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飄小鷗

很高興總算有個地方可以表達一下自己,可以嚐試留住一些轉瞬即逝的感覺。
正文

【連載小說】 紅塵 12

(2009-07-28 22:26:25) 下一個
     他沒想到的是,當健身成為了他的一個最主要的業餘活動幾個月後,他漸漸地迷上了這個運動。每次做完各種器械以後,大汗淋漓的他都會覺得筋軟骨酥,通體舒泰,好像每根骨頭縫裏都有熱氣在流淌,每個汗毛孔裏都有汗水在往外冒,緊跟著再衝個澡,到桑那房蒸一會兒,那種愜意,那種感覺,非此道中人根本無法想象。所以他這個愛好也就這麽一路的堅持了下來。
   
     有一天晚上,他在一個交友網站看到一個哥們發的帖子,其中有這樣幾句話:我沒有什麽可以留給我未來的愛人,所以我除了幹活,把大部分時間都耗在健身房裏,這樣至少,可以留給她一個健康的強壯的身體!秋覺得他說得不錯,也很實在。細細琢磨一回,又有些沮喪,我這個未來的愛人在哪兒呢?世界上還有這麽一個人存在嗎?真的有這樣的一個女人,值得我每次大汗淋漓後,坐在桑那房裏想著、等待著、期望著嗎?
 
     現在出現了一個女人,這個用自己的網名大聲宣布“我愛紅塵”的女人真的很讓人心疼。她已經不年輕了,還有一個人高馬大的兒子,可是她看上去卻是那麽美好。從第一次在星巴克見到她,秋就有一種衝動,一種想把她摟在懷裏、想占有她、想把她據為己有、從此不讓別的任何男人碰她的衝動,他感到自己非常的迷茫,他不知道這到底隻是那種最原始最簡單的欲望呢,還是夾雜一些更高層的精神感情之類的東西。最後他給自己定的態度就是跟著感覺走,就像共產黨對待社會主義初級階段的方針一樣:摸著石頭過河。摸著石頭過河,沒什麽了不起,更沒什麽損失,反正自己是個男人,還能虧到哪兒去呢?至於紅塵是不是自己未來的那個愛人呢,邊走邊看吧。
 
     昨夜的經曆,給了他極大的衝擊。從他離婚後和那幾個偶爾短期接觸的女人的關係來看,他感情上的需要並不強烈,開頭幾天的興奮期一過,也就很快的歸於平淡,沒有什麽激情了。至於性呢,當然比打離婚那幾年好了不知多少,卻也從沒有像這次一樣的完美無缺。秋感到自己是徹底活過來了,是因為遇到紅塵才會這樣呢,還是自己剛好到了完全擺脫過去的陰影、從此以後就化蛹為蝶的那一刻了呢?他自己也無法判斷這麽一個複雜的問題,那麽就暫時擱一擱吧,反正紅塵也不會像個小女孩一樣,上了一次床就窮追不舍地跟在男人屁股後頭要一個交待,好像男人要了她一次,就必須付出自己的一生來買單似的,令人頭疼!


     Kevin已經在醫院住了三天了,這個醫院還不錯,沒有很快就把他胡弄出院了事。向紅已經給黃岐生打了電話,告訴他暫時回不去了,至於什麽時候回去、這個暑假還能不能回去,隻能再說了。黃岐生對兒子的事還是很操心,一聽到Kevin受傷,馬上表示想飛來看望,可是近來他也焦頭爛額的,除了公司的事情不說,他還在老家那邊建個一個不小的工廠,專門生產那些出口歐美的飾品,平日裏利潤甚是可觀。可是受這次經濟危機的衝擊,這個廠子幾乎是處於停工的狀態,而去年初,他剛剛花巨資從歐洲進了一套加工設備。所以他現在也像熱鍋上的螞蟻似的惶惶不安,到處想辦法,可是收效甚微。即使他找了二奶,目前這一切也還都是他們共同的家業,所以向紅並不想讓他分心,再專程來探病。就告訴他Kevin摔得並不嚴重,一旦好轉,他們會立即飛回北京,現在你就不要來了,等實在回不去時再說。
 
     向紅也跟孫文娟通了幾次電話,消息依然是負麵的。就在黃岐生的事業遇到麻煩期間,私生活上他並沒有收斂自己,依然和那個小狐狸精打得火熱,有幾次還公然帶她一起出差。向紅內心的不安越聚越多,她恨不得Kevin趕緊的好了,她便可以飛回北京處理一下這個事,她已經決定要和那個狐狸精親自談談,至於談什麽,她至今還是一團亂麻,沒有理出一個清晰的思路,但她相信她會想出解決的辦法的。

     目前她很明白的是,黃岐生來溫哥華是沒有任何用的,向紅已經在電話中幾次追問此事,他都是態度異常堅定的矢口否認,如果不是因為向燕和孫文娟都是自己的鐵杆死黨,向紅甚至會懷疑是不是她們假傳情報。抓賊沒見贓,捉奸沒見雙,對於黃岐生這樣理智過分型的男人,肯定是打死也不會認賬的。就先這麽稀裏糊塗的湊合吧,誰讓咱鞭長莫及呢,向紅恨恨的無可奈何的想。
 
     看著Kevin吃過午飯,向紅趕緊開車回家去給他拿點東西,順便自己弄點飯吃。已經到了車庫門口的時候,手機響了。不知怎的,聽到這鈴聲,向紅的心裏動了一下,她好像有預感這是秋的電話。等她停好車,鈴聲已經識趣地停了,她看了一下號碼,果然是他打來了。向紅進了屋,甩掉鞋子,一屁股坐在沙發上,舒舒服服地蜷在那裏,才把電話打了過去。
 
     秋打電話也沒什麽新鮮事,就是告訴向紅今天下班後他可以替她在醫院照看兒子,好讓她休息一個晚上。其實後來這兩天,向紅也沒在醫院陪夜,可即使不陪夜,每天也都要呆到10點多才能離開,說實話她也真的感到有些累。聽到他又一次這麽說,向紅自然是高興和感動的,但感動之餘她也有點小小的疑慮,不知道秋這麽說,是出自真心呢?還是隻是這麽客套一下,讓她聽著高興?
 
     這麽想過了,向紅卻又開始討厭自己怎麽會如此多慮、總有這麽多的小市民心態無法真正抹去,幹嘛要以小人之心去揣度人家呢,向紅一下子又想起了那個可惡的Jerry,都怪他這個真正的小人,長得挺精神,卻做出那樣齷濁之事,連累得自己總是疑神疑鬼。
 
     秋說得很實在,他說今天是星期五,反正他明後天也不上班,所以今晚和明天都可以由他來陪Kevin。這樣向紅可以休息兩天,養精蓄銳以便下星期再接再厲。
 
     真的能這樣倒是不錯,可是她哪敢讓他總這麽麵對Kevin呢?Kevin已經13歲了,如果一個陌生男人頻繁的出現在他的麵前,向紅想不出什麽恰當的理由跟他解釋。不過讓他再照顧Kevin一次也無大礙、也不算頻繁吧?這幾天來由於一天到晚泡在醫院裏,家裏已經堆了不少髒衣服,到處也顯得亂糟糟的,對向紅這樣素喜整潔的女人來說,看上去已經很過分了。就這麽定了,讓他幫一回忙,至少自己可以在家裏洗洗衣服、搞搞衛生。而且,搞完衛生以後呢,估計也到了兒子睡覺的時間了,那麽往下順理成章不就是他倆的時間了... ...
 
     下午五點剛過,向紅便開始有點坐立不安,進了洗手間照照鏡子,塗了點口紅,剛要開門出來,一轉念又怕兒子發現異常,連忙停住腳步,找紙巾把口紅擦掉一些,再看看鏡子,口紅的痕跡似有若無的,才算滿意。這樣折騰了一回,向紅就有點哭笑不得,為什麽會如此沉不住氣呢。

     從衛生間出來,她跟Kevin商量,今晚媽媽得回去把你的髒衣服洗洗,整理一下房間,我找了一個叔叔來陪你好吧,就是上一次你見過的那個陳叔叔(秋的名字叫做陳朝暉)。兒子卻不買賬,你該幹什麽就幹什麽好了,我用不著人陪。片刻,又加重語氣,我真的用不著人陪,我又不是個小孩,我自己打遊戲就行。他邊說還邊舉了舉手裏的遊戲機。向紅無奈,出了房間給秋打電話。
 
     既然兒子發話不用陪他,那你就給自己放一晚上假吧。秋說。他倒是挺想得開,畢竟不是他的兒子。向紅的心裏又開始了小肚雞腸。
 
     這樣吧紅塵,你給自己放個假,我呢,給你來個錦上添花,今晚我去做飯給你吃,讓你嚐嚐我的手藝。見她沒反應,秋又加了一句。
 
     你的手藝?向紅的這句問話否定的意味太濃了。秋笑了起來:不相信我的能力?等著看吧,今天我不僅做飯,我還刷碗,你就等著請好吧。
 
     你就做飯和刷碗啊,還會什麽嗎?這次輪到向紅暗笑了。
 
     還會什麽?不僅做飯刷碗,我還可以按摩推拿,捏肩捶背,針灸火罐,足浴理療,總之,凡是你能想到的,我保證給你伺候的舒舒服服、周周到到,今天我給你來個全套服務,這總行了吧。
 
     聽完他這一連串洋洋灑灑的名堂,思量著他這後邊的潛台詞,聯想到那天晚上他那生龍活虎的模樣,向紅已經是笑得花枝亂顫不能自己,一時間人還未享受到這各種各樣的待遇,疲勞卻好像是早已飛到九霄雲外去了。有人給做飯刷碗外加各種按摩的伺候著,而且是這樣的一個型男、猛男,想想都很知足。難道她還有拒絕的理由嗎?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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