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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妮:是時節,當拍手作歌

(2016-05-30 19:09:22) 下一個

是時節,當拍手作歌

 

-安妮-

 

被來自故土的小同學們戲稱為大嬸,雖然不怎麽惱,也沒有多麽開心。偷閑題了打油小詩一枚,改了又改,說:薘莘欲擬江東行,蓴菜偏饒藕塘風。快意青茗作綠飲,目中混沌鬢中星。

 

大嬸不過是想模仿一下古代張翰這樣的“達生”。他在秋風起來的時候,想起了從小吃慣的東西,說了些人生貴適意,千裏為官有何所樂,使我有身後名,不如生前一杯酒的話,就回家鄉做地主,吃鱸魚蓴菜下酒去了。擱今天多少有點類似台北市連公子一味享受人生,不肯出來競選公職、服務市民的意思。這個典故被李白寫在《行路難》裏,在古代,成了通往曠達自由生活的精神路標之一。

 

既有心效仿,就先檢點一下模仿的條件。大嬸在中西部的農業省的一座孤島中,毛“官”沒有,辭無可辭。況且,若不是家有田宅地畝,歸去來兮,鱸魚蓴菜何處抓尋?再者,想來在我天朝語義裏,大嬸多少限定為第一性征仍在,但性價值不高,可發揮多嘴無能等專業餘熱的雌性眾生。任何一點身後名的預期,對大嬸,都是個深不見底的笑話。似乎,沿著李白詩歌圖譜上的這條路,走不到寥闊之地,見不到榮美。
 

但一味消極,徒增灰敗外毫無裨益。況且假若被讚“資深”美女,被量化的指標稍高些,心理多少受用些,就有什麽值得慶祝了麽?

想著我大嬸級老靈魂,放達就得如上古大椿,自在又如劉伶枯杖頭飄蕩的碎布條,生則不舍晝夜,猶有不及;死便埋我,風水不論,怎麽倒去計較人言語裏的小刺?所以雖然目力昏茫,鬢發星星如撒銀屑,但青溟浩蕩,樹蔭如蓋,鳥鳴啾啾的時候,驢飲細茶,就是這百無一用的廢材,一樣要拍手作歌,好融進這端午節氣,萬裏陽光裏。

 

我輩不必有過高自我期許,但也不可妄自菲薄。Hope and be hope. Happy and be happ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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