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去溫哥華聽力中心測試了聽力,做了耳模,下月(2010年1月)14日取助聽器,戴上它們之後,就可以聽到所有的人講話啦,據醫生說,還可以改善陪伴了我十多年的耳鳴,哈哈~
這次測試是回國之前就預約好的。那天,老公對我的“啊?啊?”厭倦了,說:還是給你配個助聽器吧。
其實,我早該戴助聽器了。還在英國公司上海代表處工作的時候,有次單獨接待武漢的代理商,那兩位溫文爾雅的男子漢說話特別輕柔,我集中精神,隻能抓住50%的內容,可以看得出兩位儒商對我不適宜的反應很是驚訝。
還有一次,總部要我第二天就如何在下一財政年度將中國的銷售額增長50%寫一份策劃。那夜我幾乎沒合眼,總算完成了書麵報告。第二天到辦公室,拿起電話聽筒,覺得撥號音聲細如絲,我以為電話壞了,連連拍打座機的彈簧。再拿起另一部電話,聲音也是千裏之遙。我大聲問同事怎麽回事,結果隻看到同事的嘴巴在動。這才覺悟到是自己耳朵出問題了。我清楚地記得那天是3月3日-世界愛耳日。(It’s Ironic, is not it?)
辦公室在上海峻嶺廣場,隔壁就是長征醫院,連忙趕去看醫生。測了聽力,醫生第一句話就問,你是不是工作壓力過大了?後來做了一個禮拜的高壓氧艙,總算好多了。但是醫生還是建議我戴助聽器。我那時尚未到半百,覺得戴那個玩意兒太早了吧。
也不知道什麽時候起,耳朵裏有了永不間斷地噪音,且好多種頻率。一種像知了叫,還有一種猶如宛轉的風吹聲,再夾雜著工地打夯的鼓聲 -那是我的心跳。第一次聽到打夯聲還是40歲出頭的一個夜晚,我想:附近在建造什麽建築呢?總在晚上施工。一個月後,我出差到外地,夜裏還是聽到打夯聲,恍然大悟到是自己耳朵裏的噪音。
不過,耳聾也有耳聾的好處,半夜打雷下雨我基本上是不知道的。有人說我壞話也基本上聽不到的。和老公吵嘴後,聽不清他在書房裏的抱怨,我就以為自己贏了,嗬嗬。
可是,問題在於,我對某些頻率過於遲鈍了,比如和兒子對話時,比如女友在電話中要和我講悄悄話時,比如看電視時(老公總把音量擱的很小,怕影響鄰居)。所以勞工建議我戴助聽器,我還是接受了,再說自己年近花甲,身上的假冒產品已經有兩三件,再多一件又何妨呢。
昨天下午,接到了溫哥華聽力中心的電話,提醒我今天上午十點的測試。
這已經不是我第一次為買助聽器測試了。上幾個月回國我也做過助聽器市場調查,原以為國內會便宜,其實不然。不少賣助聽器的攤位設在大商場內,免費測試,但是環境很嘈雜,使我對測試的準確性就很懷疑了。銷售人員又很“PUSH”,恨不得我立馬下訂單,似乎每個經銷商隻對動輒上萬元的西門子產品情有獨鍾。
我還獨自去上海五官科醫院做過測試,那裏的設施倒是很先進,測試費也不貴,18元人民幣而已。帶著測試報告去醫院附屬的助聽器配戴處,那裏的醫生看了看我,我的穿著實在太普通了-退休工人一個。人家就問了:“儂還上班伐拉?”我說:“末。”人家就說:“格個末事老巨呃,兩隻要近兩萬塊噢,儂阿已經退休了,值得不值得,回去搭儂老頭子、小寧商量商量再來伐!”“切~”,我心裏講。
今天準時到了位於百老匯西街的溫哥華聽力中心,一位非常和藹的中東女子接待了我,問了姓名、家址、聯係電話和出生年月,我報上了年份,幽默了下:“是不是 a long long time ago?”她哈哈笑了:No,no,no~。
然後一位白人女子領我進了測試間,問了些問題,這些問題幾乎可以概括我美麗的一生。
你有沒有長期地處身於嘈雜的環境中? - 有。
何時?何種情況?當時有沒有耳朵的防護措施? - 我16歲到22歲間,在模具車間操作大型磨床,周圍都是大型車床,機器聲轟鳴不斷。那時,有人走進機床要和我講話的話,必須扯著嗓門大叫才能聽到。也沒有任何防護措施。
你的耳朵有沒有發炎過? - 有。
何時? - 40歲那年得了幾次中耳炎,還發燒。(那是我生命中最低穀的時候,有段時間我天天夜裏躺下後哭泣,淚水流進耳朵,導致發炎)。括號內的沒有說出口。
有沒有長期用過抗生素藥物? - 有。
何時?為了什麽病? - 47歲時,用了一年多,癌症手術後化療。
醫生的眼睛充滿同情:現在身體好點嗎?
我聳聳肩:So so,比較容易累。
她又問:你的聽覺在安靜的環境中差,還是在嘈雜的環境中差?
這真是非常專業的問題!一般人總以為,周圍鴉雀無聲的話,你就能聽清別人講話了。其實不然,周圍越是安靜,我的耳朵似乎被靜音了,耳鳴聲越發明顯。所以我答道:前者。
問題結束後,就開始了正式的測試。我戴上耳機坐在無聲的測試室內,醫生坐在玻璃隔著的外間,先間斷性地對我的左耳注入不同頻率的聲音,由強到輕,隻要我聽到一點點,就立即按下手中的按鈕。然後換右耳,同樣程序。
接著,右耳注入不同強度的噪音,測試左耳在不同頻率下的反應,然後對換。
最後,醫生讀單詞,儀器控製她的聲音由響到輕,我必須重複她所說的單詞,直到我聽不清楚以致無法重複為止。
測試結束,醫生問我,是否同意我那門外等候的老公一起討論助聽器的事。我說當然願意啦,心裏加了一句:銀子是老公口袋裏的呀。
醫生對老公說,你妻子確實需要助聽器,除了解決聽力問題外,還能緩解耳鳴的痛苦。我想,我早已經把耳鳴看作身體的一部分了,無所謂了。但是耳鳴真的能消失的話,那感覺應該也不錯滴。就像醫生所說的,提高了生活質量,嗬嗬~
接下來醫生介紹了幾種型號,耳掛式的,外耳式的,內耳式的。我首先選了掛在耳朵後麵的那種:最便宜!老公的銀子也是血汗錢呀,我可不能亂花哦;再說我頭發可以遮蓋那個小東西。醫生說不合適:因為我戴眼鏡,戴上摘下會碰到助聽器的。我退而求其次,選了外耳式的:第二便宜!俺這個人,能省還是要省滴!這次老公說不合適,因為我的發型是露耳的,別人很容易看出我戴助聽器。結果呢,就選了最貴的內耳式,旁人幾乎察覺不到的,^_^
這樣的話,左右兩隻助聽器總共3200多加幣,電池每周換一次,每月10加幣,我這個老婆好昂貴哦。
那位白人醫生邊為我打耳模,邊說,助聽器還有個用處,在飛機上可以當耳塞,隻要把它們電源關閉即可。
打好耳模,醫生又說,下個月就可以試戴了,隨時可以來免費調整,一直到你覺得最適應最舒服為止,產品的保質期三年。
老公問今天付錢還是取貨時付錢。醫生說,無息分期付款,每月75加幣。“這麽好?”我驚喜地叫了起來。醫生很得意:“Surprising?(奇怪吧?)”
最後,用一句套話結束此文:I am looking forward to the hearing aids。屆時再向大家匯報配戴助聽器後的體會吧。謝謝大家!
點這裏,來塗鴉畫廊看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