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老師講價

2008-12-23

多米尼加共和國東海岸Punta Cana的某度假村裏，我們幾個嘻嘻哈哈地走進了小廣場上的夜市。熱情的攤主笑著前來搭訕，輕輕鬆鬆地聊天，與墨西哥Cancun集市裏此起彼伏“Everything is almost free”的叫賣風格完全不同。很快我便落了單，在一堆銀飾裏抓起了它。

 

 

身邊的小夥子翻出一張說明書給我看。這種海藍色的石頭叫Larimar，是遠古時代火山噴發後熔岩迅速冷卻所形成的，本世紀七十年代才正式被開發，滿世界隻有多米尼加出產。

 

那是信息量驟增的幾分鍾。讀完了簡介，我也了解了能說會道的小夥子來自海地，名叫Kiki，原是人民教師，能講英國法國西班牙話，搬到Punta Cana才一年多……終於扯到價錢了。Kiki在計算器上飛快地點了個四位數，嚇我一大跳！他頓了頓，再除以35，變成一百美元。

 

喜歡。但是沒有一百美元的喜歡。

 

Kiki不放我走，說無論如何要還個價。推來擋去地，不給個數好象不行了。告訴他我願意付三十塊。Kiki失望地說，怎麽可能，至少至少也得五十。一邊就要把墜子放回原處。我謝了他，正要離開，他忽然說：要不然四十？真的不能再低了。見我沒有動心，歎了口氣說：好吧，三十三十，拿去吧！

 

我身上沒有帶錢，去問朋友Chris借，告訴他和Jane我講了個好價錢。Jane說，三十都貴了，二十才差不多。Chris聽太太這麽說，隻交給我二十元。我跟Kiki解釋，朋友隻肯借二十，沒有了。Kiki急了，但是我們人多嘴雜，他也灰了心，最後二十五塊成交。

 

我拿著包好的Larimar，走到Jane身邊，尊敬地呼喚了一聲：“孫老師”。

 

孫老師很受用，說那是，在北京海澱練出來的。

 

我把夜市走完，發現孫老師還在Kiki的攤前，拿著一塊木雕不緊不慢地還著價。我見那木雕有趣，也想買一個。於是孫老師建議：四十塊兩個？Kiki睜大了眼睛，說：我五十塊賣一個，你四十竟然要兩個？！

 

結果還是四十塊買了兩個。孫老師總結：其實我覺得一個最多十五。

 

Kiki大約做成了兩筆生意，很爽，堅持送我們每人一條頸飾。大家歡歡喜喜地道了晚安。

 

回去的路上，經過一間大商店。孫老師與我同時發現架上的木雕與我們包裏的如出一轍。倒過來看，十五塊。

 

據說那天晚上孫老師鬱悶得沒有睡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