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揚春天

桃李春風一杯酒,江湖夜雨十年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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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個雲淡風輕(08)

(2024-05-26 09:59:36) 下一個

有關曆史我是這樣認為的:這世界沒有什麽真的曆史,有的都是編和造。一個作家,一個編曆史的人,他自己的事兒都不能直麵,他能講述他內心深處的脆弱彷徨甚至邪惡與絕望麽?一個口述家族史的人,他不把家族那些見不得光的人或事兒按下不表,隻挑光鮮亮麗的說麽?放而大之,更別說一個利益團體,一個專事洗腦割韭菜的術業專攻聯盟。

慶曆四年春,滕子京謫守巴陵郡。越明年,政通人和,百廢具興,乃重修嶽陽樓,增其舊製,刻唐賢今人詩賦於其上,屬予作文以記之。這個小時候背來,不光對範總仲淹的文彩佩服,更覺得滕子京也牛而逼之。現在想來,老滕在一年之內把一方百姓就搞得政通人和百廢俱興,這肯定屬於小概率事件,大概率是範總吃喝之後替朋友兩筆插刀,鼓而呼之,屬於先期政跡工程的宣傳典範。

村裏的作家在整一本本村華人史,幾年前在網上開過一個討論會,我就提了一個類似的問題。結果作家的一個大媽粉絲立馬把我打斷,說這都啥問題啊,這是本村華人的一件盛事,要濃墨重彩,要光明論,多麽重大的一個項目啊,就瞧不起一些人沒能力沒水平還負能量。我一看,還討論個球啊。

狗生在直轄巿裏成了著名的國際貿易企業家的時候,鄉裏小學初中的同學們在飯桌上紛紛回憶起當年狗總是如何的聰明。你還記不記得你七八歲的時候用一根穀草就釣了一根兩斤的黃鱔?老四問,一邊恭敬地彎腰敬酒。初二那年你在教室裏開口唱歌,附近的麻雀都飛到窗台上了,老師吼都吼不走,你還有印象嗎?另一個女同學問。這些事兒說多了,有一回狗總說,要不然你也給我碼個傳記吧?

曆史有沒有用呢?有啊,茶餘飯後總得想辦法殺時間。正史也好,野史也好,檔案史也好,口述史也好,都是真正生活的一些邊角料,一如文學,甚至一如某些所謂的科學,給一部分未經世事腦子空空的人活下去的力量,給另一部分需要尋求某種範式與規律的決定論者一些妄想,再給一些大拿與網紅們帶來或多或少的流量。

解構完了,一切都不可知,以前種種都是被洗的結果,現實種種都是偶然的演生,世界就是個草台班子,那你怎麽辦呢?你怎麽重構呢?女教授在電話那頭語重心長地問。我說:解了就完了,還重構個嘛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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