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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廢話多多】
清末民初時,北京有八大居:福興居、萬興居、同興居、東興居,萬福居、廣和居、同和居、沙鍋居。“居”,聽起來挺高大上,實際上就是旅店。為一般官員或進京趕考秀才落腳之地。民以食為天,隻有住沒有吃,第一對客人不方便,第二把生意讓給了別人。腦子活泛的老板們,開始為客人們下碗麵條,炒個菜,客人們有了客人,開桌宴席。當時“居”隻辦宴席,不辦堂會,與當時的“堂”與“樓”相比,規模較小。但日子長了,“居”們衍變成了飯店,“吃”出了名,“住”反而不重要了。隻是百年來日轉星移,八大居僅存同和居與沙鍋居兩處。
同和居開業於1822年,據說是清室的一位王爺,為在京有個吃喝玩樂的方便去處,找了幾個人,有錢的出錢,有力的出力,在西四開了個飯館,起名同和居,取“同懷和悅”之意。同和居專營魯菜。招牌菜有三不沾,貴妃雞,蔥燒海參等等。但對我來說,同和居等於烤饅頭。
很久很久以前,父親帶我在北大醫院調節眼睛的肌肉,所需的儀器隻有一台,於是和醫生商量好趁每天的午休時間去用。對小孩子來說,一個鍾頭在儀器上眼睛轉來轉去地訓練實在無聊,父親便以完事吃一根冰棍或去同和居吃一個烤饅頭來獎勵我。
老同和居位於西四南大街北口,出了北大醫院一拐彎就到了。父親通常會要一盤炒菜,一碗米飯和一個烤饅頭。一開始後廚的師傅還有怨言,中午快下班了,烤饅頭太費事。後來去的次數多了,成了熟客,加上父親又是個見多識廣,幽默風趣的人,師傅經常出來打個招呼。大人們聊天,我則全神貫注地吃我的烤饅頭。同和居的烤饅頭與眾不同,是自然發酵的戧麵饅頭。自然發酵是用前一天留下的一塊發麵在溫水裏化開,與白麵和好,放在爐台上過夜。第二天加入堿水揉麵,將自然發酵時產生的酸中和起來,揉麵時摻入許多幹麵,蒸熟便是戧麵饅頭了。同和居的秘方,是將蒸好的饅頭表麵刷上一層蜜糖水在專門的爐子裏烤,烤出來的饅頭色澤金黃,遠遠地就聞的到香味。端上桌來,要趁熱先把外麵又香又脆的硬殼吃掉,然後再一層一層地撕著把饅頭吃完,吃菜倒是其次了。
成家後自己做飯,很少蒸饅頭,因為蒸饅頭是個費時費力的活兒,又要發麵,又要揉麵,又要上鍋蒸,最後還要拿著饅頭慢慢地吃。黑漆板凳不吃饅頭,隻吃麵包。費力八勁地折騰半天,沒人在一邊吆喝著叫好兒,沒什麽動力。加之,饅頭蒸多了吃不了,蒸少了浪費時間精力。所以我家每到周末隻聞麵包香,不見饅頭美。自從新冠病毒肆行以來,家居上班,不僅省了每天路上來來往往地兩個小時,吃饅頭的機會也多了起來。居家初期囤了不少柴米油鹽,其中有兩包麵粉,正好拿來蒸饅頭。
北京人平常過日子是饅頭抹醬豆腐,高級一點的便是饅頭抹芝麻醬撒白糖。饅頭蒸好,卻發現家裏即沒有醬豆腐,美國華人超市的芝麻醬無法和北京的比,早就放棄了。現在居家隔離,連班都遠程上了,為了一瓶醬豆腐冒著生命危險上街有待斟酌。萬一感染了新冠病毒,萬一免疫力不夠成了肺炎,萬一肺炎嚴重不治。除了得到真正吃貨,為嘴犧牲的美名,可以出十五秒的風頭以外,沒什麽實際的好處,更重要的是辛辛苦苦蒸出來的饅頭沒人吃了。於是在冰箱裏翻來翻去,翻出一盒輕乳酪,想起有位朋友笑話她的女兒認為饅頭和百吉餅是一回事兒,用輕乳酪抹饅頭吃的津津有味。試了試,確實挺好吃的。後來又試著抹黃油,抹果醬,抹花生醬等等,吃起來別有風味,各有各的好處,隻是代替不了醬豆腐。
有天早晨,看到黑漆板凳烤麵包片兒,不禁靈機一動把饅頭切成片兒放到烤麵包機裏,幾分鍾後,鈴聲一響饅頭片兒彈出來,麥香撲麵而來。烤好的饅頭片兒放在碟子裏,淡淡的黃色,鑲著一圈深黃的邊。迫不及待地一口咬下去。外麵脆,裏麵軟。猶如一部不同質地的交響曲。閉上眼睛慢慢地嚼,讓口中唾液酶將澱粉轉化為糖,不禁想起父親帶我去同和居吃的烤饅頭,覺得日子也是甜甜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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炸饅頭片沾著白糖趁熱吃,美極了。
現在的飯店裏有炸窩頭,沾著煉乳吃,超好吃。這是為什麽每去一次北京,體重最少長5 磅,回來後就非常艱難地節食。
Cream Cheese。不得不佩服同事女兒的想象力,真的挺好吃的。
問好假裝。
砂鍋居的菜有一個致命缺點:涼。砂鍋居的名菜 “砂鍋白肉” 用五花肉來做,端上來的時候表麵凝一層油。說菜太涼了,人家服務員便用微波爐叮了大概三秒鍾,好好的菜都這麽糟蹋了。這還是在西四的老店呢。
多謝果醬,正好抹饅頭吃。
去年五一回去時去了砂鍋居,菜很一般,燒餅一流。百姓訂一大盤吃幾個剩下的帶走。
多謝。
輕乳酪抹饅頭也挺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