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樂起舞

為樂起舞 
    
     
    
     木愉
    
    　　大約在去年秋去冬來的時候，在布魯明頓定居的中國女人中，跳舞漸成風尚，且門派也應運而生，或粉墨登場，或健身自娛。一時間，她們本來平淡無奇的生活有了翹盼，更多了幾分踏實。
    
    　　人類曆史中，跳舞大概是最古老的活動之一，還沒有文字的時候，原始人的舞姿就已經映照在綠水青山之間，銀月豔陽之下，並被鐫刻在岩壁之上，供萬世瞻仰，讓後人感同身受。
    
    　　同樣是宣泄，詩歌可能象屈原因了憤懣，繪畫可以象梵高出於痛苦，音樂可能象柯本緣自瘋狂。但舞蹈卻從來是發自內心的歡樂，所以豐收時要跳舞，節日裏要跳舞，盛典上也要跳舞，古往今來，舉凡幸福時刻都必得有舞蹈的烘托。歡樂是舞蹈的本質，舞蹈是歡樂的表現。
    
    　　舞蹈既然是歡樂使然，它就是自由的，是身心對康泰的自然追求，沒有社會的羈絆，也沒有物質利益的算計，沒有商品氣息的熏染。舞蹈當然可以象其他藝術形式一樣可以為了悅他而存在，比如宮廷舞蹈，比如職業舞蹈。舞蹈在那種情形下其實跟舞蹈自身的自由精神是格格不入的，因為喝采和金錢成為了快樂的源泉，舞蹈所帶來的心智和身體上的愉快反而遠遁。於是，為了快樂的本因，舞蹈應該是獨立的，天馬行空的，仿佛在春天的樹林裏吸納著芬芳的空氣散步，不需要觀眾，不需要掌聲，隻是為了自身的快樂而快樂著。
    
     異國的生活並不精彩，並非異國的生活本身不精彩。精彩不精彩是由享受的主體來決定的。我們來到美國的時候，思維的定式和文化的底板早就形成，所以異國的文化難以引起我們由衷的共鳴。除了潔淨的空氣和富足的淡水、碧藍的天空和流動的彩雲、暢通的公路和家常的汽車、寬敞的房子和空曠的草坪，我們其實並感不到生活比之從前的多了什麽格外的精彩。一句話，我們所擁有的更多的是屬於資源層麵的東西，我們跟美國人一樣享受著美國生活方式所特有的對地球資源的大份額消費。至於精神方麵的訴求，我們還需要悉心開拓和創造。跳舞是一個有益而且顯然是成功的嚐試，縱然聽了看了千遍萬遍，民樂和舞步還是新鮮如初感人肺腑，至少在跳舞的這個過程中，她們是快樂的，何況，跳舞之前她們有著對那份快樂的盼望，之後則有著對那份快樂的回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