅斯黑手黨一進入世界,就以其大規模的綁架、暗殺和爆炸,給人們留下恐懼的印象。為了幾公斤的毒品,坦克也會成為他們的運輸工具,其他像火箭筒這樣的武器則更是被經常使用。除此以外,他們的教父也極為講究葬禮的體麵,例如,“頓河幫”教父、綽號“老板”的科爾圖諾夫,就被葬在了著名的瓦爾科夫公墓。下葬時,有500名黑手黨人跟著他的靈柩,浩浩蕩蕩地穿越了繁華的街市,再現了當年西西裏黑手黨教父死後的情景。

  除了上述提及的之外,人們也不能忽視北歐、澳洲,甚至非洲的力量。事實上,這些地區從來都不是完全潔白的。當西西裏人、山口組、三合會和俄羅斯人向這些地方滲透的時候,本地的黑幫組織絕不會袖手旁觀,隻不過人們目前還沒有過多的精力來關注他們罷了。

  地球進入“和平的黑手黨時代”

  在人們的眼裏,黑手黨一直是暴力與衝突的代名詞,但以進入20世紀90年代為界限,這種情況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從西西裏和美國的黑手黨、日本的山口組、舊中國的三合會,到俄羅斯或其他地區的黑手黨新生力量,世界黑手黨正在或已經營造出一種和平相處、避免衝突的新格局,以一種全新的協作方式共同瓜分全球市場,並進入了一個“和平的黑手黨時代”。

  在20世紀90年代之前,人們普遍同意這樣的觀點:西西裏是黑手黨最好的溫床,美國是黑手黨最好的錢櫃,哥倫比亞是黑手黨最好的工廠,但是,今天的情況完全不一樣了:斯堪的納維亞、波羅的海、俄羅斯和東歐、西非和澳大利亞大島,都可以成為黑手黨理想的棲息地。

  隨著蘇聯的解體、柏林牆的倒塌、世界經濟一體化和人口大流動,擺在很多國家麵前的障礙越來越小,對黑手黨來說,他們也能更加容易地從一個國家滲透到另一個國家。同時,這也為黑手黨帶來了更加便捷的交易條件。他們可以在互聯網上以一樁羊毛或飲料生意為名,談定一宗毒品或軍火買賣,而這些物資的流動,也不再需要武裝人員的押運,隻需在幾層樓高的集裝箱裏預備一個縫隙就夠了。

  歐洲一體化使黑手黨能夠在移民隊伍中輕易地流入歐羅巴大陸。事實上,今天的歐盟已經完全失控,由於四個貧困的大陸人口潮水般地湧入,因而,建立一個開放的、消除所有壁壘的大歐洲的夢想幾乎破滅。從1993開始,歐盟不得不派出飛機24小時巡邏,用衛星拍攝照片,在飛機上安裝夜視鏡,但他們看到的隻是地中海沿岸到處漂浮的難民屍體。然而,歐盟在打擊黑手黨的具體措施上卻差異極大,這就給新興的黑手黨提供了新的機會。一名毒梟在英國或希臘可以被判無期徒刑,在法國要被判40年,而在荷蘭隻需蹲20年的牢。比利時和荷蘭的警察沒有權力監聽公民的電話;法國的警官可以臥底用金錢誘捕販毒者,但如果德國警察這樣做了,他就觸犯了法律。

  全球黑手黨已呈聯合的趨勢;各國黑手黨及黑手黨幫派內部不再對抗,而是分工與合作。

  西西裏、美國、俄羅斯、日本以及土耳其的軍火毒品組織已經全球化,形成了“東西半球的焊接”,結為一個空前的大聯盟。意大利內政部的一份文件認為:黑手黨已經“在一個全球性的棋盤上活動”。當俄羅斯黑手黨跨越到太平洋地區、不斷地把他們的新生力量輸送到美國時,他們在地球的另一端遇到了緬甸和日本的同行,隨之形成了環繞世界的連環套,一個無邊界的新黑手黨時代已經來到。德國聯邦刑事偵查局在對“卡利集團”的歐洲企業跟蹤進行了一年的調查後發現,除了柏林外,他們還在布魯塞爾、荷蘭、盧森堡、匈牙利、韓國,以及美國的各大城市都設有分公司。意大利大法官法爾科內在被謀殺的兩個月前,曾對此做過驚人的預言,他說:“(全球黑手黨之間的)協議是一個令人震驚的先兆,……他們已經簽訂了互不侵犯、共同瓜分世界的協議。”事實上,在今天的很多地區,混合的黑手黨團隊模型的確已經形成,如在東歐的“柏林——俄羅斯——美國”模式;在中南歐的“德國——意大利——美國”模式;在東南亞的“三合會——山口組——西西裏”模式;在美洲的“西西裏——美國——哥倫比亞”模式等。

  全球黑手黨已經劃定了他們的經營範圍。

  1993 年後,位於加勒比海地區的主權國家阿魯巴島,已經成為世界各地的黑手黨休閑度假和洽談貿易的勝地和國際性合作的總部,全球的黑道生意很多都是在鮮花簇擁的酒店或賭場內談成的:西西裏人、三合會、山口組和哥倫比亞人,共同促成了用歐洲的海洛因與美國的可卡因交換的計劃——可卡因已經受到美國人的冷落,而在歐洲則剛剛受到追捧。美國司法部在一份報告中則指出:“在今天,美國的可卡因仍然主要是由哥倫比亞人提供的;約75%的海洛因是由三合會走私進來的;日本的黑手黨則從事走私軍火、洗錢和勒索的事業。在上世紀的最後10年裏,他們有秩序地瓜分了美國這個‘投機冒險家的樂園’”。

  街頭武力不再是黑手黨主要的生存手段。

  在 20世紀90年代初,一些激進分子曾宣稱:黑手黨已經滅絕。他們的理由是:在近10年來,黑手黨直接與政府對抗的事件大大減少,而他們的內訌事件更是少之又少。這種現象的確給了人們一個良好的感覺,似乎黑手黨在80年代末遭到了毀滅性的打擊,甚至連歐盟的很多領導人也持有這樣的觀點,但現在看來,這是一個十分幼稚的言論,他們不但沒有滅絕,反而以一種全新的生存方式發展著。

  西西裏的一位法官意味深長地說:“如果他們還在發生火並的話,我們應該可以發現屍首,但現在我們什麽也看不到了,這說明他們已經開始謀求合作,並開始以一種新的方式求得生存。”

  黑手黨已經放棄了傳統的街頭敲詐,而以商業大佬的形象直接進行搏殺。他們可能會邀請你進入他們的股東會,然後迫使你放棄你的權益。山口組的遊戲在當今世界大行其道,他們收購某家公司的債務後,再上門強行討債或占領董事會。1993年,西西裏黑手黨通過希拉普企業集團,直接控製著西西裏10億美元的公共工程,而在富饒的托斯加尼地區和米蘭這樣的工業城市裏,他們的酒店、工廠和礦山更是遍地開花——這種營運方式在世界各地普遍流行著。

  向政府滲透成為一種普遍的策略。

  台灣當局的“法務部長”廖正豪在1996年11月的立法會議上曾說:“包括‘立法委員’和‘國大代表’的500位‘中央委員’中,至少有25%的人具有三合會這樣的黑道背景,而其中很多人甚至就是這些組織的成員。”廖還認為,這種情況在縣市一級更加嚴重。

  哥倫比亞卡利集團曾花費10億美元建立了一個研究中心,對全國每一位高層官員進行追蹤研究,對接受賄賂的人建立了錄影資料館,如果有人不按他們的指令行事,他們就會把此人的老底翻出來。

  在俄羅斯,黑手黨與腐敗官僚的合作更是天衣無縫。他們用價值5美元的盧布就可以從官僚們的手中買到1噸石油,然後以140美元的價格賣到西歐,如果能夠取得進口貨物的許可證,則可以獲得400%甚至1000%的高額利潤。此外,黑手黨人花2000美元,就可以自由地進出國家杜馬,並免費享用那裏的午餐和國際長途電話。事實上,在今天的俄羅斯,黑手黨與官僚的聯合,已經威脅到這個國家的安全,使它成為一個舉世公認的黑道強權國家。

  意大利政壇依然如故。據這裏的法官估計,在今天的西西裏,黑手黨仍然掌握著50萬張選票,即每5張選票中就有1張控製在黑手黨手裏。如果再加上對基督教民主黨及南方同夥手中的選票,就可以占到南方選票的1/3。他們的選票不是白得的,當選的官僚最終必將會利用手中的權力,把利益回報給他們。

  黑手黨人已經以一種體麵的紳士形象出現在世人麵前。

  經過多年的發展,黑手黨早已不再是20世紀七八十年代的那個黑手黨了,他們已經走完了原始的資本積累階段。在他們眼裏,街頭販毒已經是低層次的事業。20世紀90年代之後,他們大都從事著合法的生意,隻有少數處於權力最底層的黑手黨人才會直接去幹那種冒險的事。意大利官方認為,西西裏黑手黨在洗淨他們的收入後,至少有50%的資金投入到了合法生意中,而在全世界範圍內,每年至少有2500億美元的黑色收入轉進了合法企業。

  在 20世紀60年代時,山口組首先出現在夏威夷,那時他們的身份是廚師、侍者或鍾點工。他們與美國黑手黨接上了頭之後,開始走私美國的軍火和南美的可卡因,但1991年後的情景卻大為不同:他們看中了塞班島外海的太平洋小島提尼安,打算在那裏投資3億美元興建飯店和賭場;在澳大利亞,一個以山口組為靠山的製造公司,正在悉尼修建港口隧道;在美國平靜的商業空氣中,沒有人真正知道山口組對美國的滲透有多麽深入,沒有人知道他們在美國洗淨了多少美元,沒有人知道他們在美國控製著多少合法的企業。新興的俄羅斯黑手黨對美利堅進行的全方位滲透,則更是超過他們的前輩:他們現在每年要在美國做400億美元的生意,同時將300億美元的違禁物資運往歐美。華盛頓的一位高官員曾說:“我們認為,他們已經把美利堅合眾國拱手讓給了‘小日本人’”。在幾年前,這句話一定會被人們認為是無稽之談,但現在已經沒有人輕視這樣的言論了。

  更重要的是,他們的遊戲規則比大多數陽光下的政府要來得快捷和高效。在每一幫派的黑手黨內部,都存在著一套比花崗岩還要堅硬的控製和指揮係統;他們似乎是從同一個偉大的軍事學校裏培訓出來的;他們歃血為盟、嚴守秘密,隨時準備用生命來撼衛他們的幫規。另一個值得關注的現實是,在美國和東亞等地,開始有越來越多的婦女進入到黑手黨組織中,據美國聯邦調查局的技術官員統計,至2000年,美國黑手黨成員的婦女比率,已由30年前的不足1%,上升到現在的5%,同時,她們不再繼續扮演傳統的幕後角色,而是與男人一樣走到了犯罪的前台。

  也許在將來的某一天,人們不再把黑手黨稱為“黑手之黨(Black hands)”,而是“灰手之黨(Gray hands)”,甚至是“白手之黨(White hands)”——在歐盟和北約東擴之際,西西裏黑手黨也在東擴;他們的勢力早已延伸到了波蘭和捷克等國家。俄羅斯黑手黨在西征,他們在美國和歐盟已經站穩了腳跟。三合會和山口組也正聯手控製環太平洋地區;他們的股份正隨著環太平洋地區的經濟增長而不斷增值。他們一直在有條不紊地運行,而我們陽光下守法的社會卻不斷爆發衝突和戰爭——這的確有點兒令人傷感,但不管發生了什麽,人們仍然要在自己的道路上堅持走下去。

  摘自:《黑手黨檔案》  作者:西莫裏克·杜瓦爾   出版社:東方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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