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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T) 人至痞則無敵 --- 國內學術現狀的精彩自述

(2010-11-23 09:46:49) 下一個
人至痞則無敵 -- 國內學術現狀的精彩自述

金嗩呐


現在大學教師的水平到底怎麽樣,實事求是講,現在的大學老師比80年代初我畢業的時候那些人業務熟練得多。現我記得我剛到教研室的時候,有很多老師幹了七八年,居然連教材都沒有講過一遍。那時候班少課少,每年講上兩章,多少年才能講完一本書。而現在如果在學校工作5年,至少整本教材得講上10遍。科研也是一樣,凡是能招研究生的教研室,每年都可以做些科研,發幾篇文章。那些文科教研室則不管老幼,每人都有著作。如果是經常翻閱英文雜誌的科研匠肯定會知道,最近幾年,英文雜誌上中國人的文章是不斷翻番,而且在高水平的英文雜誌上,如《Cell》、《Nature》、《Science》,也能看到中國人的名字了。再過少則幾年,多則十幾年,中國人說不定還會成為常客。

我的總體感覺是有民國教育背景的那些老家夥,水平確實要高出一截,剩下的這幾撥人都是一球樣,開始我被那些“17年反革命修正主義教育黑線(19491966)”培養出來的那幫人唬得一愣一愣的,但接觸多了,覺得好像還不如77級以後的大學生。

和奧運會金牌戰略一樣,現在大學實行的是“SCI戰略”,而且卓有成效。那些影響因子最高的雜誌《Cell》,在2004年以前和國內的研究人員完全無關,現在也是“尋常看不見,偶爾露崢嶸”了。各大學現在都是定期不定期的開“SCI、EI和ISTP論文”動員大會,“國家自然基金課題申報講座”,定期表揚“課題大戶”、“論文大戶”。科研獲獎和SCI論文數成為大學明確追求的目標,重獎政策十分到位,發表在《Cell》、《Nature》、《Science》的論文可獲百萬元獎勵。而且學校還不打白條,前兩年我們大學有兩個實驗室分別在《Nature》、《Science》各發表了一篇論文,第二年校長自頒獎,100萬元當場兌現,其中80萬元以科研經費的形式資助,另20萬元作為個人獎勵,而且披紅帶綠,敲鑼打鼓,永遠載入校史。以後無論是校長給教育部匯報的成績,還是給新生介紹學校概況,都要把這事兒掛上。

與教學不同的是,這科研和著書貓膩極多,簡單說,就是大家都在“鬥智鬥勇”,想辦法少幹活,多攢論文。毛澤東思想的精髓“階級鬥爭為綱”雖已被閹割,但毛主席他老人家的很多謀略、方法還深植於官方和民間。比如這搞科研,隻要是中國人,都懂得“人海戰術”、“集中優勢兵力打殲滅戰”、“傷九指不如斷一指”之類的道理。尤其是吃公家飯的,對這種大題目都特感興趣,都想實現跨越式發展。搞飛機的一定是做大飛機,搞電腦的就是銀河、曙光和神威三大係列的百億千億次巨型電子計算機。我這個電腦外行也搞不清楚,既然咱們計算機研究這麽凶猛,“龍芯”研究這麽多年投入十幾個億了,好像也就是剛從386、486的圈子裏跳出來,現在是相當於奔2還是奔3還有爭論。而且根據公布的照片看,基本上就是個多國拚盤,連外圍零件都是美國日本台灣韓國的,CPU還能是什麽高 檔玩意兒。

還有那“漢芯”造假事件,更有代表性。前幾年上海交大微電子學院院長、漢芯科技有限公司總經理陳進教授主持“漢芯”研製造假被曝光,那個陳進是個美國海歸,在美國德州大學奧斯汀分校拿到的計算機工程碩士、博士學位。陳進的科研過程就從美國飛思卡爾公司(原摩托羅拉半導體部門,2004年2月更名為飛思卡爾)買回了10片MOTOfreescale“56800芯片”,雇傭民工將芯片表麵的MOTO等字樣用砂紙磨掉,加上“漢芯1號”的標識。然後就是鑒定,靠著這個“科研成果”,申請到了上億元的科研經費。一年以後,具有完全自主知識產權的“漢芯2號”和“漢芯3號”在滬宣布誕生,上海市副市長還出席了漢芯揭幕典禮。以後一直幹到了“漢芯5號”。他們實際上是準備大幹一場,目標是“漢芯6號”,沒想到科研班子裏有人給捅了出來,上邊原來還想“捂蓋子”,後來舉報者貼到了BBS上,上邊隻好發了話,撤掉陳進平息民憤。

實際上廣大“識字分子”都非常同情陳進,因為“漢芯”造假的手段,在前幾年實際上非常普遍,幾乎是常規操作。因為申報大型課題都需要有前期工作基礎,沒有經費哪來的前期工作?隻好先胡編亂造,先把國家的錢套住,有錢後再真正開始幹活。搞化學的就說自己合成了某個有活性的“母核”,現在準備搞係列化合物。其實什麽也沒幹,等經費到手以後再從“母核”幹起,然後再從到手的經費中拿出一部分去賄賂官員,爭取每年再追加經費,到最後沒準真能合成出係列化合物來。所以說,陳進同誌非常冤枉,是新時代的竇娥,胡錦濤同誌也應該像毛主席那樣站出來說一句:陳進是個好同誌。每到晚上我寫科研標書的時候,腦海裏就會突然冒出一句:今夜,我們是陳進。(篡改自餘傑《今夜,我們是美國人》)

現在情況多少有些不同了,很多人都是和海外實驗室聯手,把自己在海外做的那些研究和對方實驗室正在進行的研究當做“前期工作”,一般不會穿幫。再有就是在獲獎和論文發表排名、獎金分配等敏感問題上,一定要貫徹毛主席的指示:“各級領導同誌,務必充分注意,萬萬不可粗心大意”。那是科研是否穿幫的生命線,最近爆出的幾起科研造假,都是在這些環節上出了問題。

誰都得承認這個事實,現在中國人發科研文章確實凶猛,起碼我們學校的重點教研室,SCI論文每年都是十幾篇,一點不比中等水平的國外同行少,這到底是怎麽回事涅?我看就是三點:一是向規模要效益,二是追蹤國際研究熱點,三是連蒙帶騙。和國外大學不同,國內各大學都有自己的“重點教研室(或稱研究室)”,校長書記在會上幾次說,科研經費分配不是“撒芝麻鹽”,不能搞平均主義,必須集中優勢兵力打殲滅戰。說白了就是把全校的科研經費投入到少數幾個重點研究室,把全校教師應該得到的津貼給了少數幾個人。還有更邪門的,河南農業大學招聘“領軍人物”,開出的條件居然是一千萬元的啟動科研經費、一百萬元的生活補貼、二百六十平米的住房。大家的思路很一致,重賞之下必有成果。

這些“重點教研室(或稱研究室)”大多是校長書記的根據地,或者是院士、大牌教授的老巢。這些教研室有的是錢,通過各種途徑、直接間接搞到的科研經費都在千萬元以上,按他們自己的話說就是“不愁沒錢花,怕的是花不完”。而且人員配備也非常壯觀,教授講師助教加研究生六七十人,實驗室十幾間,很多儀器設備都是世界上最先進的,做課題跟流水線一樣,過上三、四個月就攢出一篇論文來。從這裏走出的研究生們基本功也很紮實,不信諸位到你們所在國的研究室看一下,是不是我說的這種情況。

追蹤國際熱點也很簡單。舉個例子:美國化學家從太平洋杉樹皮提取出了抗癌活性物質紫杉醇。你就可以看看樹葉、樹根、果實中是否也含紫杉醇。而且還可以研究東北杉樹皮、葉、果、根裏麵是否也含這樣的物質。既然紫杉醇可以抗癌,那麽甲基、乙基、丙基、丁基紫杉醇,甲酰基、乙酰基、丙酰基、丁酰基紫杉醇,甲酰胺基、乙酰胺基、丙酰胺基、丁酰胺基紫杉醇……等衍生物是否也抗癌(有些還可以根據構效關係推測一下),它們之間的作用強弱、起效快慢、維持時間長短、毒性大小有無差異,都可以成為“國家重點課題”。靠這個路數拿到院士學位的還不在少數。若國家想宣傳,還可以來一個“我國科學家首次發現2-甲基 -3-乙酰基-4-丙酰胺基紫杉醇具有強大的抗癌活性”。

這種事情可不是我胡說,60年代《人民日報》就是這麽幹的,1966年,在毛澤東生日的第二天,《人民日報》發表社論,宣布“我國在世界上第一次人工合成結晶胰島素”。實際上人民日報把“首次人工合成胰島素”的概念偷換成“首次人工合成胰島素結晶”,害得國人至今憤憤不平,好像就此還和諾貝爾評委員會結下了梁子,至今提起這事兒來還“媽媽的,等著吧”、“等著吧,媽媽的”。其實在1963年底,美國匹茲堡大學醫學院生物化學係的的 Panayoti Katsoyannis 副教授在哈佛大學舉行的蛋白質基金科學發布會上宣布他已合成具

有胰島素活性的物質,並於1964年在倫敦一國際研討會上宣布了同樣的消息。1963年12月,德國Helmut Zahn實驗室在《環境保護報》(Zeitschrift Für Natürschung)上也宣布自己

完成了羊胰島素的全合成(見舊作《被糟蹋的中國醫學史(5):胰島素與結晶胰島素》),可以說除了中國人,沒人認為中國人首先合成了胰島素。

再舉個生理病理藥理生化(所謂三理一化,基礎醫學的重點課)研究領域的例子。一旦有誰發現了一種體內活性物質,眾人就像蒼蠅見了血一般的撲上去,把與之相關的內容做透做爛。比如某科學家發現NO可以擴張大鼠冠狀動脈,於是咱就可以做其他實驗動物種屬如兔、小鼠、豚鼠、犬的冠狀動脈,這些動物不同部位的血管,如腦血管、腎血管、肺血管、腹主動脈、靜脈血管,不僅可以研究正常血管,而且還可以複製N個病理模型,探討疾病狀態下NO對血管的影響。條件好點的,還可以做NO舒張血管機製的探討,從整體水平、器官水平、細胞水平、分子水平來做研究。如對血管平滑肌細胞的影響、對各種與血管舒縮相關酶活性的影響、有關基因的影響、信號轉到通路的影響等。而且知道了這個路數,隻要有人發現了舒張血管的活性物質或者合成了新的舒張血管藥物,都可以照此辦理,毫無思路可言,基本上是力氣活,隻要有“日,歇歇再日”的那種精神,發篇文章真不是什麽難事。

按照這個思路發表的論文也不能都說是垃圾,因為這些實驗數據確實需要,你不做別人也要做,看誰錢多,看誰下手快就是了。我記得我們學校一個教授在國際會議剛結束就打電話回來,說國外某某在會上宣讀,說發現了一個什麽現象,咱們趕快報課題,係統研究一下,一定能實現跨越性發展,抱個大金娃娃,執該研究領域之牛耳,雲雲。90年代中科院有個工程院院士叫秦伯益,就是靠主持研製的鹽酸二氫埃托啡名利雙收的。二氫埃托啡是70年代英國人率先合成的而放棄開發的一個嗎啡、罌粟堿的衍生物,軍科院仗著自己獨立的申報新藥途徑,弄成了“具有自主知識產權的新藥”。後來證明,二氫埃托啡和二乙酰嗎啡(海洛因)差不多,也是個“鎮痛作用強,成癮性也強”的物質,除了給藥方便(舌下含服),沒什麽太大的臨床價值。

這種追蹤國際研究熱點的做法,不管文章發多少,其實很難有什麽原創性的成果,要麽是拾缺補遺,要麽是填補國內空白,或者兩者兼而有之,在填補國內空白的同時幹點拾缺補遺的活兒,使中國在該領域的研究處於國際先進水平。中國科研的最大特點,就是“建國”六十年以來一直在已知領域裏進行孜孜不倦的探索,並且成果輝煌,所以綜合科研實力雄厚。像那幾個讓國人引以為自豪的重大科研成果無一例外都是如此:原子彈,無非是美帝1945年爆過,咱們二三十年後再來一下(這裏隻是從科研角度看,不涉及政治意義);胰島素,人家合成了胰島素,咱們搞出了胰島素結晶,純度更高;戰鬥機殲X,至今還在停留在和米格X比較的水平,一天到晚左右憤們為殲X相當於米格X1還是米格X+1爭得麵紅耳赤。

如果想真正幹出點成績,我看一要有興趣,二要肯為自己的興趣付出,三要有點天賦和運氣,這幾樣我是“十三不沾”,所以也不會有什麽成就。我有時看自己發表的科研文章極為沮喪,覺得吃喝玩樂的大好時光,都用在了往巨幅黑白照片上點那幾個可以忽略不計的點兒,實在是可惜。一天到晚就琢磨著如何把同一項研究反複發表或拆分發表,想辦法搭上的別人的快車,端的是無聊透頂。遠不如提前退休,上網和老蘆等鬼混開心、爽快。可咱沒有老蘆的魄力啊,看看自家的房子、車子,甚至連後代的房子、車子,不都是這麽描點掙出來的?

現在國內的科研,跟什麽科研水平不能說沒關係,但主要還是看搞關係的本事。尤其是我們這些搞實驗科學的,各學校的學術帶頭人大多同時又是行政帶頭人。如果不弄個頭頭腦腦的幹幹,你沒有可供支配的資源,巧婦難為無米之炊,連找電工水暖工改造個線路水管都沒人搭理你。可真要是給你個正處級或副廳級,雖然掌握了研究資源,但每天又要應付文山會海,教學評估職稱晉級,還是很難正經幹點什麽。所以在國內靜下心來幹點事兒非常難,當年那句“偌大的北平放不下一張寧靜的課桌”,隻要把“課桌”換成“實驗台”,就是我今天的處境。而且在官本位的中國,我也看不到解決辦法,光喊幾句口號是不能代替製度建設的。

要說我們做的這些科研論文沒有意義也不是。據國家公布的數據:2007年中國發表被Ei檢索的論文超過美國雄踞世界第一;ISTP檢索論文位居世界第二;SCI檢索論文僅次於美國和英國,位居世界第三(據說08年是世界第二)。從論文數量上而言,中國已經是科技大國。說起來我也為此做了貢獻,盡了一份中國公民的責任。說來也怪,這世界上就有這麽邪門的政府和民眾,搞科研一不為探索未知世界,二沒有商業目的,三不涉及國計民生,就是純粹為了滿足廣大民眾日益增長的精神需求,就是為了增強民族凝聚力,讓廣大民眾揚眉吐氣,還真是讓人費解。前邊我說過咱們搞軍工研究也是一樣,既不是保疆拓土、收複失地,也不是侵略掠奪、獲取利益,更談不到什麽伸張正義、維持世界秩序,好像也沒有長遠打算,探索點什麽新式武器和作戰方法,國家投入巨資,就是為了給國內民眾YY用,給憤憤們喊叫“犯強漢者,雖遠必誅”的時候補充些底氣!

有一次和科技部的一位官員一起喝酒(其實就是行賄),半個小時以後就給他灌得舌頭大了(國內叫“喝好了”、“喝透了”),話也多了起來:“上麵也知道底下這些貓膩,都是靠這麽玩上去的,誰比誰傻啊。每年給你們這些識字分子撥點錢(金注:據說中國現在科研經費700億/年,而僅公車消費就3000億/年),也不指著你們出什麽成果,一來是讓你們有點事兒幹,省得‘既生瑜何生亮,吳氏生飛(無事生非)’;二來也讓你們有點零花錢,借著學術交流的機會,國內外名山大川你們也玩得差不多了吧?你們往那些雜誌上發那些文章有人看嗎?你還別和我說什麽國際雜誌、SCI,這一套我也懂,不就是讓全國人民高興一下嗎?有什麽他媽的學術價值!等什麽時候外國人搞出來咱們用就行了,尤其是你們這些搞理論研究的,連個專利費都不用付,反正科學沒國 界。”

說到“連蒙帶騙”,我可以負責任地告訴大家,中國大陸基本上沒有不造假的學者,即使有,也絕不會高於大熊貓的存欄數。就拿我們學校和我本人來說,有些科研課題是根本不做的,完全靠編;有些是做一部分編一部分;當然也有些是實實在在地做,不敢打任何馬虎眼的。

現在不少大學都要求每個教研室必須要有“教學研究”課題,否則評估不合格。具體到我們教研室說,獲獎課題就有3項,好幾個教師晉升職稱都用上了。比如“麵向新世紀的教學模式的研究與實踐”、“構建多元化的課堂教學評價體係”等,裏麵隨機、對照、重複、雙盲的原則一樣不少,可都是坐辦公室裏編出來的,實際上邊也都明白,完全是八路軍糊弄共產黨的幹活,絕對都是造假,而且沒有一個教研室不這麽幹的。

實驗論文也有完全胡編亂造的,這主要與研究領域有關。像搞中西醫結合、中醫現代化研究的那幫人,至少一半都是騙子。最常見的方法就是攢一個“自擬方”,然後再編個動物實驗證明之。比如說我有個熟人搞了個什麽“補腎壯骨中藥抗骨質疏鬆作用的實驗研究”的課題,鑒定的時候讓我給幫忙,實驗論文裏又是家兔又是大小鼠,他私下告訴我,他一隻動物也沒買過,都是編的,有誰知道這“自擬方”的成分是什麽啊?就算知道,誰會吃飽撐的去驗證啊?所以可以拿出“妹妹你大膽地向前走”的勁頭來,甩開膀子大幹,不用有絲毫的擔心。

一開始還覺得SCI收錄英文雜誌有什麽神秘的,後來人們發現,國外學術雜誌也是紙老虎。據方舟子說,有的國外科學家在獲悉中國科學家發表論文即可獲得獎金後,拒絕為來自中國的論文審稿。少數雜誌有這麽幹的我不否認,可大多數雜誌還是中國人的文章越來越多。而且最近兩年我的郵箱裏經常接到各學術雜誌的宣傳資料,都是說“本雜誌最近影響因子又有提高”,雲雲。說白了,這還不是知道了中國人按影響因子發銀子,從前我可沒接到過這樣的東東。中國人這些年把世界學術界攪得烏煙瘴氣,最近捅出來的院士李連達造假文章就是發表在國外學術雜誌上,四川大學教授丘小慶甚至在《自然》雜誌造假蒙人,可誰也沒辦法。雜誌社編輯部誰會去逐一驗證每一篇文章的真偽,所以也沒見中國人誰發文章受什麽影響。再說句難聽話,離開中國這有錢的大爺們,有些外國雜誌可能就根本辦不下去,至少日子不像現在這麽好過。

我經常對研究生進行“弄虛有風險,作假要謹慎”的教育,想讓他們樹立造假的風險意識,以免對個人和研究室造成不可挽回的損失。若說一點作用也沒有也不是,至少對那些膽子小的、臉皮薄的、涉世不深且對學術科研有敬畏感的人起到了一定的震懾作用,但作用極其有限,尤其是對那些在職攻讀學位的博士碩士來說,完全就是扯淡。

我的研究生和教研室的青年教師們當麵和背後說過類似的話(我總結的,不是原話):憑什麽不許我們造假,現在什麽不是假的,翻開黨史哪一章哪一頁不是假的,一本中國曆史能找出幾句真話來?博士又怎麽樣,不管怎麽說,這三年博士,我們還至少實實在在窩在實驗室幹了一年,學校開會時在主席台就坐的高官們,哪個人的學曆是自己在實驗室裏幹出來的?金某人這出國算是白出了,連一點“平等”的意識都沒有,還停留在封建社會“隻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的水平。還他媽的玩高尚,那些教學評估材料、科研課題標書都是我們幫助寫的,跟注水肉有什麽區別,假正經!

其實人家說得完全對,翻開中國近代史、現代史的教科書,還真找不出哪一頁沒有謊言。連“我爺爺消滅日寇150萬”的劣質謊言,也堂而皇之出現在了中央電視台,還是出自軍史專家、大校(現在據說是將軍)之口。最近幾年,國家各部委開始領跑“官員博士化”,有的部委博士比例已占到了總人數的一半左右。在經濟發達地區和高校集中的省份,省部級、司局級、縣處級官員攻讀博士早已成為潮流。他們從考試到寫論文,哪一個不是秘書、辦事員代勞的,那些政治局那些委員們博士碩士帽子不也是這麽戴上的麽,都是絕對真實的“假”文憑。

實際上,弄虛作假是每個中華人民共和國公民不可剝奪的神聖權利和自由,甚至是應盡的義務,並不會也不應該因為年齡、性別、職務、專業、出身和居住地的不同而有所改變。任何人隻要踏上了這片神奇的土地,包括各國駐華使節和國際組織駐華代表及其配偶、回大陸探親的海外僑胞港澳台同胞,都可以享有這弄虛作假的自由。有時候我也挺生氣的,覺得不來點弄虛作假,就對不起黨和政府,遇事不玩貓膩,就不配當中國公民。所以教學評估的時候批量造假材料,覺得特過癮,算是出了憋在心裏的惡氣。

現在造起假來大家都理直氣壯,甚至還帶著一種情緒:造假怎麽了?造假有理,造假無畏。而且科研造假又不是毒大米、毒牛奶,我礙著誰了?套句文革的一句歌詞就是:要是造假你就到中國來,要是不造假你就滾他媽的蛋!滾滾滾!滾他媽的蛋!(原詞是:要是革命你就站起來,要是不革命你就滾他媽的蛋!滾滾滾!滾他媽的蛋!)

總而言之,在國內學術界摸爬滾打了二三十年,使我充分認識到這樣一個廣為流傳的生存原則:水至清則無魚,人至痞則無敵。樹不要皮,必死無疑, 人不要臉,天下無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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