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實與”謊言”之間的年紀

真實與”謊言”之間的年紀

三歲的孩子對真話與假話沒有分別, 他們會被”外麵有老髦犼子”之類的話所欺騙,  嚇得不敢哭鬧. 他們這方麵軟弱常常被大人利用, 作為讓他們安靜入睡的手段. 我的兒子一年前, 特別怕夜, 大概也聽過這類話. 去年夏天, 我帶他在晚上去抓了幾次蛐蛐, 現在終於不再怕夜了. 不僅如此, 他對假話也有了更多的認識.

幾個禮拜前的一個傍晚, 我去幼兒園接兒子回家. 他剛剛四歲, 叫彤彤, 一個月前才過了生日. 按例我在登記簿上簽了名字和接兒子的時間. 幼兒園規定每晚一分鍾, 罰款三十美元. 這時, 幼兒園的老師SEAN拿過來一個透明的塑料盒子, 裏麵盛著胡蘿卜.
“這是不是Brian的?” 我的兒子英文名字叫Brian.
我說: “可能是, 我們家有這樣的盒子.”
“不是的.” 彤彤立刻否定, 他的情緒有些激動.
“不是沒關係, 我們回家問問媽媽, 是的話, 明天再拿回去.” 我想緩和一下.
“不是的, 不是我們的!” 彤彤要哭似的喊了起來.
上了車, 給彤彤係上安全帶. 我打了個電話給我老婆, 想看看她有沒有給彤彤帶胡蘿卜. 結果是的, 而且用的就是那個透明的小盒子.
“彤彤, 媽媽講那個盒子是我們的. 我們把那個盒子拿回來, 把那些胡蘿卜吃了吧.”
“我不喜歡吃胡蘿卜. 那不是我們的.”我不知道兒子什麽時候不喜歡吃胡蘿卜了, 真是失職.
“不喜歡吃胡蘿卜沒關係. 但是如果因為不喜歡吃胡蘿卜, 就說那個盒子不是你的, 那你就是撒謊.”我這樣的邏輯, 他能不能懂, 我也不是很清楚. 兒子隻是不斷的大喊不是. 我不知道他是不是在講他自己認為是真實的, 而其實錯誤的感覺而已.

回到家的第一件事是再向內當家的求證. 她的確給兒子用那個盒子帶了胡蘿卜. 於是, 我把彤彤關了禁閉. 我在門外站著, 心裏不知道這是不是對的. 過了幾分鍾, 彤彤終於軟了下來, 先說不知道, 後來說那盒子是我們的.

後來的幾個禮拜, 我試圖再向彤彤問起這盒子的事. 他總是說: ”不告訴你.” 不過, 至少有一次我比較確定, 他試圖用不實的話為自己的行為辯護. 這一次的禁閉, 我心裏感覺好了一點. 兒子也在很短的時間裏認錯.

記憶中, 我的女兒在四歲左右也因為說謊, 被懲罰過一次. 這樣看來, 謊言在很早時就被嚐試作為工具使用. 早期的這些實踐, 大都是在有意無意之間進行地. 記得有一段時間, 女兒總問我什麽是真話, 什麽是假話. 現在大概又是和兒子討論這些問題的時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