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飯局之後,小雪繼續暗暗地找工作,日常的工作當然也要做好了。但是,從那以後,小雪的生活裏多了一個新項目,跟痞子碰麵。時間一般是周末,平日裏大家工作,學習都很忙,周末抽出那麽幾個小時,聊聊快樂的話題,給孤單的小雪平淡的生活增添了那麽一絲生氣。但是小雪內心很清楚的把痞子劃在朋友的隊列裏,幾乎和對待客戶的態度是一樣的,畢竟,小雪始終覺得他不過是個陌生人。不可能和自己的生活有任何交集,完全沒有可能。
他帶她去的每一個地方都是浪漫的,有意境的,讓小雪增長見識的。而小雪也會不時的回請對方,目的隻有一個,咱們就是朋友,我可不欠你的。在海邊那艘舊漁船改建的咖啡屋裏,他們巧遇知名台灣藝人,痞子問:“你不去要個簽名,機會難得啊。”“還是讓他等我的簽名吧,”小雪撇了一眼那個禿頭藝人和幾個20出頭的年輕小姑娘正在打情罵俏,不由得一陣惡心。“她們圖他什麽?”小雪問,“有名啊!”痞子答。“那也忒老點兒了吧,都可以做她們的爺爺了呢。”小雪小聲評論著,“你不要用你的生活方式去評價別人,你經曆的畢竟太淺了,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活法,存在的就是合理的。”痞子少有的嚴肅口氣。“哦,好吧,那我也考慮找個老頭兒!”小雪沒好氣的說。“你還別以為老頭兒都能看上你,象你這種女孩一抓一大把,沒什麽真本事,還輕狂的不得了,最後還是被人耍的下場,像你這樣的女孩我還真見的多了,你要有自己的核心競爭力才可以立於不敗之地。”小雪剛要生氣,可是聽完了痞子的全部內容,反而覺得有合理的地方,於是自顧自喝咖啡,聽音樂,賞海景了。“你女朋友很漂亮嘛”,那個藝人向痞子投過來一句話。“是吧,我沒有您老那麽好的福氣,和那麽大的名氣,她也不是我女朋友,我女朋友比她漂亮多了,她是我侄女。”“哦,怪不得這麽像麽!”他們兩個花花男人一來一去對答著,小雪這邊給氣傻了。礙於麵子,微笑不語,心裏罵這個臭痞子不要臉,還以長輩自居,太欺負人了。喝完咖啡,迅速走下了船,痞子跟了出來“你個卑鄙無恥下流的混蛋臭男人,誰是你侄女,你是誰叔叔,我根本就不認識你!”小雪在走出很遠之後,終於忍不住心中怒火,一股腦宣泄了出來,“我說你是裝的吧,你還可以更凶悍一點,我有心理準備的。”痞子依舊不溫不火地說。“難道你更願意當我女朋友?這麽大人了,聽不出好話壞話來,書都白念了,大學都學傻了啊?”痞子繼續不急不慢地說。小雪沒話說了,氣急敗壞:“我們以後不要見麵了,你另外找個侄女吧,反正你漂亮女朋友一大堆!”“啊--哈,哈哈哈哈,自尊心受打擊了吧,自信心被傷害了吧,就允許你有未婚夫,還就不允許別人有多幾個女朋友啊,還有沒有天理啊,女人怎麽可以胡攪蠻纏到這種不可理喻的地步。”對方依舊故意在試探,“恩,誰不讓你有女朋友了啊,我和你算什麽啊,我也沒打算做你的誰啊,你愛誰誰去,反正別給我打電話,騷擾我了!”說完,小雪頭也不回的走了。
接下來的三個月,小雪忙著找工作,麵試,然後辭職。回家還要麵對媽媽的冷嘲熱諷:“死丫頭,自己找罪受,要是找個有能力的男朋友,還用你整天這麽拋頭露臉的去創天下啊,工作都幫你解決了,我看你是吃錯了藥了,你還真以為你是活雷鋒啊?!”小雪學咬牙堅持著,現在是明明答辯拿學位的關鍵時刻,死也要頂住,自己的事情自己可以個搞定的。而且他一旦學位下來,工作,戶口都沒問題了,那時侯,小雪也可以放心的離開他了。她就是這麽想的,也是這麽做的,一傻到底。這期間Armstrong給她打了無數遍電話,小雪都沒有去接,因為她欣賞他的也隻有語言。其它的,她不想了解,也沒有精力分心。每次麵試失敗時,小雪總覺得挫敗感特別強烈,每次為了麵試而精心打扮,一邊化妝一邊看鏡子裏的自己,她總感覺根本不是在找工作,而是在找個收買自己的買家罷了,出價,討價還價,或者失敗,或者成交,小雪清晰的認識了勞動力的概念,什麽高級知識分子,什麽大學生,在市場上,都是明碼標價的商品罷了,人和動物最大的區別是什麽?動物無法賣另外的動物,而人可以出賣自己,甚至同類。難道這就是人唯一高明於動物的地方嗎?
“孫小雪,我是Armstrong,你給我下來!”小雪正在打辭職報告,突然樓下傳來了一個男人聲嘶力竭的聲音。“這是誰啊,大冬天的,不要命了啊?”同事們議論紛紛。小雪探頭一看,一個男人隻穿了一條遊泳褲,手拿喇叭在樓下狂喊,小雪突然想到了“有話好好說”裏麵的薑文,為了不影響別的同事,她還是迅速下了電梯,“你怎麽知道我在這裏上班的?”小雪忿忿地質問,“你要是再鬧,我叫保安啦!”小雪非常吃驚於對方怎麽知道自己工作場所的。“我以前是FBI,潛伏在中國很久了,你們的人沒發現我罷了,因為你們的人太TM笨了。”他哆哆嗦嗦的回答著,小雪徹底給氣樂了。“你這是幹什麽?你是不是有病啊你?”小雪繼續質問道,“我得了一種不治之症,叫做相思病,打電話你不接,聊天室你不去,我都快瘋了,活著都覺得沒勁了,決定死給你看。”小雪對於男人玩一哭二鬧三上吊還是有經驗的,以前明明就是這樣要死要活來著,“好吧,你去死吧,我看你想怎麽死!”小雪冷冷道。“我靠,你是不是以為我真不會死啊!”他一邊說一邊往海的深處走去,因為以前聊天時,痞子曾經提及自己有冬泳的習慣,而且堅持了幾年了,所以小雪絲毫不懷疑他能活著上來,“我真死了啊,我可是真去死了啊!”他看小雪不動聲色,硬著頭皮往深海裏遊去,大約20分鍾的樣子,他又遊回來了,渾身凍的有些發青了:“最毒不過婦人心,你這還沒結婚呢,就這麽狠心,都誰教你的!”小雪卻哈哈大笑起來:“你怎麽又回來了,你不是說要去死的嗎?”“是啊,已經死過了啊,你看我這不又死回來了,誰說人死不能複活的,我是世界上第一個死而複生的男人,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啊,我還等著享福呢,啊啊啊啊---T--I--A!"一個巨大的噴嚏和著鼻涕噴薄而出,惡心死了。
“好了,你不要鬧了,我還要回去工作呢,有什麽過節我下班再說吧。”說完,小雪象上次一樣頭也不回的走了,樓下的保安一句話把小雪又給逗樂了,“現在精神病院也不景氣啊,養不起病人,都給放出來了啊。”小雪笑著上了電梯,因為老板沒在公司,這事也就當沒發生一樣,隻是下班,那個痞子換了一身行頭,這次是西服革履,捧著火紅的玫瑰等候在那裏。小雪哪裏有精力想他這個爛人,要找工作,要照顧父親,要關心男友,要學習念書,她依然冷冷地盯著那個男人,那個從網上蹦下來的痞子,隻是想到小保安的話,她撲哧忍不住笑了。車已經等在那裏了,這次又要跟媽媽說去應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