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1 (31)
2012 (120)
2013 (200)
2014 (96)
2018 (87)
2019 (72)
2020 (69)
01
張愛玲說:“生命是一襲華美的袍,爬滿了虱子”。是她一生的寫照,也是她童年的映射。
她本是出身富貴人家的小姐,有一位接受過西方思想的母親,理應過著富足的生活。可是生活,就是這樣。當你覺得你具備所有的優勢的時候,卻發現不過是假象而已。
她的不學無術的父親,整日與自己的母親爭吵,母親一氣之下離開了這個家庭。後來的繼母,讓張愛玲吃盡苦頭,而自己的親父,卻置之不理,甚至是和繼母一起對自己拳打腳踢。
張愛玲回憶有一次被毒打後說:“我覺得我的頭偏到這一邊,又偏到那一邊,無數次,耳朵也震聾了。我坐在地下,躺在地下了,他還揪住我的頭發一陣踢”。而這次的原因僅僅是因為她去自己的生母家住了幾天。
那時的她,還隻是個孩子,心中充滿著對父親母親憧憬,可是現實卻一點一點的抹掉她眼中的期望。回看她關於童年的文字,甚至都可以感受到心中的渴望一點一點的變成冷水結冰然後被丟棄,從此以後,她再也不需要這些情愫。
也正是這樣,造就了張愛玲一生孤傲冰冷的性格,在她最需要被愛著的時候備受欺淩,所以從始至終都沒能學會怎麽去愛,不論是對自己的親人、友人、還是愛人。也造就了她的文字,總是有不完美的家庭。
02
後來在自己姑姑的讚助下去年私塾後轉入香港大學,在這裏,開啟了她的作家天賦。但由於各種原因,她的生活依舊艱苦,她開始決定寫作,在無數個漆黑的夜晚拿著自己的手稿敲開一間又一間雜誌社的門。
嚐盡各種艱辛後,她說了那句被廣為流傳的“出名要乘早”。
1939年秋,在《西風》月刊上發表她的處女作《天才夢》。本想著就此會有好轉,奈何太平洋戰爭爆發,她被迫退學。輾轉四年後,她在《紫羅蘭》上發表小說《沉香屑·第一爐香》,這部小說使她在當時文壇嶄露頭角,漸漸被人所熟知。
第二年的《封鎖》讓她認識了這一生中最重要的人——胡蘭成。當胡蘭成第一次看到這樣的文字後頗為震驚,想要立刻去見一見這些文字的作者。胡蘭成在要到地址後忙去拜訪被孤高的張愛玲拒之門外,惜才的胡蘭成怎肯輕易放棄,他留了字條,上麵是關於讀後的感受。
閱女無數的胡蘭成怎會不知張愛玲的清高是給不懂她的人看的,因而隻是一眼,便伏了張愛玲的心。她踏進了胡蘭成的客廳,相談甚歡,這是她前半生中從未有過的悸動。她淪陷了,在給胡蘭成的照片上提了字:
見到他,我變得很低很低,低到塵埃裏,但我心裏是歡喜的,從塵埃裏開出花來。這是她給她的告白,真切直白,願將一切托付。那時的胡蘭成,還沉迷於張愛玲的才華不能自已。他給了張愛玲一張婚書,一個承諾:現世安穩,歲月靜好。
03
可未經世事的張愛玲怎會想到,這句承諾竟是如此脆弱。盡管她不在意他曾有妻室,漢奸的身份。年底,政局動蕩,胡蘭成不得不去外地躲一躲,臨走時信誓旦旦的對張愛玲說:等我回來。她信以為真,真的等他回來。
可風流成性的胡蘭成不知對多少女子說過這樣的話,而張愛玲不過是其中的一個罷了。他轉身與武漢的小護士如膠似漆,你依我儂。後來回到上海,悲情楚楚的向張愛玲道歉,縱然嫉妒欲噴,她依舊選擇原諒。人的這一生能遇到幾個懂己之人,所以她遇到了便格外珍惜。
奈何愛情從來都是兩個人的事,單方麵的維持終究是不會長久。
胡蘭成逃到杭州時,又與一名富貴人家的姨太太以夫妻的名義到溫州同居,而此時的張愛玲還遠在上海,期盼他平安歸來。
在溫州看到張愛玲也許是胡蘭成這一生中最為失策的事,他了解張愛玲所有習性,他相信張愛玲依舊會原諒他,所以他毫無顧忌、絲無悔意。卻不想,耐不住寂寞的張愛玲來溫州尋他。恰巧看到了他同另一位女子。
“我為妹妹畫幅像吧”。冷靜如她,看不出絲毫破綻,握著畫筆的顫抖的手卻出賣了她的內心。她恨啊,為什麽她拚盡全力想要愛的人,對她無絲毫愛意。
“倘使我不得不離開你,不會去尋短見,也不會愛別人,我將隻是自我萎謝了。”她給了胡蘭成三十萬讓他好好活著,而後,帶著自己的最後一點的驕傲,毅然離開。
如果說張愛玲與胡蘭成是一組雙曲線,那他們隻能無限的靠近卻永遠不會相交,在短暫的平行之後,又各自回到各自的軌道上,漸行漸遠,再無瓜葛。
04
1946年張愛玲受邀為文華公司寫影視劇本,在這裏認識了桑弧——中國近代電影業的第一人。《不了情》的完映,使得桑弧與張愛玲再影視界有了些許名氣。緊接著的第二部《太太萬歲》,使兩人在影視界更加精進。
不得不說,桑弧是一位非常出色的導演,將張愛玲悲而不哀的文字表現的淋漓盡致。他欣賞張愛玲的才華,對她的故事情有獨鍾。不動聲色的將處於失戀狀態的張愛玲拉上碼頭。
看到張愛玲在《小團圓》裏說桑弧是她晚到的初戀,亦是明白她對桑弧是有很深的感情,亦是說對她的人生有很大的影響。但是桑弧終究不是陪伴張愛玲一生的那個人。
雖然所有人都看桑弧默默地喜歡著張愛玲,雖然大家都極力撮合。但是桑弧依舊保持自己的那份理智。
他說張愛玲的傷疤還未痊愈。所以他願意遠遠的、用自己的方式愛著,護她一世安穩。
桑弧的愛像極了狹縫裏的陽光,給你一個方向讓你努力成長,待到你破土而出,他遍恢複搞掛著的模樣,給你溫暖。而那時的張愛玲恰巧需要這樣一個人帶她走出低穀。
張愛玲對於這段感情,最多的應是感激,可感激終究不是愛情。
05
1955年張愛玲移居美國,在這裏走完了她的後半生。
在《秧歌》出版後,她申請去麥道偉文藝營想要完成她的第二部英文著作。這個文人墨客匯集的小院落裏,幽默風趣的賴雅成功引起了張愛玲的注意。這一年賴雅65歲,張愛玲36歲。
兩人一見如故,均有相見恨晚之感。他們在一起聊文學、聊藝術,仿佛有說不完的話題。這讓經曆過感情失敗後的張愛玲重新燃起愛情之火。
當張愛玲告訴賴雅她懷孕的時候,賴雅決定給她一個名分。跨越種族、跨越年齡賴雅給了張愛玲第二次婚姻。
婚後的賴雅表現得異常勤快和愉悅,他常常在第一縷陽光透過窗戶就起床,為張愛玲煮咖啡,他知道她愛喝卻不喜歡自己去煮。所以他願意花費大把的時間煮給她喝。
幸福的日子總是短暫的,伴隨著賴雅的病又一次發作,他們的生活拮據到了極致,張愛玲不得不到處去寫文案而賺錢,用來做賴雅的醫藥費,最遠的時候是到香港。雖然幸苦,卻很知足,賴雅於她是心靈上的慰籍。
這樣的勞苦奔波一直持續到賴雅去世。自此以後的張愛玲閉門不出,做了一個真正的獨居者。
06
她說“如果你認識從前的我,一定會原諒現在的我”。
她一生所追求的,僅僅是一個懂她的人,卻終究未能實現。讀她的文字,總是流露著些許的憂傷。經過歲月的沉澱,卻又更加有魅力,像凝固的琥珀,晶瑩剔透,叫人忍不住收藏。
她說:“這世上沒有一種感情,不是千瘡百孔”。
她的家庭、追求、愛人無一例外。但也正是這樣的經曆,才造就了在各個領域都很有成就的張愛玲。
幸與不幸這兩個詞與誰都是公平的,給了你絕世的容顏與才華,便不再給你完美的愛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