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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希特勒談起
木愉
希特勒的繪畫功底不錯,曾經矢誌成為一個畫家,可惜沒有考上藝術學院。平心而論,希特勒寫實功夫不錯,在繪畫中自覺地遵循著繪畫中公認的諸如均衡對稱等等美的規則。希特勒後來跟繪畫失之交臂,投身政治,成為了一個大魔頭,把災難帶給了人類,真是人類的一大遺憾。
希特勒還喜歡聽貝多芬的交響樂,對瓦格納的音樂更是推崇備至。貝多芬和瓦格納是音樂殿堂裏的偶像級人物,希特勒喜歡他們,其實很有些落俗。這裏的所謂落俗是指希特勒具有的是千千萬萬普通人的一樣的耳朵,感動其他人的旋律也感動著希特勒。
視聽藝術是純粹的。希特勒可以跟他的敵人勢若水火,可以對善有著對立的見解和實踐,但他們都可以同樣欣賞貝多芬的英雄交響曲,欣賞瓦格納的歌劇。
視聽藝術又是不純粹的。每個欣賞的主體都以自己的感官、經曆來感受,照某些哲學家的說法,這種狀態下的藝術客體都遭受了欣賞主體的汙染,而不能保持自己的本真和原初。納粹的好多高官在聆聽了優美的音樂之後,可以馬上去執行屠殺猶太人的指令。美麗的節奏和意境並沒有讓他們的心靈淨化,也沒有讓他們的境界提升,
所以,藝術具有純粹和不純粹的兩重性,這種兩重性表明了,視聽藝術要在人類中產生同一種功用,引起同一種共鳴是如何的不可能。換句話說,視聽藝術與審美主體的關係沒有規則可言。
希特勒並不是一個個案。我們使用最廣的宋體是誰的體?是大漢奸秦儈的。秦儈在人格上的低下跟他在書房藝術上的高深造詣互為映照,做人上的惡跟從藝上的美都統一在了他身上。
美和善在希特勒等等壞人身上的分離並不奇怪。藝術大體可以分為兩類,一類更多地與善惡關聯,比如文學。另一類則跟善惡不太有關聯,比如音樂、繪畫、建築等等。後一類如果與善惡關聯的時候,往往可能失去藝術的旨趣,變形而為某種政治或者道德訴求的工具。
視聽藝術猶如秀水青山,帶給人們的是愉悅,而不是道德教化。非要從中領悟到教化的使命,隻是個體主觀的外化而已,而不是審美對象的內在規定。而且,要把這種個性上升為類特性,也是一種妄為。
美跟善並無關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