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電視連續劇和小說的《傾城之戀》

作為電視連續劇和小說的《傾城之戀》
    
    木愉
    
    《傾城之戀》看了好幾遍了，卻還是雲裏霧裏的感覺。後來看了根據其改編的電視連續劇，好看倒是好看，卻沒有機會看完。雖然如此，對《傾城之戀》的人物和線索倒是有些明白了。
    
    本來對小說《傾城之戀》並不上心，看了電視連續劇《傾城之戀》後，興趣卻被撩撥起來了。於是，就重新來讀小說。
    
    再讀小說，就讀得進去了，之中的人物關係、情節遞進乃至“傾城”這個定語的意思，都一一悟了，對小說的精妙也一一領會了。張愛玲告訴我們的是這樣一個故事，婚戀可能是災變的結果，這裏的災變當然不是當事人所創造的，而是當事人所無法控製無可抗拒的環境災變。就好像百年不遇的大雪耽誤了某人的行程，那人的生活軌跡匪夷所思地跟金光大道接軌。
    
    張愛玲寫的小說其實都是關於自己熟悉的那個狹小的生活小圈子的，無關齊家治國平天下的大格局，她的小說寫的就是些凡人小事，而且很多時候，這些凡人小事還是跟世界潮流格格不入的，不僅如此，可能還跟大眾認同的道德和價值觀相悖。《傾城之戀》也不例外。
    
    所以，重新讀了小說《傾城之戀》，再去打量電視連續劇《傾城之戀》，就看到了編導們的可笑。編導太拔高（或者歪曲）原著了。原著裏的寶絡著墨不多，隻在相親那節裏提及了一下，而電視連續劇裏，寶絡的戲份卻很豐盛，她跟流蘇的親近有很多渲染。那也罷了，最搞笑的是對她回老家省親的戲劇性遭遇、還有後來跟流蘇到野戰醫院幹義工最終離家到了抗日前線那些情節。張愛玲連大漢奸胡蘭成都可以不顧大義而追慕，才不會安排這些抗日篇章呢。範柳原在原作中是個周旋於女人之中無可寄托的花花公子，可是在電視連續劇裏也成了一個有擔當講情義的英雄，在黑幫的眼皮下救人、麵對著槍口和刺刀擊殺日寇而救人，對初戀的女人忠貞不渝、念茲在茲。凡此種種，都有悖張愛玲的初衷。
    
    電視連續劇的《傾城之戀》是對原作的一個顛覆，原作所給予的隻是一個人物表和人物的大背景罷了。要是張愛玲看到電視連續劇《傾城之戀》，不笑死，大約也得氣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