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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晚,麵對一夜情的誘惑(三)

(2014-12-12 21:25:07) 下一個

 

 
 

古人雲:怪事天天有,人人都有機會成為主角。
 

Ken:嗬嗬,Gao,I’m not 老外,I’m 阿剛’s friend.

What?得此噩耗,我仿佛覺得後腦勺被狠狠敲了一板磚。鬧了半天,是那個拽我老手摟我老腰不懂‘男女授受不親’、‘拿自己的熱臉去貼老外冷屁股’的小子,當真是黑瓶子裝醬油--一點也看不出來。 

無語望天花板。常言說得好:計劃沒有變化快。

本老人家已奏響一支老草吃嫩牛的狂想曲,開啟吃貨模式,煎炸烤還是清蒸慢燉,麻辣川味做法還是夾生西餐做法,用筷子還是刀叉,配麵包薯條還是豆漿油條,從哪裏開吃。。。這些高端選擇題把IQ和EQ有限的我逼得直抓腮;同時我都開動腦筋要如何巴結阿勇師,才能讓他免費為我開小灶麵授機宜傳授一些交際德語,特別是口語。

現在,一番天馬行空的黃粱吃夢化為烏有,也沒有阿勇師什麽事了,更沒有納粹黨衛軍什麽事了。

這樣玩弄如我這般單蠢的可人兒,太不thick-road了。大大的缺德鬼!

好端端的孩子,操著一口以假亂真的abcdefg化身假洋鬼子,讓5千年曆史的ㄚ、ㄛ、ㄜ、ㄧ、ㄨ、ㄩ情何以堪? 

再說吧,我這裏又不是英語課堂,也不是高考英語口試考場,更不是外企招翻譯,洋腔洋調裝腔作勢為哪般?

該死的,都是四/六級荼毒下的怪胎,我居然還是毀人不倦的罪魁幫凶之一。瞬間,我有持捂挨踹人的衝動。首當其衝,先隔空惡狠狠踹教育部長一腳。

他叫Ken?姓啃叫骨頭嗎?阿剛介紹他大名時好像嘰哩咕嚕說了好幾個字,類似張三李四王五麻子,隻是阿剛的分貝不夠高,未入我昏花老耳便被酒吧裏鬧哄哄的噪音吞噬了。 

Ken 那甜得發膩柔情似水的聲音,我咋地一點印象都沒有囁?在酒吧裏我們相互交流不多對話以個位數計,但是,總歸是說過話的。是我過於心不在焉,還是 Ken 具有變聲的才藝?

完蛋了,Ken他長啥模樣?我咋地也是一點印象都沒有囁?虧我還是四眼。 

Ken 的夜半連環Call,用意何在?推銷保險?直銷發展下線?還是借錢?

我滿腦瓜子被 N+1 多的??????擠得水泄不通,一時話都說不出來,沉默了好幾十秒。 

ACTION,萬萬不可營造‘此時無聲勝有聲’之假象。

我:哦,你叫 Ken。你的英語口語說得很溜很地道。

Ken:過獎過獎,興趣而已。

我:你、你、你這麽遲打電話有事嗎?先安民告示:如果是賣保險、借錢、或者直銷,一律免談。

 

**********插播衰史**********

曾經有個老鄉,在一次老鄉聚會上相遇了,他萬分熱情地要了我的電話號碼,僅此而已,再無任何交集。有一天,他突然發揚鍥而不舍的美國精神奪命連環 CALL我,纏著要我買人壽保險。說是投保後,發生任何重大意外傷或亡,我或我兒子便可以得到一筆巨額賠償,從此成為衣食無憂的人上人;同時,又可以幫助他的部下完成銷售指標,做個順水人情。發財行善一箭雙雕,切勿猶豫快掏腰包,機不可失時不再來!

我婉言謝絕他提供的生財之道,以及學雷鋒助人為樂的機會。 

每次我都哭喪著臉在電話裏跟他實話實說:我何嚐不想成為投資大亨、慈善大拿?擁有大把鈔票富可敵國隨心所欲,向來是我的癡心幻想。有時,都妄想自己下一秒就變成印鈔機。可是,但可是,殘酷的現實擺在麵前。我就是個普普通通的一身粉筆味的教書匠,收入菲薄,斂財無方,可謂標準的‘兩袖清風’,實在是囊中羞澀經濟實力薄弱。買保險搞投資,實則強人所難,我根本拿不出那筆閑錢。每個月那一點有限的收入,我必須先保障我母子倆最基本的衣食住行解決溫飽問題,不至於水深火熱饑寒交迫居無定所。所剩無幾的一點毛票硬幣,都沒臉去麻煩‘很行’保管,便寶貝疙瘩似的裏三層外三層包裹得嚴嚴實實藏在自家牆縫裏,隻為了偶爾打腫臉充胖子裝點門麵及應急用的。傷亡不傷亡的,我隻能暫時置之度外,一時半會管不了那麽多了。做人嘛,正如古代先哲曰:一不怕苦,二不怕死;生死由命,富貴在天。再者,我自顧都不暇,哪有功夫操心別人的冷暖疾苦助他人一臂之力。這方麵,我百分之兩百心有餘而力不足。 

一言以蔽之,我經濟拮據,我愛莫能助,我英雄氣短,我很抱歉。。。。。。

本以為老鄉會因我的尷尬處境和不堪人生而體諒我,進而知難而退。殊不知,我的實情和婉拒大大地激怒了他,最後一通電話裏當場跟我翻臉發飆。一個大男人翻臉如翻書,跟精分似的,尖著嗓子劈頭蓋臉惡言惡語臭罵我一頓,什麽沒見過像我這種沒名堂冥頑不化不識好歹不給麵子目光短淺不成氣候的人,辜負了他的一片熱誠之心,雲雲,繼而把我拉入他的仇人名單,斷絕往來。

此公氣焰特麽囂張不可理喻,真是活見鬼。我們一起抄過襲作過弊還是一起逃過學偷過菜?實際上,我們之間不要說私交的沒有的幹活,公交也僅僅是一大堆認識不認識的老鄉聚在一起吃過一頓飯,還不同桌。8杆子打不著的兩個人,我有什麽責任義務為了你的繁榮昌盛而傾家蕩產,而自己卻勒緊褲腰帶喝西北風?這人好像姓蕭,其實姓王名叫八蛋跟他更配。呸,老王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真以為鼻子裏插了根蔥就是大象了。

想起莫名其妙被一個幾近陌生人當路邊阿貓阿狗臭罵了一通的舊事,我仍有點如鯁在喉,心頭忍不住豎起一根中指,罵上一個艸字。

謹記猶太人箴言:今天將要發生的事我們都還不知道,何必為明天煩惱。
 

當年手機掌中寶還是稀罕物,擁有者鳳毛麟角。一天,有一個高大帥朋友,跑到我麵前愁眉苦臉唉聲歎氣,說是賭博把手機賭輸了,身無分文無法贖回,問我能否暫借¥3000。我一時色迷心竅腦子進水,把嘔心瀝血從牙縫裏省下的¥2000積蓄拱手奉上。他信誓旦旦說借一周,轉身玩失蹤,然後銷聲匿跡。發現上當受騙,我欲哭無淚,唯有背地裏作大猩猩狀捶胸頓足在心底裏哀嚎:識人不清交友不慎。活到老學到老,終於知道自古以來便存在的‘騙子’兩字怎麽寫了。 

後來江湖上傳來噩耗,那個朋友乃新科癮君子,我那短命的2000塊巨資相當不幸地淪落為毒資灰飛煙滅。想我不舍吃不舍穿不舍花,一分一毛一塊辛辛苦苦積攢,居然被騙光光,真是滅頂之災啊。我心痛肝疼得抓狂無語凝噎,投訴又無門,絕望透頂,隻有自認倒黴的份,打落牙齒和血吞。

平生首次效仿大善人黃世仁,但在債主的寶座上尚未坐穩,便已跌落,摔得頭破血流,肝腸寸斷,唇亡齒寒,一損俱損。 

悲催啊,我一夜回到解放前舊社會,成了標準的一窮二白窮光蛋,重新白手起家。那時我月工資約500塊?好像是,還得養兒子。手頭緊巴巴的,搞得很長一段時間與‘很行’絕緣。逛街時,偶爾看人大把花錢跟搶劫似的瘋狂掃貨,我就恨不得偷塊豆腐撞死順根麵條吊死算了。

受此連累,兒子幼兒園輟學一年,因我實在無法一次性掏出近¥900的高昂學雜費,之後每個月還要近一百大洋的膳食費。我也沒膽朝父母兄嫂和米Kin伸手貸款,生怕他們知道我被騙光光。為了掩蓋事實真相,我瘋狂叫囂小鬼們上幼兒園除了玩還是玩純粹虛度光陰浪費錢,非常惡劣地誣陷貶損幼兒園的無量功德抹黑幼兒園的美好形象。上帝請原諒我的惡行,阿門。菩薩請赦免我的罪過,阿彌陀佛。 

當然,輟學的一年時間裏,我兒子沒閑著。一周三晚他去跟老巍老師學書法國畫,周末兩個下午跟老蕭老師學小提琴,收費根號2。白天兒子在家以‘囫圇吞棗式背誦三字經唐詩宋詞閱讀童話欣賞漫畫’為主、上躥下跳為輔外加操練鞏固小提琴毛筆字國畫,由娘親我親自上陣免費輔導免費指導免費督導。經過365天不間斷的特訓,我兒子琴體書畫呱呱叫。特別在我的精心教導下,5歲的兒子認字認半邊功力超強,都能把‘非同小可’讀作‘非洞小河’。我成就感爆表!(現在兒子早把過去忘得一幹二淨好像不曾經曆過)

Anyway,很阿Q地說,本乃窮且思變不得已之舉,卻意外斬獲‘累累碩果’。真是塞翁失馬焉知非福,柳暗花明又一村,置之死地而後生,守得雲開見月明啊。

實際上,那段日子,真的讓人很崩潰很無助。有時一不小心想到我那筆進了毒梟口袋的2000RMB,銀庫被掏空而爆發的經濟危機,我不由自主捧心撫胸苦臉蹙眉一幅山寨東施效顰慘狀,悲悲切切淒淒焉!

破財免災,千金散盡還複來。。。隻有這樣傻傻地自慰著,心才安點。

謹記猶太人箴言:借錢,就是掏錢給自己買個敵人。
 

再說直銷,當年在小縣城興起時,我恰好結婚不久。那時,我們個人月收入好像尚未突破百元大關。曾經的丈夫現在的前夫阿外先生的工資每月幾乎全進貢資助他弟弟上大學,我負責我們倆的吃喝玩樂拉撒睡。不得不緊縮銀根,所有開銷以毛計算,過著捉襟見肘的生活。 

有一天,我們的一個同事好友阿強的女朋友阿笨小姐,擰著一件黑色西裝隨行三/四個我不認識的男女青年突然殺到我的蝸居,言之鑿鑿是特地來與我分享發財機會的。說是阿外已經同意加入他們的直銷隊伍,但是必須我點頭。我頭點如搗蒜,口出狂言隻要不坑蒙拐騙不燒殺淫虐不涉黃賭毒不影響教學工作,阿外他愛怎麽折騰就盡情折騰去。君子發財,取之有道。 

那幾個直銷小分隊隊員喜笑顏開,直誇我跟其他老師不一樣特有眼光特有遠見生來就有發財的命。我心裏大惑不解,暗自琢磨這直銷如何發財。他們話鋒一轉,要我拿出¥750交給他們,那件西裝就是我的了。說我們夫妻倆當老師,認識那麽多學生,隨便轉手賣給一個家長,錢就賺回來了。 

我好奇心爆發,什麽西裝這麽貴?難不成外星人縫製的?我小心翼翼捧著貴如油的西裝摸了又摸,看了又看縫線。MD,忍不住都要爆粗口。薄薄的化工布料,那做工更是粗糙得無與倫比。縫線就像缺牙的老人家,參差不齊。¥750?簡直是人心不足蛇吞象,異想天開。特麽的道德淪喪喪心病狂,慘無人道慘絕人寰。以為學生家長都是IQ負數的250,缺氧缺鈣還缺心眼容易忽悠?老聽說殺人不眨眼,如今世道坑人也不眨眼了。

我熱情告之,750分我拿得出,送給他們都可以,¥750找阿外要。如果阿外拿得出,我不反對他工作之餘跟他們一起賣西裝。幾個直銷精英七嘴八舌他們心胸寬廣博愛為懷見不得朋友過苦巴巴的日子,走的是有錢大家一起賺共同發家致富之路,揚言發財機會百年一遇過了這個村就沒那個店。。。。。。 

直銷精英們巧舌如簧口吐蓮花唾沫橫飛,我固執己見不為財機所動。(誰不想發財致富?關鍵問題是,我去哪裏籌措這筆巨資?誇張點說,我們天天吃了上頓愁下餐,何來餘錢?有生之年,我有無機會見識¥750長什麽樣,不知到猴年馬月,可能都沒啥指望。)阿笨小姐大為不悅,領著隨從們絕塵而去,到阿外麵前參了我一表。阿外怒氣衝衝回來跟我小吵一架,怨我這個老婆為何不伸魔手向我的父母兄嫂借錢解燃眉之急,導致他在外人麵前丟盡麵子,窩囊不說還痛失財運。。。。。。 

之後,沒多久,¥750元西裝直銷運動偃旗息鼓。本來嘛,小小縣城基層小百姓占絕大比例,誰會腦子進水做那冤大頭花¥750元買件跟街頭名牌店75塊便可以搞定的如出一轍但質量更上乘的西裝穿,吃飽了撐得慌還不如燒錢玩更有如潮快感。 

謹記猶太人箴言:凡事自己不去思考和判斷,等於把自己的腦袋交給別人。

嗚呼哀哉,衰事一樁樁,皆不堪回首也。狗血人生不過如此。往事如煙,再拿出來祭奠一下,同時為自己默哀一下! 

**********插播完畢**********

這幾件區區小事給單蠢的我留下的心理陰影麵積大得難以抹滅,從此開始懷疑人生。有詩曰: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窮人哪經得起窮折騰?一次已經是極限了。

相比他人身邊的朋友,好像含金量都很高,18K24K,金光閃閃,高端大氣上檔次有內涵。而我,認識的盡是些利欲熏心損人利己坑蒙拐騙的人精。唉,一地狗血。 

(誰敢跟我說‘人以群分物以類聚’,我跟誰急。誰還沒有個看走眼的時候?)

Ken下半夜頻頻給我電話,絕對沒好事。無事不登三寶殿,不是咱們的老祖宗寫出來當下酒菜的。我無權無錢無勢無才無貌,孤家寡人半老徐娘拖兒(帶女),形勢逼人,找我肯定是我有利用價值。人生有太多的未知數,不得不提高警惕防患於未然。

我:你、你、你這麽遲打電話有事嗎?先安民告示:如果是賣保險、借錢、或者直銷,一律免談。

Ken:為什麽?

我:沒有為什麽。你找我什麽事?

Ken::很高興認識你。

我:謝謝。我也很高興認識你。

Ken:我很喜歡你的名字。

我:謝謝。

Ken:你非常浪漫開放。

我:啊?什麽意思?

抓賊要抓髒,他哪隻眼睛看見我非常浪漫開放?我怎麽自己都不知道我還有這些特異功能。

真正被這個Ken的自來熟打敗了,也特麽搞笑,套近乎拍馬屁也不能這麽無根無據信口開河明目張膽顛倒黑白。不怕口腔潰瘍麽?我們之間的互動交集僅僅是在酒吧裏,他強行拽著我去給不認識的老外敬酒,滿打滿算相處不到 3 分鍾,我就是想賣弄風情也沒時間和機會。再說,我穿著像個夜行女土匪不顯山不露水,跟浪漫開放沾邊嗎?假如我有拋‘媚眼’,經過厚厚的近視鏡片一過濾,我想,也隻剩下‘眉目’不清了。。。。。。他從何得出‘我浪漫開放’的結論? 

純屬曠世謬論,無稽之談,子虛烏有,一派胡言。 想道謝都開不了海口。

Ken:你有個很浪漫的名字,你學英語的肯定很開放。

我:啊?你這都什麽奇談怪論歪理邪說?

照他這麽說,名字叫美麗的一定要沉魚落雁閉月羞花,叫木蘭的要女扮男裝替父從軍,叫英台的必須十八相送化蝶而去。

我:學英語的跟開放怎麽畫上等號?

Ken:影視劇裏,西方人就都很開放。

不止Ken,社會上貌似很多人達成共識,極端片麵認為我們學英語的,接觸西方文化,耳濡目染潛移默化,久而久之,言行舉止便全盤西化了,開放了,男男女女都跟發情期動物似的,女的見男就上人盡可夫,男的見女就撲獸性大發。

深表懷疑 Ken 之流的腦回溝有幾條比較淺,依照他/她們的謬論,那些學泰國語的男生,遲早都是人妖了。而那些每天24小時身處西方世界的成千上萬的華僑們,性別不限,無關老幼,然不成個個都熏陶成雙眼綠光閃閃的超級VIP色情狂了。

這個Ken夠無聊夠無厘頭,我浪漫不浪漫開放不開放,幹他屁事。半夜三更的,不著邊際胡扯些什麽亂七八糟的,夠垃圾的,沒有一點營養,真正敗給他了。

不是一路,犯不著一處。我才沒有那個美國時間連篇廢話討論浪漫開放,三十六計之最高境界:走為上。

我:對不起,Ken,太遲了,我困得眼皮都睜不開了,恕不奉陪。

Ken:我知道你在改試卷。

我:你知道還打擾我浪費我時間。

Ken:我過來幫你改。

我:你?抱歉,半夜三更的,孤男寡女還是要避避嫌。謝謝你的好意,晚安。

Ken:陪我聊聊天。

我:幾點了,還聊天?對不起,我沒空閑扯,我還要改考卷。掛了。

 

看著還有厚厚一疊未改的試卷,我唉聲歎氣,一個頭兩個大。啊啊啊,我不是無敵女金剛,我要掛掉了! 

正當我無精打采心情沮喪之時,不知哪裏隱約傳來《命運交響曲》:改改改改~~~~,改改改改~~~~,改改改改~~改,改改改改~~改~改~~~~

貝多芬就是牛!那一聲聲改改改改宛如一聲聲強烈的呐喊和衝鋒的號角,激起我向命運抗爭不向閱卷低頭的頑強鬥誌。 

革命尚未成功,同誌仍需努力,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 

為了下一代的BRIGHT未來,為了MONEY,加油!

我繼續埋頭改考卷大業,專業又專注。正全身心投入改得熱火朝天忘乎所以六親不認如入無人之境之時,叮呤呤電話鈴聲再次響起。 

吵死人,煩死人! 

我相信,今天的黃曆上一定寫著半夜不宜批閱試卷 

一看來電顯示,又是假洋鬼子Ken

 

接不接?不接,不接,我不接。

我懶得理會,但叮呤呤,叮呤呤,叮呤呤’一串串電話鈴聲不絕於耳響徹雲霄,在萬籟俱寂的下半夜尤為刺耳。

我火冒三丈,怒而拔掉電話線,還我一片寧靜。

我翹著二郎腿,哼著經典名曲‘改改改改,改改改改。。。’重新提筆撫卷全力以赴埋首改啊改啊改啊改啊改啊改啊改不停。

 

伸伸懶腰舒展雙臂喝口水之際,我好奇心驟起,假洋鬼子Ken不會再打電話了吧?插上電話線,急促的叮呤呤’聲如午夜凶鈴炸響,嚇得我魂飛魄散。我氣得七竅生煙怒發衝冠惡從膽邊生,掐死Ken的心都有了。對這種欠扁的,我若不吼幾嗓子,將有悖天意,更對不起我職業級的三寸不爛之舌。

 

我:喂,姓Ken的,你煩不煩啊,怎麽就陰魂不散呢?

 

我去,是不是我身上飄散著孤魂野鬼喜歡的香燭味道啊?還是 Ken 的纏功領了牌照資格證書什麽的?真懷疑他三餐是以鼻涕蟲為主食,黏黏乎乎的,沒完沒了了。

 

Ken:嘿嘿嘿~~~你終於接電話了。

我:笑什麽笑?你是吃了老虎膏大力丸,還是打了一碗雞血?怎麽都不要睡覺?你到底有什麽國家大事,一次性說完。

Ken:我很孤獨寂寞。

我:啊?這。。。有困難找警察。

Ken:我就找你,我看你也很寂寞孤獨,我們是同道中人。同是孤獨寂寞人,相逢何必曾相識。

我:瞎扯淡,我沒文化,聽不懂你說什麽。

 

蒼天啊,我又不是救苦救難大慈大悲普度眾生的觀世音菩薩,也不是萬能的上帝,更不是樂於助人的雷鋒。你孤獨寂寞找我,豈不是和尚廟裏借梳子--走錯門了。

半夜三更不乖乖休息,跟我在這裏無病呻吟亂抒什麽情。

去你的同道中人!在酒吧渾濁昏暗的燈光下,他又哪隻眼睛看見我寂寞孤獨了?

此公真是狗拿耗子多管閑事,我孤獨也好寂寞也罷,跟你這個陌生度高達99%的幾乎等於不認識的人有半毛錢關係麽?莫名其妙。

一愣神,耽誤了掛斷電話的最佳時機。

 

Ken:我一個人睡不著。

我:那關我什麽事?你老婆呢?離家出走了,還是與情夫私奔了?

Ken:我是鑽石王老五黃金單身漢。

我:恭喜發財,紅包拿來。

Ken:好,沒問題,我馬上去你家,5分鍾就到。你住萌山路口對不對?

我:啊,來我家?你什麽意思?

Ken:我現在去你家。你住哪棟樓哪一層哪一套?

我:下半夜都過二點,你來我家幹什麽?我們又不熟。

Ken:我過來陪你,一起度過一個美麗的夜晚,我們就熟了。

我:呸,狗嘴裏吐不出象牙。誰要你陪。 

 

遇上瘋子瘋言瘋語,滿嘴跑火車,是可忍孰不可忍。已在舌尖的‘Cow,有病,神經病被我硬生生吞咽下肚,差點出口成髒。 正要摔電話,更雷的來了。

 

Ken:高,我太喜歡你了,想你想得睡不著。這麽浪漫的夜晚,浪費了多可惜。我們做點浪漫的事,趕走孤獨和寂寞。 等我,5分鍾後我就到你家。

 

我尚未反應過來,更沒來得及拒絕,電話聽筒裏已傳來掛機的嘟嘟嘟聲。

他說什麽?如此大膽露骨的一席話,Ken 說得行雲流水輕鬆自如,真是語不驚人死不休。 我頓時氣不定神不閑,腦子裏像有一個菜市場進駐般變得亂哄哄的一片渾沌,幾近死機失去思考能力,連自己姓什麽都忘了。

瞬間,平靜的世界好像突然發生裏氏十級超大規模地震,又猶如美國投向日本廣島長崎的原子彈一樣威力十足, 把我震得呆若木雞瞠目結舌,小心髒心律不齊,雞皮疙瘩爭先恐後拚命冒,裏三層外三層搗騰著。中樞神經、三叉神經、坐骨神經、末梢神經、滑車神經、迷走神經、交感神經、脊髓神經。。。。。。各種大小神經嚴重錯亂,如一團亂麻。

什麽叫風中淩亂,什麽叫晴天霹靂,什麽叫五雷轟頂,什麽叫外焦裏嫩?一瞬間全品嚐一遍。

這小子今晚抽哪門子風,水土不服,還是發燒燒壞腦子了?欲求不滿來找存在感?

還是我的額頭上刻著欲求不滿四個大字? 亦或是我身上閃耀著濫情的光輝,散發著發情的氣息?                                                                                                                  

情聖 Ken 真的要搞一出夜半私會

定時炸彈啟動,隻有5分鍾就要引爆、爆、爆。

我如熱鍋螞蟻,亂了陣腳。。。。。。

 

情場好比戰場,總有一場又一場打不完的戰。

情場又如刑場,同樣讓人心慌腿軟恐懼絕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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