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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需要一場新無神論思想運動--方舟子

(2013-09-19 07:34:21) 下一個
中國需要一場新無神論思想運動--方舟子
(熱烈的掌聲)

謝謝!

大家應該能夠聽得懂我的話吧?不會像南方周末說的我講的很多話有多麽難聽懂。其實南方周末的那篇報道挖我的思想根源,有一點他們沒有挖出來,就是我這個反宗教這種做法,或者用一個貶義詞——反宗教的行徑,是由來已久的,比我做所謂的學術打假,甚至比我做科普都要更早。因為那是從1993年,我剛剛上網的時候就已經開始。到美國留學的留學生必過的一關,就是會有人來拉你入教。或者是華人教會的,或者是美國本土的一些宗教派別,像耶和華見證人、摩門教等等,他們要挨家挨戶地去敲門然後傳教,因為他們一個人必須在死之前至少拉兩個人入教(笑聲),所以它這樣就成指數增長,否則就上不了天堂了。當時也是經常有人來拉我入教,拉我肯定是拉不動的,但是我就看到有朋友有同學被拉進去了。後來上了網,就是中文網,就是南方周末挖出來的那個ACT新聞組,他們也在那裏麵傳這些宗教的東西。一開始把我惹怒的,是他們去傳播那些神創論的東西,而為了傳播神創論又來攻擊進化論。那麽,作為一個學生物出身的,碰到這種造進化論謠的,讓我覺得難以容忍,所以我最開始是從批神創論開始。然後接下來,我覺得應該把基督教這個根也給拔掉,所以,我接下去就去批他們的《聖經》。其實,我對《聖經》是蠻熟悉的,在1990年,在出國前已經把它給通讀過。當時是想去改變我的一個親戚,他被一個從澳大利亞來的外教拉進去信了基督教。當時就想跟他辯論,看能不能把他給轉化過來,(這也是)他父母交給我的一個任務。所以我當時為了跟他辯論,就把《聖經》給通讀了。但是,這個轉化的工作是很不成功的,直到現在他還是信基督教(笑聲)。所以這對我也是一個教訓,不要去試圖轉化某一個教徒,如果某一個教徒因為你對宗教的批判而改變了他的信仰,那隻是一種意外,一種意外的驚喜,你千萬不要把它作為一個目標,不要自信自己辯論能力多麽強、口才多麽好,那沒用的。後來,我就在1993、1994年的時候寫了一係列的批判基督教的文章,那些文章在網上流傳得非常廣,一開始是在留學生群體流傳,後來又流傳到台灣、香港,像很多台灣香港的網友知道我是因為讀了我那些批基督教的文章,像寫聖經一百個錯誤的類似的這些文章。後來又傳回了大陸,等到大陸有了互聯網以後,一開始就在像網易、天涯這樣有宗教板塊的(網站)上麵流傳,直到現在也還在流傳,所以說起來,那可能是我影響力最大的一批文章了。華文的教會也是把我當成頭號敵人的(笑聲),在美國的那些華人教會他們會把我的文章印出來,作為一個反麵的教材。在國內有一個以前很活躍的網友,現在不太活躍了,叫做安替,後來搞新聞去了,做了一個媒體人。他人比較奇特,他是回族,就是回民,按道理他應該信的是伊斯蘭教,但是他又信基督教,他又特別佩服我,所以這完全是有一種三重矛盾全部都糾結在一塊(的狀況)。他曾經說過一句話,他認為我批基督教的這些文章寫得很好,認為金陵神學院,就是中國最好的神學院,應該把我的這些批基督教的文章作為教材來用,隻有能夠把我這些文章給批倒了,才能夠畢業(大笑)。當然,金陵神學院沒有采納他的建議,不然很多人都畢不了業了。

所以,我跟宗教、特別是基督教的論戰是由來已久了。後來做得少了,我把這個重點慢慢又轉移到做科普方麵去了。我在十年前曾經寫過一篇文章,裏麵提到我們做科普的時候,在中國麵臨著四大敵人,就是中國科學麵臨的四大敵人。一個是中國科學界的浮誇腐敗,這是一大敵人;第二個敵人呢,是中國人文學界的反科學的傾向;第三個敵人呢,是新聞界、教育界對偽科學的熱衷。第四個敵人就是民間宗教、迷信的盛行。

科學和無神論實際上是親兄弟,無神論的發展要比科學早一些,科學在某種程度上是建立在無神論的基礎上的,因為無神論是科學的一個預設。所以在中國科學麵臨的這些敵人,無神論也或多或少麵臨著,都麵臨著相似的處境。中國無神論也麵臨著四大敵人,第一個敵人是來自官方的。在國外經常把中國說成是一個無神論國家,這是因為官方的哲學是認可無神論的,但實際上無神論在中國是很不受重視的,無神論者是一個弱勢群體,而且這種傾向是越來越嚴重。我舉個例子,官方政府有一個叫宗教事務局(的機構),它本來的意義就是控製、管理宗教,但是這幾年來,政府已經是出於要利用宗教的目的,覺得宗教利用得好可以作為維穩的一支力量,所以宗教事務局現在就慢慢地變成了扶持宗教的機構,當然它還有管理的一麵,但是這已經變得不是它們的重點了。宗教事務局的官員的發言、文章,還有他們出的一些資料,其實在某種程度上都是在鼓勵、扶持他們認可的宗教,或者他們說的所謂的正教,特別是自從:)事件以後,他們的一個反省就是覺得:)邪教之所以在中國一下子流傳開去,是因為正教不興,所以想通過扶持正教來反邪教,這實際上是一種飲鴆止渴的、玩火的行為。中國在新聞出版方麵,政策的把握上是有問題的,是存在著誤區的,這個未必是官方那麽認為,有時候是編輯、總編他們自己的把握,他們認為如果批評了宗教就是在幹預宗教信仰的自由,然而宣傳宗教的話,他們反而能夠容忍,所以傳教的文章、傳教的書在中國是很容易出版的,隻要不觸及政府的底線,但是批宗教的文章是很難出版的,書現在是沒有看到過,有一些翻譯的而且是很早以前的,現在基本上不出了,但是在書店可以看到很多宗教的讀物、傳教的書籍。包括我出的書,我2005年出的《江山無限》這本書,是福建人民出版社出的,總算收了幾篇批宗教的文章,比如把《無神論者是什麽》收進去了,但是其中有一個問答,他們堅決要求刪掉,就是“宗教有沒有危害”,他們說不能講宗教的危害,那個章節就非要刪掉不可。這篇文章最近又收到《我的兩個世界》這本書中,幸好現在這個出版社倒把它都給保留了。《我的兩個世界》改得比較少,改的幾個地方主要都是跟政治有關的,跟宗教方麵有關的大多沒有要求我改。所以這種(把關)基本上靠編輯來把握的,編輯的這種做法甚至要比官方的政策更嚴,怕惹事,所以這是目前麵臨的一個很大的困境,對中國無神論的傳播來說,也就是渠道是很少的,要比宗教的宣傳,比傳教少得多。

第二個麵臨的挑戰或者說敵人,同樣是來自於人文學界的,或者更擴大一點,是來自於文化界的。現在文化界是把信教當成了一種時髦,特別是信基督教。一個很奇怪的現象,以前被我批過的一些人,像餘傑、王怡啊,後來都紛紛去信教了,都宣布自己變成一個基督教徒了,而且他們信的都是最保守的原教旨的基督教。因為一般來說隻有這種保守的原教旨宗教才會很熱衷於拉人入教,如果是自由派的基督教,他們信自己的,甚至可能他們自己根本就不信,口頭上說信,內心不信,他們不會硬要拉人入教,隻有這些很保守的原教旨的基督教徒他們才很熱衷於拉人進來,拉你一同下水,這可能也是自己心裏沒底氣的一種表現,總覺得我拉得越多的人,我信的這個教比較真一樣的。所以,現在就把這種信教,信原教旨基督教作為一種時髦,自稱是文化基督徒。文化界的一些人,他們雖然本身不信教,但是,他們很推崇信教,號稱是尊重宗教信仰,他們認為中國現在存在的很多問題,是因為沒有信仰,所以覺得說有信仰比沒有信仰好,這是他們經常說的一句話。我就覺得奇怪了,既然說有信仰比沒有信仰好,你自己又不信,這不自相矛盾嗎?自己口口聲聲說我不信,又希望別人去信,這不是很不自洽的、很虛偽的一種做法嘛!這些人不管你信不信教,他們同樣把信教作為一種時髦的表現,作為一種西方先進文化的代表,認為我們這些無神論者是過時的,這種無神論的信仰也好,觀念也好,是過時,是因為你在中國受的這種黨的教育,把我們培養成了一個無神論者,是些落伍的、保守的人士……其實這些人根本就不知道現在新無神論運動在西方發達國家,正在蓬勃地興起,那才是一種時髦。所以,這是我們麵臨的第二個挑戰。

第三個挑戰是來自教育界的,擴大一點也來自於新聞界的。科教界對無神論教育的忽視,甚至蔑視,這是很大的一個問題,造成了很多學生在宗教、科學、無神論觀念上的困惑,思想的混亂。大家回想一下我們受的教育,我們是從來沒有受過比較係統的無神論教育的,最多在一些哲學課上講那麽幾句,言不由衷地講幾句,甚至連很多老師自己都不信政治課上的內容。對宗教是缺乏免疫力的,一旦遇到這種傳教的人,給你一些似是而非的理論來向你傳教的時候,你就很容易變成他們的俘虜,這就是為什麽我的那些留學生同學、朋友一出國之後就會很快入教的一個原因所在。當然這其中另外一個因素是,他們想找一個群體,加入進去,覺得我要融入美國的主流社會,我就要也跟著信教,像一些在國內是黨員的,出了國之後,還更容易就加入基督教。這些也是我們麵臨著的一個挑戰,缺乏對無神論的認識,很多人是通過我那篇《無神論是什麽》才對無神論有一些思考,才有一些比較係統的看法,知道碰到傳教的時候怎麽跟他們對著幹、怎麽跟他們辯論。當然那個寫得是很粗糙的,因為我那個《無神論者是什麽》隻是一個基本問題的問答,我最初想寫一本書,如何係統闡述無神論的這些問題,但估計這本書寫出來也沒法出版,所以就一直沒有寫的動力。這就是我們麵臨著的第三個挑戰。

第四個挑戰是來自傳統的,來自民間的,也就是民間宗教、迷信的盛行。我一直講宗教和迷信,它們實際上是一個東西,宗教隻不過更形而上一些,更係統化一些,就是成體係的迷信。我們這個民族是沒有科學傳統的,甚至也沒有理性的傳統,這些都是從西方傳過來的東西。在曆史上中國的這些傳統的文人、古人,他們沒有真正意義上的無神論者,沒有這種理性的思考。談起中國古代最著名的無神論者,大家想想,可能就是漢朝的王充。《論衡》的作者,但是大家仔細看《論衡》的話,會發現裏麵也含有很多神神叨叨的東西,就是他對神秘、靈異現象同樣是很迷信的,他不是我們今天說的現代意義上的無神論者。所以,中國曆史上從來沒有像古希臘古羅馬出現過這種真正的無神論的哲學家、思想家。我們今天講的這些問題,像無神論、有神論,還有不可知論,我把它翻譯成“疑神論”,所有這些看法、觀點,都是從國外傳過來的,中國沒有這種理性的傳統,他們在討論問題的時候,往往都是稀裏糊塗的,馬馬虎虎就這麽過去就行了,不會去提出某個術語去做很清楚的界定。剛才有個網友問我,中國有沒有這種不可知論,認為中國可能在傳統上屬於不可知論,我認為不是。中國在傳統上都會受孔子的影響,就是“敬鬼神而遠之”。“敬鬼神而遠之”是不是一種不可知論,我認為不是,因為它的基礎是“敬”,就是對鬼神還是“敬”的,隻不過認為不值得去談,認為它沒法去談,但是這跟不可知論是不一樣的,不可知論的基礎是不相信,也不會去敬這些鬼神,因為他都不信這種鬼神的存在,不會去接受它。我們的這個傳統,最最開明的像孔子,他也是敬,把敬擺在第一位,所以這不是嚴格意義上的不可知論,或者我說的疑神論。我們沒有這樣的文化的傳統,導致大家都很輕信,輕信的結果就是迷信,迷信再上一個層次就變成了宗教。所以在民間宗教就特別流行。然後那些發了財的成功人士,覺得必須要提高一下檔次,然後也都要去信一種宗教,信佛教、信密宗、信基督教,還有像潘石屹他們信巴哈伊教什麽的,覺得必須要拿一種教來信一信才覺得自己比較上層次。我們現在麵臨的就是這四個挑戰。

宗教在中國實際上是很流行的,它的種類也不少,我們現在麵臨的最大的敵人是什麽?首先,邪教不談了,因為包括那些所謂正教本身也是在反(邪教)的,我們就談這些所謂的正教。中國傳統的本土的宗教,道教,現在實際上是基本上沒有人信了,即使相信的人也是出於迷信的原因,已經不是在思想上信了。現在相信道教的人已經不是說要得道成仙了,像央視編導樊馨蔓那樣相信世上有神仙的,估計已經非常少了;像很多人去李一那裏去辟穀、交錢什麽的,更多的是想去學養生方法,受騙上當交錢學個養生,未必是真的相信道教。所以道教肯定不會是我們的主要敵人,在民間信的人也不多,最多是有時候要捉捉鬼什麽的,在農村可能還會有,但是隻要有一定的文化檔次的人已經不太相信這些了。所以道教不是我們的一個對手。

還有伊斯蘭教。伊斯蘭教在世界範圍內是無神論者的一個強大的對手,但是伊斯蘭教在中國有它的特殊性,中國的伊斯蘭教是一種自我封閉的宗教,它不會熱衷於傳教,因為它是局限於家族內部,或者是局限於少數民族的內部,它不具有侵略性和攻擊性。它所謂的“鬧事”的話,往往是因為政治的原因,或者是其他比如覺得自己受到了侮辱,然後采取的一種從他們的角度來說自衛的方法,國內有發生過幾次的這種回民鬧事,從他們的角度這都是一種自衛的行為,它已經不會主動拉不信教的人入教。所以,從思想層麵來說,它不是一種威脅,根本沒必要跟他們去辯。網上有一些基督徒老是說你為什麽不去批伊斯蘭教,是不是因為你怕死,怕伊斯蘭教來報複啊,來跟你同歸於盡,這完全不是這個原因,因為在我看來伊斯蘭教在思想上根本不構成威脅。

還有就是佛教。佛教目前在中國可能還是信的人最多,但是,中國的佛教有個特點,它已經世俗化了,完全世俗化了。信佛教的人虔誠的很少,信佛教的很多都是一種功利性,就是想得到一個保佑啊什麽的。除了極個別的知識分子、文化人有一種形而上的追求、思想的追求,絕大部分人信佛教是出於一種功利的目的,把佛教變成了生活中的一部分,已經世俗化了。寺廟也完全世俗化了,比如現在老說少林寺怎麽斂財、變成了商人,變成一個公司,甚至要上市,這對無神論來說是個好事,宗教色彩已經非常淡了,完全把宗教當作一門生意來做,這對我們來說不構成威脅,人家現在是要賺錢,他們本身可能都不信,像那些斂財的方丈都把這個當作一個公司來經營了,本人可能都不信這些了,你去跟他們辯有什麽用?所以,它不構成威脅。

那麽,最大的威脅,最重要的敵人,還是來自於基督教,來自於原教旨的基督教。首先,這是由基督教的本性所決定的,因為基督教跟佛教、跟道教不一樣,它在教義上是排他性的,它就是唯我獨尊的。像中國傳統的這些宗教,道教也好,佛教也好,實際上包容性很強的,你不信的話它也不會千方百計地拉你信。比如佛教比較講緣分,它也許也會來拉你,來傳教,你不信的話,它也不會很堅持。道教更不會了,不會說非要拉你跟我一起煉丹啊、修道什麽的,它不會,更多的是強調自己的這種修養。而基督教是不一樣的,我覺得這其中一個很大的原因,是基督教的理論基礎是非常淺陋的,跟佛教不一樣,佛教(理論)在某種程度上是一種很複雜很精致的理論體係,所以它在某種程度上有一種自信,佛教能夠滿足不同層麵、不同層次的人的需求。那些喜歡研究佛學的,他們有一種自信,覺得我層次比你要高,所以你不信的話,我也不會來強求你,隻是覺得你的緣分不夠,你悟性不夠,還沒有開悟,所以它不會強求你。但基督教不一樣,它基本上沒有理論,總結起來就那麽幾句話,所以信基督教的人心裏是很虛的,很虛的一種表現就是攻擊性特別強,排他性也特強,要把其他宗教給幹掉,對他們來說,其他宗教構成了一種威脅。正是因為缺乏自信,特別擔心會被其他宗教給消滅掉,所以就表現出這種排他性和攻擊性。正因此,基督教、原教旨的基督教也把科學當成了它們的敵人,不僅把其他宗教當成敵人,又把科學當成敵人。佛教是不會把科學當成敵人的,它甚至想把科學也給包容進去,大家看佛教的傳教文章,有時候還說你們科學的某一個觀點證明了我們佛經上的哪一句話,它不會去反科學,這是一般來說的,比如它們不會去反進化論的東西。但是基督教就會,就是因為它這種排他性、攻擊性,隻要跟我的教義有衝突的,它就更講究宗教的純潔性,教義的純潔性,所以會進行攻擊,這就是為什麽我一直要跟基督教幹的原因。它們很有攻擊性,很有侵略性,所以在某種程度上我是一種自衛(笑聲),你攻擊的時候我反擊回去嘛。

原教旨基督教勢力最強大的是在美國,原教旨基督教在美國變成了妨礙美國社會進步的一個很重要的因素,比如說,美國一些社會問題,涉及到同性戀的權利問題、人工流產合法化的問題、避孕的問題,還有一些科學的問題,幹細胞研究的問題、克隆研究的問題,還有科學教育的問題,涉及到進化論教育問題,現在都麵臨著很大的阻力,這個阻力就是來自於原教旨的基督教,美國有三分之一的人口是信原教旨的基督教的,所以它變成了美國社會發展的一大障礙。現在因為美國是世界第一強國,隨著美國文化的擴張——因為文化有強勢弱勢之分,它是屬於一種強勢的文化——進入中國,這些宗教的東西、原教旨基督教的東西也跟著進來了,會被當成一種時髦、一種時尚被中國人所接受。這是(基督教)跟其他宗教不一樣的地方,像伊斯蘭教也有擴張性,但是信伊斯蘭教的國家都是那些比較落後的國家,中國人本身瞧不起他們,所以他們沒有什麽影響力。而美國不一樣,中國人中雖然很多人是恨美國的,有一種仇美(心理),但是這種仇美,在某種程度上是羨慕嫉妒恨,是因為羨慕美國,這是另一角度、另一層次的親美。就像一枚硬幣的兩麵。所以,就是這種針對美國的又愛又恨的心態,會給美國這些文化當中的糟粕,美國原教旨基督教就是美國文化中的糟粕,給它們提供了土壤,提供了空間,這就是為什麽我認為應該把基督教作為無神論的頭號敵人的另外一個原因。

我剛才已經說了,原教旨基督教已經變成了妨礙美國社會進步、科學發展的一個重要因素,那麽,隨著原教旨基督教進入中國,現在是越來越時髦,不僅是文化界這樣,在底層,在農村現在也是非常盛行,而且這還不太一樣,因為文化界接受的那些至少不算是很邪的,雖然也是一些很保守的原教旨,但是在農村流傳的都是那些比較邪的,甚至可以說是邪教,就是在基督教原教旨裏麵比較邪門的派別,在農村傳得很廣,像呼喊派、東方閃電等等,就是這種很極端的派別,在美國可能沒有什麽市場,在中國的農村傳播得非常廣。而且這個趨勢是越來越嚴重,就是因為我剛才提到的那四大敵人給原教旨基督教在中國的傳播製造了空間、給它們提供了便利,所以以後的挑戰會越來越嚴重,宗教,特別是基督教會越來越成為妨礙中國社會進步、中國變成一個現代化國家、中國科學發展的一個重要因素。現在在美國,在歐洲、澳洲的一些國家,有了一場新無神論的運動,就是他們本身也意識到了基督教的破壞力量。我覺得在中國也該有類似的運動,就是應該來一場新無神論的思想運動。在本質上這是一場啟蒙運動。中國從來沒有過啟蒙運動,沒有真正意義上的啟蒙運動,不像西方的文藝複興,文藝複興完了來一場思想的啟蒙。這場思想啟蒙運動奠定了西方國家現代化的基礎,中國沒有,一說起來都是“五四”的時候,歡迎“德先生”、“賽先生”,但那是出於救國的需要,從來沒有上升到思想啟蒙的層麵。而且那段時期很短,馬上大家都忙著去救國了,都去搞政治去了,已經不是搞思想啟蒙了。而且影響力非常非常地小,大家談起來說那時候曾經有過科學和玄學之爭,那其實就是在文化圈裏那幾個文人在那裏爭來爭去,然後報紙登了,當時沒多少人知道,根本沒有什麽影響力。所以,中國從來就沒有過一場啟蒙運動,缺的是思想的啟蒙,如果沒有思想的啟蒙,中國就不可能真正變成一個現代化的國家。那麽,這個新無神論運動,就應該變成啟蒙運動的一個很重要的組成部分。它應該是一個思想的運動,我們說新無神論運動,不是說要去把神廟給砸了,或者去拉人去什麽教堂去跟他們辯論,不是,最主要是一個思想的運動,因為思想的運動是通過辯論的方式、批判的方式、傳播的方式,來體現的。所以,第一點是思想的運動。

第二個,它的渠道應該是以網絡為基礎的,就目前來說你要通過傳統的媒體是很難做到的,原因就是我一開始就談到了,中國現在有傳教的自由,沒有批教的自由,它會以你不尊重宗教的信仰自由為理由,不讓你說。但是在網絡上,相對來說是比較寬鬆的,至少目前來說還沒有人因為批宗教就把你給封殺掉了,至少目前沒有。以後,互聯網的影響會越來越大,所以,我們應該把這個作為一個最重要的傳播的工具。這是第二個。

第三個,我們麵對的人群,應該是旁觀者,就是我們不是去試圖改變那些信教的人,跟他們辯論的目的是要給旁觀者看的,所以言辭再怎麽激烈都沒關係。如果是從要說服對方的目的的話,那最好不要用太激烈的言辭,給他們留一個麵子,他還有可能被我們改變過來,你如果用很激烈的言辭的話,他們肯定是為了一張臉,即使內心被你說動了,他們也會死撐著。但這個不是我們的目的,我們的目的是為了給旁觀者看。所以你為了讓旁觀者覺得好看,為了讓大家圍觀,為了有欣賞的價值(笑聲),就用這種很激烈的、很銳利的言辭,這種銳利的言辭往往更具有打動人心的力量,就會讓旁觀者一下子被觸動了,內心被觸動了,所以可能就轉化過來了。我說的這些旁觀者,還是應該有一定的層次的,我不是說讓大家現在馬上組織一個什麽宣傳隊,然後跑到農村去(笑聲),向農民傳播,這完全是沒有必要的,我們要達到這種事半功倍的效果,所以我們要爭取的那些人是有一定話語權的人,有一定影響力的人,所以這個網絡就很重要,因為在網絡上比較活躍的這些人往往還是有一定話語權的。還有一個很重要的一點,就是要爭取下一代青少年,這也是非常重要的。

我覺得我們在辯論的時候,要造聲勢,就是要在道德上、在智力上要壓倒對方,要覺得我們檔次就是比你們高,因為傳教的那些人老覺得檔次比我們高,覺得我們是很愚昧的,他們已經開悟了,已經上了層次了,然後覺得他們是更有道德的,覺得你們無神論者就是沒有道德的。我們應該是反過來,就覺得是我們是更上層次的,我們就是比你們更有道德的。所以,我發明了一些說法,“文傻”啊什麽的,這實際上就是從智力的角度就覺得我比你高,覺得他們這些人就是很傻。所以,不要怕,跟他們這種辯論,這種爭論,不是平等的爭論,在智力上完全是不平等的(笑聲),沒有必要說降低自己的身份,覺得我跟你們平起平坐,來跟你作一番學術的交流,那不是的,就是要批判他們,用文革的詞匯來說就是要把他們搞到搞臭對吧(笑聲),因為我以前在網上說過這句話,本來是帶著開玩笑性質說的,我們跟這些搞偽科學的搞迷信的搞宗教的辯論,不是這種和風細雨的、春風般的溫暖的,都不是,而是就是要把他們搞倒搞臭,把他們當敵人,像秋風掃落葉一樣的。本來就是故意的,用一些文革的詞匯來調侃,南方周末把這些詞挖出來,說我在網上搞文革,沒有這種幽默感,所以這就沒有辦法(笑聲)。但是實際上確實是這樣,我們不要用文革的語言的話,我們就是要覺得比他們高一檔次,在道德上也是要比他們高。剛才像太簇、oztiger都從道德的角度,論證了無神論的道德基礎比有神論要高得多,比宗教要高的。現在麵臨的一個問題,就是在網上願意跟這些宗教人士、跟有神論者辯論的人,很少,說來說去也就是那麽幾個人,大多數人都是出於旁觀的心態,在思想上還是有點混亂,覺得你跟他們辯論的話,好像就不尊重他們,好像就是不寬容。很多人有一個誤解,就覺得我們批判別人,是不寬容的一種表現,就覺得你作為一個講科學的人,講理性的人,應該寬容,但這是不對的。我們說的寬容,是在政治上的寬容、法律上的寬容,不會因為你信教,就把你抓起來,就在政治上打壓你,這肯定不對。但是在思想上我們是不寬容的,科學是不寬容的,因為科學是講證據的,講邏輯的,所以,對那些沒有證據、沒有邏輯、胡說八道的,我們就是不應該寬容他,就是應該揭露他們,就是應該批判他們。所以就是要抱著這種不寬容的心態向有神論、宗教人士進行反擊,本質上我們就是在反擊他。以前,就是特異功能很時興的時候,就是80年代,氣功很流行的時候,當時中宣部有過一個政策,叫“三不”政策,“不批評、不爭論、不宣傳”,對一些氣功的東西不要去宣傳、不要批評、也不要爭論,結果是怎麽樣,他們去宣傳這些東西沒人管,一有人批評,或者爭論,他們都把你給打壓下去,最後的結果就是特異功能、偽氣功越來越泛濫,到最後就出現了邪教,才引起震動,那時候再來處理就已經晚了。其實,在無神論的思想運動方麵,我們應該反過來的,不搞“三不”,我們要搞“三要”,就是要批判,不隻是批評,要爭論,要傳播,我們不講宣傳,宣傳這個名字現在都臭掉了,一說到宣傳就覺得是不正當的方式就是不講證據什麽的。要傳播,就是要跟他們去爭奪地盤,你不跟他們爭奪地盤的話,他們宗教的勢力,就會越來越大,越來越強盛,到時候再跟他們爭的話,就會處於劣勢,就會越來越困難。所以就要乘現在宗教的勢力還沒有那麽大的時候,我們就應該起來去反抗他們,去抵製他們。

無神論是很空(泛)的、很大的一個概念,所以,無神論者也是各種各樣的人也有,也許一些很不道德的無神論也有,更多的人是一種樸素的無神論,對這個東西沒有怎麽樣的思考,有一些有深度思考的人可能采取的是一種潔身自好的態度,覺得你們信不信教跟我什麽關係。你去傳播一個無神論,沒有什麽好處的,不像傳教,傳教可能有經濟上的好處,因為宗教團體在某種程度上也是一個經濟的團體,在某種程度上都是一種斂財的工具,所以有一種經濟上的好處。然後還有一種認同感,就是群體認同感。而無神論是沒有群體、團體,我們不會說搞一個無神論的教堂,大家每周到那裏去,對吧?他們那個教堂的作用,就是起到一個凝聚力的作用,大家每周都聚在一塊,就形成一個團體,我們無神論沒有這樣的團體的認同感。也沒有獲得這種心理的安慰,不會說因為你信了無神論,死後可以上天堂(笑聲),不會給你提供一個心理的安慰。所以,為什麽傳播無神論的人那麽少,不像這些傳教的人那麽熱衷、狂熱的一個原因。願意傳播無神論的人往往是出於公益,出於對社會正義的追求,出於社會責任感,都是出於個人的目的,這種人,就叫做“戰鬥的無神論者”,願意傳播自己的理念。我記得達爾文晚年曾經接待過兩個無神論者,達爾文本身也是無神論者,但是在公開的場合他都說自己是不可知論者,然而他本身是一個無神論。我看過他跟兩位無神論者的對話,那兩個無神論者就希望達爾文能夠出來公開地表示自己是個無神論者,然後,達爾文說了一句很有意思的話,他說“無神論的信仰是僅適合於有教養的人的,對於那些沒有教養的普通的人,向他們傳播無神論的時機還不成熟。”從這句話就可以看出,他是一個無神論者,他肯定是把自己當作一個有教養的人,他隻不過認為沒必要去講、去傳播無神論。在他那個時候,也許是處於這種情況,因為在他們的時代有神論勢力是非常強大的,那麽他出於傳播進化論,要為進化論生存空間的角度來看,他會是盡量地低調,盡量地不去講這些無神論的東西。包括在美國也有,科學界也有這種講“科學和宗教是可以調和的,是可以共存的”的人,他們可能本身也是無神論者,也是出於為科學爭取生存空間這麽一個現實的考慮。但是在中國,我們目前不需要這樣的考慮,而且我們中國現在有教養的人是越來越多,所謂有教養是受過教育的,不是文盲的,不像說一兩百年前那個時候了。這些人,通過與他們說理、辯論,是有可能來讓他們接受無神論的。在網上,更是如此,所以,目前來說我們應該利用網上這個陣地,做一名“戰鬥的無神論者”。這是我送給大家的一句話。我今天送給大家的一本書,上麵都寫了這麽一句話,“做戰鬥的無神論者”。今天就講到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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