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智者的土地上 （4）

在智者的土地上 （ 4 ）

12 ． 27

坐了長途汽車到德爾菲（ Delphi ）。從圖上看，到那裏需要三小時，如果用旅行社的服務，需要 82 歐元，小孩可以 50 ％折價，太貴，就自行搭巴士去，結果至少省了一半的錢。區別隻是有人講解和無人講解。

德爾菲在崇山峻嶺之中，山是大山，多是岩石，岩石間有些許泥土，與貴州的一些山相似。山間長著一些鬆柏和小小的灌木叢。總體上看去那不是個太適宜居住的地方，然而料不到的是，就在那裏，早在公元前二百到三百年的時候，就有了規模龐大的太陽神廟以及規模龐大的體育場和大劇場。由此可以推斷，那時候，這裏人丁非常興盛，而這些人又相當注意娛樂。現在希臘人散漫而刻意享受生活，其實早在 2000 多年前，他們的祖先就已經做到了。勞動隻是生活的手段，享樂才是生活的目標。

從太陽神廟遺址這邊往對麵看過去，中間是寬闊的峽穀，遠處是莽莽蒼蒼的群山，大自然的大氣派陡然凸現在麵前，一種壯懷激烈的心情油然而生，難怪當初希臘人會把這裏看成地球的中心。

從遺址沿著山道回到汽車站的時候，已經暮色蒼茫。聽到山下鈴響綿綿不息，伸長脖子一看，卻是脖子上掛著響鈴的羊群在山間羊腸小道上悠然徐行。看了許久，羊群還是絡繹不絕，看不到牧羊犬，也看不到牧羊人。遠處山間依稀見晶瑩的一片，周圍星火點點，象是湖泊。還見輕煙一束，嫋嫋升入天際。眼前的一切是在人間，又恍若天境。

雅典之吻

在雅典的大街上、地鐵裏、巴士中以及一些公共場所都可以見到吻的場麵，吻得肆無忌憚、悠長熱烈。兩人的頭緊緊挨在一起，嘴唇貼在一起，腮幫鼓動著，長久不分，象希臘的曆史一樣悠久。

到德爾菲的巴士上，兩個年輕人坐在前排，每隔十數分鍾，就要擁吻一次，每次都吻至少長達幾十秒鍾，吻得深入而專注，完了之後總是“卟”的一聲脆響，周圍清晰可聞。從德爾菲回來的路上，又見到前排有一對年輕人，兩人也是每隔一段時間就接吻一次，周圍雖然熙熙攘攘，過道上也站著乘客，但這並不會讓他們有絲毫的顧忌，他們旁若無人，縱情熱吻。既象是在表演，又象是自然的流露。雅典人兩性間在公共場所可以如此示愛，在臥室裏呢？

女郎口中的雅典

從德爾菲回雅典的汽車上，途中休息下車時，一女郎見我帶著小兒子下車，便上前問小兒子是否有單獨的座位。妻子作了肯定的回答，於是這女郎便笑著又問，她可以抱著小兒子，這樣她就可以坐下來了。妻子當然說可以，於是上車後，她就上來問我。我告訴她，她可以跟我們擠一擠，不用辛苦抱著小兒子了。

離雅典還有至少兩個半小時的車程，這個雅典女郎是個外向而又健談的人，於是跟她寒暄起來。關於雅典，在網絡上書本上讀了不少，但仍然有些隔靴搔癢的感覺，第二手資料究竟有些不可靠。於是，我就從她的口中了解起希臘和雅典來。以下是我與她的一些問答。

我：希臘人是否很有錢。每天都可以看到他們在飯店和酒吧裏長坐喝酒。

她：希臘人都一樣，都很追求享受。即使他們沒有沒有工作，還是一樣會在酒吧裏喝酒。

我：希臘女郎都有很好的身材，是不是因為她們抽煙。

她：抽煙肯定不是原因。原因是希臘人觀念上以修長為美，所以女士都以此為追求。希臘人的食品中有許多蔬菜的成份。這可能也是原因之一。

我：希臘人的平均收入是多少？

她：一般平均工資是月薪 1200 歐元，起薪一般是月薪 750 歐元。

我：希臘人有收入所得稅嗎？

她：低於年薪 10000 歐元都不用納稅，超過這個水準，就是收入累進稅，收入越多，納稅越多。

我：教育和醫療是免費的嗎？

她：教育是免費的，甚至上大學也是免費的，但上大學要通過嚴格的入學考試，所以隻有極小的比例的人可以上大學。上私立學校就不免費了，到其他國家上大學也不免費。醫療應該也是免費的，但大家都必須先交一定的錢，就象醫療保險一樣。不過，醫療費用並不貴。

我：聽說希臘人中午休息很長，從 11 點到下午兩點。是這樣的嗎？

她：那倒不一定。特別雅典不是，大家中午都不休息太長。但希臘其他地方的節奏就慢許多。

我：雅典的節奏快嗎 （我驚詫地問）？

她：也許跟美國比，雅典的節奏慢多了（她有些難堪地答）。

我：在希臘，最受人羨慕的職業是什麽？

她：律師和醫生，還有政府官員。

我：既然醫療基本是免費的，怎麽醫生還最有錢？

她：醫生可以另外提供服務，收取額外收入。

我：那就相當於醫生有多份工作。

她：對。

我：政府官員怎麽也最受人羨慕呢？在民主國家，政府官員應該不會有太多的權力吧。希臘有腐敗嗎？

她：那是政府內部的秘密。

我：雅典有多少人口。

她： 400 萬。

我：在中國，超過一千萬的城市至少有 10 個以上。

她：那希臘是個小國家了，才有 1000 萬人口。

我：不過希臘國土遼闊，特別是海域遼闊。

她：中國有人口控製政策嗎？

我：有的。從三十年前開始，每對夫妻隻生一個。

她：在希臘，出生率是負的。希臘人都不願生育，移民人口比例倒是不斷增長，阿爾巴尼亞人、前南斯拉夫人和印度人增長都很快。

快下車的時候，我問她希臘人最常見的名字有哪些。她答道，男人的有約翰、大衛，女人的有茉莉婭、奧莫麗婭。我就問她的名字是什麽。她說是奧莫麗婭。我又問了一遍，勉強跟著發音，後來還是忘記了。隻記得她說她的名字跟希臘神話中的某神的妻子同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