變革的外衣和裏子

變革的外衣和裏子


木愉

奧巴馬競選的時候，其綱領的核心就是“Change”，即變革。一時間，他的支持者們群情激奮，高喊著“變革”，一路高歌，擊敗黨內的其它候選人；再接再厲，擊敗共和黨的對手，直取總統寶座。“變革”在奧巴馬的競選綱領中作為一個口號，不是空洞的，而是具有內涵和充滿感召力的。就像孫中山“驅除韃虜，恢複中華”的口號一樣具有登高一呼萬人響應的鼓動性。

變革似乎代表著前進的方向，意味著除舊布新，因此，變革不僅在政治領域，而且在職場及其他領域，都似乎獲得了正義性。反對變革，就是固步自封，不思進取。

其實，變革是個中立的概念，隻具有工具和手段性質，本身不應該具有褒義或者貶義。也就是說，變革隻有跟其所指向的對象相聯係的時候，才可以進行價值判斷。

興利除弊，吐故納新，其正義性當然毋庸置疑。但是，人類的曆史上和生活中，並不都因為掛上變革就獲得了正麵意義。比如自然環境，“風吹草低見牛羊”這種草原的風貌就不能變革，一變革，就是破壞。潔淨的空氣和水，如果要去變革的話，那就跟自殺無異。可見，在這些特定的境況下，變革等於破壞。

婚姻都追求白頭偕老的境界，愛情都以海枯石爛不變心為最，所以，婚變隻是失敗而已，並不為人類社會所推崇。離婚有離婚的各種理由，而結婚並不以離婚為追求的目標，離婚隻是意味著一場婚姻的失敗和死亡。在婚姻中，不變革才是人類社會所主張的。

如果抽離了變革的具體內容，對變革本身就無法加以判斷。變革是否值得肯定，不能由變革這個詞的本來意義所決定，而隻能由變革了什麽來決定。對一個人也好，對一個民族也好，對一個國家也好，變革是負麵的還是正麵的，都隻能看變革是否對這個人這個民族這個國家有利。有利的變革才是值得肯定的，而有害的變革卻應該防止和杜絕。比如，環境保護就是保證環境不變。

我不相信世界上有人是一提變革就厭惡的。再保守的人，也不拒絕變革。關鍵是看這個變革是否能帶來善，帶來福祉。我就對那個指責我反對變革的上司說，我並不反對變革，如果你給我大幅提薪，我會笑納，而不會拒斥。人民也一樣，隻要他們嚐到了變革甜蜜的滋味，沒有誰會犯神經，去痛斥變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