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飄小鷗

很高興總算有個地方可以表達一下自己,可以嚐試留住一些轉瞬即逝的感覺。
正文

連載小說:朝朝暮暮的愛情(暫用名)14

(2009-06-22 16:48:03) 下一個
流浪的初戀(二)

行吟語錄:“兩情若要長久時,就不能朝朝暮暮!”

    寫到這裏,思維有點兒受阻,唯一的原因隻是往下的情節該是什麽,大家用腳丫子都能想得出來。是認真而據實地寫出來,還是蜻蜓點水一帶而過,或者描寫一下混亂的思維背景,把一些雲山霧罩的話堆砌到一起,讓本來很清醒的讀者變得稀裏糊塗,這是一個問題。

    之所以這點事就成為了一個問題,是因為我的性別,我是個女人,而且是個中國女人,雖然現在的藍皮護照上國籍一欄是加拿大,可我依然是標準的黃麵孔黑頭發,不會有人認為我國籍一欄寫了加拿大就是個北美的Canadian啦。而中國幾千年的曆史,從某一方麵來說根本就是一部扭曲人性的寫真,不管是在帝王專製的過去,還是在僅僅幾十年前的現代,這種扭曲一次次地達到它登峰造極的最高境界。
 
    記得大概在上小學時聽過的一個故事,好像是在明朝年間,有一生就美貌的剛烈女子,因被一流寇毛賊不懷好意地捏了纖纖玉手,竟然揮刀自殘,殘忍而堅決地把那隻手砍掉。這個故事是我爺爺的四堂弟所講,而他的故事一般都非常生動形象,所以當時聽得很害怕,覺得自己的手腕都在隱隱作痛,留下的印象也特別深刻,幾乎和“一雙繡花鞋”“綠色的屍體”等手抄本有一拚。後來我更大一點,判斷此故事應出自“烈女傳”,就四處想轍,想找到此書一睹為快,可是發動了很多群眾後還是沒找到,就不了了之啦。
 
    烈女為什麽有這麽大勇氣砍掉自己的手,難道她不怕疼,不怕流血感染,也不怕變成殘疾嗎?非也,支撐她的是一個大概從她在娘肚子裏頭就被強行灌輸的信念,好像是孟夫子他老人家給製定的社交禮儀--男女授受不親。性是萬惡之源,更是洪水猛獸,連授與受時都不能接觸,遑論其它。可是既然是男女授受不親,那為什麽那些個男人們不在偶爾的肌膚之親後把自己的手或別的部位給砍掉,然後他也可以被光榮地載入史冊--烈男誌呢?
 
    又是誰給她灌輸的這個觀念?誰把她大腦的溝溝回回仔仔細細地用毛刷加肥皂清洗了一遍?又是誰把她作為一個正麵榜樣,一個婦女標兵給載入史冊的?
 
    個人覺得歸根結底是曆朝曆代的統治者,為了保住他們的江山社稷,勢必要先保持社會穩定。要想社會穩定,就要犧牲掉某一部分人的利益。而在生產力低下的古代,男人在體能方麵的優勢決定了他們的地位,也決定了他們不會被犧牲掉。而作為占人類一半數量,並且擔任著教養下一代重任的婦女們,如果她們被奴化,被蒙昧,被洗腦進而穩定了,無論對她們做了什麽,不僅沒有任何怨言,沒有任何反抗,還會心甘情願,如果都這樣,對那些位及人上的統治者們來說,治國平天下之類的事豈不是更省心了,所以,所有的道德課程都早已替女人們規定的一清二楚了。
 
    對儒家發展起到重要作用的程朱理學的創始人之一程頤老夫子不就是堅定不移地認為女人“餓死事小,失節事大”嗎!如果女人都徹底認同了這些學說,那所有的丈夫們便會後院穩定,也就減少了許多不必要的麻煩,那麽國家的安定團結的大局也就更多些保障了。
 
    再說近的,自從49年後,中國婦女一夜之間被解放了,突然就變成了半邊天,突然之間由紅粉金釵變成了颯爽英姿,變成了不愛紅裝愛武裝,可是當了半邊天以後,性這個事卻更加神秘更加扭曲了,不僅沒有人敢談論它,連男女之間的性別差異也在漸漸地縮小,最終幾乎縮至零。女人的發型服裝統統男性化,有一點點的標新立異就可能被視為賣弄風騷,嚴重一點就是有想當破鞋的嫌疑。
 
    談戀愛也不能越雷池半步,隻能是貨真價實的“談”戀愛,除了用嘴說話,別的地方都得給我斂好了,別亂動。荷爾蒙有點兒控製不住了,牙咬碎了也的給我憋回去,看見女朋友、準女朋友的玉手藕臂想拉到手裏,看見男友寬厚的肩膀想靠一靠,沒門!四周到處都是人民群眾雪亮的眼睛!
 
    到現在我還記得80年代初有一天,好像都已經改革開放了,在一個政府部門當小職員的媽媽在看到一個年輕女孩坐在男朋友的自行車後座上,雙手環著他的腰,臉貼在他的後背上,掛著很滿足的微笑時,她的評論就是,現在的女孩子越來越不像話,有人養沒人教!
 
    所以,我不僅僅有人養,也一直沐浴著謹小慎微父母的嚴格管教和這個社會無孔不入的教育和滲透。後果則不僅是在當初青澀而蒙昧的情竇初開時會遇到種種的尷尬和笑話,多年以後寫作時依然還會受到這些東西的影響和製約。
 
   
    深深地陶醉於辛明遠那混合著強烈煙味的男人特有的氣息、體味,腦子裏一片混混沌沌,意識也在漸漸地模糊,原始的欲望在快速滋生並瞬間成長,潛伏在體內十八載的青春呼之欲出蠢蠢欲動,幹渴的嘴唇也在情不自禁地迎合他那柔軟濕潤溫暖的雙唇,但想象力(如果此時我還有想象力的話)也僅僅局限在想讓他就這樣抱著我、吻著我,沒完沒了無邊無際直到生命的盡頭、直到地老天荒!
 
    靜悄悄的幾乎是無人入住的紅磚小樓,窗外有誰家晚歸的貓在淒淒地叫,鋪著幹淨的藍白格子床單的單人床,刷著淺綠油漆牆圍的白牆,以及抱在懷裏的臉色微紅目光迷離的少女,這一切在房間內那一盞混混黃黃繼而透著些曖昧的燈光的籠罩下,給了剛剛二十出頭的辛明遠以無法控製的衝動。他的手開始遊走,笨拙而準確地伸到了我的胸前並一下子就緊緊地攥住一隻已經發育很好的乳房,好像探險家曆盡千難萬險終於找到了名貴鑽石一樣,趕緊的攥在手裏,生怕一鬆手就會永遠失去。
 
    一陣無法控製的顫栗頓時傳遍了我的全身,一種從未有過的全新體驗幾乎傾覆了我所有的心理防線,隻想輕飄飄地躺在他的懷裏任他把我帶往任何地方。或者就這樣身體軟軟地跟著他飛,閉著眼睛漫無目的地飛起來,飛到東飛到西。
 
    事後想想,搞不懂自己究竟怎麽啦。剛上大學的第一個學期,就收到了考到另一所大學的高中同學韓衛東寄來的情書,韓衛東的名字很有時代特色,人卻長得很是清秀,還戴了一幅細邊眼鏡,估計真讓他去保衛誰,任務肯定完不成。
 
    一連收到N封情書後,我們也開始約會,一起看電影,一起吃羊肉串,有一次在期末考試臨近時還去紫竹院的湖麵上溜冰,好像也就是談戀愛的感覺了。可是終於有一次,在看一個通宵電影時,大概是在黑暗中拉著手比肩而坐的時間太長了,他把那雙瘦長而白晰的“黑手”伸向了我的身體,我在極度震驚、小聲而堅決地嗬斥他的同時,馬上做出了分手的決定,而且後來,也無視他的苦苦哀求,承認錯誤並保證下不為例的所有舉動,就那樣莫名其妙稀裏糊塗地結束了。
 
    而現在事隔僅僅一年,在文化大革命中出生,穿著白襯衣藍褲子、唱著“閃閃的紅星”長大的我卻一下子迷失在辛明遠的充滿了曖昧和“淫欲”的氣息裏,他的嘴唇遊走在我的脖子、耳根、胸前,遊走在任何他能達到的地方。在那塊看起來很純潔的藍白格子棉布上麵,我表麵上不動聲色內心卻在翻江倒海,一會兒好似被推上浪尖一會兒又被投入黑暗幽藍的卻暖和的深海,實際上我是在配合著他,甚至下意識地引導著他做這些對我來說一直屬於下流淫蕩的一切。
 
    我的手臂緊緊地箍住他,像一條軀體柔軟的蛇一樣纏繞著他,意識深處想讓他把我帶上那塊神奇的阿拉伯飛毯,在綴滿銀色星星的深藍夜空裏不停地飛翔、飛翔,一直飛到一個長滿奇花異草,空氣清香、流水淙淙的美麗絕倫的山穀。

    時而完整時而支離破碎的畫麵不停地移動,我緊緊地閉上眼睛,仿佛隻要不睜開眼睛,這令人頭暈目眩的一切就沒有真正發生;又仿佛隻要閉上眼睛,這所有的溫柔、曖昧、迷離和情欲就僅僅是一場春夢,而我就是一直呆在這個夢境中享受那種感覺,那種令人幾乎窒息的無法形容的感覺。就這樣直到那一刻,那從未經曆過的神秘無比的一刻,一陣清晰的劇痛傳來,腦中的一切突然停頓,人好像從飛毯上徑直地掉了下來,失重一樣往地麵上落去。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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