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色性也。” 這是最直接最樸實的人生觀。 人的一生所作所為無非是和飲食性生活有關。 “為共產主義奮鬥” – 歸根到底是讓人人吃飽穿暖,一飽暖就會思淫欲。 然而中國人忌諱談性,認為性是肮髒的,在父母子女之間更是不能討論的話題。“我從哪裏來?” 子女問。 父母在尷尬的微笑中把想象力發揮到極致:“醫院裏抱來的。”“叫花子給的。”“垃圾堆裏刨出來的!”就是不敢說是爸爸在媽媽體內射精得來的。
初三時學校裏有了生理衛生課,拿到新課本,不少人都偷偷翻看結尾部分,那兒專門講述月經。 老師講到這一章節會很不自然地說,“同學們請自習。”精子與卵子的相遇,在傳道授業的老師嘴裏也難說出口。 我有一個忘年之交,六十年代時已經年過三十,眼看就要成為一把鏽鎖,經人介紹遇到了她老公。新婚初夜,男方欲單槍直入,女方奮起抗爭:“你要幹什麽??耍什麽流氓你!!”掙紮了半天,還是被就地正法。 她第二天睜開眼的第一個念頭是:“….毛主席也幹這事兒了?”
人生的戀愛,幾乎無一例外從青少年時代的暗戀開始。女生長發飄飄,體態婀娜自然會引得男生垂涎三尺;男生體魄健碩,英俊瀟灑就會是女生的夢中情人。 運氣好的,或者說有勇氣的,就會將夢想變為現實。遞情書,寫條子 – 我就充當過“內詳”情書的傳遞者。 當時男方女方均為學校一頂一的風雲人物,郎才女貌,愛得如火如荼。校方警告被他們置若罔聞,毫無顧忌地出雙入對。 我們這些望梅止渴的囉嘍有一次跟蹤他們到了校外,想看他們怎麽談戀愛。 隻見男方不斷自顧自話,女方貌似矜持,低頭不語。男方急了,抓住她的肩膀搖晃:“你說!你說!!你這個殘忍的小東西!”啊,剽竊瓊瑤!我們一幫人將臉埋在臂彎裏,笑得要岔氣。他們最終沒接吻,白看了一場。男人女人,異性相吸,“恨黃鶯兒成對,怨粉蝶兒成雙。” 生理到了一定階段,性激素上升自然而然會產生的感覺。 做父母的隻能因勢利導,陳清利害:不要濫交,不要懷孕,不要生病,如此而已。人為阻止,隻能促銷黃色小說和犯罪。其次,做父母的為何不想想自己年少思春的時候?沒早嚐禁果,非不想也,實不敢也!
談到性,中國人是最大的偽君子。“性”在中國是忌諱,但是並不妨礙中國擁有世界最多的人口。這項紀錄保持之久,超過中國任何一項世界紀錄。中國古代有春宮畫,有《金瓶梅》。念完了《道德經》,老祖宗們還是要孜孜不倦地探索床上的樂趣。不但如此,代代相傳。不管是流芳百世還是遺臭萬年,今天的子子孫孫還是要出高價買春宮畫。
三綱五常,正襟危坐的老爺,心裏想著今晚上哪個姨太太家過夜。 當官的越是道貌岸然,越是雞鳴狗盜。涉及掃黃,一個個恨不得衝到最前線,似乎比和尚還見不得裸體女人。 等到被雙規,挖出來的情人們何止一兩個?這些情人們無非用肉體換取金錢利益,跟妓女毫無二致。 我早就說過,妓女比警察曆史資格老,永遠掃不清。最根本的原因在於“食色性也”。隻要有人能用軀體換取利益,妓女就會永遠存在下去。掃黃的公安局長自己往往就是最大的嫖客。賣淫跟抽煙喝酒本質完全一樣,是受人性驅使的享受。 對身體對社會不一定有益,但是能帶給人享受。 既然禁不了煙酒,也同樣禁不了妓女。 政府所做的除了管理別無他法 – 一個幾千年都禁不了的行業,今日的政府居然還在為之耗費人力物力,篤信自己有本事斬草除根,實在是愚不可及!
除了“性”,中國人最忌諱談“死”。之所以忌諱,無非是怕死。怕了一輩子,大限將至還是得死。我怕死,我更怕不得好死 – 久居病榻,受盡折磨,形銷骨立。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插喉插管也要苟延殘喘,這是人一輩子最大的懲罰。有人說心髒病發作死得快,沒痛苦。 我覺得最沒痛苦的隻有“馬上風”。能在性高潮之中駕鶴仙遊,不知有多少人求之而不得。
這是“食色性也”的最高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