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心戀棧，無力常青

有心戀棧，無力常青

木愉

老瓦一個人一夫當關，以一人之力對抗了中國乒壇整整六代人。其氣浩然，可歌可泣也。欽佩之餘，就可能發出如此英雄如何不出現在中國的感歎。其實，不是中國沒有如此英雄，實乃中國英雄輩出，老英雄蓋不住小英雄的風頭，小英雄又蓋不住小小英雄的風頭。莊則棟乃三屆世界杯冠軍，何其英豪。在一次乒乓球界的聚會上，遇到了小妞王楠，生生以 3 比 11 輸掉第一局，還是蔡振華救場，把王楠叫下場去。

以前讀過一篇成應華寫的文章，該文登載在美國乒協雜誌上，談的是中國乒乓球常勝不衰的秘密。先不說這篇文章，而說成氏其人。

成應華跟陳龍燦、江嘉良是同一時代頂尖選手。年少時，就無比英雄，稱霸一方，後來進了國家隊，卻是隱姓埋名，做陪練。匈牙利的克蘭帕爾、約尼爾和瑞典的老瓦都是老成當年模仿的。他默默無聞了好多年，直到把最充沛的歲月度過，才告老還鄉。這時候，他啟開了他的成名篇章。到了美國這些年，他的等級分一直排在全國三甲之內，前年，還做了現代黃忠，直取美國全國冠軍的頭銜。他代表美國參加了第 47 屆世錦賽，以年近半百為參賽中最高齡者。

在文章中，成披露了中國不敗的經驗。其中好幾條，那是外國選手知道了也無法學去的。陪練是一項。隻要外國出現了一個新秀，中國覺得那個新秀可能對中國選手造成威脅，那中國馬上就會找一個陪練模仿那個人的打法，所以，中國內部有老瓦，波爾、金澤洙、斯拉格、薩姆索諾夫、吳尚垠等外國高手的替身。比賽最怕的是意外，而對於中國選手而言，這種意外出現的可能性微乎其微。知己知彼，百戰不殆。模仿外國頂尖選手的陪練製度正是確保知彼的手段。

文章披露的另外一個秘密其實不是秘密，那就是中國的乒乓人才雨後春筍。經過殘酷的競爭，進 了國家隊，卻不意味著一勞永逸占了一個坑。國家集訓隊之外有很多人虎視眈眈呢。隻要放棄進取，或者時運不佳，進入低靡狀態，那滅頂之災立刻來臨，新陳代謝馬上實現。當初，鄧亞萍就幾次進出國家隊呢。從某種意義上而言，進入國家集訓隊，隻是一個美麗的偶然。因為，即使到了國家隊，也不意味著那裏的隊員就是最好的。國家隊的隊員都有感觸，拿國家冠軍比拿世界冠軍困難。個中原因就是江湖上高手如雲。很多人到了國外，才成了乒壇風流人物。成應華不是唯一。

即如筆者，當初不過乒壇之雞毛蒜皮耳耳，現在而今眼目下，卻也可以以老邁之身輕取異國青年俊傑於拍下，蟬聯九屆地方職工賽冠軍。

有心戀棧，無力常青。在殘酷競爭的中國乒壇，也隻能如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