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 (1)
2022 (1)
第二次去醫院手術時,我心裏已經完全放鬆了。醫生說這是個小手術,一個小時就可以完成,第二天就可以出院了。
在等待手術的病房裏,護士照例問了一大堆問題,,我一一作答。正說著,麻醉醫生走了進來,身後還跟了三、四個人,很顯然,是幾個住院醫生和實習的學生。
其中的一個大男孩走過來,他自我介紹說,他是醫學院三年級的學生。問我可不可以由他來給我做IV (就是在手臂靜脈上紮入一個注射針頭,之後的麻醉劑以及術後的輸液,都將由此通過。)我說當然可以,非常歡迎。男孩聽我這麽一說挺高興。他拿出一個針管,說在做IV前,先給我手臂上打一點兒麻藥。這倒挺新鮮。此前我也曾做過幾次IV,還沒有一次是先打麻藥的。看得出來,男孩對自己的技術不太有把握,需借助麻藥。不過我還是欣然接受。
麻藥打下去之後,男孩開始找靜脈了。果然他業務不熟,一針刺下去,沒有紮上靜脈,他開始轉動針頭,在肉裏試探著找血管。我不好意思盯著他的手看,怕他尷尬,就轉過頭來和醫生搭訕。
終於,那男孩找到了血管、做好了IV。抬起頭來,他已經是額前微汗,滿臉通紅了。我謝了他,對他說是我的血管太細,不好找,並告訴他,一點都不疼。我說的是真話。我的左臂當時真的沒什麽痛的感覺,麻藥起了作用。手術醒來之後,發現左臂IV那裏的皮膚已是青色。
一個多星期後,左臂那個地方的青色還沒有完全褪去,按下去仍然隱隱作痛。一位在醫院工作的朋友說,如果當時我不願意,可以拒絕讓那男孩做IV,換個有經驗的。我說我不能那樣做。即使知道我真的是他的第一個病人,我也會心甘情願地讓他來練習。因為看到了他,我想到了我的大女兒。
那時候,大女兒也馬上就是醫學院三年級的學生、就要去醫院實習了。將心比心,我多麽希望她的病人也能理解她,信任她,不給她難堪,讓她在實踐中增強信心,將來成為一個不錯的醫生。這就是做母親的一點兒心思。
【後記:去年十一月,正在婦產科實習的女兒打來電話告知,她親手為一位產婦接生了一個女嬰,母女平安,一切順利。女兒的興奮之情溢於話音之中。我為女兒高興的同時,也由衷地感謝那位產婦。】
2010年1月23日星期六
Hope you recover well!
Bes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