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尾快完,已見虎頭。前些日子想起去年此時同愛壇眾人談笑風聲,而今老熟人所剩無幾,不禁有些傷感。再靜心想想,這就象是人生的循環漸進:老的一代總會離去,而新的一代還會再來。但不管是一代代的老ID,還是每日更新的新ID,不管是失意的,尋愛的,還是解悶的,來愛壇的每個人,其實打心裏還都是對愛充滿信心和希望。前些天我把去年過年時的一個老帖重新包裝了下,現在特此獻給這裏的各位,祝各位虎年吉祥如意,幸福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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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大年
從小就喜歡過年,熱鬧還有好多好吃的。我們家過年有三大餐,年年如此。
除夕要去我們老鄰居阿姨家。他們同我爸爸是老鄉,女兒紅紅和我自小夥伴。不管是我們做鄰居還是後來搬走後,一定要年三十聚餐。一般我們下午五點就到了,雞,魚,肉,和餃子是定要做的。我最喜歡的是她的炸花生仁和炸茄合。我們到時,紅燒肉或醬肘子一般都好了。魚收拾好了,就等我媽媽下櫥。我媽媽就會做紅燒魚或清蒸魚,但水平很高,屬於專業人士。阿姨是做各類小抄,我爸爸一年一個創新菜,就總在這一宴上試身手。我們小時候,包餃子是我們小孩子的事,大了,就基本上我們掌勺了。這餃子很有地方特色,是用左手和右手大拇指和食指同時擠出的,阿姨有時就用一隻手就擠出了。我在家都是一折一褶地捏,他們嫌我太慢,我就負責擀皮。不管怎麽折騰,春節聯歡晚會上演時,我們一定要上桌吃飯。熱熱騰騰,樂樂嗬嗬。主食後,我爸爸做的拔絲山藥是保留節目,然後各種瓜子零食的,一定要吃到午夜。聽完午夜鍾聲,我們就拿著一堆花炮去外麵放。一般回到家也快一,兩點了。
初一中午,是我媽媽家人聚會。雖然我外婆是年輕時從江浙一帶搬來的,但在京城裏也住了幾十年。媽媽的幾個姐妹都嫁了外地人,所以外婆在世,初一是一定回外婆家的。外婆去世後,我們就幾家輪流做莊在各家吃了,其中也以我家和大姨家為多,因為我爸和大姨父是好廚子。一般早上十一點整,各姨家,舅家,有時還有幾個表姨家的大大小小就聚集在我們家(我們同外婆同住)。各位都遺傳了廣東人(外公)人的大嗓門,高興時就更了不得。記得有時在樓下同表兄姐們玩兒,就聽見樓上哇哇大叫,好象打群架一樣。這頓飯一定要有十菜一湯,外加甜食和水果。一般爸爸主勺,先是媽媽打下手,後來就是我打下手,等我走前,就是我打下手並和爸爸平分做菜了。說來有趣,爸爸原本不會做飯。下放時,在食堂先燒水,偶爾抄個大鍋菜。但他屬於幹一行愛一行的人,就虛心請教認真鑽研,最後成了大廚。後來日子好了,經常吃請,別人酒肉穿腸過,他卻偷偷學藝。吃完了,就回家來做。開始他還常照著菜譜做,後來據說體會到了真締,就開始了創新菜,可能是老菜名,但作法卻有所創新。他的傳統菜象是宮爆雞叮,魚香肉絲,麻婆豆腐,怪味雞,螞蟻上樹,蘇州茄子。傈子白菜。。拿手甜食有巧可力發糕,銀耳蓮子羹,八寶飯和拔絲山藥。後來我們自製年糕,兩層內加上紅豆沙,果脯和果仁。爸爸和大姨父都是好強又會做的人,各不服氣。大姨父的蒜炒膳糊,汽鍋小薊魚,紅燒肉。。都是百吃不厭。隻是大姨父比我爸爸小氣,每次除了問我好不好吃,還要問我是不是比我爸做的好。其實大姨父和爸爸都是地道的北方人,卻融會慣通,能做很多南方菜。初一的大餐是要一道一道地吃,因為大廚們都講究要現炒現吃, 常常吃到晚飯的點。有時運氣好,有小販賣酒釀,那外婆會做酒釀糯米元宵湯,加上糖桂花,真是一輩子忘不了。
初二是回娘家的日子,在我們家就是去姑姑家。姑姑家和我們家要穿城從北到南。大冬天騎上近兩小時的車很不易。 但我總有很多故事給父母講。 有時媽媽不得不打斷我,歇歇耳朵。那時,我就數有多少人提蛋糕盒子,有多少人提水果來打發時間。爸爸的幾兄弟家都會在姑姑家,又是一大群人。 各個小孩子要大聲給各位長輩問好拿壓歲錢的。記得當外甥出生後,我們這輩的大部分都工作了,結果兩輩人都給他一人,小家夥能拿到近千元。 姑姑絕對是自己下廚做飯,除表姐幫著打下手外,別人是不得入內的。小孩子都出去放鞭炮,幾十掛,放不完的,大人就包餃子。姑姑有幾絕:芥茉白菜堆,熏魚,香蘇雞,牛肉火燒和糖醋排骨。香蘇雞不得不說,看上去金黃黃,提起蘇蘇的,骨肉分家。每次主食後,還要做芝麻糖餅,我是吃了還要拿回幾個。大餐完後,小輩們要打牌,又是從午飯拖到下午三點多。我們家就得告辭,頂著西北風回家。
初二過完了,就基本上過完年了。長大一點,又恢複了廟會,初三,四又多了逛廟會這個節目。
獻上此文,祝各位朋友團團圓圓過大年,虎年吉祥如意。春節序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